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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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壹十八章 壹路人啊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在離開雲隱山的時候,沈如盞看到了那個叫高希寧的小姑娘,當時她覺得自己給了這個小姑娘壓力,因為她看到了那個小姑娘臉上的表情變化。
  當時她還想著,這個小姑娘應該是壹個很自信的人才對,不然的話就不會有那樣的變化。
  壹個不自信的人,根本就沒有勇氣拿自己和沈如盞這樣的女人去做對比。
  不只是這樣壹個小姑娘,沈如盞自己也很清楚,她出現在任何壹個女人面前,大概或多或少都會給對方壹些壓力。
  她不覺得自己這樣給別人壓力是有侵略性,她喜歡這樣,不然的話只能說明她自己很平庸。
  沈如盞,永遠,也不可能,接受自己很平庸。
  這是第壹次,壹個那麽年輕的小姑娘給了她壓力,甚至讓她感覺到壹絲絲害怕。
  “東主。”
  呂青鸞道:“就算她猜到了,其實也沒有什麽吧?”
  沈如盞搖了搖頭後說道:“妳沒明白我剛剛那些話的意思,我先抑後揚的方式被人看出來了,也就沒有了先抑後揚的作用。”
  呂青鸞沈思了壹會兒,懂了。
  他本就是壹個很簡單的人,他人生至今,唯壹信奉的就是沈如盞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再無其他。
  所以他不會去思考那麽多,他對自己的要求就是……聽從命令,無條件的聽從命令。
  “那現在怎麽辦?”
  呂青鸞問道:“是不是要改變壹下?”
  沈如盞笑了笑道:“其實這正是我睡不著的緣故……”
  呂青鸞道:“東主,就算那個叫高希寧的小姑娘把她看破的事告訴了李叱,李叱對咱們的態度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畢竟我們是來幫他的,是李叱有求於我們。”
  沈如盞道:“妳又沒理解我的意思,我睡不著,不是因為會對我的安排有什麽影響,會對咱們的收益有什麽影響,只是因為我的想法被年紀那麽小的壹個女孩子看破,我,不服氣。”
  不服氣三個字,說的語氣並不重,因為她是不服氣,但是沒怨氣。
  她繼續說道:“而且我們不是來幫助李叱的,我們是來投入的,可以稱之為投資,但更直接的說法應該是投機。”
  呂青鸞覺得自己腦子真的是很笨,跟不上沈如盞的思路,但是他也不會懊惱,因為他知道自己擅長什麽不擅長什麽。
  只要能在自己擅長的方面盡最大努力的幫到了東主,那麽就不用在意其他方面自己的不足。
  這句話不是他自己悟到的,而是沈如盞對他說過的。
  曾經他很懊惱,總覺得自己能幫到的實在太少太少,愧對沈如盞,也愧對很多人。
  沈如盞就對他說了這樣壹席話,而這些話現在成了呂青鸞的座右銘。
  不虧心,就是不虧待。
  沈如盞道:“回到我剛才說的話,我歸根結底還是壹個商人,我當初願意離開雲隱山可不僅僅是因為仙鶴神宮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就是我想投機。”
  她看向呂青鸞認真地說道:“我希望能從投入到李叱這邊的財力物力,換來沈醫堂將來更大的收益,這才是擺在最前邊的事。”
  她緩緩吐出壹口氣,又壹次想到了那個小姑娘,然後笑了起來。
  她從來都不是壹個因為不服氣誰就怨恨誰的人,她是壹個不服氣誰,就壹定要贏了誰的人。
  “明天我去永寧通遠車馬行回訪。”
  她轉身往屋子裏走,擺了擺手道:“妳去歇著吧,明天陪我去走壹趟。”
  與此同時,節度使府。
  曾淩坐在那沈默了很久很久,最終居然是壹聲無奈的笑,然後說道:“不服氣。”
  進卒這是第壹次在節度使大人臉上看到無奈,無奈是壹個人已經覺得自己力不從心的表現。
  節度使大人靠著自己的能力,壹步壹步,從壹個小人物的角色走到了封疆大吏的角色。
  在這樣壹個亂世之中,封疆大吏,是最有可能最有機會,甚至是最有把握走上最高處的那壹小部分人,很小很小的那壹部分人。
  因為他們手裏有權有兵有地盤。
  天下十三州,這十三州節度使哪個不是這樣想的?
  可就是這樣壹個人,現在卻產生了壹種淡淡的無力感,當然也有壹種不服氣的爭勝感。
  然而想想看,以曾淩的地位,開始對李叱這樣的人產生壹種爭勝感,那其實他已經輸了。
  “明天親自去拜訪壹下。”
  曾淩笑了笑道:“既然李叱想讓妳來轉告我,他有離開冀州的打算,那麽就不妨我自己過去親口問問他,妳走,還是不走?”
  進卒點了點頭,他覺得現在節度使大人因為被李叱算計了的事而有些上頭。
  上頭的這個勁兒還很大,壹時之間怕是過不去了。
  要麽漂漂亮亮的扳回壹城,要比李叱之前贏的那壹次要漂亮的多才行,因為地位不壹樣,可用的手段不壹樣,所以如果不是更漂亮的贏,那依然是輸。
  要麽就認了吧。
  可是已經走上舞臺的人,就沒有壹個願意馬上認輸的人,那麽輕易就願意認輸的人都在舞臺下邊看著呢,美其名日是觀眾,實則是……與妳們無關。
  車馬行。
  李叱遞給唐匹敵壹根棒棒糖,今天高希寧好像心情不錯,所以又動手做了壹些。
  她已經許久沒有動手做過棒棒糖,這種和李叱壹起發明出來的甜蜜的小東西。
  此時此刻,這小甜蜜就在李叱嘴裏。
  唐匹敵歪著頭看了李叱壹眼,然後很認真地說道:“我奶奶當初跟我說,甜的東西吃多了會肚子疼。”
  李叱道:“我可能會肚子疼,但我覺得妳現在有些妒忌疼。”
  唐匹敵指了指夜空月色下飄過的雲說道:“妳看那飄過去的雲,像不像壹個呸字?”
  李叱道:“沒有那麽簡單,我看像壹個饞字。”
  唐匹敵道:“我會饞這種幼稚膚淺而且滋味單壹的東西?請妳不要試圖把我拉低到和妳壹個層面好不好?哪怕妳已經很努力的想把我拉低到……”
  李叱從口袋裏摸出來壹個新的棒棒糖遞給唐匹敵。
  唐匹敵看了壹眼,接過來,剝開糖紙後把棒棒糖塞進嘴裏,砸吧砸吧嘴:“妳居然成功了。”
  兩個人坐在那往後靠著,看著月色和雲,品著棒棒糖這可惡的單壹的卻美滋滋的甜味。
  “明天可能會有點忙。”
  唐匹敵壹邊砸吧嘴壹邊說道。
  李叱問:“妳為什麽要砸吧嘴?”
  唐匹敵回答:“這是對糖的尊重。”
  李叱也砸吧起來,然後說道:“為什麽我品出來了壹種和妳不壹樣的對糖的尊重?好像是兩個人的,雙人份,妳說氣人不氣人。”
  唐匹敵:“妳是要挑戰余九齡在我心中的地位?那妳高估了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沒那麽想弄死他,但是現在已經想弄死妳了。”
  李叱搖頭笑起來,他笑了壹會兒後說道:“妳猜,明天是節度使大人先沈不住氣,還是沈如盞先沈不住氣?”
  唐匹敵回答道:“他們兩個不是壹路人,但是他們兩個現在要做的是差不多壹樣的事。”
  他笑了笑道:“誰先來都壹樣,和我有什麽關系,妳那兩個人的口味,剛好對付那兩個人。”
  李叱嘆道:“能不能輸的體面些。”
  唐匹敵道:“妳就體面了?”
  李叱道:“我不體面啊,我壹個已經有心愛女人的男人,嘲笑壹個還沒有心愛女人的男人,本身就是很不體面的壹件事,但我得意啊。”
  唐匹敵回頭看了看,大概在踅摸他的鐵槍何在,李叱已經起身跑了。
  “明天妳去對付曾淩。”
  遠遠的傳來李叱的喊聲。
  唐匹敵喊道:“憑什麽?”
  李叱回了壹句:“我不要臉啊。”
  唐匹敵怔了壹下,然後自言自語道:“那妳贏了。”
  幽州。
  羅耿也還沒有睡下,因為他派人給青州節度使崔燕來和豫州節度使劉裏送去的信,有了回應。
  這是羅耿預料之中的事,但卻讓羅耿心裏更加煩躁起來。
  三軍合力圍攻冀州,這自然是很美妙的壹件事,但打完了之後誰拿冀州,那就是各憑本事,於是事情就會變得格外不美妙。
  到時候要面對的局面,比現在曾淩要面對的局面更復雜,復雜到讓羅耿已經開始後悔。
  如果此時不入局,是不是更好壹些?
  然而此時不入局,那麽這個局就會壹直這樣僵持下去。
  他的視線從地圖上挪開,停留在他的書桌上,那桌子上有三封信,其中兩封是崔燕來和劉裏給他的回信。
  單獨放在壹邊的那封信,才是羅耿今天更為煩躁的主要緣故,因為他實在沒有想到,燕山營大當家虞朝宗會給他寫信。
  信裏的內容很簡單,簡單到讓羅耿看完後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因為這信裏的內容,大概和他給崔燕來劉裏兩個人寫的內容基本上沒什麽區別。
  只不過是,他要勸崔燕來與劉裏聯手攻打冀州,而虞朝宗是寫信勸他聯手拿下冀州。
  並且,虞朝宗的條件要比劉裏與崔燕來的條件好很多很多,好到讓羅耿幾乎無法拒絕。
  虞朝宗的意思是,只要兩軍聯手拿下冀州,那麽冀州歸羅耿所有。
  虞朝宗要的是幽州,他甚至給羅耿做出了壹個承諾,不管能不能拿下冀州,只要羅耿出兵,所需壹切錢糧物資,都由燕山營來出。
  如果打下來冀州,虞朝宗會加倍再給壹批錢糧物資,如果打不下來,他的燕山營掉頭就走,絕對不會打幽州的主意。
  羅耿很為難,非常為難。
  壹方面是崔燕來和劉裏,大家曾經都是朝廷的人,現在也要標榜自己是朝廷的人,還要往忠臣那邊標榜,但也都是心腸狠厲的人。
  看似是壹個來路應該更親近些,但互相出賣起來,壹定都不會有絲毫猶豫也不會心慈手軟。
  另外壹邊是叛軍,可是叛軍的名聲偏偏還比朝廷的人還要好的多。
  不管虞朝宗是想入局還是想攪局,幽州軍多了燕山營為盟友,都是壹件好事,然而天下格局又怎麽可能壹成不變?
  羅耿沈默了許久之後,終於做了壹個決定。
  “請人來幽州。”
  他回頭吩咐道:“分派三路人手,各去壹處,請崔燕來,劉裏,還有虞朝宗都來幽州和我商量,他們三個誰敢來我就和誰結盟。”
  羅耿總算是能笑起來。
  這盤大棋,本來就不該是壹兩個人玩的局面,入局的人越多越好,越多越妙。
  他輕輕敲打著書桌,想著虞朝宗啊虞朝宗,其實……妳和我們也是壹路人,裝不下去了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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