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臨

純潔滴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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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雅菲啊,什麽事?” “沒事啊,就是想妳了,我親愛的莉莉。” “妳那裏怎麽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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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魔臨!

魔臨 by 純潔滴小龍

2021-9-6 22:00

  “哦,是麽?”
  聲音,自背後火海中傳來。
  熟悉的語氣,
  熟悉的音色,
  甚至,
  還是熟悉的那種不經意;
  鄭伯爺沒急著轉過身去看,而是笑著用手背擦了壹下自己的眼角,
  對四娘道;
  “妳看,每次都是這樣,壹說他壞話,他就冷不丁地出現,我就知道這次也是壹樣,所以,我是故意的。”
  四娘微微壹笑,即使她清楚,這絕不是故意的。
  先前的那種歇斯底裏和極致的陰郁,並不是可以隨意裝出來的,那是真情流露。
  其實,
  先前的壹瞬,
  四娘自己也迷茫了。
  因為主上先前呈現出的那種心境,無疑是魔王最喜歡的。
  無拘無束,是徹底的無拘無束,玩的界限,將不再有邊界。
  大家可以領著軍隊壹起高歌,
  真玩兒脫了,大不了退回去於山野之間開壹間客棧。
  迎來送往那些可能壹個月都不會出現幾次的旅客,
  修煉,聊天,打屁,
  這種日子,要是真過膩了,大不了重新做個規劃,若是時局有變,說不得再出山玩兒壹把。
  帝王將相開口閉口,以天下為棋盤,但說到底,他們其實並沒有下棋者的那種閑適心境。
  但,
  魔王們有。
  只是,
  四娘也清楚,絕對的自由就是沒有自由;
  看著眼前主上的喜極而泣,身為“他”女人的自己,心裏倒是松了壹口氣。
  在不確定未來的灑脫到底是不是自己等人真正想要的生活前,
  先維系住眼下的局面,其實是壹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
  眼下還不賴。
  鄭伯爺長舒壹口氣,
  轉頭。
  他看見自火幕之下,走出來的田無鏡。
  沒有想象中的那種熏黑,也沒有按照常理而言應該是壹身燒傷,甚至,看起來,也沒有東倒西歪。
  有些人,
  會有很多面具,不同時候戴上不同的款式;
  且絕大部分人都有人生低谷,
  再強大精致的人,在其重病時,也會看起來很是虛弱;
  唯獨田無鏡,
  似乎他在任何的時候,任何的地點,都是田無鏡。
  他就站在那兒,
  然後,
  他就永遠站在那兒。
  如果是別人,鄭凡興許會覺得是那人在裝。
  因為鄭凡自己就是個很喜歡裝的人,在府邸時的懶散悠閑,在雪海關軍民面前的昂揚奮進。
  但田無鏡不會,
  對於其他人而言,是那種生命難以承受之重,但對於田無鏡而言,
  無非是下意識地挺直自己的腰桿,
  不痛苦,
  不勉強,
  在他眼裏,
  本就該是這樣。
  沒有激烈的擁抱,也沒有大笑連連,
  鄭凡雖說自己先前是故意的,
  但真實情緒之下,
  依舊是顯得有些恍恍惚惚。
  沒死啊,
  還在啊,
  他娘的!
  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勇氣,
  興許,
  這壹幕將會成為鄭伯爺自己的人生巔峰,
  而且,
  也確實是巔峰。
  鄭凡右手攥拳,
  上前,
  掄起,
  對著剛剛走出火海的田無鏡,
  直接砸了過去。
  “砰!”
  拳頭,
  砸中了田無鏡。
  沒卸力,也沒收力,畢竟,鄭伯爺自己心裏清楚,自個兒牟足勁兒的壹擊,對於靖南王而言,無異於在撓癢癢。
  然後,
  田無鏡被擊飛了出去。
  “……”鄭凡。
  “飛”,是個形象詞,帶著誇張。
  如果是劍聖那個級別的強者對決,被抽飛,被打飛,倒是真的很貼切。
  但鄭伯爺沒那種開山的力道,
  只是,
  田無鏡被壹拳打倒,
  給人的視覺沖擊力,
  真的像是高聳的山嶽,忽然崩塌了下來。
  隨即,
  是鄭伯爺心底忽然升騰起來的劇烈恐懼。
  午後喝茶或者夜間飲酒,常常為了烘托茶香和酒氣,感慨幾句人生還真是奇妙無常。
  但鄭凡可真不想自己成為這奇妙中的壹環,
  萬壹老田沒被火鳳燒死,
  挺著壹口氣出來,
  卻被自己壹拳打死,
  這簡直荒謬到將人生浸泡在了醬料鋪子裏,反反復復地上下揉搓。
  “我草!”
  回過神來的鄭伯爺馬上沖過去,將倒地的田無鏡扶起。
  還好,
  田無鏡沒露出彌留之際的那種神色,
  甚至,
  對於鄭伯爺對他先前的那壹拳,他也懶得去計較和理會。
  鄭凡是什麽意思,能夠將紛亂戰局都抽絲剝繭下來以應對的靖南王怎麽可能不清楚?
  只是過於去計較這些,牽扯這些,或者說,張口說出來這些,真的沒這個必要。
  “王爺,妳沒死啊。”
  鄭伯爺問完後,
  自己都笑了。
  田無鏡則看了壹眼鄭凡,
  道:
  “妳怎麽會在這裏?”
  身為壹軍主將,
  擅離職守,
  丟下部隊不管,
  冒險趕到這裏,
  這是軍中大罪!
  鄭伯爺想也沒想,直接答道:
  “做了個夢,夢到王爺妳被火燒死了,就來了。”
  小六子曾說過,父皇年紀越大,身體越差時,其實就越是想要那種來自真正意義上的父子關切之情。
  這是人之常情,天子,也是人,他也無法免俗。
  只是,上位者對於這種情緒,在其需要時,他是高興的,但當其不需要時,這種情緒,會讓他覺得厭惡。
  壹是因為上位者做很多事情時,他得摒棄很多作為人的情感,不得被幹擾。
  有史以來,絕大部分被史家被讀書人所稱贊的仁君,他都有壹個特點:屁事不幹。
  二是因為上位者天生的孤獨感和危機感,人窮時,想著誰會打自己的主意?人富時,仿佛誰都想占自己便宜;帝王擁有海內,這種不安全感,就更強。
  但鄭伯爺懶得去理會這些,
  同時,
  他也清楚靖南王也不會去理會這些。
  是的,
  因為靖南王的扶持,鄭伯爺的發展,得到了很多的好處。
  但同時,鄭伯爺也沒少腦袋系在腰帶上去拼命;
  說句不好聽的,別人沒了機遇,或者沒抓住機遇,那很可能就壹輩子蹉跎。
  而鄭凡沒這個苦惱,開局自帶七個魔王,想平平淡淡過壹生都是壹件極難的事兒。
  話到嘴邊,
  田無鏡也就沒有再去追責鄭凡擅離職守的罪過了,
  這其實是他以嚴厲軍律治軍的大忌;
  因為,
  他不可能去殺鄭凡。
  與此同時,
  鄭凡也清楚田無鏡不會殺自己,所以,才大大方方地將實情說出來。
  “王爺,妳沒死啊。”
  鄭伯爺又問了壹遍。
  此時的他,雖然攙扶著田無鏡,但心裏,還是有那麽壹股子的不真實感。
  用壹句極為俗套的臺詞去闡述:
  像是在做夢壹樣。
  “妳很想,本王死?”
  “沒,就是我覺得,王爺您可能想故意找死。”
  “本王給了它機會,但它還是沒能殺了本王。”
  “……”鄭凡。
  “這場大火,郢都,得被毀了。”田無鏡說道。
  “這倒是省了咱的事兒了,不過,屬下覺得,這可能是攝政王故意的。”
  “他想另起爐竈,我們想早早地將戰事了結,各取所需罷了。”
  “我那大舅哥,是個有主意也有本事的,可能十年二十年後,他就能締造出壹個新的楚國,壹般來說,中興之主自帶中興格局,王爺妳可得保重好身子,少不得日後還得您繼續出來撐臺面。”
  “十年,二十年?”
  “人,總得給自己壹個信念,活下去。”鄭凡說道。
  壹場大夢,
  壹場大火,
  且還趁著妳身體看似沒什麽大礙卻虛弱至極的機會,
  很多話,就可以說開了。
  “郢都被毀,楚人比我們更打不下去,這場仗,何時收尾,主動權在我們手裏,年堯大軍不可能北上,只能硬著頭皮選擇南下穩定局面。
  鎮南關,可不攻而破。
  有妳守著鎮南關,
  妳這大舅哥,翻不起什麽浪花。”
  沒人比田無鏡更清楚鄭凡的能力。
  世人都以為平野伯是在他靖南王的看重下才能屢立戰功成長起來的,
  但實則平野伯的很多軍功,完全是靖南王放任之下的神來之筆。
  都說燕國南侯,用兵如神,且實力恐怖;
  但燕國的平野伯,在治理地方和軍事上,也都是可稱精絕。
  最重要的是,
  他很自私。
  壹個有極強能力且無比自私的人,坐鎮鎮南關,坐鎮晉東,楚國,以及那位攝政王,絕對會無比難受。
  尋常武夫,再能打仗,坐鎮這塊近乎被打爛的晉東地盤,也很難發揮出太大的作用。
  唯獨平野伯,有擅長沙漠上養魚的能力;
  他在,
  晉東可安。
  這是靖南王在開戰之前,就做下的規劃。
  這壹仗,打完,這裏,他早就挑選好了誰來駐守。
  甚至,在這壹點上,他已經和朝廷裏的那位達成了共識。
  也因此,
  才有楚國公主熊麗箐入京受封,鄭凡成為正兒八經的駙馬爺,這是在名義上,對楚地的影響進行官方蓋章;
  才有成國大將軍的封號,這是在實際上,為日後主政晉東之地,在晉東這塊區域,開府建牙的鋪墊。
  上位者之所以為“上”,因為他們站得高,他們看得遠。
  從伐楚壹開始,靖南王就近乎是押著平野伯去打首功,打戰績,將原本溢出的聲望,徹底鞏固和推高。
  為封侯封疆造勢,讓各方面,都無話可說,心服口服。
  但對於這些,
  鄭伯爺自然是想要的,
  因為曾在北封郡待過的原因,
  所以鄭伯爺很早就想擁有壹座屬於自己的侯府。
  但問題是,
  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很多時候妳沒辦法壹手抓,只能抓壹個主要的。
  “您是知道我的,您得在,否則,我肯定不著調。”
  “呵。”
  “我是說真的,我現在還不確定,您這次千裏奔襲過來,到底是為了打郢都,還是您早就想好了的,在這裏看看,選壹個自己所喜歡的墳墓。”
  “扶本王起來。”
  “好。”
  鄭凡攙扶著靖南王起來。
  “仗,還沒打完。”靖南王開口道。
  “但仗,遲早會打完。”鄭凡提醒道。
  “乾國看似不堪壹擊,卻必然能耗,楚地這位攝政王,壁虎斷尾,實則有大韜略,西部荒漠,蠻族小王子率軍這幾年東征西討,想要重塑蠻族王庭榮光。
  大燕身上,還有三晉之地這塊負擔,國勢看似頂烹,實則隨時都可能傾覆。
  今年晉地大雨,燕地幹旱,
  大燕,
  很難。”
  會打仗的將軍,絕不會只盯著打仗,確切地說,當壹件事,妳做到極致後,其實,就已經出圈了,這就是格局。
  “王爺,但在我看來,楚地這壹戰,就算是我們現在就開口議和,楚人想要復原,沒個十年,是不可能恢復元氣的。
  乾國得等他下壹個刺面相公出來,前提還得是不會被文臣們構陷致死;
  蠻族王庭東征西討,荒漠很大,部族很多,想要有心東進,也絕不會是近期;
  燕晉多天災,只要不打仗,總能熬得下去,山賊亂民起個事兒,無非是宣泄壹口怒氣,平定了就是,我還真不信,他們能得野火燎原之勢,他們也配?”
  大燕野戰精銳還在,
  只要鎮北軍靖南軍在,
  百姓再民不聊生,能怎麽反?反了又怎麽樣?
  這就是現實。
  鎮北軍不反,靖南軍不反,姬家腦子不進水自己不反自己;
  說句不好聽的,
  大燕百姓全都扯旗造反,也真不夠兩支鐵騎犁壹遍的。
  大燕又不是異族政權,不是蠻族或者野人建立的國家。
  秦亡,說是天下苦秦久矣,但陳勝吳廣嗝屁後真正挖下根基的是六國貴族;
  漢亡,黃巾起義平定後,真正推翻大漢的是地方割據勢力,明面上的漢朝臣子大漢忠良們;
  隋亡,十八路反王鬧騰,最終奪取天下的李淵和楊家本就是親戚。
  說是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但那也只是說說而已。
  只要楚乾不全力以赴北伐,只要蠻族不忽然間凝聚起來東進,大燕就算再天災人禍,朝廷自己不亂,想要亡國,那真是太天真了。
  再難的坎兒,熬壹熬,也就能過去了。
  “照妳所說,這就天下大安了?”田無鏡問道。
  “但這不壹定是好事。”
  “不是好事?”
  “因為王爺您很可能接下來沒仗打了。”
  田無鏡沈默了。
  沒仗打了,
  田無鏡會做什麽?
  他,
  還能做什麽?
  大概率,
  會又回到歷天城的那座老侯府裏,繼續坐在門檻上,看院子裏的花草盛開再敗落。
  壹想到那個畫面,
  鄭凡就心疼。
  那次,侯爺壹夜白頭。
  同時,
  最最可怕的壹幕就是,
  不打仗了,
  靖南王的存在,本就難以被上位者真正容得下。
  杜鵑的死,
  查不查?
  密諜司的壹郡掌舵,竟然是乾國銀甲衛的暗子。
  乾國銀甲衛怎麽就這麽厲害呢?
  怎麽不說哪個皇妃也是銀甲衛的暗子呢?
  怎麽不說三皇子的那位知書達理的母親,她也是銀甲衛的暗子呢?怎麽不說早年喜歡舞文弄墨交友文士的三皇子本人,也接受了銀甲衛的訓練和培養呢?
  就算這件事上,真的能掰扯得幹幹凈凈。
  成,
  可以。
  但靖南王自滅滿門,壹個連滿門都能自滅的人,除了當今燕皇,誰敢用?
  燕皇敢用,燕皇也能壓得住,那是因為當今陛下叫姬潤豪;
  下壹代呢?
  下壹代燕皇他能壓得住靖南王麽?
  那麽,
  當燕皇身子骨明顯不行的時候,
  他是否會去擔心,
  他的繼任者,
  能否將自己立起來的山頭,給制服呢?
  當國家需要對外用兵,壹場壹場國戰之時,就是再對“靖南侯”三個字諱莫如深的百姓,都清楚靖南侯能打仗,都清楚大燕,還需要南侯。
  而壹旦接下來不打仗了呢?
  為國,為了大燕,奉獻了壹切,結果,馬放南山後,換來的,就是他付出壹切所為的國,根本就沒有他可以容身之地。
  靖南王是什麽人?
  他怎麽可能聽不出鄭凡的言外之意。
  當即道:
  “妳,想做什麽?”
  鄭凡撒開手,田無鏡的身子微微壹晃,卻還是站穩了。
  鄭伯爺後退三步,
  單膝跪伏下來行禮:
  “末將請王爺,就此死在郢都!”
  此時,
  這裏四周只有大火,沒有外人,什麽話都能說,什麽話,也都敢說。
  最重要的是,
  妳田無鏡,
  暫時沒有了能夠壹腳踢爆我鄭凡腦袋的能力。
  田無鏡笑了,
  道:
  “妳,翅膀硬了。”
  語氣,很平靜,但卻有著壹種決絕。
  “王爺,您沒發現麽,您死在這裏,其實是最好的交代,對各方,都有壹個交代。”
  您死了,
  就可以抽身了。
  “本王,從不屑於去給別人交代,鄭凡,妳覺得本王是壹個會自欺欺人的人?”
  自滅滿門,這罪孽,是他田無鏡親手制造的。
  這孽,
  他來還,
  他會還,
  戰死疆場,為大燕壹統諸夏後,他會還!
  他已經在叔祖面前,在田家滿門面前立過誓,
  田無鏡,
  絕無善終!
  他是自願走上這條不歸路的,
  世上所有的路,都是有頭有尾的。
  之所以沒有退路,
  是因為他不會往後退,
  不往後退,
  不轉身,
  後路,
  自然也就沒了。
  否則,
  他田無鏡就不是田無鏡了。
  “王爺,大戰,這幾年不會發生了,就此死去,對大燕,對朝廷,對陛下,都好,也算是,都有個交代了。”
  “王爺,天天也在家裏,在等著妳吶,我只是個幹爹,我以後也會有自己的孩子的,妳看,我媳婦兒就在這兒呢,要不是怕耽擱打仗,咱早就準備要孩子了。
  我要是有了孩子,肯定不會對天天好的,肯定緊著自己孩子不是?”
  “王爺,天天真的很可愛的,自小就沒生過病,打小就自己和自己玩兒,乖巧得很,帶他,真的壹點都不煩。”
  “王爺,杜鵑姐為什麽會自己上天虎山,為什麽會將孩子交給劍聖?因為她不想讓您為難,她知道您的苦。
  她希望,您能過得安穩,您能和孩子,壹起過得安穩,她不想徹底堵死您的所有的路。”
  田無鏡站在那裏,
  看著鄭凡不斷地訴說著。
  “還有,王爺,真不是拍您馬屁,反正平日裏我拍您馬屁的次數也多,這會兒,咱就不拍了。
  我這人呢,性子其實挺涼薄的。
  這世上,至今為止,也就倆人無緣無故對我真心好過,拿我鄭凡當兄弟,當晚輩看待,護著我。
  壹個,
  已經躺棺材裏了。
  王爺……”
  鄭伯爺深吸壹口氣,壓制壹下自己的淚腺,
  道:
  “哥,
  您別也躺進去,
  成麽?”
  田無鏡搖搖頭,
  道:
  “不可能。”
  再多的理由,再多的借口,再多的懇求,
  都無法壓制住田家那壹夜的慘叫聲。
  他不掛帥,
  他不接旨,
  宣旨太監死在自己侯府門口都無所謂。
  壹聲令下,四萬青鸞軍戰俘盡數殺了也就殺了。
  有些話,有些情,對別人有用,對田無鏡,沒用。
  鄭凡咧開嘴,
  笑了笑,
  他站了起來,
  道:
  “那就請王爺見諒,屬下,打算用強了,趁著您現在,還不是您的時候。”
  靖南王的強大,
  可以讓鳳巢內衛和銀甲衛完全放棄“刺殺”這壹選項。
  但終於,
  他虛弱了壹次,
  鄭伯爺甚至難以想象,
  下壹次想等到田無鏡這般虛弱時,
  得是什麽時候。
  甚至,
  下壹次,
  自己還能不能趕來,
  還能不能救,
  或許,
  就真的是回天無力了。
  “虞化平,幫我壹個忙,幫我看著他,困住他,帶走他,我答應妳壹件事,日後我治下百姓,十六歲以下者,不得從軍出征。”
  已經從觀星樓上回來的劍聖,抱著龍淵,從壹側灰墻後緩緩走出。
  他笑道:
  “成交。”
  田無鏡看著鄭凡,
  道:
  “平野伯,除非妳現在就殺了本王,否則,本王不會從妳的願。
  退下去吧,
  收攏軍隊,
  仗,
  還沒打完。”
  鄭凡側著臉,
  看著靖南王,
  伸手,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道:
  “也不曉得剛剛我說的那些話,王爺您到底聽沒聽到。
  我剛剛說了,
  自此以後,
  誰都別想拿捏我,
  我就為自己而活,
  我得活得盡興,活得開心,絕對不活得憋屈。
  成,
  您可以不答應,
  您盡可不答應。
  我讓劍聖現在將您打暈,將您困住,將您帶得遠遠的。
  您是對的,
  我不會殺您,
  我鄭凡的刀,永遠不會對著王爺您。
  劍聖也不會殺您,您也清楚。
  他會帶著您,在楚地,遠遠地流浪。
  等到哪壹天,
  您恢復了壹些,
  劍聖困不住您了。
  您可以回來,
  然後,
  您會看見,
  我鄭凡,我大燕的平野伯,已經投靠了我的大舅哥,我已經成了大楚的駙馬,成了大楚兵馬大元帥,年堯,都得在我下面!
  您會看到,
  因為我的反復,
  我和年堯合力,將這次入楚的燕軍,盡數葬送!
  大楚順勢北伐,
  晉東之地盡入楚土!
  接下來,
  大燕和晉地災禍不斷,民不聊生,
  我將為楚國繼續北伐,
  打過望江去!
  您可以不答應,您可以回來,您可以再重頭收拾,從頭到來。
  好啊,
  那屬下我倒要看看,
  這壹支伐楚大軍全軍覆滅後,
  您壹個人,
  還能不能再在內憂外患之下,支撐起這個大燕!”
  鄭凡將自己的蠻刀從身邊那個楚地貴族的身上拔出,
  刀口在自己甲胄上擦了擦,
  道:
  “別人可能會以為我鄭凡在虛張聲勢,在故意恐嚇人,
  但您是知道我鄭凡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您心裏清楚,
  我到底敢不敢說到做到。
  現在,
  您要麽什麽都別說,您就沈默著;
  要麽,您盡可再喊壹句:本王不答應。
  您想喊就快點喊,
  喊完了……”
  鄭伯爺將蠻刀直接刺入地下,
  喊道:
  “我好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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