第696章 壹場空

　　壹輛車，徐徐停在中央區。
　　人群散去了小半，卻仍有許多人駐留，竊竊私語。
　　哢！
　　夏羽開門上車，後座壹位老者閉目問道：“雷哲呢？”
　　“把他驅逐了。”
　　“驅逐？”
　　仙左衛門臉上表情淡淡的，在趕來前，他就收到相關稟告，否則也不會來得這麽及時。
　　睜開眼，遠月總帥盯看夏羽。
　　“他走前，說了什麽？”
　　見到遠月總帥眼裏的凝重，夏羽楞道：“也沒說什麽，我只是請幾位安保人員和壹位特聘獵人帶他離開……”
　　說著，他頓壹頓。
　　“對了！”
　　莫名的不安。
　　食戟！
　　雷哲那冷笑的面容，似刻印在腦袋裏。夏羽不禁問：“總帥，麟級之上，真有另壹套不同於特級和特級之下的食戟規則嗎？”
　　仙左衛門點了點頭。
　　“是的！”
　　他低沈說：“壹套，是原原本本沿襲的常規食戟規則，具體條例由雙方裁定。另壹套，適用於麟級、龍級，稱之為強制性食戟規則！”
　　強制性食戟？！
　　臥槽！
　　夏羽呼吸幾乎停止。
　　“放心吧！”
　　“除非妳晉升麟級，否則這種強制性食戟規則，並不會被激活。”
　　老人寬慰道：“妳只要保持今天這種平常心，不要被他挑釁，輕易答應什麽黑暗食戟，雷哲行事再怎麽沒格調，也不可能把妳拖進廚藝對決。”
　　“但除了廚藝，雷哲還有太多惡心人的伎倆了，就比如今天。”夏羽聳肩，“「玉之世代」的玉石需要打磨沒錯，但被壹位廚藝泰山當眾羞辱，那自尊心真是要爆炸了。”
　　聞言，仙左衛門面露壹絲笑容。
　　“這就要看他們自我心理調節了！”
　　“嗯！”
　　夏羽煞有其事地摸下巴，“說不準，對於學生來講，這次反而是壹次磨礪。”
　　“畢竟，以後他們開餐廳，面對形形色色的客人，特別是招待廚藝超過自己的前輩時，心臟壹定要足夠強大啊！”
　　視線透過車窗。
　　久我照紀在臺階上，呆呆的。
　　幸平創真則撓頭，看面前快損毀的推車攤子。
　　這對比，太過鮮明了。
　　不由地給食戟豬腳的心態點了贊，然而，十傑成員，不論是首席的司瑛士，還是第八席的久我照紀，都有自尊心被擊碎的表現，需要調節。
　　夏羽內心嘆了壹聲。
　　和屢敗屢戰的幸平創真對比，這群十傑，包括薙切繪裏奈，弱點過於明顯。
　　不過，他也能理解。
　　媒體黑壹波，十傑們估計直接無視，但是，被壹位他們心目中豐碑般的麟廚師，給予差評，那成噸的心靈輸出，嘖嘖，某種意義上是玻璃心炸裂。
　　“回家宅！”
　　仙左衛門對駕駛位的老管家說。
　　他打算和夏羽商量，如何應對美食會的攻勢。
　　或許，這是美食戰爭的序幕。
　　……
　　薙切家宅。
　　這是壹片規模浩大的建築群，裏幾層，外幾層，也不知道有幾個進出。
　　“妳們能躲到哪裏？”
　　曲折的回廊上，堂島銀健步如飛。
　　他面龐掛著從容的笑，但身上，就有點狼狽了。
　　格子襯衫全是破洞，幾乎變成了布條，外露的皮膚有壹絲絲血痕，看樣子像是飛鏢壹類的暗器劃破的，很淺，連皮肉傷都算不上。
　　唰！
　　回廊旁的池塘破開。
　　水花四濺，壹朵睡蓮炸了，躲藏在水下的女忍閃電般，匕首刺向堂島銀心臟。
　　“很好！”堂島銀不驚反笑，匕首這壹刺求的是快，招式淩厲，直擊命門，沒絲毫花哨，可女忍剛貼身，俏臉卻寫滿了驚愕。
　　哢哢！
　　堂島銀來了壹個更樸素的招式三連，手刀劈下，咣鐺，淬毒匕首就被擊飛了，緊接著腳步壹挪，整個人往前壹頂，手肘彎曲，結結實實地頂在壹團柔軟之物上。
　　轟！
　　茶寮門板崩塌，女忍者嬌小矯健的身軀，此時卻像是死魚，滾出去很遠久久都沒爬起來。
　　“嗯？”
　　突然，堂島銀臉上神色有點怪。
　　另壹個女忍者由背後貼近，同樣是樸素的擒抱，卻很香艷，之前躲藏在水下，緊身衣衫濕漉漉的，幾乎就似壹層蔽體輕紗，她這麽貼身，那肌膚親密接觸的滑膩溫軟感，令堂島銀這個單身老男人，有那麽壹秒鐘的僵直。
　　眼睛猛地壹睜。
　　“轟隆！”
　　地震，碎木屑濺開。
　　堂島銀過壹會才從地上爬起，回頭看，身後是個坑洞，整個人嵌進回廊坑洞的女忍者，丟給老男人壹記幽怨目光，這才頭壹扭，暈厥過去。
　　“嘿嘿嘿嘿……”
　　頓足，站幾秒鐘欣賞女體風光，堂島銀幹脆把身上破碎的襯衫扒掉，沿回廊邁步往前走。
　　回廊盡頭，是壹座高大似宮殿的木頭建築。
　　殿門已經打開壹條縫隙。
　　推開門，堂島銀哈哈笑道：“妳該投降了！”
　　這是壹座收藏殿閣，許多珍貴古董卻沒動，深處，那名女首領抱著鍋子形狀的東西，警惕地看堂島銀。
　　“哈！”
　　邁步往前，壹步，兩步，到第三步，堂島銀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
　　“妳……”
　　濃濃的昏睡感，堂島銀甩頭，卻撲通壹聲跌坐。
　　見狀，瑛目中有壹絲喜色。
　　“終於麻醉他了！”
　　再無遲疑，瑛抓住鍋子，逃離薙切家宅。
　　堂島銀摸向脊背上壹條血痕，原來那名擒抱他的女忍，準備了不凡的麻醉道具，難怪他沒能抵抗。
　　……
　　等堂島銀從麻醉沈睡狀態醒來，卻發現自己躺在茶寮的榻榻米上。
　　在茶桌旁對坐，正交談的少年、老者，止聲向他看來。
　　“總長，醒啦？”
　　少年笑吟吟的。
　　“哈、哈哈！”
　　摸頭坐起，堂島銀看光膀子的自己，笑容透著尷尬，“那個，我打暈了兩個入侵者，但她們的首領跑了。”
　　“不只跑了，還把總帥的藏品擄走了。”
　　“是啊，那件藏品我很喜歡。”
　　薙切仙左衛門附和。
　　“話說，總帥妳什麽時候，造了壹件那麽逼真的贗品？”夏羽目中有揶揄，這批入侵者大概率是雷哲派遣的，只能說，看到鍋子時，雷哲心情會由雲端跌落谷底。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
　　東京都，壹輛飛馳的車子，嘩的停在郊區公路上。
　　不久，另壹輛車子飛馳而至。
　　“廚具在哪！”
　　從遠月離開，就第壹時間收到喜訊的雷哲，匆匆下車。
　　名為瑛的女忍，把鍋子蒙的布揭開。
　　廚具入手，金屬質感強烈，這手感讓雷哲瞪大眼睛，“是真的！”
　　再仔細看鍋子四側的紋理、銘文細節。
　　以及銹跡斑斑。
　　那外觀，與雷哲掏出對比的高清圖片，簡直完全吻合！
　　但手掌在鍋底摸了摸，雷哲臉上神色凝滯。
　　鍋底，刻有字。
　　是壹行工匠留下的：薙切造，贗品。
　　“贗品！”
　　瑛輕聲翻譯這些漢字的意思，頓時，雷哲額頭青筋暴跳。
　　轟！
　　狠狠壹擲，金屬鍋子與公路地面激烈碰撞，花火四濺，接著鍋子就變為碎片四散地板。
　　雷哲臉色變幻，壹陣青，壹陣紅。
　　他腦中，浮現壹老壹少兩張臉，那捉弄笑容仿佛在說：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