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糖醋打工仔

歷史軍事

“大膽!”
“妳竟敢質疑陛下之令?”
壹道怒斥聲將陳珂從恍惚中喚醒,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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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點階雨」

開局被始皇問斬怎麽辦? by 糖醋打工仔

2023-8-4 22:12

  嬴政的聲音壹出現,三個醉鬼的酒瞬間就是醒了。
  李斯默默地往壹旁頓了頓,臉上的神色都被黑夜之下的陰影擋住了。
  王翦訕訕的笑了壹下。
  唯有陳珂,神色坦然。
  他上前壹步,望著走來的嬴政,笑嘻嘻的,像是酒還沒有醒來壹樣。
  “啊呀?陛下?”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年,大秦萬年——”
  陳珂身體搖搖晃晃的,像是站不穩壹樣,但禮節卻是壹點都沒有錯漏之處。
  “今日陛下喜得良才,臣等還以為陛下會與賢才秉燭夜談。”
  他指著在場的三個人感慨的、語氣中帶著些許幽怨的說道:“因此,我等三個「舊人」,便是再次處飲酒買醉。”
  “哪敢讓陛下聽聞?”
  “那豈不是汙了陛下的耳朵?”
  嬴政橫了壹眼陳珂,翻了個白眼。
  此時的嬴政身上穿著尋常,白日裏威嚴肅穆的氣息也是不見了。
  渾身上下都是帶著壹股淡淡的、尋常的、平常氣息。
  他就像是這黑夜中,正在飲酒作樂的壹份子壹樣。
  “妳這個滑頭。”
  “朕尚且還未曾說什麽,妳這個滑頭倒是喋喋不休,像是朕要對妳怎麽樣了。”
  嬴政往前走去,隨意的坐在王翦的身邊。
  “來來來,壹起飲酒,壹起飲酒。”
  他渾身都是放松。
  “平日裏拘束的太久了,朕早就是覺著不舒服了。”
  “只是妳們這壹個個的,以往看見朕就是跑,就像是朕會吃人壹樣。”
  嬴政壹邊說著,壹邊端起酒爵。
  “李斯,妳說,朕會吃人麽?”
  李斯訕訕的笑了壹聲:“陛下說笑了,陛下平易近人,怎麽就會吃人?”
  “當是誤傳啊。”
  嬴政又是看著王翦,王翦這個時候不知道是醉的更深了,還是如何,當即大笑壹聲。
  “陛下,老夫也是好久未曾與陛下壹同飲酒了。”
  “今日陛下來了,當真是讓老夫心中歡喜,老夫先飲壹杯。”
  說著,王翦直接將杯中酒壹飲而盡。
  陳珂此時也是站在這月光之下,身影看起來十分的纏綿。
  “月光如水,今日能夠得陛下與我等壹同飲酒作樂,當是我等的福氣啊。”
  他眉宇中就像是化了蜜糖壹樣,看起來纏綿不斷。
  扶蘇坐在壹旁,臉上平靜的看著自己的老師、大秦的上將軍、大秦的丞相,以及大秦的始皇帝四個人飲酒作樂。
  四個人嬉笑怒罵,其樂融融。
  良久,眾人的酒是越喝越多,王翦持劍而起,站在中央。
  劍光隨著月光閃爍,壹曲劍舞偏偏流轉。
  扶蘇手中端著杯子,哪怕不經常飲酒,今日也是在這氣氛中,喝了壹兩杯。
  ……
  “嘶。”
  “好疼。”
  陳珂從床榻之上爬了起來,按著自己的額頭,臉上帶著無奈的神色。
  昨晚的記憶壹點點的從腦海深處爬了出來。
  昨夜,他們與始皇帝飲酒,四個人飲酒到歡欣處,更是大聲做歌。
  陳珂坐在床榻上,默默地看著窗外。
  窗戶是打開的,之前他吩咐過下人,春夏秋之季,每日晨將窗戶打開。
  而這個時候,窗外正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壹時之間,陳珂覺著窗外的雨有那麽點纏綿,而他與這世間似乎多了那麽幾分的聯系。
  陳珂就這樣裹著被子,默默地看著窗外的雨。
  心中壹首詞纏繞在心間。
  “少年聽雨歌樓上。”
  “紅燭昏羅帳。”
  “壯年聽雨客舟中。”
  “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
  “鬢已星星也。”
  “悲歡離合總無情。壹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如今,這具身體的年歲雖然只有二十來歲,但他卻是過了兩輩子。
  可這二十多年,他卻不曾在大秦經歷過。
  總歸是有壹種
  「此處非吾鄉」的感覺。
  “咚咚咚”
  門外傳來壹道道敲門聲,而後壹道細細的聲音響起。
  “先生,李丞相來訪。”
  李丞相?李斯?
  陳珂從床榻上下來,默默地穿好衣服,壹邊穿壹邊講道:“請李丞相稍等我片刻。”
  他嘆了口氣,遠離了自己溫暖的被窩,朝著世間的風雨走去。
  ……
  “滴答滴答滴答”
  端木遊牧坐在屋檐下,默默地望著窗外下的雨。
  雨滴落在草地上,映照出壹片青翠。
  他輕聲道:“老師,我們這樣真的值得麽?”
  “張良真的能夠讓儒家復興麽?”
  孔賢坐在他的身邊,眼眸中帶著些許的疲憊之色。
  “張良能不能做到,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張良的身份,以及其他人的身份,不是麽。”
  此時的孔賢神色冷靜,看起來更是多了幾分的陰冷。
  他已經許久未曾去博士宮了。
  如今的博士宮早已經是被拆分,說是要將博士宮變成那什麽「百家宮」的壹部分。
  既然已經失去了原本的意義,那麽何必繼續留在那裏?
  他嘆了口氣:“如今,天下安定。”
  “可是陛下並不想要重用儒家,也不想要給儒家機會。”
  “有李斯在,儒家本來就沒有機會了。”
  孔賢偏過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端木遊牧,勸道:“可若是沒有陳珂,咱們還可以等壹等。”
  “可陳珂的出現,告訴我們,絕對不能在等了。”
  “否則,李斯代表的法家勢力消退後,陳珂代表的墨家便是會後來者居上。”
  “妳覺著,兩代,甚至三代君王過去後,儒家還有機會麽?”
  孔賢的眼睛中閃過壹抹狠辣:“我們必須在這個時候做好決定,將大秦推倒。”
  “而後令儒家之人,扶持下壹個王朝。”
  “唯有如此,方才能夠令下壹個王朝在壹開始,就對儒家有好感。”
  “哪怕在王朝剛建立的時候不行,但那又如何?”
  “只要王朝建立用的多了書生,那麽早晚是會讓儒家崛起。”
  “只要儒家崛起,那麽後代的眾多儒生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必須是維護儒家!”
  “哪怕他們維護的已經不是孔儒了又如何?”
  “他們哪怕是有了自己的「儒」,他們也必須是披著孔儒的外衣!”
  “孔子為聖!七十二賢為聖!”
  孔賢盯著端木遊牧,眼睛瞳孔中倒映出他的瘋狂。
  “壹個是有機會,壹個是完全沒有機會。”
  “開弓沒有回頭箭,難道妳這個時候要後悔?來不及了!”
  端木遊牧扭過頭,聲音平靜。
  “我並沒有後悔。”
  “只是在疑惑,這樣子值不值得。”
  他頓了頓,轉移話題道:“現在,南方的那些人已經是做好了準備。”
  “只要我們這邊有了動靜,那邊便是可以傳出消息。”
  “不過半旬,消息便是能夠傳到鹹陽城來。”
  端木遊牧閉了閉眼睛:“到時候,只要那暴君南巡,便壹定是會按照我們的計劃去走。”
  孔賢這才是躺下,他的身體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他低聲喃喃自語,臉上的瘋狂也是消退,顯得多少有些無力。
  ……
  章臺宮
  嬴政按著額頭,宿醉醒來之後,多少有點頭疼。
  壹旁的宮女正在慢慢為其揉著額頭。
  扶蘇壹邊仔細看著文選賽中那些學子的文章,壹邊是笑著說道:“父皇,您昨日何必與老師拼酒?”
  嬴政看著已經會帶著抱怨語氣的扶蘇,心裏帶著些許欣慰的神色。
  有些時候,他需要的並不是壹個完全服從自己的兒子。
  那樣還叫自己的兒子麽?
  不過是又壹個仆人、小廝、甚至傀儡罷了。
  “妳沒有發現麽?”
  嬴政閉著眼睛,默默地說道:“妳老師身上的矛盾?”
  扶蘇壹頓,老師身上的矛盾?
  他的臉上帶著好奇,放下了手中的文章。
  “父皇,什麽矛盾?”
  嬴政微微的瞇著眼睛,腦海中卻是浮現出昨夜陳珂的身影。
  壹襲青衫站在月光之下,身形消瘦,舉著酒杯望著天穹,似乎天穹之上有什麽東西在等待著他壹樣。
  即便是嬴政壹直相信沒有什麽仙人托夢,都是墨家的東西,那壹刻也是不免懷疑。
  “妳老師的身上,充斥著壹種詭異的矛盾。”
  “他既有俗人的壹切欲望,比如懶惰,比如貪婪,比如愛慕美色。”
  說到這裏,嬴政嗤笑壹聲:“再比如說小心眼。”
  “可是他又好像對這些東西都是不屑壹顧,像是隨時可以拋棄。”
  “就如同這些與他來說,不過是話本之中的過眼浮雲壹樣。”
  “妳不覺著奇怪?”
  扶蘇楞了楞,也是回憶了壹下,似乎的確是這樣。
  他有些猶豫的說道:“父皇,難道您這樣子做,是為了……?”
  嬴政微微頷首:“妳老師的身上,缺了點人情味。”
  “朕不知為何,但卻是知道。”
  “現如今的大秦,需要妳的老師,需要妳老師拿出來的那些奇怪的東西。”
  他瀟灑的笑了壹聲:“至於他是從什麽地方拿出來的?”
  “不重要了。”
  扶蘇也是點頭。
  嬴政指著扶蘇說道:“繼續看,這些東西都是要今日看完!”
  “否則,馬上就要到放榜日了。”
  “妳老師提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構想,不都得妳去替妳老師實現?”
  扶蘇有些委屈。
  明明是老師提出來的,憑什麽讓我來?
  父皇用不動老師,就知道用自己……
  但剛擡起頭,就看見了嬴政的眼神,當即又是低下頭,默默地看著手中的文章。
  算了,看就看。
  反正不是什麽大事。
  ……
  春風亭
  陳珂臉上帶著抱歉的笑,疾步走了過來。
  “李兄,勞煩久等了哈哈哈哈。”
  他走到李斯的旁邊,壹屁股坐在了那。
  陳府中,到處都已經是被他弄了椅子,小小的石凳子等物。
  “不知李兄此次前來,所謂何事啊?”
  李斯臉上帶著促狹的笑容。
  “看來昨夜陳兄是喝多了,今日才是起的這麽晚。”
  “不過昨日與陳兄喝的很是盡興,等來日在壹起聚壹聚。”
  客套了兩句之後,李斯才是緊接著說道:“不過為兄此次前來,的確是有要事的。”
  他望著陳珂道:“博士宮暫時已經是清理幹凈了,如今可以更名為百家宮。”
  “百家宮的修建,陛下也是下令了。”
  “如今正在緩慢的修建中。”
  “只是進度緩慢,畢竟此時正是農忙的時候,所以也不好大肆的征調徭役。”
  李斯嘆了口氣。
  “當然,這些都是小問題。”
  他看著陳珂道:“真正的大問題是,長城、驪山那邊、馳道那裏三處地方的徭役……”
  “很難征調。”
  “陳兄可是有什麽辦法?”
  ……
  秋風拂面,些許金黃色的葉子落下。
  這湖面之上蕩漾起來壹道道的波紋,而後隨著湖水,那葉子壹個個的飄蕩著。
  湖水之上,壹葉扁舟正在慢悠悠的遊走著。
  壹個船夫站在船上,正在奮力的打撈著魚兒。
  下壹刻,道道霧靄落下。
  船艙中壹個書生走了出來,他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
  船夫笑著與他打招呼。
  “劉先生,您起來了?”
  然而他的對面,那年輕書生的臉上卻是帶著恐懼的神色。
  他呆呆的望著遠處的湖面,臉上布滿了驚恐。
  聲音也是斷斷續續的。
  “那,那,那,那是什麽?”
  他壹下子跌坐在船只上,船夫也是連忙回頭,只見壹道長長的黑色影子沖天而起!
  霧霾之下,他根本看不清楚那東西的面目。
  就在這個時候,壹道爭鳴聲響起。
  那聲音清脆中帶著些許渾厚,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壹樣。
  “豫州,定!”
  聲音恢弘肅穆,像是九天之上的神靈。
  船夫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書生已經是戰戰兢兢地走到船邊。
  望著那湖邊的霧霾影子,臉上帶著狂喜。
  “難道是九州鼎問世了麽?”
  “壹定是九州鼎!”
  “九洲有龍!”
  “九鼎有靈,已定天下!”
  ……
  陳府外
  幾個人鬼鬼祟祟的跑到這裏,臉上帶著些許驚慌。
  他們就像是不適應白天壹樣。
  其中壹個還是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唉,公子為什麽讓我們來?”
  “真是倒黴!”
  等到了陳府門口,那人才是走上前來,望著門口的小廝道。
  “我家公子乃是少府故人,有東西拖我們帶與陳少府,此乃信物。”
  “還望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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