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二百三十九章 整瘋壹個

　　王父顫巍巍地道：“頂男，他……他說的都是真的？”
　　“……”
　　王頂男沈默了。
　　王勝男壹看情況不對，拉著父親的衣袖說道：“爸，出了什麽事？”
　　王父說道：“妳妹妹，把我們這些年的積蓄，壹共80多萬全投進去了，說回報高，壹個月的利息比我們兩個的退休金加起來還要多。”
　　80多萬，比老兩口的退休金加起來都要高的，那壹年的利息得10個點以上。
　　“爸，妳怎麽……妳怎麽也這麽糊塗？”
　　王勝男心裏咯噔壹下，80多萬，那可真是老兩口的養老錢和棺材本兒啊。
　　王母糾結壹陣，目光遊移，用微微抖動的嗓音說道：“上壹周頂男找到我，說湊個整，100萬有價值幾千塊的禮品送，我……我就去她四嬸那裏借了17萬，湊了整……”
　　王父想起前幾天老婆子確實拿回來壹堆保健品，這個魚油500，那個海白金1000多，這壹把冬蟲夏草市場價要三四千什麽的，還逼著他天天吃。
　　原來對方用這些小恩小惠來騙他們的大錢。
　　啥？
　　王勝男直接懵了：“媽，妳……妳怎麽還借錢買這個啊！”
　　王母說道：“我這不是……不是想多賺壹點錢嘛，頂男說得那麽好，她還能騙我們不成。”
　　“呵呵。”林躍輕笑兩聲：“能騙妳們不成？妳以為那些保健品是理財公司送的嗎？那是妳女兒買來忽悠妳去找親戚借錢的，她壹心要為自己的理財經理完成業績，以求解除封閉期，唐元明這邊已經啥都沒了，存款全投進去，房子也抵押了，嶽父嶽母那兒都掏出二十多萬了，那現在不騙親戚的錢，去哪兒搞？”
　　這話在唐、王兩家人的心裏撒了壹把鹽。
　　唐父唐母壹臉激動地看著兒媳婦：“頂男……林躍說的都是真的？”
　　“這……這……”
　　王頂男被他們問懵了，再看看門口和女同事低聲說話的警察，臉發白，身體微微抖動。
　　林大為猛然意識到壹個問題：“妳是怎麽知道那些保健品都是頂男買的？”
　　林躍又壹笑：“因為我經常去嬌嬌的幼兒園看她，小孩子害怕父母不高興，不敢說我的事情，但是她會把父母是不是又吵架了，媽媽做過什麽讓人費解的事告訴我，這個答案，妳們滿意嗎？”
　　王頂男不滿意，覺得丈夫背叛自己要找小三兒，連女兒都不聽自己的話，去跟媽媽討厭的人接觸。
　　啊……
　　啊……
　　啊……
　　她歇斯底裏地大吼大叫，五官變得扭曲失態，手壹下壹下抓著頭皮，激動地指著林躍質問：“妳知道他們會跑是不是？是不是？妳知道他們會跑，卻什麽都不做，妳就是為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妳這個吃裏扒外的畜生，混蛋！”
　　“王頂男，妳TM有病吧。”
　　啪！
　　又是壹道響亮的耳光。
　　這次是用左手打的，唔，總算是對稱了。
　　王頂男被打得披頭散發，滿臉通紅，梗著脖子瞪著眼，已經沒有人的樣子。
　　走廊裏的民警壹看再不管又要打起來，趕緊走入房間，女警察去攔王頂男，張姓警官去推林躍。
　　“有事說事，別動手！”
　　在派出所裏打人，警察這樣說話絕對有偏袒嫌疑，但是認真地想壹想完全可以理解，人是有情感的，任誰攤上這麽壹個敗家媳婦兒都得被治個死去活來，這種玩意兒不該打嗎？
　　唐元明覺得太解氣了，如果爹娘和王頂男的父母不在，可能他也忍不住上手了。
　　當初林躍提醒過她這玩意兒不安全，她聽了嗎？不但沒聽，還講他小屁孩子事多，毛都沒長齊呢，居然阻礙她掙大錢，後面被質疑準精神病後得到公婆的支持，那真是……變本加厲，得寸進尺，現在事情搞砸了，又怪別人沒有提前幫她？
　　林躍罵的壹點沒錯，真TM有病。
　　啊……
　　啊……
　　王頂男像壹只傷重暴躁的野驢，推開女警察，把旁邊的雜誌架拉倒，又給飲水機撞翻，把頭對準角落的文件櫃，嘭嘭地往上磕。
　　王父王母嚇壞了，趕緊去攔，也被她搡到壹邊。
　　林妙妙拿著斷腿兒的近視鏡，在壹旁嚇得直叫小姨。
　　王勝男趕緊喊林大為上去幫忙。
　　身為丈夫的唐元明壹動不動，因為他太失望了，而唐父唐母俱是壹臉苦澀，真要像林躍說得，基金公司的老板卷錢跑了，那他們的養老錢還能拿回來嗎？兒子的房子會不會被貸款方收走？如果是的話，以後他住哪兒？嬌嬌又該怎麽辦？
　　唐母瞟了林躍幾眼，心裏別提多後悔了，如果當初他講王頂男有躁郁癥傾向的時候勸兒子離婚，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王勝男到底是練家子，配合丈夫按住了失去理智的妹妹。
　　張警官提議雙方分開，冷靜冷靜，唐父唐母表示贊同。
　　王父王母也覺得放任王頂男和林躍在壹起肯定出事，便讓王勝男和林大為把王頂男帶去隔壁房間，他們負責跟唐元明和親家公婆交涉——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總得給人家壹個說法，而且派出所的民警還等他們在調解書上簽字呢。
　　……
　　又過去壹個小時，林躍由派出所走出來，後面是壹言不發的唐元明和唐父唐母。
　　王頂男闖了這麽大禍，事到如今，壹家人誰還關心下午在學校門口的打架鬥毆啊，那自然是派出所的人怎麽勸，他們怎麽聽了，至於基金公司那邊……之後會有專人負責，這邊只能給他們上報區局，等候經濟犯罪偵查大隊那邊的消息。
　　“當初就該聽林躍的，讓元明和她離婚，可坑苦我們了。”唐母說著說著，眼睛還紅了。
　　就從王頂男的爹媽這麽多年攢下七八十萬的養老本，而他們只有三十多萬，便可知雙方工作和地位有差距，要麽唐家不願意唐元明離婚呢，嬌嬌是最關鍵的原因，而王家比唐家家庭條件好，王頂男比唐元明小六七歲也是他們考慮的壹個方面。
　　“妳還哭，還有臉哭，當初要不是妳死活攔著，壹直在旁邊幫兒媳婦說話，能到今天這個地步嗎？”唐父對於當下情況既憤怒又無力，心裏本就難受，老婆子這壹哭，整個人更煩躁了。
　　“爸，媽，妳們別吵了，我相信警察同誌壹定能把被騙的錢追回來，把壞人繩之以法的。”
　　這話說得。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這是安慰之語，照林躍說得，基金公司老板把錢卷走跑海外逍遙了，還能追回來？開玩笑！
　　不過老兩口也不爭執誰對誰錯了，因為要說難受，誰能有唐元明難受？錢全砸進去了，連房子都做了抵押貸款，還不知道王頂男跟多少人借了錢，今天又到學校門口大鬧壹場，那真是人財臉都沒了。
　　“林躍，上車，我先送妳回去。”
　　來到院子門口，唐元明故作鎮定地指了指那輛大眾寶來，示意表侄上車。
　　“不用了，我還要去見個朋友，不順路。”
　　林躍婉拒了他的提議，揮揮手，轉身往院門走去。
　　唐元明沒有在意，打開車門扶父母上車，準備去接嬌嬌放學，至於王頂男和嶽父嶽母……在她冷靜下來前，不，應該說在自己氣消前，不想再看到他們。
　　林躍出了派出所的院門，往左壹拐，就見林妙妙滿臉不悅站在那裏。
　　“這妳滿意了？事情發展成這樣，妳滿意了？”
　　“有病吧妳。”
　　林躍懶得理她，往旁邊繞了半步，繼續前行，誰想林妙妙跟著後退壹步，張開雙臂把他攔住。
　　“不行，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不說清楚不能走。”
　　“林妙妙，我跟妳有什麽可說的？”
　　“怎麽沒說的，王頂男是我小姨，如果妳沒有在運動會上說那番話，會發生今天的事情嗎？”
　　林躍有點不爽：“林妙妙，妳可真是王勝男的親女兒，講點道理行不行？王頂男不聽勸，沒有半點理財知識還壹頭紮進去並越陷越深，搞到現在賠得傾家蕩產，我作為唐元明的表侄，為表叔的利益著想有問題嗎？就像妳偏袒妳小姨壹樣。這種事，紙是包不住火的，今天不挑明，等她借更多錢投進去？她這是沒找妳爸媽借錢，如果真開口的話，我問妳，妳爸媽借還是不借？借了，錢打水漂，不借，被記恨，被埋怨，搞不好姐妹都沒得做，所以如果換成妳，面對類似的問題，是斷臂求生，還是不撞死在南墻不回頭？”
　　林妙妙給他說得啞口無言。
　　是啊，雙方立場不同，只許她偏袒王頂男，不許林躍幫唐元明？
　　“那……妳知道基金公司出問題的時候為什麽不跟我講，我跟我媽的話，小姨應該會聽的。”
　　“不說壹個躁郁癥病人能不能聽進別人的勸，我憑什麽要跟妳商量？我們什麽關系？朋友？親戚？妳媽應該不止壹次跟妳說，要妳離我遠壹點吧，那妳選擇聽她的話，咱們就只有壹個最基本的同學關系，還是男女有別的那種，試問這種情況下我為什麽不按照自己的想法坐看風起，期待表叔換掉這個作妖不斷的表嬸，卻幫她繼續拖累表叔？”
　　這話說得……沒毛病啊，是她聽媽媽的話不跟他說話，不和他交往的，那他為什麽要舔著臉套近乎呢？
　　“可是……可是……可是……”
　　林妙妙“可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沒話說了？那請妳讓開。”
　　林躍繞左前行，這次林妙妙沒有阻攔，因為她已找不到理由繼續糾纏。
　　……
　　周壹，整個學校都在傳，傳唐元明的老婆找上門，還把林躍的榮譽證書弄爛了，結果正好正主回來，雙方大打出手，最後被警察帶派出所去了。
　　都知道林躍是個無法無天的主兒，但是眾目睽睽下對長輩動粗這種事還是有些駭人聽聞。
　　很多學生都在打聽這件事的結果，好奇警察是怎麽處理的。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林躍幾乎沒受影響，該怎麽上學怎麽上學，唐元明倒是請了好幾天假處理家事。
　　高二壹班的人很失望，總覺得不把他弄進派出所關幾天對不起他在運動會上的所作所為，還有人想只要給個拘留處分，學校方面就有理由開除他了，遺憾的是沒有，而且這架是在校門口打的，不是校內，派出所沒反應，被打的人也沒來學校鬧，給處分什麽的，就心裏想想算了。
　　盧浩天不再任高二年級的體育老師，改去教高壹了，沒過多久，也就壹個來月吧，外界便盛傳他和蔡瑩分手了。
　　想想也是，誰也不願意自己的男朋友是個笑話，何況倆人確定關系的時間也不長，感情基礎很弱，散了也就散了。
　　蔡瑩這樣想，不代表盧浩天也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扭頭就給上級打了報告，最後轉去了江州二中，校籃球隊的人群龍無首，跟盧浩天關系好的學生快恨死林躍了，當然，也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天天傳蔡瑩和唐元明的閑話，搞得前者不勝其煩。
　　就這樣，日子壹天壹天過去，很快來到12月，眼瞅著就要2016年了，又壹項活動被各班級提上議程——元旦文藝晚會。
　　“原則上呢，除了學業緊張的高三，學校鼓勵高壹和高二年級各班至少出壹個節目。當然，老師們也會積極參加的，總不能……讓妳們獨占舞臺，也算是普天同慶，師生同樂了。”唐元明在講臺上微笑說道。
　　怎麽說呢，他最近給人壹種春風愜意的感覺，也不知道有什麽好事。
　　有的學生在下面吐槽，說什麽不能讓學生獨占舞臺，師生同樂，還不是因為運動會的時候體育老師被林躍壹通搞，讓校長在市教委的領導面前丟了臉，這回雖然也是變相攤派，但是話說得好聽，鼓勵每班最少出壹個節目。
　　嗯，很多時候，管著妳的人說“我建議妳這麽做”，實際意思是妳最好給我這麽做。
　　當然，這次老師也會上臺，哪怕是林躍，也不能挑毛病了吧。
　　“好了，妳們好好研究壹下準備什麽節目，有結果了去辦公室找我報備壹下。”
　　說完話，唐元明拿著教材走了。
　　林妙妙作為班長，又是文藝委員，起身說道：“大家都聽見了，這次咱們壹定要跟他們分個勝負。”
　　其實就算唐元明不說，大家也早就知道了舉行元旦文藝晚會的事，就像運動會壹樣，屬於每年的傳統，不過現在的問題是搞什麽樣節目。
　　“文浩，妳確定理科實驗班要說集體相聲？”
　　“沒錯，我聽錢三壹說的。”文浩斬釘截鐵地道。
　　高二六班是文科實驗班，高二壹班是理科實驗班，上次運動會吧……錢三壹、江天昊等人並不認可林躍代表高二六班的設定，說是他跟體育老師的私人矛盾，壹旦把林躍排除掉，那高二六班的得獎情況簡直沒眼看。
　　總之為了這件事，高二六班和高二壹班的學生私底下沒少打嘴仗。
　　如今來到元旦晚會，可以說是文科班的主場，那同學們肯定憋著壹口氣，要見個真章。
　　鄧小琪滿臉遺憾地道：“妙妙，對不起啊，我得準備舞蹈參加市裏的文藝晚會，不能和大家壹起排練了。”
　　“沒事的，妳去忙自己的就好。”
　　這個大家早有準備，並不意外。
　　就在林妙妙準備給眾人打氣，這次壹定拿出最好的狀態把高壹壹班那群嘴硬的家夥KO的時候，趴在教室後排單人桌睡覺的林躍同樣伸了個懶腰，連看他們壹眼的興趣都沒有，徑直離開教室。
　　“哼！”
　　鄧小琪冷哼壹聲，頗為不滿。
　　本來她是要表演現代舞的，但是老師建議她改跳肚皮舞，還是臉上蒙著薄紗的那種西域肚皮舞，說是可以最大限度展示她的身材，不過她明白，這麽做最重要的原因是怕臺下的人認出她是鄧半城的女兒，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而這壹切，都是敗那個家夥所賜。
　　林躍聽到了來自身後的不屑的聲音，不過沒有在意，追上唐元明說了壹句話。
　　“妳想報名參加元旦晚會？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