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糖醋打工仔

歷史軍事

“大膽!”
“妳竟敢質疑陛下之令?”
壹道怒斥聲將陳珂從恍惚中喚醒,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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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五章:如雨(八)

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by 糖醋打工仔

2023-8-4 22:13

  顏崆的話如同壹把刀,刺向了站在這裏的所有人。
  或者說,是刺向了與他爭奪接下來這個「位置」的所有人,為此他不惜將儒家學說包裝。
  這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即便是顏崆事先與儒家弟子們說過了,此時的儒家弟子們也是驚愕異常。
  他們站在章臺宮中,有些站立難安。
  儒家弟子們好像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目光,那目光如同刀俎,將他們壹塊塊的切割開來。
  這是他們的錯覺。
  但也是真實存在的。
  百家宮中其余的流派人的眼神全都是匯攏了上來,眼睛中帶著茫然和驚愕、憤怒。
  誰人願意為人奴?
  荀子在當年罵遍整個諸子百家,甚至連儒家自己人都沒有放過,後來更是成為了儒家的首領。
  不管是其余流派的弟子,還是儒家本派的弟子都不喜歡荀子這個人。
  因為荀子強調「尊卑有序」,甚至強調「以禮治國」。
  孔子言禮,是表面上尊崇周禮,但其實在挖周禮的墻角,這壹點從他開辦私學就能夠看出來。
  在先周年代,周規定,只有官學,無私學。
  這是為了保證朝廷、大貴族的權勢不會受到威脅,即便自己的後代是傻子,但只要有幾個識字的,就能夠統治那些不識字的黔首。
  甚至是奴婢。
  但也僅僅是如此了,孔子不會再更進壹步的反對周禮了,他甚至還要扯上周禮的大旗。
  這也是很多人都認為孔子是周朝最堅定擁泵的原因。
  孔子雖然開了私學,但其實還是保護了某種人的權利,這種人後來成為春秋戰國時期最主要的「貴族」。
  「士」。
  在春秋戰國的時候,在國君們的眼裏,其實「黔首」不算人,這也是為什麽六國國君都不將黔首放在心上。
  他們認為是「士」的存在讓自己的統治能夠更古長存。
  當然——
  這是春秋時代的共識,即便是當時最強大的秦國、較為看重黔首的昭襄王也是如此,只是他表現的不明顯而已。
  那是因為當時的秦王昭襄王不需要考慮那些所謂的貴族。
  也同樣是因為,秦之中最強大的勢力不是秦宗室、也不是老秦人,而是——外來者。
  不管是從秦國人才培養基地——魏國來的人;還是大秦專屬外戚勢力培養基地——楚國來的人;亦或者是打秋風專用地燕;大冤種基地趙等國來的人,他們在進入大秦後,都變成了壹個身份。
  外來者。
  大多數逃到、被坑蒙拐騙到秦國的人才,大多數都是壹個身份「士」。
  他們理所當然的會擁護自己的勢力和權益。
  孔子的「禮」於他們有用,更是讓他們得益的根源,所以這壹部分人壹直支持孔子的「禮」。
  但荀子不同。
  荀子的禮與孔子的禮、周朝的禮雖然是同壹個字,但卻蘊含著完全不同的含義。
  荀子的禮是「尊卑」。
  且,是「君尊」「臣卑」。
  簡單點來說,在春秋戰國之前,在大惡人荀子出現之前,這個時代的士子逃到他國是壹個非常正常的事情。
  甚至人們常常得意的炫耀,他們為了名利,今日可以從趙,明日可以從魏,後日便是可以從秦。
  這是沒有人能指責的。
  但荀子出現之後,他告訴所有人,皇帝不是我們的朋友,也不是我們的知己,他是我們的老板,是我們的主公,是我們的君上!
  君上為尊!
  如果妳尊奉了壹位尊上,替他幹活,但是後來跑了,那妳是要被唾罵的。
  因為有尊卑等級,所以妳是不可以詆毀君上的,因為君上是尊,妳是卑,妳不可以抵抗皇帝/王,因為妳是臣子,他是君上。
  在這個禮論提出來之後,所有的士子都瘋了,因為他們不願意做別人的奴婢,他們想要權勢。
  這樣子的「禮」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即便是當時的七國之王也不太敢這樣子做、奉行這樣的規則。
  因為今日妳奉行了這樣的原則,明日妳國內的人才就能夠全部跑到其他地方去。
  七國國君是不可能同心的,因為有競爭就有壓力。
  妳說咱們壹起奉行這個原則?
  不不不,我是尊重人才的,我不需要壹個奴婢,我需要的是能夠帶領國家走向富強的人才。
  七國互相想要覆滅掉對方,怎麽可能達成壹致?
  即便達成壹致對他們有好處。
  所以,即便是秦壹統了之後,這個禮論也依舊是沒有被執行,因為人們已經形成了習慣。
  別看現在始皇帝在世的時候,眾多大臣都是對始皇帝畢恭畢敬,甚至比奴婢還要恭敬。
  但只要始皇帝離世,這些人就會浪得飛起。
  為何?
  因為始皇帝能夠壓得住這些人,不是因為「制度」,也不是因為「禮」,而是始皇帝自己的本事……
  就像當年的昭襄王壹樣。
  昭襄王活著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敢反對他,對待昭襄王的命令,就像是對待主人、對待神靈的命令壹樣恭敬。
  在昭襄王尚在人世的時候,沒有人敢反對他定下的傳承者——
  即便是隔了好幾代的傳承者。
  可等到昭襄王離世後,孝文王登基不過三日,立下公子後,就離奇離世,至今眾說紛紜。
  莊襄王即位後,也要為了穩固自己的王位,而與呂不韋繼續合作。
  始皇帝即位後,因為未曾達到年齡,不得不讓呂不韋幹政、甚至就連嫪毐壹個男寵都能夠發展成壹股勢力。
  這都是背後有人在支持的緣故。
  現在,雖然大秦壹統,大家心裏清楚即便這個禮論不被說出來,也會被慢慢的提出,然後溫水煮青蛙。
  但——
  只要不現在提出來,大家就可以裝死。
  如果皇帝提出來,他們也可以反抗。
  問題是什麽?
  問題是如今這個事情不是皇帝提出來的,而是他們內部的人提出來的——
  壹個理所應當、理直氣壯、沒有任何人有立場反對的人提出來的。
  儒家領頭人、現任儒家話事人、儒家僅存的六位大儒之壹、荀子禮論的繼承者、孔家前任嫡傳家主的弟子、第壹屆文選大賽的優勝者、百家宮文宮的宮主、百家宮博士、七十二賢之顏回的嫡系傳人、現任顏家家主——
  顏崆。
  只是前面那壹連串的頭銜,都讓人聽著覺著難受。
  更何況,在顏崆提出來這個學說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意識到另外壹個問題。
  儒家要再次合並了。
  或者說——短暫的合並。
  果不其然,當顏崆的話落地,前方站著九卿位置的人群中,立刻走出來了幾個人。
  蕭何臉上帶著嚴肅的神色,他望向嬴政、又看向群臣。
  “啟稟陛下,臣附議顏博士所說。”
  “荀子當年的禮論,的確是最適合現如今的。”
  “教化百姓,本就是儒家之職責,如今能夠將當年荀子的遺願完成,想必荀子在天之靈也能夠得到安慰了。”
  陳平同樣也是站了出來:“陛下,蕭少府所言甚是。”
  “荀子言禮治,強調尊卑等級以維持社會秩序,臣也贊同這壹點。”
  “如今大秦壹統已經數年,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也已經是變得井井有條,恢復了勃勃生機。”
  “黔首們能夠吃飽肚子、有田地可以耕種,萬物都在欣欣向榮。”
  “有道春風吹草生,如今的大秦中,許多東西就像是雜草壹樣胡亂的生長,為了大秦的萬年永固,當像民眾傳播「禮治」的思維。”
  “子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則知榮辱。”
  “讓民眾們在吃飽肚子後,不必挨凍後,就應該讓民眾們知道該如何生活了。”
  “臣懇請陛下,將「文」之壹事,列入五年規劃之中。”
  丞相署文吏處壹級文吏曹參同樣走出,神情嚴肅。
  他與前兩者不同,而是從另外壹個角度闡述了自己的看法。
  “啟稟陛下,臣在審閱各地文書的時候,發現黔首們大多數已經是能夠吃到飯、至少不至於餓死了。”
  “但當最基本的生存被解決了之後,他們就開始思考壹些其他的事情了。”
  “思想向來是最恐怖的東西,如果不加以限制,臣恐怕多年後會有什麽變數。”
  曹參不是站在儒家的角度,而是站在天下的角度,站在始皇帝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事情。
  放縱思想,會影響到始皇帝的、大秦的統治。
  所以,想要遏制這種思想的放縱,又不想讓剛收攏的民心被打散,那就必須是實行文治,將文治列入五年規劃之中。
  而方才蕭何、陳平、顏崆幾人,已經是將各家流派給分析了個徹底。
  想要文治的舒服,維持自己的統治,甚至更好的統治,那就需要儒家了。
  嬴政坐在臺上,頗有興趣的看著這壹幕。
  他能夠看出來蘊藏在其中的意味,但他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擔憂,唯獨只剩下玩味。
  廢話——
  嬴政為何要擔憂?
  儒家主動當狗,只為了能夠在這裏占據壹個有力的位置,並且願意成為自己的刀,去咬那些不願意尊奉自己的人。
  嬴政開心還來不及。
  陳珂幽幽的嘆了口氣,他看著站在那裏,如同青竹壹般的顏崆,眼神中帶著些許莫名的悵然若失。
  扶蘇看著陳珂,心中頗有些吃味。
  “老師,您就這麽喜歡顏若虛?看到他自甘墮落,甚至都要嘆息的地步了麽?”
  若虛是顏崆的字,而扶蘇的發問更是問住了陳珂。
  陳珂並不驚奇,只是有些無奈,無奈中又有些開心。
  為何?
  因為古代的這些皇帝,壹個比壹個的會說情話。
  扶蘇的老爹政哥更是如此。
  平時對著自己的太醫夏無且說:“無且愛我”
  自己做錯了事情請王翦出山的時候說:“將軍雖病,獨忍棄寡人乎?”
  雍正對臣子說:“爾之真情朕實踐之,朕亦甚想妳。”
  “朕實在不知該怎樣疼妳,才對得起天地神明。”
  “爾用心愛我之處,朕皆體會得到。”
  比如唐太宗李二,為了損自己的起居郎,說起居郎褚遂良「小鳥依人」
  對劉洎說「昔聞婕妤辭攆,今見常侍登床」、對著魏征說魏征嫵媚,還專門給房玄齡寫了兩首詩表達自己的「感情」。
  所以,陳珂見到如今的扶蘇竟然懂得了吃味,壹時之間不知道是尷尬還是開心,開心自己的弟子終於有了點皇帝的樣子。
  當皇帝的,就是要什麽都會,這樣才能夠籠絡住下面臣子的心。
  他扶額嘆氣:“為師哪裏就不忍了?嘆氣也只是覺著感慨,當初顏崆信誓旦旦的來責問我,如今自己為了儒家的未來,也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當真是世事易變啊。”
  扶蘇看著站在那裏,光影在他臉上流轉的顏崆,壹時之間也有些感慨。
  “老師說的對啊。”
  “這世上,又有什麽事情是壹成不變的呢?”
  而在兩人感慨的時候,眾人的交鋒已經是進入了白熱化,眾人雖然不敢明面上反對顏崆,或者說反對「禮治」,但是他們可以暗戳戳的嘲諷顏崆。
  當然,也有人迅速的認識到了其中蘊藏著的含義。
  蕭何、陳平、曹參是什麽人?
  顏崆為了儒家,所以拿出來了「禮治」這個同歸於盡的招數也就算了,這三個人都是朝中眾臣。
  兩個九卿之席,壹個在丞相署中,幾乎已經是成了丞相之下的第壹人。
  這樣子的三個人,若是沒有皇帝的首肯、示意、怎麽可能站出來支持這個事情?
  再者說了,就算不是皇帝授意的他們——
  這幾個人的上官可還在那站著,竟然沒有壹個人開口?
  這豈不是說明,至少丞相是站在顏崆這邊的?
  於是,他們立刻認識到了問題所在,有壹部分人開始改變自己的立場。
  當然也有壹些人從壹開始就堅定自己的立場。
  百家宮博士祭酒、墨家首領、當朝丞相陳珂的師兄,左歌早已經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倆字、支持。
  三個字,很支持,四個字,非常支持,五個字,無條件支持。
  如今改變自己鮮明立場的,是農家。
  農家壹開始是中立的,但如今卻是站了出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幾位長老壹心鉆研農學,早已經是不問這些俗事,如今掌權的是農家新任巨子劉默。
  劉默上前壹步,聲音嚴肅,直接壓住了在場的爭吵聲。
  “啟稟陛下,農家也附議顏博士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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