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臨

純潔滴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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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雅菲啊,什麽事?” “沒事啊,就是想妳了,我親愛的莉莉。” “妳那裏怎麽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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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四章 皇帝的手術!

魔臨 by 純潔滴小龍

2021-9-6 22:00

  宮廷大宴上,燕國天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宣布冊封平西王為大燕攝政王,燕國太子親自跪伏拜稱:叔父攝政王。
  燕國天子邀攝政王同坐龍椅,堪比二聖臨朝;
  但凡真正的權臣,攝政,基本是老皇帝駕崩,新君年幼時,才能壹步壹步靠總攬朝政才能走上這個地位,獲得這份殊榮;
  唯獨這次在燕國,皇帝是親自鋪路搭橋,將壹切的壹切,都安排了個妥當。
  消息,
  自皇宮內傳出,
  馬上就傳遍整個京城,
  緊接著,
  將向大燕各地傳遞,壹直傳遞到整個天下,整個諸夏,都將因這壹則消息而震動。
  畢竟,
  伴隨著三國大戰以平西王率軍破上京而結束,
  燕國雄踞諸夏之北,虎視整個諸夏的格局已然成型,毫不誇張的說,這壹尊龐然大物內部的任何動向,都足以攪動起整個諸夏的風雲。
  相對於燕人自己的“情緒復雜”,可能這壹則消息對於乾楚等其他諸夏之國的朝堂而言,就將顯得格外沈重了。
  大燕日後無論是姓姬還是姓鄭,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沒什麽區別;
  他們看到的是,本該是燕國最不穩定因素的晉東平西王府主人,入主了京城成為整個燕國的攝政,這意味著不穩定因素的消失,燕國內部以這種方式完成了實際的“壹統”。
  再加上早就被拆卸掉的鎮北王府實際上已經被朝廷所掌握……
  這壹頭戰爭巨獸,在舔舐傷口恢復元氣的同時,已經將自己身上,打掃了個幹幹凈凈。
  壹旦其積蓄好了力量,那如潮水壹般的黑甲鐵騎,將自北方如雷霆壹般呼嘯而下……
  至於說太子成年親政,是否會和攝政王產生權力上的摩擦,攝政王是要當壹個純粹的忠臣留壹世英明,還是會學乾國太祖皇帝那般,趁著人家孤兒寡母時黃袍加身,篡了這姬家天下;
  這些,都是後話了。
  太子不可能壹下子成年,天子既然光明正大地做出了這種安排,燕國內部的反對勢力,至少在近些年,會選擇默認和接受這壹格局。
  空窗期這般長,足夠那位攝政王做很多的事了。
  他想篡位,就得做出更大的功績,他不想篡位想當純臣,也得輔佐新君,繼承“先帝”的遺願;
  橫豎,
  燕國大概率都得南下。
  ……
  外頭,風風雨雨,人心未免惶惶。
  但京城外的後園裏頭,則顯得很是和睦。
  皇帝住進了後園療養,壹同住進去的,還有平西王,哦,現在是攝政王。
  “別說,這衣服還真挺好看。”
  皇帝坐在桌旁,看著換上了新袍的鄭凡走了過來。
  可以說,姬成玦安排了很久,別的不提,就是這壹套攝政王服,就不可能是臨時加工趕出來的。
  和普通的蟒袍不同的是,這上頭,已經模糊了蟒和龍的區別,同時還鑲嵌了不少只有皇室才能用的金邊。
  鄭凡是太子的仲父,壹聲“叔父攝政王”不是白叫的,這足以在禮法上破除異姓王的規制,采用皇家的儀仗。
  只不過,對這套衣服,鄭凡不是很滿意,
  評價道;
  “俗氣了。”
  說著,就又脫了下來。
  在鄭凡看來,還是蟒袍更適合自己。
  尤其是四娘的審美與針線活的加持下,那壹套套蟒袍,可以在審美上和舒適度上更貼合自身。
  最重要的是,
  在鄭凡的腦海裏,早就烙印下了田無鏡壹身蟒袍斯人獨立的畫面。
  這時,下面開始上菜了。
  端菜的是魏公公;
  鄭凡和皇帝相對而坐,另兩側坐著的是天天與太子。
  熱菜壹道道地端上來;
  鄭凡看著這般豐盛的菜桌,不由搖頭道;
  “吃得完麽?”
  “得,妳這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主兒,居然也懂得節約?”
  “精細和鋪張不是壹個意思。”鄭凡說道。
  “說不得就是我最後壹頓飯了,總得把自己喜歡吃的菜再過過嘴,這樣過分麽?”
  鄭凡無話可說。
  說到底,姬老六還是害怕的,開顱手術,在這個時代,可謂神跡;
  哪怕這個時代有煉氣士,有劍客,有武夫,西方還有魔法以及鬥氣,天斷山脈裏還有妖獸出沒,但不管怎樣,對腦子裏動手術,依舊是壹個未開發的領域。
  從這壹點來看,姬老六願意做這個手術,是真的付出了極大的信任;
  換做其他人說這話:陛下,妳腦子有毛病,咱們開個顱吧?
  可能在皇帝耳朵裏聽起來,相當於是:陛下,我這兒有長生不老藥,您吃不吃?
  等同……神棍。
  魏公公端上來了壹道鯉魚焙面,放下時,魚頭朝著皇帝。
  皇帝拿起筷子夾菜,順便將盤子挪了壹下,讓魚頭朝向自己和鄭凡中間。
  “姓鄭的,妳再想想,還有哪裏有遺漏的,咱現在還能有機會再補補。”
  “差不離了。”鄭凡夾菜,“邊邊角角的就算有遺漏,也無傷大雅,妳要是真運數不好,走了,就放心地走吧。”
  “呵,聽聽,妳說得這叫人話麽?”
  “這是為妳好,反向插旗。”
  “呵。”
  天天起身,拿起鄭凡的碗幫忙盛飯。
  太子也起身,去拿自己父皇的碗。
  卻被皇帝用筷子敲打了手背,
  太子只得走到另壹邊,拿起另壹個碗幫攝政王盛了壹碗湯。
  大家吃著飯,
  用到壹半,
  皇帝開口道;
  “太子,跪下聽話。”
  姬傳業馬上放下碗筷,後退了好幾步,朝著桌子跪伏下來。
  “父皇我染了惡疾,不治的話,可能也就不到幾年的活頭了,治好的話,則能活得跟正常人無樣,至少能看到妳成人生出個皇孫什麽的。
  這個病,是妳叔父攝政王發現的,妳覺得,是妳叔父攝政王在騙妳父皇麽?”
  鄭凡開口道;
  “沒人的時候,可以叫伯父攝政王。”
  “姓鄭的,妳別打岔!”
  “呵。”
  鄭凡夾起壹只大蝦,送到天天碟裏。
  天天拿起大蝦,開始剝蝦,細心地抽出蝦線後,再蘸了蘸醋,送到鄭凡碗中。
  “回父皇的話,傳業不認為幹爹會欺騙父皇。”
  “為何?”
  “因為幹爹待傳業,待父皇,壹向磊落。”
  “人是會變的。”皇帝感慨道。
  太子臉上露出了慌亂之色,忙道:“幹爹做人光明磊落,怎……”
  “父皇不是說妳幹爹,是說妳。”
  “孩兒?”
  “妳以後會變的,萬壹父皇這次沒能治好,真的就這麽走了,妳壹開始可能會是這般想,但時間久了,身邊大臣,親近的人,比如魏忠河啊,張伴伴啊,會跟妳嘀咕起這事兒……”
  魏公公和張公公壹起跪下。
  “妳就會想了,當年父皇的死,是不是攝政王的計策?”
  “孩兒……孩兒……”
  “為君者,看事,做事,切忌感情用事,感情最不牢靠,曉得麽?”
  “孩兒……知道了。”
  “妳要記住的是,妳這幹爹,在晉東有忠誠於他的十多萬鐵騎隨時可以拉出,三晉之地的晉軍以及原靖南軍部,大都心向妳幹爹。
  妳幹爹還是大燕的軍神,在我大燕軍中,威望無二;
  所以,
  妳幹爹要造反,要拿這天下,他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拿。
  妳父皇若是壹直活著,也就和妳幹爹打個均勢;
  他要是想,拿個晉地以立國,就是父皇我,怕是也無可奈何。
  所以,妳幹爹沒必要騙父皇,懂麽?”
  “是,孩兒明白了。”
  “再說了,妳父皇我又不是傻子,我信了,就是真事,除非妳這當兒子的,覺得我這當爹,是個蠢貨被人糊弄了。”
  “孩兒不敢。”
  “另外,相信妳幹爹是個值得依靠的人吧,妳父皇我是相信的,妳,也得相信。”
  “孩兒壹直是相信的。”
  “還得再相信壹件事,就算哪天妳不相信了,妳也得好好裝作自己壹直信著。”
  “請父皇示下。”
  “妳得永遠記著,甭管妳多大了,甭管妳覺得自己身邊,有多少人在效忠妳,只要妳叔父攝政王,壹天沒死……”
  “盼我點好。”鄭凡說道,“我比妳會調理身體。”
  皇帝瞥了壹眼鄭凡,繼續道:
  “那妳就得相信,妳永遠都玩兒不過妳叔父攝政王。”
  “是,父皇。”
  “擱妳這兒,直接給我打成大反派了?”鄭凡又給天天碗裏夾了壹只蝦。
  “我容易麽我?”皇帝反問道,“盡人事,聽天命唄。”
  “行了行了,咱們可以開始了,吃飽了吧?”
  皇帝點點頭,招呼道:
  “宣陸冰。”
  陸冰很快走了進來,跪伏下去。
  “陸冰,魏忠河,張伴伴,自即刻起,後園封閉,旬日之後,若是朕自己走了出來,那壹切無妨,若是朕直接被發喪了,那就按先前說好的做。”
  “臣遵旨。”
  “奴才遵旨。”
  “傳業,回宮去。”
  “兒臣遵旨。”
  壹切都料理完畢;
  皇帝跟著平西王,來到了後園裏的壹處庭院內,早在剛進京時,魔王們就已經在這裏布置好了“手術室”。
  亭子裏,有壹張椅子。
  鄭凡示意皇帝坐下,然後拿起壹條白布,自皇帝脖頸下,圈了起來。
  “這般快就裹屍了?”
  皇帝有些驚愕地問道。
  “給妳剔頭。”鄭凡說道。
  “哦。”
  皇帝坐好。
  鄭凡先拿起壹盆水,給皇帝洗了壹下頭。
  “朕可以彎下腰的,這樣身上全濕了。”皇帝有些不滿地說道。
  “待會兒還得洗澡的,沒事兒。”
  “那還要戴著這個白布做什麽?”
  “儀式感。”
  “我……”
  “廢話別那麽多,老子親自給妳備皮妳就知足吧,要是開下面的那個頭老子才不給妳刮。”
  “真惡心。”
  “妳居然能聽懂,昏君。”
  “呵呵。”
  頭發濕了後,鄭凡拿起了壹團乳白色的黏著物,沾水後,在手掌揉搓,然後全打到皇帝的頭發上開始抓勻。
  “挺香的。”皇帝評價道,“這個似乎晉東沒賣過?”
  “有幾個人天天刮胡子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在乎這個的黔首,沒錢買這個,有錢買的,不會用。
  皇帝的頭發很長也很密,塗抹均勻後,鄭凡拿出了剃頭刀。
  “穩著點兒。”皇帝提醒道。
  “老子是四品武夫,練刀的,妳慌個屁。”
  “妳那刀是練著砍頭的,妳說我慌不慌!”
  “也是,那妳別動。”
  “哢……哢……哢……哢……”
  烏黑頭發壹片接壹片,飄落在眼前;
  “等治好了,這頭發光了,可太有損聖君形象了。”皇帝看著自己身前的頭發說道。
  “放心,給妳準備好了假發,看不出來。”
  “呵,這服務,有全德樓那味兒了。”
  沒多久,頭發剃好了。
  鄭凡伸手拍了拍皇帝,幫其解開了白布;
  “走,凈身去。”
  “壹起麽?壹起朕就不怕。”
  很快,
  鄭凡帶著姬成玦壹起赤條條地再次泡入了湯池之中。
  皇帝側過身,雙手抓著壁面,
  道:
  “姓鄭的,來,給朕搓搓背。”
  “做夢。”
  “朕都要上刑場了,妳就不能最後滿足壹下朕?”
  “咱可以推遲壹下,派人去宮裏把皇後娘娘請來。”
  “唔,那算了,朕寧願上刑場。”
  “德性。”
  鄭凡沒去給皇帝搓背,而是丟了壹塊肥皂過去。
  “自己搓搓擦擦。”
  “這服務態度,太差了,早知道讓魏忠河進來服侍就好了。”
  “這個場景,最好不要給手下人看到。”
  讓奴才們親眼目睹主子被開顱,這會崩塌掉他們的世界觀的,哪怕是魏公公,也是如此;
  而且,身為皇帝,是不可能讓臣子們看見自己最虛弱的壹面。
  “妳看就沒事兒了?哦,也是,妳這家夥打壹開始就不屑皇權。”
  “我不是不屑皇權,而是不爽皇權不是我。”
  “壹樣的,很多人,其實不敢有這個想法。”
  “有這個想法的很多,但至多也就是說說,真敢做和真願意做的,寥寥。”
  洗完了澡,
  鄭凡帶著皇帝進了隔壁的房間。
  裏頭,壹身精致黑色夜禮服的阿銘正站在那裏,在阿銘面前,放著壹個浴桶。
  “還洗澡?”皇帝問道。
  “給妳殺菌,進去吧。”
  皇帝脫去衣服,坐進了浴桶,壹開始,還沒感覺到什麽,但等身體全部沒入後,壹些特定位置上傳來的酥爽感,讓皇帝整個人都有些憋不住了。
  出來後,
  皇帝整個人都有些發懵,披上衣服時,才稍微緩過神來,問道:
  “剛剛給我泡的,是什麽?”
  “殺菌用的。”
  “菌是什麽?”
  “很細小的存在,看不見摸不著,卻能讓妳潰膿。”
  “佛說的壹花壹世界麽?”
  “差不離。”
  “但妳還是沒告訴我,那是什麽,我本以為會是類似醒神露的東西。”
  “那玩意兒妳怎麽可能受得了?”鄭凡笑了笑,“以後要是耳朵有炎癥的話可以用稀釋後的這個泡泡耳朵,挺舒服的。”
  “主上,陛下,可以開始了。”
  “嗯。”
  皇帝被阿銘送進了最裏間,裏頭有壹張床。
  壹個侏儒端著壹碗綠色汁水的湯走到皇帝面前,道:
  “陛下,這是麻沸散。”
  皇帝端著碗,看了看這屋子裏的陳設以及人,笑道;
  “地獄怕是就這般來的。”
  皇帝壹口氣將三爺版麻沸散喝了下去,而後被安排著躺在了手術床上。
  大家就在這裏靜候著;
  大概壹炷香的時間過去了,
  皇帝的意識開始逐漸渙散,進入了夢鄉。
  瞎子開口道:
  “各就各位。”
  薛三將自己的手術器具全部排開,十指開始做起了動作,主刀大夫,其實就是他。
  阿銘則用指甲,先劃開了自己右手手掌,控制著傷口不愈合,同時又劃開了皇帝的胳膊,而後將雙方傷口位置重合。
  瞎子提醒道;“阿銘,小心壹點,別給皇帝做成了初擁。”
  在過去半年時間裏,阿銘曾試過給壹個垂死的楚人士卒做了壹次初擁,效果很卓著,成功地讓瀕死的人“復生”,但清醒時間就保持了不到兩天,就變成了渴望鮮血的野獸,最後不得已之下被毀滅掉。
  這和阿銘原本所設想的,不壹樣,按照他的推算,這個狀態下的自己,應該可以給予出可以保持神智的初擁了。
  最後,還是瞎子分析出了原因,大概是阿銘自身血統層次太高,實力雖然允許給予初擁,但因為“濃度”太厚,被賜予者神智會被即刻碾壓,簡而言之,就是“毒性”太強。
  如果是其他吸血鬼,在阿銘這個層次時,是可以給予的;
  但阿銘血統太高,反而成了副作用,除非是阿銘能夠恢復全盛狀態,否則給出的初擁,基本都會變成瘋子。
  而對於皇帝來說,
  寧可他暴斃,也不能有壹個瘋皇帝出來。
  “我知道的。”阿銘說著,閉上了眼,通過二人傷口處的鮮血聯系,開口道,“血壓正常,各項指數……正常。”
  說著,
  阿銘伸手掏出壹個帶著冰塊的箱子,裏頭是血袋。
  薛三瞥了壹眼,道:“準備這麽多,這是開顱又不是接生。”
  “有備無患。”
  阿銘不以為意,左手拿起壹包血袋,咬破口子,自己“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自己貪嘴。”
  “好了,大家註意精神集中,我要開始建立心靈鎖鏈了。”
  瞎子閉上了眼,雙手放在了皇帝臉側。
  心靈鎖鏈建立,皇帝顱內情況開始呈現在在場所有魔王腦海中。
  魔丸漂浮起來,釋放出光芒,開始照亮。
  “準備好了。”薛三說道。
  “我也準備好了。”四娘說道。
  樊力舉起了斧頭,
  道:
  “俺也壹樣!”
  這時,
  正在喝血的阿銘開口道:
  “瞎子,待會兒阿力但凡多下點力道,這大燕的江山,就是咱們的了。”
  瞎子閉著眼,
  卻不屑地開口道;
  “這就是我最膩歪這個皇帝的地方,我辛辛苦苦布局謀劃發展,做足了對自己的期待,結果他卻要主動送給我。
  這是對我人生規劃的侮辱。”
  瞎子享受的,是造反的過程,是造反本身,而不是單純地追求龍椅。
  事實上,他自己並沒有當皇帝的心。
  “我不指望主上了,我指望咱們的幹兒子,慢慢來,不急,好湯不怕晚。”
  “妳就自我安慰吧。”薛三嘲諷道。
  “集中精神,阿力,動手。”
  “好嘞!”
  樊力掄起斧頭,
  落下!
  ……
  皇帝只覺得自己做了很長很長的壹個夢,在這個夢裏,他看見了很多人,又經歷了很多以前的畫面。
  他像是壹個過客壹般,經歷著自己的人生;
  壹開始,還覺得新鮮,也覺得唏噓;
  但慢慢地,他開始有些痛苦了,因為這些畫面,這些經歷,正在壹遍又壹遍地開始向自己不斷地重復,這是壹種……折磨。
  仿佛自己整個人,被丟進了深不見底的煉獄。
  喝那壹碗麻沸散前,
  皇帝曾說,
  地獄怕不就是這樣了吧。
  結果,
  還真這樣。
  皇帝有些後悔自己的烏鴉嘴,
  同時也有些惋惜,
  多好的地兒啊,
  多自在的經歷啊,
  父皇走得早了,
  否則自己這當兒子的,真得帶著親爹來這兒溜溜。
  也不曉得,
  到底經歷了多久,
  最終,
  壹片漆黑,
  將所有吞噬。
  ……
  “主上,皇帝,醒了。”
  瞎子前來稟告。
  鄭凡站起身;
  瞎子又道;“主上,想當皇帝的話,這是最好的機會,現在,咱們還來得及,主上可以接手,壹個保存很完好的大燕國。
  曹阿瞞的路,已經擺在主上面前了。”
  “瞎子,現在問這些,妳覺得有意思麽?”
  “沒意思,這皇帝,很不講武德。”
  “呵呵。”
  “沒見過這樣的皇帝,至少,從這壹點上來看,他已經做到了多少千古明君所不能做到的事。”
  “這是妳對他的評價?”
  “是。”
  “沒事兒,妳還有霖兒。”
  這是鄭凡能給的最大安慰,給手下人畫餅,也是每個上位者的必備能力。
  瞎子笑了笑,道:“霖兒天賦異稟。”
  “是,就是有些欠揍。”
  “或許,屬下可以改壹改目標。”
  “改成什麽目標?”
  “以前不敢想,因為是主上您。”
  “我怎麽了?”
  “屬下失言了。”
  這話的意思是,以前因為主上是您,所以,有些事兒,不敢想;但當鄭霖長大後,大家夥,有些夢,就可以嘗試去做做了。
  比如,
  我們,
  為何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裏。
  “我去看看皇帝。”
  鄭凡走入裏屋;
  手術後,
  皇帝已經昏迷了整整七天,當然,昏迷時還是可以導流食的。
  這會兒,
  當鄭凡走進來時,
  皇帝正坐在那裏,
  眼睛是睜開著的。
  鄭凡走到皇帝面前,
  蹲下身子,
  看著姬成玦。
  姬成玦臉上,全是茫然。
  “妳醒了?”
  鄭凡壹邊柔聲問著,壹邊輕撫姬成玦的臉。
  “妳……是誰?”
  皇帝很是遲疑地問道。
  鄭凡點點頭,
  看了看四周,發現魔王們壹個都沒跟進來。
  “呵。”
  鄭凡幹笑了壹聲,
  伸手,
  用力擦了擦眼角的淚痕,
  道:
  “我是妳的……老父親。”
  “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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