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7章 約定

　　“餵，老頭子……”
　　“真生病了？”
　　隔空聽他低沈變聲了的音調，夏擎在蜀地餐館的天井下，笑了壹聲道：“應該多鍛煉身體，要不然，就會在這種關鍵時候掉鏈子。要想成為壹名麟廚師、龍廚師，體魄必須異於常人！”
　　“我體魄不差的！”
　　夏羽不服氣，同時又在暗罵了——那啥啥疫病術真是不講道理！
　　“不差？”
　　老爺子帶著點戲謔道：“妳的依仗……是在所謂的美食細胞嗎？我講的鍛煉，是鍛煉自己，所謂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鍛煉自身遠比外物靠譜。”
　　“不說這個了！”
　　又拾紙巾解決壹通鼻涕，夏羽瞟壹眼竈臺上的8口砂鍋，估摸著時間還久，便起步到封閉廚房外的走廊，拉開窗戶，遠眺夜色中的山景。
　　“第二輪題目，有消息了吧？”老頭子問。
　　“妳還挺關心，的確出來了，題目是「上善、若水」！”
　　夏羽回答。
　　“上善、若水？”
　　那頭吃驚不小：“這是《老子》中的壹組詞語，我們中華界廚師還能理解，神原的東瀛參賽團也沒問題，可是美食會的兩支參賽團……”
　　說著，自己轉而發出爽朗笑聲。
　　“也是！”
　　夏擎吐氣道：“出題者，是那群愛看熱鬧的家夥，說起來那四位我都算認識，有交情。”
　　“上善若水……”夏羽微微瞇眼，“這是指壹種境界，轉換到廚藝上面，就是對美食之「意」的限制。我倒是覺得，這個題目很妙，廚師不必拘泥於料理的形式，不管西餐、中餐，無論燒餅炒飯或是女王餐桌上的珍饈，只要能賦予它們上善、若水的意境，都算是符合題目的！”
　　啪，啪，啪！
　　電話中傳出清脆的鼓掌聲。
　　“看來妳腦袋還沒被鼻涕堵糊塗嘛，今天題目剛出，妳就有了自己的破題思路，很不錯！”老頭子贊道。
　　夏羽臉壹黑，“什麽叫腦袋被鼻涕堵糊塗？”
　　說著，狠狠壹個吸溜清了清鼻子，夏羽主動轉移話題道：“餵，我說老頭子，劄幌賽事後我想回國壹陣子……”
　　“回國？”
　　那頭失卻笑聲。
　　“回來幹什麽？”夏擎聲音中，罕見有壹絲質問。
　　“回去幫妳啊！”夏羽理所當然道。
　　聞言，蜀地餐館天井下的老者，剛繃緊的面孔陡然緩和，他聲音再次帶了笑聲：“想回來？妳還差了壹些，回來也只是添亂，給我拖後腿。難道妳想當壹個啃老族？”
　　夏羽額頭冒青筋：“我說認真的！”
　　“我也說認真的！別回來，至少不是現在！”
　　夏擎警告說。
　　“這樣吧……”他唔了壹聲，“麟級！”
　　“等妳晉階麟級，成為壹名真正的麟廚師，到那時，妳就算不肯回國，也會有許多人去東瀛找妳。因為，到了「麟」這個境界，妳在他們眼中已經具備了威脅。”
　　壹番通話，到此結尾。
　　夏羽隨手鎖屏手機，喃喃道：“想回國看看還不成了？”
　　他揉揉眉。
　　以老頭子的叮囑看，夏氏在國內處境不太好，朱青對這方面很警惕，他數次想問都被輕飄飄轉移話題了。可是，從這段時間接觸的中華界廚師看，就算有世仇的吳氏仙女吳瑩瑩，對他也沒多少敵意，難道夏氏糟糕處境在更高的麟、龍層次？
　　夏羽肯定，夏氏之難和當初老頭子帶他出國東渡脫不開關系。
　　“麟級！”
　　握了握拳。
　　“我現在，只算半個麟級吧？”夏羽暗道，“王道食義路線……滿級爆炎雖說可賦予料理食義，卻太過狹隘。要是我自己強來，起碼要沈澱數年光景才有領悟食義的可能，太久太久！”
　　“食霸路線，我掌握了「寶石之肉」、「金色小麥」兩種金色禁忌共鳴食材，已經邁出了壹大步，可關鍵壹步遲遲不得進展……”
　　食義的直接顯示，是聲音。
　　比如，朱青的「變化」食義於《彩虹酒》中，就是春之溪流叮咚聲、夏夜蟬鳴聲、秋風颯颯聲，還有凜冬狂風的怒吼。
　　蘭初寒的「出塵」食義，在《雪泡梅花蝦》中，就是隱士高唱詩歌，漸行漸遠的聲音。
　　而食霸呢，多數頂尖特廚對此的定義，是“美食細胞”。
　　可這不過是外行的看法，夏羽實際接觸這條路線，並結合馬斯、薙切薊等巨頭的情況，以及過去品嘗系統麟級禁忌菜品的感想看，“美食細胞”是表層，深處也有可與食義聲音媲美的奧義——
　　精神侵略！
　　薙切薊就摸到了這條路，可駕馭「惡魔大蛇之肉」禁錮品嘗者的舌頭、味蕾，概括來說就是用自己的菜品，非常霸道的侵略品嘗者的胃口，給予對方精神印記！
　　兩條路，夏羽都可以走。
　　要走“食義”路線，成為壹名王道麟廚師，最簡單粗暴的，便是積攢100點天賦，把【廚之心】升階到金色，妥妥的。
　　如今夏羽攢了29點，接近三分之壹。
　　“食霸這條路，還需觀察。”
　　夏羽暗暗想。
　　正好，趁著這次生病，他可在場下，好好觀察雷哲、帝薩尼這兩位食霸麟巨頭的料理演繹。
　　就和晉階特級壹樣，晉階麟級亦需深厚的積累、底蘊。
　　先暗中觀察總不會錯。
　　……
　　夏羽缺席第二輪淘汰賽已成事實，不論外界如何討論，賽事缺了他，仍在正常進行。
　　壹轉眼，又到了比賽日。
　　上午九點，遠月壹行就乘坐巴士車出門，早早地趕到賽館。
　　“才波前輩，交給妳了！”
　　後臺，夏羽沖才波城壹郎豎起拇指。
　　“我盡力吧！”
　　才波城壹郎壓力很大，笑容不見了，臉上神情凝重，顯然，對於他來講和朱青搭檔，要在群雄中殺出壹條血路，闖進前3晉階決賽並不容易。
　　朱青唉聲嘆氣。
　　“才波的食義是「修羅」，我的食義是「變化」，要用它們營造美食意境，貼合上善、若水的題意，太難了！”
　　她說，旋即咬咬牙，美目有著嫉妒。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
　　“蘭初寒那女人，「出塵」食義就跟題目很貼切了，那種田園、不爭的意境只要發揮出來並賦予美食，就完美符合題目！決賽前三席，絕對有她和李翰這組合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