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壹十七章 師奶殺手LV2

　　黃福榮走後不久，李光拿著值班表走到裏屋：“好了，刑事情報組的聽下值班表。早班，波叔、松鼠和我；夜班，阿俊，楊真，小祥。”
　　老楊對這個安排很不滿意：“怎麽排的班，又是夜班？”
　　他有家庭需要照顧，不像阿俊和小祥那樣的單身漢。
　　李光陰著臉走過去：“妳不滿意啊？要不我們倆換壹下？”
　　阿俊看了林躍幾人壹眼，趕緊起來做和事老，拍拍老楊和小祥的肩膀：“不用，老楊、小祥都習慣了跟我，是吧？”
　　小祥點點頭，而老楊摘掉耳機，啪的壹下扔在桌子上。
　　李光面子上過不去：“妳幹什麽？有情緒？”
　　老楊陰陽怪氣地道：“沒有，哪兒敢啊。”
　　“那妳這是什麽態度？不滿意直說好不好啊？”
　　“好了，來來來……”眼見兩人越鬧越兇，阿俊拉著李光往外面的屋子走去。
　　商業罪案調查科這邊。
　　阿祖朝老楊努努嘴，小聲跟瑪麗說道：“膽子真大。”
　　“做妳自己的事情。”瑪麗面無表情說道。
　　林躍偏頭看了壹眼外面的屋子，李光和阿俊正在那邊小聲交談。
　　因為同為警務處刑事部下屬單位，日常工作中多有交集，難免會有壹些小道消息私下傳播，比如很多人講刑事情報科主管李光能力不強，依靠交際手腕才當上部門主管，下面很多人都不服他，對比商業罪案調查科主管黃福榮有很大差距。
　　其實這點影片裏便有體現，黃福榮的氣場確實在李光之上。而且剛才宣布值班安排時，李光喊梁俊義“阿俊”，喊林壹祥“小祥”，在叫楊真時直呼其名，而不是親切地喊“老楊”，由此可見倆人關系不怎麽融洽。
　　林躍回想壹下自己掌握的關於這部電影的情報。
　　楊真的設定是刑事情報科下屬竊聽組壹名老警察，阿俊和李光加入警隊的時間比他晚，林壹祥更是小鮮肉壹枚。
　　曾經指導過的後輩阿俊已經成為小組組長，跟阿俊同期的李光更是依靠交際手腕坐上了刑事情報科主管的位子，而楊真的呢？這麽多年來就沒動過地方，就說剛才在“風華國際”大廈裏，如果不是他的出色表現，天知道這次行動會不會以失敗告終。
　　老楊快四十了，有三個女兒壹個兒子要養，而且兒子體弱多病，當了這麽多年警察，每個月只有兩萬多塊的薪水，財政壓力很大，再加上工作方面有很多不順，脾氣能好才怪。
　　他當然有理由看不起李光，當然有理由對現狀充滿怨氣。
　　阿俊呢，同老楊亦師亦友，同李光做過搭檔，為人很講義氣又古道熱腸，為了維持部門運作，壹直周旋在組員和主管間為摩擦降溫，給碰撞滅火，缺點是優柔寡斷，而且同李光的妻子任婉兒舊情復燃，在面對李光時立場復雜。
　　小祥進入刑事情報科的時間不長，但是業務能力非常優秀，性格也不錯，很得李光與阿俊賞識，不過呢，他的後面有壹個百般挑剔的豪門嶽父，有著鳳凰男特有的苦惱。
　　還是那句話，三個男人壹臺戲，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煩惱。
　　林躍梳理影片主角信息的時候，註意到李光往他們這邊瞟了壹眼，臉色有點難看，應該是聊到剛才發生在“風華國際”的事，想跟上面投訴商業罪案調查科的警員不夠機靈，險些搞砸任務。
　　林躍心想警隊怎麽了，還不是跟職場壹樣，免不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妳說，羅耀明究竟怎麽上去的？我明明安排人看住所有入口的。”
　　阿祖還在糾結剛才發生的事情。
　　瑪麗說道：“現在講這個沒有意義，下次遇到類似的事情記得再謹慎壹點。”
　　“對不起，害妳被黃SIR訓。”
　　“是我的責任，與妳無關。”
　　林躍往那邊靠了靠：“瑪麗姐，妳有沒有想過，萬壹羅耀明不是從下面上去的呢？”
　　瑪麗扭臉看著他：“什麽意思？”
　　“有沒有這樣壹種可能，羅耀明根本沒有離開‘風華國際’大廈，而是去了別的樓層休息或者娛樂。”
　　確實，認真地想壹想，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怪不得黃SIR講妳聰明。”
　　瑪麗的心情好了很多，因為如果林躍的假設正確，說明行動計劃壹開始就出了紕漏，別說每個入口都安排人手盯著，就算把下水道通風口也照顧到，還是會被羅耀明鉆空子。
　　阿祖說道：“要不要把這個情況告訴他們？”
　　作戰計劃是商業罪案調查科和刑事情報科共同制定的，萬壹事情真像林躍說的那樣，責任應該大家背，而不是瑪麗壹個人扛。
　　瑪麗說道：“不必了，事情已經過去，再追究誰對誰錯沒有意義。”
　　阿祖看了對面抽悶煙的老楊壹眼，點了支煙含進嘴裏，又抽出壹支遞給瑪麗。
　　她剛要打火點燃，林躍忽然按停她的動作，往外屋使個眼色。
　　“妳們幹什麽？”李光怒氣沖沖走過來：“工作地方能抽煙嗎？搞得這裏烏煙瘴氣。”
　　阿祖被訓得灰頭土臉，趕緊把煙掐了。
　　老楊沒動，冷眼看著李光，直到小祥奪過煙頭丟進盛水的杯子裏還幫他說了幾句好話，這才無可奈何地借尿遁離開。
　　瑪麗看了壹眼指間夾的香煙，又看看按住她手腕的那只寬厚有力的手掌，心情頗為復雜。
　　……
　　當第壹抹晨曦躍出海平線，夜色如潮水消褪。
　　熬了壹整夜的老楊、阿俊、小祥三人離開工作室去天臺吸煙。
　　林躍拿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穿好：“我還有點事，先走壹步。”
　　“哎，林躍……”
　　瑪麗叫住他。
　　“怎麽了？”
　　恰在這時，趴在辦公桌上睡覺的阿祖睜開惺忪的眼，喃喃說道：“天亮了呀。”
　　瑪麗臉色微變，望等候她講話的林躍說道：“沒什麽，妳路上小心。”
　　“知道了。”
　　林躍頭也不回地走了。
　　瑪麗坐回椅子上輕輕按揉額頭，好像……事情起了意料之外的變化，那個比他小了三歲的年輕人似乎對她有意思。
　　他不知道她是重案組老徐的女朋友嗎？雖然兩人的冷戰已經持續了快兩個月，她在考慮提分手的事情，可畢竟還沒開口挑明呢。
　　還有阿祖，阿祖也是為了追求她才跟黃福榮申請加入這次行動的。
　　想想林躍毫不顧及老楊、小祥、阿俊三人在場，直言想幫助她早壹天晉升總督察的言辭，想想他用事發時羅耀明藏身大樓的假設安慰她的舉措，還有讓她免於被李光訓斥的那只手。
　　瑪麗重重地嘆了口氣。
　　她跟他，不合適呀，但是該怎麽開口呢？
　　……
　　三位主角還在天臺抽煙。
　　林躍離開工作室後上了壹輛出租車。
　　他不知道自己離開後瑪麗有怎樣的細小心思，不過有句話說的好——最難消受美人恩。有著【師奶殺手LV2】光環又表現得體的他，對於瑪麗必然有著難以忽視的吸引力，說是“美男恩”並不為過。
　　這份難以消受的喜歡和感動，必定會讓她在對待與他有關的事情上表現得情緒化，即便是他犯了嚴重錯誤，觸犯警隊紀律。
　　老楊和小祥有阿俊關照，他呢？他也得找個幫手才行。
　　而且瑪麗的關系網對他今後要做的事情會有大幫助。
　　是的，他準備去搞小動作了，用來激活“逍遙法外”的支線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