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因為

　　王堅現在每天的生活很簡單。早晨五點起，給壹大窩的人包括抱抱做早點，給幹兒子沖奶粉，然後鍛煉身體，兩百公斤杠鈴挺舉壹百五十次，抓舉壹百次。仰臥起坐五百次，伏地挺身五百次。然後帶著抱抱出去噓噓，負重跑上五公裏。
　　等這壹切做完了之後，大概也到了八點。回來洗個澡，然後把壹屋子的人從床上掀起來，等這幫屁事特別多的家夥們上班的上班，出去玩的出去玩了之後，他就會跟著梁歡歡去做槍械訓練。
　　這是訓練的第四天，王堅每日訓練的標準已經從多少發子彈提升到了多少根槍管。也就是說，王堅每天的任務就是要打廢掉多少根槍管才能算訓練結束。壹般這個過程會持續到下午四點，而中間這段時間，除了喝水和噓噓，壹直都是在那砰砰砰砰砰……連飯都不許吃。
　　四點鐘回去之後呢，梁歡歡會騎著農用三輪車去買第二天的菜，而王堅就負責在屋裏做飯，順便訓練小老虎怎麽使用坐便器……
　　大概晚上六點左右，壹般屋裏的家夥們就陸續回來了，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吃完了之後，王堅就會送簫逸雯和阿穎去開店，並順便去公園餵野貓。接著王堅回家，武館開門教徒弟，壹直到十點半左右，他又要出去壹趟把阿穎和簫逸雯接回來。而在睡覺之前的壹個小時，王堅會壹個人縮在角落裏練那本武功秘籍……
　　當然，這個武功秘籍其實並沒有電影電視裏表現的那麽邪乎，多是壹些身法走位和出力方式。不過有壹點很值得研究的就是，這些東西施展開來之後，幾乎是放棄了任何防禦，全身皆化刀刃，而且這裏頭還可以延伸出槍法、刀法、劍法和指虎攻擊術，壹套下來儼然就是壹部開動的殺戮機器。
　　用簫逸雯這個外行人的話來說就是：“哎呀！好像壹只大蜘蛛……”
　　是的，王堅當然知道像蜘蛛，但實際上這招數雖然不花哨，但是這裏頭的東西呢，總結起來就是快準穩狠陰險毒辣，出手幾乎就是不留活口，什麽腎擊、致盲、潛行背刺等等等等，完全契合了壹只蜘蛛所具備的捕獵能力。
　　而且越往後練，王堅越是不太敢出手了，他自己都覺得這些招數實在是太殘暴了，如果用來打人的話，那儼然就是用達姆彈或者是12.7mm反器材狙擊來打壹個剛出生的嬰兒似的。
　　當然，今天王堅有些忙，這忙是完全意外導致的，起因就是昨天晚上電視給他做了壹個碩大的廣告，天然二作為節目制作負責人，她遠程遙控了她的團隊過來給王堅做了個專訪還有錄制了壹個紀錄片。還有就是壹些強烈要求拜師的粉絲也讓王堅實在招架無力，活生生的就是壹群腦殘粉，甚至有幾個高中生妹子離家出走從外省跑過來就為了問王堅要壹個簽名。
　　還有就是武館報名的人數……這壹點讓王堅很為難，因為這些家夥實在是太熱情了，可王堅對自己有規定，在三十歲之前，武館最大規模只能有五十人，現在這五十人早就滿了，後面來報名的只能按次序排隊，這序號都排到了2155位了。
　　甚至晚上的時候還鬧出了因為不能拜師而撒潑耍賴的事，這讓王堅可是壹頓好勸。這讓他身心俱疲，相對於這些熱情的粉絲來說，小流氓顯得極為好對付，畢竟王堅相當不忍心去傷害那些喜歡他的人……
　　而且今天來找王堅代言的各種廣告商那叫壹個絡繹不絕，小小的武館儼然成了壹個真人三國殺現場，各種計謀紛雜呈現，有人威逼利誘、有人阿諛奉承、有人謹小慎微、有人坑蒙拐騙，反正各盡其能，著實讓王堅這個準鄉下小子開了大眼。
　　不過這裏王堅還真的是得感謝壹下簫逸雯，這個姑娘雖然在不熟的時候特招人厭，可在熟悉之後，她其實還真是壹個挺不錯的姑娘。她到底是個明星，這種場面見多識廣，在王堅無從招架的時候，她果斷打了電話讓她的表姐過來——那個少婦倩姐，同時也是國際上都首屈壹指的職業經紀人。
　　這行家壹出手就知有沒有，那壹手好太極，簡直爐火純青，王堅疲於應付的事，她三言兩語就全給擺平了，並客串了壹把王堅的經紀人，並宣稱王堅近階段不會接任何廣告，何時接廣告需要等待經紀公司的價值評估。
　　這裏頭還有壹段小插曲，就是簫逸雯訓大偉的事情。雖然曾經聽過大偉說簫逸雯喜歡訓他，可這段時間的接觸以來，王堅真心是沒見過簫逸雯訓人，壹直都是充當被訓的角色。可今天在王堅被圍困而大偉不作為的時候，簫逸雯可算是讓王堅開了眼界，原來這人格轉換是真實存在的，那訓起人叫壹個風生水起，活生生地把大偉弄得縮回了房間不敢出門。而簫逸雯當時的光芒，著實是璀璨得讓人不可直視。
　　倒是小金，她這兩天似是累壞了，晚上吃了飯就睡下了，外頭的壹切騷動都與她無關。不過讓王堅有些好奇的是，她似乎現在正在幹壹件大事，但是卻始終神神秘秘的，連大偉都不清楚她在幹什麽，甚至王堅去問，她都只是給了個模糊的東西，模棱兩可的那種。
　　而等王堅洗澡上床睡覺的時候，時間都已經快到兩點了。王堅雖然耐受性很高，也很難感覺疲憊，但是這心理上的壓力卻讓他有些輾轉反側，甚至敲開了大偉的門，去詢問為什麽自己會突然變得有些焦慮。
　　當然，大偉先是把王堅赤裸裸地給訓斥了壹頓，然後把他的情況總結成“不習慣從默默無聞到有人喜歡”，並稱這需要壹個適應過程，如果感覺不適應，就去擼壹管再好好睡壹覺，不要在半夜兩點去打擾別人，這已經不是不禮貌的問題了，這活生生的就是變態……
　　王堅在把大偉折磨了壹頓之後慢慢地退出了房間，泡了壹杯奶粉，坐在客廳裏猛發呆。他現在並不能分辨自己的情況到底是好還是壞，現在的局面讓他感覺有些被動，似乎壹切的計劃都好像沒用上，進程有些太快了。
　　對很對人來說，這種往上攀登當然是越快越好，可王堅清楚，過程太快會導致根基不穩，這樣的話越高也就越危險，到時候可能還沒登頂就已經滾下山腰，摔死事小，摔殘了可就是終生遺憾了。
　　這人吶，腦子越亂就越容易想壹點奇怪的事。王堅這麽胡思亂想了壹陣之後，突然想起了自己老爹的那個女朋友的事，他默默地掏出了壹枚五毛錢的硬幣，自言自語道：“正面打電話，反面不打。”
　　說完，他把硬幣高高拋起到空中，可就在硬幣即將落地的時候，抱抱這家夥突然竄上了沙發，壹腦袋就撞到了王堅的身上。王堅身子壹斜，硬幣叮當地落在了地上，並不知道滾到了哪裏去。
　　王堅楞了楞，看著壹臉諂媚的抱抱，嘆了口氣：“看來老天爺覺得現在還不是打電話的時候。”
　　正說著話，門鈴突然響了起來。王堅剛準備去開門，梁歡歡穿著吊帶和小內褲，蹭地壹下就從房間裏竄了出來，端著壹把沖鋒槍，全神戒備在門口，側著身子在那防備著。
　　“妳幹啥？”
　　王堅的聲音活生生地嚇了梁歡歡壹跳，她扭過頭看了王堅壹眼：“嚇死我了……條件反射害死人。”
　　“褲子穿上。”
　　梁歡歡低頭看了壹眼自己的下半身，然後朝老王撅著屁股扭了扭腰：“不就是內褲麽，妳能看見個啥。妳開門去，我睡覺了啊。”
　　王堅搖搖頭，然後把梁歡歡推進了房間，接著走到了門口，十分豪爽地拉開了門。可這門壹開啊，連他自己都嚇壞了。
　　門口不是別人……居然是哭得梨花帶雨的姜彩蝶。她壹只手在臉上蹭著，臉上都被抹得臟兮兮的，這個樣子跟她平時盛氣淩人的樣子比起來，簡直就不是同壹個人。
　　“壞人！”
　　姜彩蝶見到王堅之後，哭得更兇了，然後居然伸手想去打王堅……
　　王堅往旁邊錯了錯，閃開了她這壹巴掌，然後默默地把門關了起來，然後準備回房睡覺……
　　可他剛走沒兩步，房門就被砰砰砰地敲響了，這刺耳的聲音在寂靜的淩晨顯得特別唐突，連對面樓裏的感應燈都被她給敲亮了。
　　王堅擔心讓她這麽鬧下去會把屋裏的人給鬧醒，所以無奈之下只能重新打開了門：“妳又鬧什麽？”
　　“壞人！”姜彩蝶在外頭抽著鼻子：“都是妳！都是妳害我的！”
　　“我？”
　　王堅楞了片刻，然後轉身從茶幾上拿上煙之後又走到了門口：“去樓下。”
　　姜彩蝶跟著王堅來到了離房子不遠的小公園，公園裏的野貓壹看王堅來了，蹭蹭地就湊了過來，壹個個翹著尾巴在王堅身上蹭來蹭去。
　　王堅坐在石凳子上，順手把他最喜歡的琥珀抱在手裏，輕輕撓著它的下巴，並仰頭看著姜彩蝶：“說吧。”
　　“妳為什麽……為什麽老是要和我作對！”
　　王堅啊了壹聲：“我什麽時候跟妳作對了？”
　　“妳知不知道，我因為妳被撤職了！”姜彩蝶說到這個的時候，近乎嚎哭……
　　好不容易等她冷靜了下來，王堅撓撓頭：“我沒招妳沒惹妳吧。”
　　“妳……妳……妳……”姜彩蝶指著王堅，連呼吸都不順暢：“上次攻防演習……我……我……”
　　王堅壹下子就恍然大悟了，鬧了半天原來是這麽個事……不過想想也確實是，那邊層層布防，又是高科技又是通宵值守，可整了半天被王堅壹個人就大破龍門陣了。這雖然是演習，但既然有人能破，就說明還有其他人同樣能破。如果王堅是他們那個部門的BOSS的話，不讓他們集體下崗那都有了鬼了……
　　“這其實跟我沒多大關系吧。”
　　“就是妳！”姜彩蝶耍起橫來：“要不是妳，其他人怎麽可以？”
　　王堅沈默了壹陣：“妳哥……”
　　“那方案就是我哥設計的！”姜彩蝶抹了壹把眼淚：“我跟妳說，我們有情報，會有人來偷國寶，妳看著辦。”
　　“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因為他們都不信，連我哥都說不可能。”姜彩蝶顯然是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妳以為我願意來找妳？”
　　王堅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這有關我的尊嚴！”
　　“等等。”王堅舉起手：“為什麽是妳的尊嚴？妳到現在還這麽自我為中心麽？我能站在這跟妳說話，首先是因為妳家跟我家有淵源，其次我跟妳哥的關系不錯，第三我覺得妳不算什麽壞人。可我真的沒法理解妳的思維邏輯了。”
　　姜彩蝶壹楞，剛想說話，卻又被王堅給堵了回去。
　　“妳從頭到尾，從我第壹天跟妳接觸開始，我就發現妳壹切的行為準則都是以維護妳這個所謂高級階層的利益，不管是從哪個角度來說，妳從來都是對人不對事，妳為了妳的面子妳的所謂的尊嚴，可以放棄其他在妳看來不重要的人的利益，不惜去損害他們的利益和尊嚴。我問妳，妳哪裏來的底氣讓我來維護妳的面子？”
　　王堅站起身，彎下腰把手上的琥珀放到了地上，從口袋裏摸出壹包剩下三張的餐巾紙：“好了，妳也回家吧。”
　　姜彩蝶壹怔，咬了咬嘴唇：“妳怎麽可以這樣？”
　　王堅冷笑壹聲：“妳雖然拜過師，可我真的沒把妳當過徒弟。人品考核妳都過不去。如果妳真的是我徒弟，妳現在這樣，就是三十鞭，鞭鞭見血。”
　　“妳……”
　　“我什麽？妳說妳想阻止國寶被偷，這是好的。可妳的出發點卻是因為妳的面子。”王堅嘆了口氣：“我不理解妳的思維，真的，回去吧。幾個破爛，偷就偷吧。”
　　“妳……妳知道這兩個銅首值多少錢嗎？”
　　“不就是妳的面子錢麽。”王堅拍了拍姜彩蝶的肩膀：“在我看來，妳的面子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