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惡戰（1）

　　其實高陽並不十分確定是李莊湖，但他的直覺向來很準。
　　身後燃燒的禮堂，隱約照亮了操場的盡頭方向。
　　那裏站著壹群黑色的人影，都沒有動，遠遠看去，像是壹片墳墓的十字架。
　　那群“十字架”的中間的某個人影，閃爍著紅光，壹明壹滅，像是海上輪船的信號燈。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
　　“隊長，它們……好像在移動。”說話的是罐頭，聲音有些害怕。
　　至此，李莊湖最外圍的符屍圈全部被吸引走了。
　　已經掉頭的兩只符屍聽到罐頭的聲音，又轉身跟上了其他符屍。
　　湘蝶背靠著縮成壹團的罐頭，雙腳用力壹蹬，把窗戶上的符屍蹬了出去。
　　“湘姐！妳真牛！”罐頭豎起大拇指：“妳就是女中豪傑！我宣布，我不喜歡隊長了，從今以後，我喜歡妳。”
　　罐頭大吃壹驚，完全來不及閃開了。
　　最外面的壹圈有二十幾只左右，第二圈十幾只，最裏面壹圈七八只。
　　“明白！”
　　有人壹把抓住罐頭的手，她回過頭，是湘蝶。
　　符屍的眼窩湧出濃稠的血液，它還沒死，雙手還在胡亂地揮舞著，想要抓住湘蝶。
　　粗糙卻尖銳的撬棍，釘穿壹只符屍的太陽穴，鮮血噴湧。
　　在李莊湖的四周，包圍著不下五十只符屍。
　　“再也不逃了。”
　　九寒揮揮手：“老喬，羅尼、跟我走左邊。灰雄、黑雀，妳們走右邊。”
　　又是壹只箭射過去，這次，另壹只符屍用胸口擋下來，它甚至沒有倒地，繼續往前走，只是行動稍慢了壹點。
　　“明白！”
　　湘蝶大喊壹聲，將鋼筋棍刺入了符屍的眼睛。
　　“我知道錯了。”
　　“砰！”
　　“罐頭！快點！”
　　湘蝶和罐頭壹路逃跑，穿過操場邊上的跑道，走上通往林蔭道的水泥臺階。
　　“我們消滅了大部分符屍，李莊湖感受到了威脅。”高陽冷靜分析：“被符文異化的獸具備壹定智商，並嚴格貫徹獸生前的執念。李莊湖憎恨這個世界，他的執念是殺死所有人……”
　　“修壹妳自己找機會！曼蛇我們上！”
　　罐頭雙手撐著湘蝶的後背，用力壹推。
　　符屍死了，無聲地倒下，卡在了車窗門口，鮮血直流。
　　“砰！”
　　“那也得看時機！下不為例！”湘蝶大聲呵斥，儼然是小組的臨時隊長了。
　　“對、對不起……”罐頭很自責：“我，我想多幫點忙。”
　　“知道了隊長！”
　　李莊湖雙眼中的光芒驟然增亮了幾分。
　　“是。”
　　湘蝶也鉆上車，關上了門。
　　最外圍的符屍，並沒有直接朝高陽他們靠攏，而是分成左右兩個縱隊，呈鉗形之勢朝著他們包圍。
　　李莊湖身前的七八只符屍，像是忽然接收到命令，加速朝著高陽三人沖上來。
　　“梭梭——”
　　剩下的，則在李莊湖的帶領下緩慢推進。
　　接著，湘蝶再重復之前的動作，把死去的符屍踢出去，再等待下壹只上鉤的符屍。
　　“砰！”
　　壹共6發子彈，爆頭六只符屍，湘蝶壹發子彈都沒有浪費。
　　“幫忙！推我！”湘蝶漲紅了臉。
　　鋼筋棍刺穿符屍的腦袋，從後腦勺穿出。
　　很快，它們就將距離拉近到壹半，而這進入到曼蛇飛刀的射程範圍。
　　“等結束了再拍馬屁也不遲。”湘蝶搶過罐頭手裏的鋼筋棍，最後壹只符屍開始往車窗裏鉆。
　　“罐頭，湘蝶，妳們立刻逃跑，應該能吸引部分符屍，但別跟符屍戰鬥，實在擺脫不掉，再開槍自保。”
　　車窗玻璃碎開了。
　　高陽微微吃驚，曼蛇還是第壹次叫高陽隊長。
　　那群人影緩緩朝著他們走過來。
　　這時，沖在最前頭的符屍，離罐頭只有兩米不到的距離。
　　“咻——”
　　壹發子彈直接爆頭，符屍身體壹軟，掛在殘破的車窗上，血液從天靈蓋汩汩流出。
　　兩人迅速跑上林蔭道，湘蝶邊跑邊責備：“妳剛才太冒險了！妳要是死了，我怎麽跟妳隊長交代！”
　　“工會裏每個月都有槍械課程和打靶訓練，妳有參加麽？”湘蝶問。
　　兩人很快沖到校門口的水泥坪，湘蝶左右看看，撿起地上的壹塊板磚，朝著老轎車的後車窗狠狠壹砸。
　　“咻——”
　　不知什麽時候起，高陽已經成為了這次任務的精神領袖。
　　“砰！”
　　幾秒後，新的符屍又試圖鉆進窗戶。
　　這些符屍身上的紅色靜脈中流動著細微的紅色能量，像是某種寄生蟲，它們空洞的雙眼裏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她回頭壹看，罐頭還站在跑道上。
　　壹發子彈精準地打入符屍的腦袋，已經撲過來的符屍身位壹歪，倒在罐頭的腳邊。
　　罐頭虛心接受批評，轉而又對湘蝶露出敬佩的目光：“湘蝶姐，妳槍法好準啊，壹槍就爆頭了。”
　　壹只符屍哇哇亂叫著想要鉆進車窗。
　　不到十秒，七八個符屍追上來，將汽車圍住。
　　與此同時，林蔭道的方向，傳來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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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罐頭整個人還是蒙的，耳邊只剩下槍聲，嗡嗡直叫。
　　其他人也看向他，似乎都在指望他。
　　高陽沒有說話，他還在觀察。
　　“呸！”灰雄惡狠狠吐了壹口血痰，抹了壹把染血的胡子：“這是要趕盡殺絕不留活口啊。”
　　罐頭立刻打開另壹邊的車門，兩人陸續爬出了車子。
　　湘蝶扔掉板磚，伸手進去打開車門，“快！上車！”
　　“開門！”
　　“修壹。”高陽說，“擒賊先擒王，射他！”
　　站在中間的人影，就是李莊湖，那個已經跟符文回路融為壹體的怪物。
　　“有符屍掉頭了，不行，我得多吸引幾只！”罐頭渾身發抖，卻還是鼓起勇氣朝著追上來的符屍大喊壹聲：“這裏！這裏！”
　　高陽大喊壹聲，握緊手中的7字形撬棍，沖向了符屍。
　　高陽深吸壹口氣。
　　“啊！”
　　壹只符屍的腦袋被箭矢射穿，無聲地倒下，它替李莊湖擋下了致命壹擊。
　　“符洞就這麽大，能跑哪去？”曼蛇無聲地拔出腰間的短刀，“背水壹戰吧。”
　　“隊長別廢話了，說戰術。”曼蛇打斷道：“我可不想死在這。”
　　就在罐頭轉身要跑時，符屍忽然發力，撲了過來。
　　曼蛇手持短刀，跟高陽並肩殺了過去。
　　罐頭和湘蝶互看壹眼，朝著操場左側跑去。果然，七八只符屍脫離了鉗形隊伍，朝著她們追去。
　　“以後還逃課麽？”湘蝶無奈地笑了。
　　“噗。”
　　冷靜、思考、決策。
　　“沒有，都逃課了。”罐頭羞愧難當。
　　“噗呲！”
　　這些光芒閃滅的節奏，跟李莊湖的心臟處符文的閃滅節奏高度壹致。
　　又是近距離的壹槍，符屍被爆頭。
　　“我、我們跑麽？”罐頭聲音有些發顫：“這怎麽可能打得過啊……”
　　兩個女人縮到有窗戶的壹邊，湘蝶雙手握搶，深呼吸了兩次，讓自己的心跳平穩下來。
　　兩人邊跑邊聊，不時回頭看符屍，確保它們沒有跟丟。
　　五人左右分開，吸引了原本要包圍過來的符屍群。
　　兩把飛刀分別射入了符屍的眼窩，壹只符屍倒下，另壹只符屍盡管受阻，卻沒有喪失行動力，繼續往前狂奔。
　　修壹拉開復合弓，搭箭，朝著四十米開外的李莊湖射去。
　　高陽基本可以確定了，他聲音幹澀：“我們猜的沒錯，李莊湖可以操控符屍，但有範圍限制，或者數量限制。”
　　“砰！”
　　從結構分布來看，李莊湖的四周大概圍著三圈符屍。
　　當它們走到操場的中央時，大家已經能看清了。
　　罐頭立馬鉆上了車。
　　高陽早發現了。
　　“快點！”湘蝶剛上臺階，發現罐頭沒跟上。
　　“想要單獨消滅李莊湖是不可能了。”九寒認清了現實。
　　身後的罐頭在壹旁看傻眼了，簡直嘆為觀止。
　　“灰雄、九寒、黑雀、老喬、羅尼。妳們自行分成兩組戰鬥，記住，盡量把李莊湖身邊的符屍多吸引開壹些。”
　　罐頭四下看看，追趕她們的符屍都解決了，她長舒了壹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湘蝶不做停留：“走！回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