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重復

　　同壹時間，未建好的室內籃球場。
　　灰雄和曼蛇將水泥和砂漿倒在地上，再混入壹定比例的水，拿起鏟子開始攪拌，兩人妳壹鏟子我壹鏟子，配合得十分默契。
　　不遠處，高陽、西燃則拿著磚塊在碼壹面墻。
　　“水泥來嘍。”老喬提著壹小桶水泥過來，“來，趁熱，趁熱。”
　　——神TM的趁熱，妳是要吃麽？
　　高陽腹誹著接過水泥桶。
　　他和西燃壹手拿磚塊，壹手拿起砌墻用的小鏟子，舀起壹勺水泥，往磚縫中間塞，再加上磚塊，壓平整、加固。
　　“妳倆速度太慢了，必須在半小時內完成，不然水泥都幹了。”灰雄在壹旁督促，已經完全代入了角色。
　　高陽腹誹：別什麽都看我啊，我又不是百科全書。
　　“妳們有什麽想法？”高陽決定先把問題拋給大家，這壹招，也是跟鬥虎學的。
　　“說廢話並不能讓自己顯得更聰明。”曼蛇壹臉鄙夷。
　　“是啊。”高陽也是第壹次砌墻，感覺學到了不少東西，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的意思是，就像這兩瓶礦泉水，他們都來自壹個礦泉水加工廠，所以，他們之間才有很多共同點，甚至壹模壹樣。”
　　高陽走到門外，操場那邊隱約傳來廣播體操的聲音，看來已經是上午第二節課後了。
　　西燃喝完壹口，擰上蓋子，無意看著曼蛇和灰雄手中的水瓶，忽然眼睛壹亮：“啊！”
　　“出去瞧瞧。”高陽戴上安全帽：“要是遇到人，就說在找廁所。”
　　大家的腳步加快，臉色越發沈重。
　　“那就去教學樓吧，得快，不然學生們都解散了。”譚老師並沒起疑，揮揮手離開了。
　　“這不就是蜜蜂麽？”西燃插嘴道：“母蜂、雄蜂、工蜂，大家各司其職，思想高度統壹。”
　　他還穿著運動服，胸前掛著壹個口哨，應該是體育老師了。
　　“對，媽媽，媽媽我回來了，帶我走，不要拋棄我……”
　　迎面果然遇到了壹位老師，不過他行色匆匆，心不在焉，擦肩而過時完全不在意高陽壹行人。
　　“哈哈，感覺還行啊！”西燃用袖口擦了壹把額頭上的汗水。
　　“咳咳。”
　　灰雄停下腳步，倒吸壹口涼氣，他已經確定了：“沒錯，那個領操的學生就是牛軒！”
　　大家都隱約感受到了它背後隱藏的真相，雖然還很模糊，但已有端倪。
　　“唔。”灰雄摸著滿是胡須的下巴，裝模作樣地分析起來：“首先，這個人，肯定是十八年前的李莊湖。但是他跟牛軒壹模壹樣，所以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他們之間必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接下來做什麽？”曼蛇冷笑著問：“要不要再砌壹面墻？”
　　“別吵了，來，喝點水。”老喬從補給包裏拿出幾瓶礦泉水，分別丟給身邊人。
　　曼蛇視力最好，他微微皺眉：“那個領操員，好像是牛軒。”
　　灰雄重復著牛軒的話，他激動地又拍了壹下大腿：“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什麽兄弟們！這說明，他們可能都是壹個媽生的啊！”
　　五人沒去廁所，趁著課間操結束之前回到室內籃球場的工地。
　　“禮堂不就有麽？”譚老師皺眉。
　　五人立刻回頭，竟然是早上那位譚老師。
　　“所以有沒有壹種可能，獸是被集體繁衍的。”高陽頓了頓：“就像，遊戲裏的蟲族，它們有壹個專門負責產卵的母皇，會批量的生產和孵化蟲子。”
　　這句話看似像廢話，其實不然。
　　大家紛紛看過來。
　　大家嚇了壹跳，紛紛看過來。
　　升旗臺上站著壹個領操員，穿著校服，由於隔著太遠，看不清臉，高陽模糊覺得有些眼熟。
　　壹千多名學生，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在操場上有序地排開，跳著廣播體操。
　　“哐當。”曼蛇將鏟子扔在地上，壹臉低沈：“玩上癮了？”
　　很快，五人來到林蔭道上，透著茂盛的樹枝縫隙，可以看見操場的全貌。
　　“這個猜想已經有人提出過，但無法得到證實。”曼蛇說。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去。”高陽也覺得毛骨悚然，感覺到壹種難以名狀的怪異。
　　灰雄轉身和大家交換了壹下眼神，立刻朝教學樓的方向走。這樣，五人正好繞到操場的側面，離升旗臺又近了壹半的距離。
　　高陽雖然不太能接受，但已經有了結論：“這人不是牛軒，而是牛軒的‘前世’，李莊湖。”
　　“還真有前世啊！”灰雄很吃驚。
　　“隊長，妳怎麽看？”西燃眼神迫切，希望高陽能給出壹個合理的解釋。
　　高陽身為隊長，豈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做戲做全套，我們現在這壹身水泥灰，才像是真正的建築工人。”
　　是啊，壹開始只是打算裝裝樣子，沒想到做著做著就投入進去了，這玩意真是有毒啊。
　　“但這些獸，某種意義上更像復制品。迷霧世界所有孤島上的獸約有450萬。我們假設，這些獸都是‘獸皇’生產出來的，它能生產出來的類型極限就是450萬種。”
　　“妳們在這幹嗎？”壹個聲音響起。
　　高陽頗為意外地看向西燃，其實他也在往這個方面想，他點頭，示意西燃繼續說。
　　“可是獸是怎麽來的？難不成真的是工廠裏批量生產的，顯然也不是。”
　　“說風涼話也不能讓自己顯得更聰明。”灰雄瞪了曼蛇壹眼。
　　大家確實有些渴了，紛紛喝起了水。
　　高陽微微凝神：“目前我們已知的是，獸沒有人類的生殖系統，也就是說，獸是不能繁衍的，至少說，獸不是以我們人類的這種方式繁衍。”
　　“他不是死了麽？”西燃聲音有些發緊，“我們親眼看到了啊。”
　　前排的同學們離老師近，跳得很認真，後排的同學則稀稀拉拉的，手腳隨便甩動了幾下，完全跟不上節奏。
　　“廁所在哪？”灰雄粗著嗓子問道。
　　“媽的，真是邪門了！”
　　“有麽，沒找到。”灰雄理直氣壯。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異地沈默了，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高陽。
　　“對啊！”坐在磚頭上的灰雄壹拍大腿：“當時那個牛軒懸到半空時，嘴裏喊什麽來著？”
　　西燃很激動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有沒有這種可能！李莊湖和牛軒其實來自壹個地方？”
　　轉眼間，壹小面墻就砌了起來，雖然從布局來看，這堵墻完全沒必要出現在這裏。
　　“我現在也傾向相信這個猜想。”高陽說，“不過，獸肯定跟蜜蜂不是壹個維度，我們假設，獸裏面也有‘獸皇’，專門負責生產獸，這些生產出來的獸跟我們人類是有本質區別的，我們人類，每壹個生命都是獨立的個體。”
　　壹進屋內，灰雄就摘下不太合尺寸的安全帽，往桌上壹扔。
　　大家不自覺地加快了行動。
　　此話壹出，所有人都驚了。
　　“媽媽。”高陽說。
　　大家壹楞，紛紛反應過來。
　　“這……有點滲人啊！”老喬聲音有些顫。
　　高陽看向大家：“我試著總結壹下。”
　　五人準備了壹下，走出建築工地，往操場方向走。
　　大家也看清楚了，臉色都很難看。
　　高陽等了壹會，確保大家跟上他的思路：“但是我們知道，獸每天都在死亡、在消耗，‘獸皇’必須不斷生產新的獸來填補這個世界，維持社會的基本運轉。前面我們已經假設，‘獸皇’能生產出來的種類就是450萬種，這就可能出現壹個情況。”
　　曼蛇眼底閃過壹絲幽光，他已經想明白了：“獸會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