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沒有哦

　　“轟——”
　　夜空中的“白色流星”帶著壹道耀眼而聖潔的尾跡，墜落在了紅色鳥居前方，並朝著四周蕩出壹圈白色的能量漣漪，速度之快，根本無法躲開。
　　高陽四人的身體，再次被這道能量漣漪穿透過去，只覺得渾身壹陣酥麻，體內的能量出現壹秒的“短路”。
　　這顆“白色流星”相比上壹次的墜落，這壹次算得上相當溫和。
　　幾秒後，四人看清了來人。
　　壹個褐紅長發女人，穿黑色的修身長袖高領毛衣，下身壹條黑紗長裙，腳上壹雙黑色的平底芭蕾鞋。
　　莊梅也壹眼就認出高陽，她淡淡壹笑，算是打招呼。
　　【沒有哦】
　　沒愛過妳。
　　高陽壹眼認出，這正是被樓頂的監控拍到的，在半夜的路口舉行邪惡儀式的神秘女人。
　　——“小然，媽媽什麽都沒有了，媽媽只有妳了。”
　　——“等小然以後變成男子漢了，壹定要保護媽媽哦。”
　　“噗噗噗噗——”
　　“不過嘛，也不討厭，妳小時候不哭不鬧的，還省事，像只聽話的小狗，小狗誰不喜歡呢？”
　　莊梅的身體，幾乎和當初7號酒莊那些白骨壹樣堅不可摧。
　　“妳說妳要去島國，妳要回家了，不能帶上我……”天狗說。
　　莊梅微微嘆了口氣：“我以前確實天真過，也想試著成為人類，普通平凡地度過壹生，可這只是自欺欺人。”
　　他很清楚，蘇曦的命在莊梅手中。
　　“嘶嘶嘶——”
　　天狗聲音沙啞，強忍著幾乎要崩潰的情緒，問出這十八年來壹直折磨著他的那個問題：“妳為什麽要拋下我？”
　　莊梅不再理會他們四人，緩緩轉身，擡起右手，上空的蘇曦立刻緩緩降落，懸浮到鳥居的中央。
　　這些子彈像是撞上堅硬無比的鋼珠，發出清脆的聲響，接著紛紛掉落在地，莊梅甚至沒有眨過眼。
　　黃警官大喊壹聲，他出奇地憤怒，卻又不敢輕舉妄動。
　　“媽媽……”
　　【妳小時候不哭不鬧的，還省事，像只聽話的小狗。】
　　這壹幕再明顯不過，蘇曦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是莊梅選中的用來進行某種儀式的祭品，這個孕婦即將獻出生命。
　　莊梅露出介於驚訝和玩味之間的笑容：“小然。”
　　黃警官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莊梅眨了眨眼，嘴角還噙著笑：“小然啊，妳都覺醒了，就應該知道，我並不是妳的親生母親呀。”
　　【我就隨口壹說的，傻孩子，妳還真信了呀。】
　　“她是我老婆！”黃警官快速換彈夾，大喊道：“放開她！”
　　“可妳還是我的媽媽。”天狗眼中有著壹股破碎的倔強。
　　莊梅微微吃驚，似乎沒料到天狗會問出這種問題。
　　子彈打在莊梅的身體上，可它們就像是壹群不自量力的飛蛾，在觸碰到莊梅身體的瞬間就破碎，無聲地落到了地面。
　　媽媽愛妳。沒有哦。媽媽愛妳。沒有哦。媽媽愛妳沒有哦媽媽愛妳沒有哦媽媽愛妳沒有哦……
　　“呵。”
　　黃警官又連續開出十槍，這壹次，子彈全部射向莊梅全身最脆弱的地方——眼睛。
　　天狗楞在原地，刻入骨髓的久遠記憶忽然開始在他的體內燃燒，狠狠地灼痛著他的胸口，蒸發著他的血液。
　　莊梅仍然在笑。
　　莊梅微微壹楞，目光慢慢停留在天狗的臉上，仔細審視了兩秒。
　　莊梅不理會黃警官，看向高陽，她語氣自然，像是長輩在勸阻鄰居家的孩子：“陽陽啊，妳沒必要摻和這事，快回去吧。”
　　她穿藍色的睡衣睡褲、光著雙腳，像被壹只無形的雙手捧在手心，雙手雙腳和黑發自然地垂落，小腹隆起，臉龐憔悴。
　　沒有。
　　“嗡——”
　　那壹刻，高陽感到難以言喻的絕望。
　　莊梅的眼神捉摸不透：“人類啊，太麻煩了，我做不來，所以放棄了。”
　　眼前的女人是莊梅，活著的生獸。
　　“叮叮叮叮——”
　　壹身黑裝的她站得筆直，身材細長，給人高貴、神秘和肅穆質感，月色之下，仿佛壹只優雅的黑天鵝。
　　【我並不是妳的親生母親呀。】
　　原來，他的媽媽根本不是島國人。
　　天狗難以置信地看著莊梅，不敢相信這就是他等了十八年的答案。
　　黃警官開槍了，並在兩秒內打光兩把手槍內所有的子彈，這些子彈分布均勻，鎖定了莊梅身上所有的致命部分。
　　高陽說不出話，他的視線上移，發現莊梅的頭頂上空，還懸浮著壹個昏迷過去的女人。
　　莊梅的動作連貫，甚至都沒能感覺到攻擊。
　　壹旁的高陽壹邊努力克服著恐懼，壹邊迅速思考。
　　天狗的臉色變得蒼白。
　　不僅不意外，甚至還覺得過於合理，合理得有些不真實。
　　“砰砰砰砰——”
　　“妳是……”
　　“哦。”
　　莊梅淡淡壹笑，像在回答壹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沒有哦。”
　　“蘇曦！”
　　鳥居四周的灰色土地上，也乍現出壹個圓形的祭壇，閃爍著白光，祭壇中央的圖騰，正是那只熟悉的“白鳥”。
　　他這十八年，就是個笑話。
　　這壹次，高陽終於得以看清她的臉。
　　“砰砰砰砰——”
　　莊梅總算想起來了：“我當時正好要來這邊辦點事，回家什麽的我就隨口壹說的，傻孩子，妳還真信了呀。”
　　——“小然，媽媽愛妳。”
　　——“小然最乖了！”
　　她那張寡淡的臉此刻仿佛暈著朦朧的白光，看上去無比聖潔。
　　“所以，妳並不是島國人。”天狗問。
　　十八年前的夏天，正好是上上次的猩紅潮汐。難道，莊梅所謂的“來島國辦點事”，跟她生獸的身份有關？
　　天狗攥緊拳頭，通紅的雙眼破碎中透著鋒利：“媽媽，這些年，妳究竟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壹秒鐘。”
　　莊梅的聲音透著壹絲玩味，“壹個覺醒者，為了壹只獸要死要活，這都什麽事啊？”
　　“島國人？”莊梅楞了下：“我什麽時候說過？”
　　沈默不語的天狗，早已雙眼通紅，他壹眼就認出來，這個名為“生獸”的女人，是當年拋下自己的母親。
　　高陽不語。
　　莊梅又看向其他人：“妳們也是，都散了吧，我不殺妳們。”
　　紅色鳥居上浮現出古老的白色紋路，散發出聖潔的白色光芒。
　　原來，他這些年在做的那些事，不僅愚蠢，還十分可笑。
　　幾秒後，完成啟動儀式的莊梅慢慢轉身，看向開槍的黃警官：“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鳥居上的白色紋路開始從木頭上脫離，化作細小蜿蜒的白色鎖鏈，它們纏繞住蘇曦的身體，將她呈壹個大字，束縛在了鳥居中央。
　　媽媽從沒愛過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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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間切割】突破6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