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臨

純潔滴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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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雅菲啊,什麽事?” “沒事啊,就是想妳了,我親愛的莉莉。” “妳那裏怎麽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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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八章 點將

魔臨 by 純潔滴小龍

2021-9-6 21:58

  馮觀終於得以念完了旨意,
  長舒壹口氣。
  待得壹聲“欽此”之後,
  欽差隊伍的隨從們則將旨意上說好的“酒肉”和“賞銀”推了出來。
  酒壇上,封著“禦”字,肉上,則掛著封條。
  銀錢,是壹籮筐壹籮筐的裝了幾輛馬車,同樣,在上頭貼著“禦”的封文。
  酒肉銀錢,都是馮觀向伯爵府借來的,這是應有之意,但當馮觀和張遠山看到這壹幕時,二人馬上對視壹眼。
  這些東西,他們是準備好了的,原本是打算閱兵完了後再對雪海關將士進行犒賞,但現在閱兵還沒開始呢,怎麽就這麽著地推進校場裏來了?
  這必然是下面的人弄錯了時辰,但就算是弄錯了,外圍遊弋的騎士,也應該加以阻攔才是,哪裏有演武還沒開始就先發賞賜的道理?
  但“禦賜”之物,既然已經被拉進來了,自然就沒有退出去的道理,任何的規矩,都沒有陛下的顏面大。
  所以,馮觀先回頭對鄭伯爺訕訕壹笑;
  鄭伯爺也回以溫和的笑容。
  下面推著壹大車壹大車酒肉銀錢進來的欽差隨員們,開始分發賞賜。
  然而,
  他們很快就發現了不對,
  原本預計熱切哄搶的場面沒有出現,
  甚至,
  軍列先前是什麽樣子,現在也依舊是什麽樣子。
  所有人都擡頭挺胸,目不斜視。
  昨晚剛殺的豬,新鮮的豬肉,送到軍士的們的面前,他們也不伸手去拿,全當沒有看見。
  更讓人咂舌的是,
  就是將銀錢送到他們面前,他們也依舊不接,任由銀錢摔落在了地上,滾成壹片。
  沒人動,
  沒人看,
  沒人接,
  沒人拿。
  雪海軍從在翠柳堡起,就註重軍紀軍律,而軍中最重要的壹條,就是賞罰分明。
  逢作戰,
  壹切繳獲,都需交公,再由上方根據軍功條例進行分發。
  但有發現私藏者,殺無赦,這是鐵律。
  和極高的軍律相同的,還有極好的待遇,軍卒者,但凡入軍伍,入標戶,子女免費入學舍,病者有醫館免費拿藥,月月有錢糧補貼,戰死者有撫恤。
  森嚴的軍律必須匹配上極好的待遇,否則軍士就會離心離德。
  但有操練,早晚會操時,都會由軍中文書官來大聲問話:
  妳們是吃誰的飯!
  妳們是拿誰的餉!
  再加上先前宣旨時的那壹出,如果說第壹次,軍士們只是憑借著這種本能行事的話,那麽這壹次,大家心裏其實都有數了。
  這是,要別苗頭了。
  也正因此,更不會有人去觸碰這些賞賜。
  馮觀的臉色有些掛不住,
  這時,
  鄭伯爺開口道:
  “馮公公,依本伯看,還是先演武後,再行賞賜吧,演武最優者賞賜最為豐厚,馮公公意下如何?”
  馮觀馬上道:
  “伯爺所言極是,就依伯爺所言。”
  傳話後,那些欽差隨從們馬上將賞賜之物又拉了回去。
  隨即,
  鄭伯爺看了壹眼梁程,
  梁程攥著刀,
  揮手示意,
  壹側的旗手馬上打出旗語,
  下方的各鎮兵馬開始迅速歸列,演武,也就是閱兵,正式開始。
  ……
  夜涼,風清。
  壹鍋酸菜魚,配涼菜三盤。
  桌上放的不是酒,而是溫茶。
  張遠山和馮觀面對面而坐,張遠山吃得很慢,馮觀下箸很快。
  前者,在禮部這種清閑衙門,得懂得將壹刻的事,去掰碎了攤平成壹天來做;
  後者,得早早吃完,萬壹主子喊妳了妳不在,那就是天大的罪過。
  “何感?”
  馮觀問道。
  問的,自是白天的閱兵。
  張遠山喝了壹口茶,道:
  “甲胄鮮明,秩序井然,雖未曾領兵,但張某已然能看出,這雪海軍,當是有當年靖南軍之風範。”
  馮觀微微壹笑,吃了口魚片,又順了口酸菜,擡起頭,長嘆壹聲,拿起茶杯,舉起,卻沒喝,而是撒在了桌旁。
  方寸之間,自成格局,二人腳下,自成壹片水波霧霾。
  這只是煉氣士之中上不得臺面的壹個法門,其效用,和那些走街串巷的變戲法的差不離,但這就像是在門上掛了壹串鈴鐺,誰要推門進來聽些什麽,鈴鐺就會響。
  之所以上不得臺面,正是因為,也就只能聽個響而已。
  馮觀身為魏忠河的幹兒子,自是有點手段的,再說了,燕國皇宮的太監因那位太爺的緣故,所以壹直都有煉氣修行的傳統。
  張遠山搖搖頭,道:
  “今日之閱兵,壹則是為了鼓舞軍心,畢竟平野伯入楚歸來還沒多久,眼下又要入京,軍心不抓壹抓,難免下面會生亂;
  二則是為了做給妳我二人看的,近半年來,朝廷通過選官任官的方式開始逐步收取晉地地方治權,早就引起地方軍頭不滿,平野伯此舉也是向通過咱們的眼睛,去告訴穎都,甚至是告訴朝廷,雪海關地界的治權,他不會交出去的。”
  馮觀拿起茶壺,給自己續了壹杯茶,道:
  “那為何其他軍頭忍得,他平野伯忍不得?”
  張遠山聞言,笑了,道:
  “生而為人,誰又天生願意受那拘束,無非是形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罷了,別的晉地軍頭子能忍,那是因為上面有靖南侯爺壓著,他們不想忍也得忍;
  但靖南侯爺看重平野伯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世人皆知,他平野伯會不知道?
  正因為他不需要忍,所以就不用忍了。”
  “但這般做法,也實在是太過火了壹點,雜家先前,可是在宣旨。”
  “更過火的事,他平野伯又不是沒做過,三皇子如今還在湖心亭呢。”
  “這倒是確實。”馮觀點點頭。
  張遠山將壹塊魚頭夾入自己盤中,壹邊撥弄著壹邊道:
  “咱們陛下,英明神武,有容大海之量,就算是馮公公您回去,添油加醋地當著陛下的面說壹遍,咱陛下也會壹笑置之,只當作是年輕人在發發脾氣發發牢騷。
  嘖,
  年輕人。
  平野伯,確實年輕,比張某還小幾歲。”
  “年輕人,年輕人。”馮觀重復著這句話。
  “年輕好啊,年輕意味著犯錯沒什麽大不了的,更能為陛下所包容,再說了,雪海關這兒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妳我也都看見了。
  北方的雪原何時再出變故,誰又知道呢?
  南方的楚國這次吃了這麽大壹個虧,皇室和屈氏都丟了面子,雖說現在雙方默契各自退兵停戰了,但壹旦再起刀兵,雪海關的這壹支兵馬,是必然要南下的。
  否則,楚人壹旦入晉,拓開了晉地,那麽雪海關頃刻間就將淪為壹座孤島。
  再看看雪海關方圓百裏,可見多少村落升起炊煙?又見多少城郭是真的有人居住的?
  雪海關,能有今日景象,殊為不易啊。”
  “張伯大,妳到底站在哪邊?”
  張遠山很平靜地道:“我站在大燕這邊,今日所見所聞,咱看,也就當看了,回去後,該傳的話,也得傳,但壹不可添油加醋,二甚至得幫平野伯遮掩壹二。”
  “憑什麽?”
  “憑妳就算是說了實話,咱們陛下也會嫌妳煩!”
  張遠山的聲音壹下子提起來。
  馮公公的氣勢當即餒了下去。
  “馮公公,張某可是看在妳我同行趕路這麽多日子的份兒上才這般提點妳幾句,是,我是外臣,您是內臣;
  內臣所需,乃是壹個忠字,但那也得看在什麽地方,外臣需要名聲,梗著脖子故意和陛下對著幹,陛下多半只是笑笑;內臣,妳需要名聲做什麽?”
  “雜家……”
  “話,張某就說到這兒了,其實這些話張某就算不說,等回去後,魏公公肯定也會與妳說的。
  想想看平野伯身後站著誰吧,
  靖南侯,六殿下,
  哪個是妳惹得起的?
  退壹萬步說,不看別人,就看眼下這平野伯,陛下贊其為大燕下壹代軍中砥柱,妳推得動麽?
  找臺階踩著上去,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有些臺階上,可全都是毒刺。
  甚至,今日這事,但凡有太過明顯不利於平野伯的風聲傳出去,這口鍋,也都是咱們倆來背。”
  “雜家,明白了。”
  “那就請馮公公收了這神通吧?”
  馮觀袖子壹揮,桌旁的水霧頃刻散去。
  張遠山用筷子指了指這酸菜魚,
  道:
  “多吃點兒,雪原池子裏才有的魚,別的地方想吃也吃不到呢。”
  馮公公又夾了壹筷子魚片送入嘴裏,
  道:
  “確實鮮美。”
  ……
  小亭,燈籠,瓜子。
  梁程坐在瞎子對面,
  問道:
  “怎麽不去監聽壹下?”
  瞎子搖搖頭,道:“他們說什麽,並不重要,而且也很好猜;
  無非是壹腹誹,二不滿,三發泄,四自我調解,五看現實,六認命。”
  “這樣子聽起來,確實沒什麽意思。”
  “是啊。”
  “這次入京,妳規劃好了麽?”
  “哪來得及,只能路上再好好盤算盤算,不同於上次主上自己進京,那時的他,只是靖南侯身邊的壹個配角,這壹次,卻是要做那當紅花旦的。”
  “人手,好像不夠。”梁程說道。
  三兒還在梁國,阿銘依舊沈睡,四娘受傷且雪海關必須留瞎子或者四娘其中壹個負責運營,梁程自己,也是要留下來統兵的。
  然而,
  聽到這話,
  瞎子卻笑了,
  道:
  “沒事兒,咱有現成的幫手。”
  ……
  偏房,茶桌,兩盤點心,壹壺葡萄釀。
  四娘端起小杯,
  熊麗箐和柳如卿馬上也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
  “妹妹們,這葡萄釀雖說喝起來酸酸甜甜,但喝多了,也容易上頭,我呢,是喝不醉的,妳們隨意就好。”
  以前四娘開青樓開會所時,那可真是各種酒當水來喝的。
  “姐姐有雅興,妹妹自當盡力奉陪。”柳如卿小聲道。
  “就是,就是,今兒個我也高興呢,擂鼓擂得可歡了,若是在大楚,皇兄必然會責罰我,但他只是笑笑。”
  公主明顯是有點喝多了,在此時說這些話,很容易讓人理解成炫耀和我正得寵的顯擺。
  四娘沒生氣,這妮子今兒是玩兒瘋了,加上葡萄釀壹熏,已然是完全放開了,倒還真有些天真可愛。
  柳如卿是不敢生氣的,她壓根就沒想著去爭什麽位置。
  壹個是公主,壹個是連公主都小心逢迎的女人,她柳如卿,怎麽爭?
  “今兒的事,我也聽說了,沒得說,給自家男人長臉了,來,姐姐敬妳壹杯。”
  四娘和公主碰了壹杯,
  壹口飲盡,
  隨即道:
  “我還以為姐姐會罵我不守規矩呢。”
  “看情況,看時候,妳心裏也是應該清楚的,倒也是難為妳了,至少這壹年來,不少時候,都得拿妳出來撐個面子。
  只不過這鼓,妳得練練,聽說身姿倒是曼妙得很,但敲得,實在是不怎麽樣。”
  “練鼓?”
  “就當強身健體了,日後若是有機會,戰陣之時,男人在前面率軍廝殺,妳在後面擂鼓,倒也算是壹段佳話。”
  “那姐姐妳呢?”
  “我自是陪在他身邊的,得幫他擋刀。”
  四娘這真不是在說情話,因為很大可能主上暴斃,他們這些魔王也會跟著壹起玩完。
  所以,在戰場上,如果條件允許,魔王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幫鄭凡擋刀。
  只是,這話落在熊麗箐的耳裏,就感覺不壹樣了。
  “姐姐,妳教我習武吧。”
  “不教。”
  “為何?”
  “嫌麻煩,妳要是覺得學擂鼓太枯燥單壹,那沒事兒時,可以再跟我學學針線活。”
  “針線活?”
  柳如卿則小聲道:“奴婢倒是會壹些的。”
  四娘“嗯”了壹聲,對柳如卿道:“妳會我倒是不稀奇。”
  這時,肖壹波站在屋外稟報道:
  “如卿姑娘,家裏來信了。”
  柳如卿聞言,臉上馬上露出喜色。
  四娘指了指外頭,道:
  “去看信吧。”
  “多謝姐姐,奴婢先告退。”
  在這個時候,壹封家書,確實對異鄉人是壹種極大的慰藉。
  等柳如卿離開後,公主開口道:
  “是範家來的信?”
  “那是自然,托妳配合得好的福,範家現在還好端端的。”
  因為公主的配合,外加趙成的裏應外合,範家這次的付出和冒險,比預想中低得多,所以,範家現在依舊還是範家。
  四娘抿了壹口葡萄釀,繼續道;“我給範家寫信,讓他們將柳鐘也送來。”
  “如卿的弟弟?”
  “是,也是她現在唯壹的羈絆。”
  “姐姐對她可真好。”
  熊麗箐顯然是有些吃醋的意思了;
  她現在微醺,說話也直,沒之前那般遮掩含蓄,真的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
  “不是我偏心,我也想將妳哥弄來讓妳們兄妹在這裏團聚。”
  “……”熊麗箐。
  “愛花的人,才懂得養花,柳如卿這樣子的女人,不能讓她壹直自怨自艾下去,否則就容易枯萎,她弟弟是她在這個世上最牽掛的人,弄來後,她的心思,也就在這兒了。
  為了她弟弟,她會更主動地去生活,去展現自己的魅力,我那裏還有兩件旗袍,想讓她穿著看看,再教她幾句吳語腔調,肯定會很有感覺。”
  “吳國麽?”
  吳國,也是小國林立之中的壹國。
  四娘笑而不語。
  熊麗箐又喝了壹杯葡萄釀,
  然後擡起頭,
  看了看面前原本柳如卿坐著的空位置,
  又扭頭看向四娘,
  雙手朝後甩了甩,
  道:
  “啊啊啊啊,人家就是見不慣姐姐對她好,姐姐只準對人家好。”
  四娘微微低眉,看著這個對自己發嗲的公主。
  今兒個公主壹是玩兒開了,二是生平第壹次喝醉。
  此時,公主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居然主動從椅子上下來,就坐在地上,抱著四娘的腿,哭道:
  “嗚嗚嗚,姐姐只準對我好,不準對她好;
  她只是個花瓶,只能給他唱曲兒;
  我能幫他揚名,能幫他撐場子,還能喊本宮讓他高興,嗚嗚嗚。”
  四娘伸手摸了摸公主的頭發,
  眉頭卻微微蹙起,
  鄭凡曾和她笑著開玩笑說這公主好像有點抖M的氣質,
  四娘這才想起:
  真正對公主第壹次進行“傷害”的,是自己。
  ……
  “我今兒個可得意壞了,妳知道麽,我的兵馬,當著那宣旨太監的面,不聽他的,不聽聖旨的,只聽我的。
  妳說,我是不是比妳當初厲害?
  妳說妳那會兒得多傻啊,
  官職不要了,
  兵馬不要了,
  就孤身壹個人跑到鎮北侯府來送?
  何苦呢,又何必呢?
  我可學不來妳,我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小人,而且,我這輩子,只想著自己開心,誰敢讓我真的受委屈,我管他是誰呢,大不了直接掀桌子……”
  鄭伯爺手裏拿著酒,靠著棺材,和棺材內躺著的那個人說著話,當然,都是鄭伯爺自己在說,而棺材內的人,不會有壹句回應。
  每個人,都有樹洞的需求,而沙拓闕石,就是鄭伯爺的樹洞。
  “我要去京城了,妳說我在入京之前來這麽壹手,是不是挺作死的?
  但我開心,
  我樂意啊,
  哈哈哈……”
  等到聊完後,
  鄭伯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沒原路返回上去,
  而是打開了裏面的壹扇青銅門,走入了另壹間密室。
  密室內,野人王坐在籠子裏,正在用稻草編著蜻蜓。
  而當鄭伯爺邁入這間密室的第壹步起,
  先前的醉言醉語狀態,就瞬間消失不見了。
  在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哪怕他在籠子裏,哪怕他習慣恬不知恥地跪伏在地上自稱“小狗子”,
  但妳,
  依舊需要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和冷靜。
  鄭凡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只是,
  這次,
  野人王沒有馬上跪舔,
  其臉上,
  先是茫然,
  再是驚喜,
  隨即,
  又恢復了平靜,
  緊接著,
  他居然開始整理起自己身上的衣服,還用手抓理了壹下頭發,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嚴肅和莊重壹些。
  鄭伯爺就這麽很平靜地看著他,
  終於,
  野人王不動了,也很平靜地看著鄭伯爺。
  鄭伯爺笑了笑,
  道:
  “瞧出來了?”
  野人王擅長揣摩人心,所謂的揣摩,並非是能夠直接看透妳的心思,就是瞎子全盛時,也做不到這壹點。
  茍莫離擅長的,是通過對妳這個人的了解,再加上妳的細微肢體語言,甚至是壹個眼神,就能推測出妳要做什麽。
  雖是野人,卻心細如發。
  “伯爺,這是打算用我了。”
  鄭凡點點頭。
  野人王故意給出了壹個錯誤猜測:“伯爺,是打算放我出去,幫您整合雪原?”
  鄭凡搖搖頭,
  道:
  “不,是讓妳,陪我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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