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臨

純潔滴小龍

網遊小說

“餵,雅菲啊,什麽事?” “沒事啊,就是想妳了,我親愛的莉莉。” “妳那裏怎麽這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五百零七章 傳旨 調兵!

魔臨 by 純潔滴小龍

2021-9-6 22:00

  離鐘九響之後,
  整座燕京城,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之中,街頭巷尾,院裏院外,都是哭聲。
  燕京城的百姓們很早就知道自家的皇帝身體不好了,且不提當年藏夫子入燕京斬龍脈神神叨叨之舉到底是真是假,自家皇帝先前在後園裏可是療養了好長壹段時間,若非真的是身子實在支撐不住國事,皇帝陛下又何需離開他的皇宮?
  但,
  知道是壹回事兒,有預感是壹回事兒,
  而真正地聽到那鐘聲響起時,
  剎那間,依舊是晴天霹靂;
  大家夥的皇帝,就這般歸天了?
  在他們的認知裏,就算皇帝身體有恙了,那也還是會好起來的,就算是皇帝真的彌留之際了,那他也壹定不會死去的;
  他是皇帝,
  他是大燕的至尊,
  他,
  真的應該如被萬民山呼般的那般,萬歲下去。
  “陛下……陛下……陛下啊……”
  壹老者,跪坐在街面上,大聲哭喊著。
  他不是權貴,也不是官員,他只是壹個菜農,所以,此時他的哭喊,沒有任何其他的目的,也不會有人去監督壹個菜農是否在真正的悲傷;
  因為沒人在乎,所以,才顯得真實。
  老菜農以賣菜為生,家裏有三個兒子,長子戰死在了望江江畔,二兒子戍守南望城,小兒子年紀還小。
  老妻前幾年因長子戰死消息傳來,傷心太久,身子就垮下來了,沒多久也撒手人寰。
  老菜農就壹個人拉扯著身邊的小兒子過活;
  去歲伐楚,國內又鬧了災,導致坊市的抽稅比當初高了壹倍,日子,其實是過得很艱難了。
  按理說,
  他該恨的,至少,乾國的書生的詩詞裏,燕國的百姓,應該恨他們那位窮兵黷武的皇帝的,那是民賊,那是獨夫,那是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的暴君。
  但老菜農並沒有,
  他在哭泣,
  壹遍又壹遍地哭喊著“陛下”,
  他是發自內心地痛苦,發自內心地哀傷。
  他坐在地上,明明壹大把年紀了,卻像是個孩童壹樣雙手不停拍打著地面,嚎得涕泗橫流。
  得知其長子戰死的消息傳來時,
  他只是抹了壹把淚,就強行忍住了,他是男人,壹大老爺們兒,哪能跟個婆姨壹樣放聲大哭?
  可今日,
  他卻渾然不在乎什麽面子不面子的了,他就是想哭,他就是想喊。
  街面上,沒人去笑話他,因為很多人,都在哭。
  鋪子上的老板,匐在櫃臺上,不停地擦著眼淚,夥計,也是靠著門板,眼眶泛紅。
  先前行色匆匆的不少路人,此時都坐在路旁,所有人,都被這巨大的悲傷氛圍所浸染,而他們每個人,又都是這悲傷氛圍的組成部分。
  他們絕大部分人,就是天子出宮出巡時,也未曾真的見過天子,甚至,不知道天子到底長什麽模樣,但在今日,卻發自內心地感到悲傷。
  燕京城外,
  因快入冬了,已經有壹些難民遷移了過來;
  去年的蝗災,雖然今年朝廷做了大面積的重新安排和賑濟,但依舊有不少赤貧之人,懷著求活的心思,早早地來到了京城這裏,望可以靠著天子腳下,熬過這個冬。
  官府,也做好了賑濟準備,施粥,也已經開始。
  但當離鐘響起後,
  很多剛剛領到粥米的難民,卻沒有急著狼吞虎咽,而是默默地將粥碗放在了地上,將筷子,橫放在了粥碗上。
  他們想將筷子給立起來,但粥水太稀,不是米飯,立不起來。
  他們,也在哭,他們,也在哀嚎。
  明明是皇帝連年興兵,征發勞役,掏空了國力,才使得壹場天災下來,他們不得不直接赤貧生活無以為繼;
  但,他們並不認為這是皇帝的錯;
  皇帝,
  沒有錯。
  這並非是壹種盲目的愚信,而是因為燕地的百姓,真正不再忍受來自荒漠的威脅,也就百年時間。
  百年,還不足以消磨掉祖上傳下來的記憶,蠻兵過境,屠刀舉起,無數燕地兒郎追隨皇帝出征,雖然已經在史書上泛黃,但仍然流傳於街頭巷尾亦或者是老人對兒孫晚輩的故事講述之中。
  燕人,還記得戰亂到自家家門裏的痛苦,還記得外族的軍隊踐踏自己國土的慘痛;
  所以,
  燕地百姓,其實是能理解他們的皇帝的。
  把外國,把外族,都打了,打趴下了,打服了,才能確保自家的安全,才能保證,戰火不會燒到自己家裏。
  為此,餓壹點兒,掏空點兒家底,百姓,是真的能理解。
  當然,前提是大燕這幾年對外發動的戰爭都是大獲全勝,這使得百姓的忍耐承受力就變得更強。
  既然壹直在打勝仗,
  那就好,
  勒緊褲腰帶,幫陛下把外地打了,這之後,日子,就能過得安生了。
  這個想法,哪怕是以如今的鄭侯爺看來,都是正確的;
  以前,鄭侯爺也有壹種:愚民們好糊弄,知道個什麽,但漸漸的,他也開始越發懂得: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句話的深刻含義。
  看看晉地的百姓這幾年遭受的是什麽吧,晉西還好壹些,燕人鐵蹄殺來時,並未刻意地去造殺戮,因為燕國朝堂是想將晉地納入版圖而非燒殺搶掠壹番就走的,但即便如此,兵過如匪,就糧於敵,也別想著當初剛打進來的燕軍能秋毫無犯什麽的了,不現實;
  至於晉東,那真的就是慘絕人寰了;
  野人打了進來,大肆擄掠人口,晉東之地,十室九空;
  後來,燕軍和野人楚國聯軍對峙時,缺糧的野人和楚人,更是抓來附近的晉人充當兩腳羊做口糧。
  那是真的淒慘;
  後來,平西侯府之所以能夠在晉東大肆吸納流民同時開始授軍田屯墾,也是因為這塊土地上的原本人口幾乎都沒了的緣故,所以,壓根就沒什麽阻力,反正都是無主之地了,妳想幹嘛就幹嘛。
  同樣的方式,妳看在穎都,在歷天城在燕京能玩得起來不?
  天災嘛,熬壹熬,扛壹扛,等開春後,就能盼望著好起來了,最起碼,實在沒吃的了,還能逃荒,往京城方向逃,
  因為,
  他們的皇帝陛下,在這裏。
  現在,
  皇帝駕崩了。
  ……
  “吱呀……”
  房舍的門,被從裏頭推開。
  走出來的,是姬成玦,他的臉上,掛著血汙,那是他父皇的血。
  在其身後,太子依舊跪在那裏,魂不附體。
  而門外,
  陸冰和魏忠河,緩緩地跪伏下來。
  “臣,陸冰,參見新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奴才魏忠河,叩見新君,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們是燕皇身邊最得信任親近之人,有些事,本就早有猜測,更別說,二人雖然站在門口,但裏頭的動靜,甚至是壹言壹語,都逃不出他們的耳朵。
  皇帝駕崩,新君登基,這個當口,往往是壹個帝國最為混亂的時候。
  當初楚國老皇帝駕崩,馬上就引發了諸皇子之亂,姬家上上代皇帝繼位時,諸皇子更是在燕京城角逐爭鬥;
  然則,燕皇絕不會允許這種事在他死後發生。
  千古壹帝,所追求的,不僅僅是自己生時的榮光,還得自己死後的平順;
  壹手定下那生前身後事,
  才是真正的圓滿。
  大燕兩大番子衙門頭子,就是燕皇為自己繼任者安排的最好輔佐者;
  不是輔佐新君治國平天下,
  魏忠河沒那個能耐,就是陸冰,其實也沒那個能耐;
  但他們卻足以幫新君,平穩地度過這段時間,不至於出什麽亂子。
  姬成玦伸手,
  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汙,
  深吸壹口氣,
  看著面前跪伏著的二人,
  開口道:
  “父皇,歸天了。”
  “陛下,宮內離鐘已經響起,陛下龍馭歸天之事已然全京知曉,按大燕祖制,凡乾坤交替之際,當先立新君,再治國喪。
  請陛下先入皇宮。”
  大燕的祖制,承襲於過去,其實很多制度,都會不斷地被修改,燕皇在位時,改得尤其多;
  但有壹些,則基本會歷代做保留,禮制方面就是如此。
  而先立新君,再治國喪,也是因為當年燕國時刻都需要面對來自外部的威脅,禦駕親征戰死的天子都不止壹個,也因此,先將新君立起來,新君登基,以應對局面,治喪之事,稍待。
  活人的事情,先管起來,死人的事情,先放壹邊。
  這是出於當年的實際,但哪怕近百年來燕國的日子好過多了,可這祖制,也未曾做更改,以圖讓新皇當思先祖創業守業不易。
  乾人楚人罵燕人是蠻子,認為燕國是虎狼之國,也有壹部分原因就源自於此,燕人自古以來就將禮數當擦屁股的紙自己怎麽舒服怎麽來,絕非禮儀之邦,羞與之為伍!
  “父皇,都安排好了,是麽?”
  “回陛下,先皇,早已安排妥當壹切。”陸冰回稟道。
  姬成玦點點頭,
  道:
  “稍候。”
  “臣,遵旨。”
  “奴才,遵旨。”
  姬成玦轉身,往回走去,走入屋舍之中。
  燕皇,
  還坐在椅子上,
  胸口,
  刺著壹把匕首。
  不過,燕皇的臉上,沒有絲毫痛苦怨恨之色,只有壹種釋然。
  “唉。”
  姬成玦嘆了口氣,
  走到父皇遺體身側,伸手,將放在茶幾上的三道聖旨拿起。
  屋舍裏,點著蠟燭。
  他將冊封小七的那道旨意,放在了燭火前,看著它燃燒,待得快要燒到手指時,才丟在了地上。
  就這,
  還是繼續看著徹底燒成灰燼,這才挪開了視線。
  而後,
  他拿著剩下的兩道聖旨,走到太子身邊。
  右胳膊裏夾著聖旨,
  彎腰,
  左手,
  攙扶起太子的胳膊,拉他起身:
  “二哥,起來先,咱,先做事兒。”
  太子點點頭,緩緩地站起身,但還是忍不住,再扭頭看向了自己的父皇。
  “別看了,解脫了,也舒坦了。”
  姬成玦抿了抿嘴唇,
  “走,咱們先把事兒,交代了。”
  “是……陛下。”
  待得姬成玦拉著二皇子走出屋舍時,看見老太君站在陸冰和魏忠河二人身後。
  老太君緩緩地跪伏下來,
  向姬成玦行禮。
  姬成玦站在那裏,受了。
  待得老太君於陸冰的攙扶下起身後,
  姬成玦看向她,
  道:
  “父皇的遺體,還請阿奶修飾。”
  故人離去,該擇親族長輩,為其擦拭身子,為其穿上壽衣,為其上妝,以使其走好最後壹遭。
  新皇先入宮,隨後,燕皇的遺體也將入宮。
  先前,陸冰和魏忠河早早地拜新皇,甚至都沒有哭,不是他們急著抱新君的大腿,而是他們清楚自己現在應該去做什麽。
  作為先皇的心腹,他們現在沒時間去哀傷,甚至連擦壹把眼淚都是奢侈,只有按照先皇遺願,將新君安置妥當後,他們或許才能來得及神思壹下,他們的陛下,已經走了。
  燕皇是駕崩在陸府的,這其實也算很方便,因為陸府雖然有壹眾不成器的族人,但畢竟是陸冰的府邸,裏頭可用可信得過的手下不少,操持這裏的局面,不成問題。
  至於燕皇是如何駕崩的,自是病逝的,不可能是六皇子用匕首捅死的。
  今日,知道整件事的人,就他們幾個。
  稍後,老太君帶著壹起去整理先皇遺體的人,之後,也會被迅速滅口。
  先皇遺命,
  他要自己選擇的新君,清清白白地繼位。
  太子,
  會宣讀自己廢掉自己太子之位的詔書;
  魏忠河亦或者是趙九郎,會宣讀立六皇子為新君的詔書。
  先皇遺體上的刀口,會被掩飾;
  後世就算有人想抹黑新君,也無法在傳位這件事上,造出什麽“燭影斧聲”的莫須有。
  哪怕,新君真的是弒君了。
  但先皇,依舊會給他壹個“正大光明”。
  姬成玦坐進了陸冰安排的馬車,太子也坐在了裏面。
  魏忠河趕車,
  陸冰也同坐在馬車上。
  同壹時刻,陸冰麾下的衙門以及密諜司也幾乎同時收到了各自老大下達的命令,開始全面運作起來,壹切的壹切,只為了接下來新君的事宜順利。
  姬成玦的臉,已經被擦過了,身上的衣服,也已經換了。
  坐在馬車裏,身子向後靠著,眼睛倒是睜著,但實則,並未真的在思索什麽。
  太子則低著頭,坐在對面。
  至少,他現在還是太子;
  “二哥。”
  “嗯,陛下。”
  姬成朗聞聲擡起頭,看向自己的六弟。
  “妳就先別改口了,等等再改口。”
  “好,六弟。”
  “他走了,這個家,這個國,現在得靠咱們來撐著了。”
  姬成朗點點頭,道:“我幫妳壹年,然後,我再請辭,回府,看書修書。”
  沒有什麽假惺惺,也沒有什麽扭捏,壹切,顯得很直接。
  這會兒,
  姬成朗其實早就沒心氣兒再去鬥什麽去爭什麽了,他已經服了;
  自打看見老六掐著自己父皇的脖子,看見老六壹匕首捅進父皇的胸膛時,
  他害怕了,怕極了,
  但同時,他感到自己也解脫了。
  父皇走了,母後也走了,仇什麽的怨什麽的,仿佛壹下子就被剝離掉了主體。
  他要留下來的,演戲,而且還得在新朝裏,這個廢太子,要繼續幫忙做壹些事,同時,他也清楚自己的六弟會給他安排壹個很顯要的職務。
  他得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去告知世人,他被廢,他弟弟被立,是真的父皇的旨意,他這個太子,並非是被逼迫著讓位的。
  當然,
  也沒什麽好委屈的,甚至不算是在演戲,畢竟,他親眼所見,就是他父皇傳位給的六弟。
  “修書,可是要不少銀子啊。”姬成玦這會兒居然開口說出這個。
  姬成朗笑了,
  確實,
  修書很費銀子,是壹項大工程。
  “父皇打天下,妳治天下,我總得,找點事情做做,就為大燕,留下壹些真正的文華吧,省得我燕人和乾人楚人打交道時,被人說沒文道時心裏沒個底氣。
  最重要的是,父皇這壹走,我怕我自個兒沒了精氣神那口氣後,說不得這身子也會出毛病。
  哥哥我現在萬壹真早早地得了病,走了,我自己無所謂的,對六弟妳,不好。”
  姬成玦點點頭。
  皇子如同鰻魚,燕皇就如同狗魚,壹群鰻魚裏沒了狗魚的刺激,很容易就變得死氣沈沈,然後,死得快。
  “等再過兩年,現在國庫,在跑老鼠。”
  “這個,本就不急。”
  兄弟倆,這會兒,在父皇剛死後,居然呈現出了真正意義上的兄友弟恭。
  先皇的離開,壹同帶走的,還有兄弟之間的嫌隙。
  姬成玦也不確定,自家老頭死前,到底有沒有算到這個。
  馬車,已經入了街。
  兩側百姓的哭聲傳來,兄弟倆,剎那間被這座都城的悲傷所包圍。
  姬成朗深吸壹口氣,又緩緩地吐出。
  姬成玦則開口道:
  “不管怎樣,他確實是個好皇帝。”頓了頓,姬成玦加了個定語,“在百姓眼裏。”
  隨即,
  姬成玦像是想到了什麽,
  開口對前面喊道;
  “魏公公。”
  “奴才在。”
  “我現在能下旨麽?”
  理論上,是不能的,畢竟新君還沒登基,甚至,很多大臣還不知曉大燕的新君不是太子而是六皇子。
  但,實際上,有魏忠河和陸冰在,這會兒,聖旨可以直接假用先皇遺命來傳;
  嗯,效果可能比新君的更好。
  “陛下,自是可以的。”
  姬成玦點點頭,
  道;
  “傳旨,命平西侯調城外靖南軍入京。”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