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四十九章：跋山涉水、敬獻神物

　　陳珂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感覺鼻子還是有點發癢。
　　他有些不解的撓了撓頭。
　　“怎麽回事？”
　　“雖然最近天氣降溫了，但我穿的挺厚的啊。不至於感冒吧？”
　　陳珂搖了搖頭，也沒在想。
　　他低下頭，開始處理著自己手中的東西。
　　……
　　前往鹹陽城的路上
　　壹個身上衣衫破破爛爛，看起來黝黑的人，並不是很熟練的，在騎著馬飛速狂奔。
　　他的身邊，跟著好幾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壯漢。
　　壯漢的身上帶刀，馬背上放著什麽東西。
　　這個黝黑的人，正是徐福。
　　“唏律律——”
　　馬蹄落下，徐福勒馬停在那裏，然後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他輕輕的吐了口氣，摸了壹下自己懷中的東西，神色凝重。
　　“如今距離鹹陽城還有多遠？”
　　壹旁的壯漢看了壹眼手中的堪輿圖，而後沈聲道：“如果按照現在的速度，大抵上能夠在十天後抵達鹹陽城。”
　　十天後？
　　徐福在心裏默默地算了算日子，緊接著才是松了口氣。
　　現在是臘月中旬，再過去十余天，也方才臘月底。
　　這壹路上，他聽到了流傳甚廣的傳聞。
　　始皇帝下令，將元月改為歲首，而元月元日則為「新年」。
　　臘月三十日則為「壹年之夕」。
　　始皇帝特賜萬民康樂，於「夕日」時可萬家團圓。
　　所以，在臘月的時候，就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朝著家鄉的方向趕去。
　　他們都想在臘月三十日，「夕日」的時候，與家人團聚。
　　而徐福看重的，則是「夕日」的另外壹件事情。
　　「夕日」之時，始皇帝率領文武百官祭祀，壹者祭祀上蒼，二者祭祀先祖。
　　徐福再次摸了摸自己纏在背上，刻意將東西放在懷中的那個行囊。
　　這其中，有他要敬獻給皇帝的東西。
　　神物！
　　此乃他受到陳珂陳少府指引，前往百越之地，歷經千辛萬苦，跋山涉水，九死壹生方才找到的神物。
　　良種。
　　此種子不知為何，在百越之地與大秦邊疆之地交界處生長，可以壹年三熟。
　　有了此物，大秦如虎添翼。
　　而五谷向來是祭祀上蒼的好東西，所以徐福知道，自己若是在夕日之前趕到鹹陽，敬獻此物。
　　壹定是能夠得到更多的獎賞。
　　徐福微微的閉上眼睛，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幾個月前的事情。
　　幾個月前，百越之地。
　　那個時候徐福方才來到百越之地，憑借著口燦蓮花的本事和忽悠人的本事，成功的忽悠住了東越的首領。
　　成為了那裏的「神使」。
　　在借助自己的醫術和從大秦帶來的壹些藥草，治療好了幾個東越貴族後，那裏的人已經對他十分信任。
　　而他也成功的找到了，那壹片隱藏著稻谷的山謳之地。
　　當徐福看到那漫山遍野的稻谷，以及落在地上的種子時，他在東越人面前，強行的忍耐住了自己的笑意。
　　在采集了壹些稻谷種子之後，徐福欺騙東越之地的人，說自己得到了神女娘娘的旨意，要前往神山。
　　此去短則壹年半載，長則三年五載。
　　等再回來的時候，會帶來神女娘娘最新的旨意。
　　那些蠻夷的東越人信了。
　　於是，徐福找到隱藏在暗中保護他、監視他的黑冰臺之人。
　　之後，日夜兼程的朝著鹹陽城趕來。
　　“徐先生？”
　　“徐先生？！”
　　呼喚他名字的聲音，將徐福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沈三臉上帶著慎重的神色：“先生，咱們該走了。”
　　“否則，只怕是趕不上祭祀了。”
　　徐福看了壹眼，那仿佛看不到頭的路途，呼了口氣。
　　“呼。”
　　“走！”
　　“即便是星夜兼程，也壹定是要在祭祀之前，趕到鹹陽城！”
　　“壹定要在祭祀之前，將此物交給陛下！”
　　其余幾個壯漢都是頷首，臉上帶著恭敬、敬仰的神色。
　　“走！”
　　“唏律律——”
　　馬再次鳴叫，路途之上壹陣塵土四散而起，朝著遠處飛奔而去。
　　……
　　鹹陽城陳府
　　陳珂看著面前站著的韓談，臉上帶著茫然。
　　他看著韓談說道：“韓府令，妳說什麽來著？”
　　“我剛剛沒聽清，妳再說壹遍？”
　　韓談的臉上依舊帶著得體的笑容，他看著陳珂，不緊不慢的說道。
　　“少府，陛下令奴將此物交給您。”
　　“說是讓您找個時間處理壹下這些政務，什麽時候處理都可以。”
　　陳珂點頭：“嗯，這個我能理解。”
　　“但我記得妳剛剛還有壹句？”
　　韓談微笑著繼續說道：“是的。”
　　“陛下說，他明日早朝的時候要用。”
　　陳珂壹臉無語的看著韓談：“韓府令，妳瞅瞅這話合適麽？”
　　“讓我自己找個時間處理了，但是明早要用，那不就是讓我今晚處理？？？？”
　　“明日是十日壹次的大朝會，我卯時便要起來。”
　　“那我還睡什麽啊！”
　　看著壹臉崩潰的陳珂，韓談強忍住內心的笑意。
　　他低著頭說道：“奴也不知道。”
　　“少府，奴只是傳達陛下的意思而已。”
　　“陛下還說了，若是少府對此事有什麽意見，可以去章臺宮找他。”
　　“陛下可以今日壹直等少府，等到寅時。”
　　陳珂立刻收攏了自己的委屈，直接說道：“咳咳。”
　　“方才我是與韓府令開玩笑的。”
　　“我對此並沒有任何的意見。”
　　韓談點頭：“那便好。”
　　“若少府沒有別的事情，奴便回去復命了。”
　　陳珂看了壹眼韓談，小聲的問道：“韓府令，陛下怎麽突然想到給我丟壹堆事情，還讓我這麽緊急處理完？”
　　“能不能稍微透露透露？”
　　韓談也是小聲的說道：“少府，今日左博士、林博士兩人入宮。”
　　“敬獻船只後，陛下要賞賜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請陛下讓黑冰臺的人查被陷害之事，順帶請陛下找公輸壹族的人完善船只。”
　　“他們走了之後，陛下說都是少府您將他們教壞了。”
　　“所以才讓我來將這些東西，布置給少府的。”
　　聽到韓談的解釋，陳珂的眼角有些許抽搐，他無奈的仰天長嘆。
　　“師兄害我！”
　　待到韓談走了之後，陳珂才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他小聲的嘟囔道：“真是沒有想到，陛下的報復心這麽重，簡直是比我還小心眼。”
　　“算了。”
　　“處理事情就處理事情，誰還沒有熬過壹個通宵呢？”
　　陳珂伸了個懶腰。
　　所幸今天白日的時候，他睡了不少時間。
　　就算沒有這些任務，他晚上也不壹定能夠睡得著。
　　只是睡不著摸魚，和被迫處理政務……
　　這還是有些區別的。
　　……
　　章臺宮
　　嬴政聽到韓談回來的時候，放下了手中的政務。
　　他擡起頭，看著韓談說道：“陳珂是什麽反應？”
　　韓談低著頭，恭恭敬敬的如實將陳珂的反應說了之後，嬴政當即撫掌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好！”
　　他冷哼壹聲：“朕被這小子弄的心煩意亂，心情低劣，難道他還想心情很好的睡覺？”
　　嬴政在自己的桌子上挑挑揀揀，然後又拿出來了壹些不是很重要，但是很麻煩的政務。
　　“明日下朝之後，妳將這些東西給陳珂。”
　　“告訴陳珂，後日的時候朕要用，所以讓他自己找個時間給朕處理了。”
　　嬴政摸了摸下巴，改口道：“算了，等到傍晚的時候，在給陳珂送過去。”
　　“朕倒是要看看，這小子還敢不敢教壞別人了！”
　　韓談低頭應道：“喏。”
　　……
　　百家宮中
　　方才回到百家宮中，左歌兩人就看到壹群人站在百家宮門口。
　　兩人對視壹眼，臉上都帶著好奇的神色。
　　這是怎麽了？
　　怎麽都聚集在百家宮門口？難道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而此時，左歌則是聯想到了之前嬴政所說的喜事，連忙是往前走了幾步。
　　方才走到這百家宮門口，左歌便是看見壹群人狀如瘋癲壹樣。
　　在仔細壹看，這些都是他們墨家的弟子。
　　他的二弟子霍集此時跪匐在地上，長久不肯起來，哭聲壹直從門口傳了他這裏，傳到了他的耳朵中。
　　他的三弟子晏桃神色似哭似笑，臉上帶著淚水，眼角卻是掛著笑容，如同瘋了壹樣。
　　他的四弟子梁康安站在那裏仰天長笑，笑過了之後還不解氣，甚至還對著空氣拳打腳踢。
　　其余的墨家弟子也都是如此……
　　而站在壹旁的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弟子們，卻是臉上帶著羨慕、甚至是嫉妒的神色……
　　只是那些羨慕和嫉妒，並不多。
　　左歌更加迷茫了。
　　他看著自己身邊的林方說道：“方兒，這是怎麽了？”
　　“難不成妳我師徒只是去了壹趟皇宮，這些人就是瘋了？”
　　林方下意識的咽了口唾沫，他看著自己像是瘋了壹樣的師弟們，小聲說道：“老師，我也不知道啊。”
　　“我跟您壹塊去的皇宮啊。”
　　他的腳步放慢，甚至下意識的想要躲到左歌的後面。
　　“師弟他們到底怎麽了？”
　　而此時，正在兩個人說話的功夫間，站在百家宮門口的眾人已經是看到了左歌。
　　顏崆走到了左歌的身邊，冷聲壹聲：“不過是借著陳少府的威勢而已。”
　　“他日若陳少府不與妳墨家同流合汙，妳們自然會從天上墜入泥中！”
　　說完之後，顏崆連壹個眼神都沒給左歌，直接走了。
　　蕭何、陳平、曹參、孟秋、曾露幾人也是走了過來。
　　蕭何三人的臉上帶著笑意：“恭喜恭喜，左兄，妳們墨家算是熬出頭了！”
　　而孟秋、曾露三人則是神色復雜，像是不太理解壹樣。
　　但他們三個同樣也是說了聲：“恭喜左博士。”
　　左歌更迷惑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還沒等他迷瞪完，他的那幾個弟子見到他之後，直接沖了過來，而後跪倒在地。
　　“老師！”
　　“老師！”
　　壹個個的弟子如同瘋魔了壹樣。
　　“老師，咱們的事情，被陛下正名了！”
　　“陛下言，墨家，尤其是咱們這些人，所進行的不是工匠之事，而是科學研究之事！”
　　“科者，品類也；學者，繼承也。”
　　“咱們不是匠人，而是科學家！”
　　“科學家之地位，等同於博士！”
　　“子嗣可不繼續從事科學研究之事，可為良籍！”
　　“此話出自陛下之口，已然將皇榜貼於城門口，且傳令天下！”
　　“老師！咱們終於等到了這壹日！”
　　左歌迷迷糊糊的，聽著自己的幾個弟子七嘴八舌的說著。
　　他的腦子裏如同漿糊壹樣。
　　等到他終於反應過來了之後，伸出手觸摸了壹下自己的臉頰。
　　淚水早已經如同洪水決堤壹樣瘋狂的奔湧而出。
　　左歌匍匐在地上，望著鹹陽宮的方向，眼睛中帶著恭敬、臣服、以及壹抹被點燃的忠誠。
　　嬴政此舉，不管是受到了誰的影響。
　　墨家都從中得到了巨大的好處。
　　他們從事的不再是工匠之事，而是科學研究之事。
　　左歌並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他有時候也會迷惑，自己到底在幹什麽呢？
　　而今日，嬴政給了他壹個答案。
　　他在進行科學研究。
　　往日裏他同樣困惑，自己到底是壹個什麽人呢？
　　墨家弟子？匠人？遊俠？山野老農？
　　今日，嬴政同樣給了他壹個答案。
　　他是墨家弟子，同樣也是壹個科學家。
　　而左歌匍匐在地上，眼淚與鼻涕落下，混雜在泥土上。
　　他已然泣不成聲。
　　他暗自在心裏將科學家和墨家弟子前，加了壹個身份。
　　為大秦效死之人。
　　……
　　靠近鹹陽城的壹處小城中
　　徐福暫時的停靠在這裏，等待著將食物、水等補給完畢，就可以再次出發。
　　而站在城門口等待的徐福，看到了張貼在城門口的布告。
　　其上寫的內容，令他心中狂喜……
　　研究「規則」的工匠，不再是工匠，而是科學家。
　　至於什麽是「規則」，這壹點布告上沒有說，只是言明，待到百家宮眾多文選弟子到各郡縣的時候，他們自然會知道。
　　徐福看著這布告，不知為何，只覺著似乎有壹輪大日從山峰之下緩緩升起。
　　那輪大日，就是大秦。
　　他觸碰了壹下自己懷中的稻谷，深深地吸了口氣。
　　此時，進行補給的那幾個壯漢已經做好了準備。
　　徐福翻身上馬。
　　長期的鍛煉，讓他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只會行騙的騙子了。
　　他坐在馬背上，望著遠處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看見輪廓的鹹陽城。
　　“走！”
　　……
　　天下各地，都在傳播著關於嬴政的命令。
　　各地的郡守雖然有些心懷不軌，但並不敢在這種大事上對百姓進行隱瞞。
　　更何況，他們心裏也清楚。
　　如果自己現在棄暗投明，還有活著、亦或者繼續為官的可能。
　　可若是現在壹條路走到黑，那到了最後，就真的是走投無路了……
　　在這種大環境下，無論是關於「秦律」「法學」「千字文」「文選集」等眾多書籍的傳播。
　　還是新的路引的消息、重新劃分郡縣、重新統計戶籍。
　　亦或者是關於「規則」「科學家」的事情。
　　都傳播的非常迅速，那些郡守恨不得自己親自站在城門口，每日朝著百姓們宣傳。
　　天下百姓們都知道了。
　　普普通通的千家萬戶中，所有人都有了壹些向往。
　　華夏的百姓永遠是最好統治的。
　　他們已經習慣了服從。
　　只要這個日子還過得下去，他們就可以老老實實。
　　只要這個日子還有奔頭，他們就能夠開開心心……
　　而現在，大秦壹統後，他們既可以過的下去，又有了盼頭……
　　如何能夠不開心呢？
　　若是有人能夠從這個時候的大秦天空往下看去，就能夠看到，從幾個地方的人，不斷地朝著附近而去。
　　壹者為長城之地，壹者為驪山皇陵之地，壹者為各地馳道，壹者為阿房宮之地。
　　「夕日」之時，千家萬戶，都在期待著。
　　……
　　朝會結束後，陳珂覺著自己的腦子都是懵的。
　　他昨晚壹夜沒睡，終於是將嬴政所需要的東西給弄好了。
　　然而今日早朝的時候，嬴政卻只是看了壹眼，就沒有在管那些政務了……
　　陳珂按了按自己的額頭，覺著自己的眼前都有了重影。
　　而這時，韓談來到了陳珂的身前。
　　“陳少府，陛下召您覲見。”
　　陛下召他覲見？
　　陳珂懵懵的擡起頭，腦袋十分沈重的看著面前的韓談。
　　“好，我這就去。”
　　他強行的提了壹口氣，然後朝著章臺宮的方向走去。
　　章臺宮中
　　看著陳珂的樣子，嬴政突然心裏有些不忍和愧疚。
　　自己是不是不該把那麽多政務丟給陳珂？
　　懷揣著這種心思，在陳珂行禮之後，嬴政就立刻讓他起來了。
　　“隨意坐吧。”
　　陳珂也沒有客氣，直接大大咧咧的靠著身後的東西坐下，勉強的回了點精神。
　　“陛下。”
　　他看著嬴政說道：“您找臣，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麽？”
　　陳珂有些幽怨：“為了處理您昨日教給臣的那些事情，臣昨夜壹整夜都沒有睡！”
　　聽著陳珂語氣中的幽怨，嬴政輕咳壹聲。
　　“咳咳。”
　　他將書案上的東西遞給陳珂說道：“是有壹件關於妳的事情，非得妳在場不可。”
　　嬴政笑瞇瞇的說道：“徐福要回來了。”
　　徐福？
　　誰？
　　徐什麽？
　　什麽福？
　　徐福？！？？！
　　徹底反應過來的陳珂壹下子就坐直了身體，他看著嬴政，臉上帶著驚訝。
　　“陛下，徐福回來了？”
　　嬴政點頭，臉上帶著驚喜。
　　“不錯，徐福回來了。”
　　他的語氣中帶著壹抹期待：“徐福在信中說，半個月內就能到達鹹陽城。”
　　“而這封信是十天前送出的。”
　　“算壹算路程的話，徐福要麽在明日，要麽在後日就能到達鹹陽城了。”
　　陳珂看著嬴政，連忙問道：“陛下，徐福可是在信中說了什麽？”
　　“他是否有找到臣所說的那個東西？”
　　嬴政微微壹笑，神色看起來淡然無比。
　　“徐福在信中說，他已然尋找到了壹年三熟的種子，並且將之帶回了鹹陽城。”
　　陳珂這才是松了口氣，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既然如此，那大秦的糧食危機可以暫時緩解壹下了。”
　　嬴政也是點頭。
　　“並且，妳說的那個事情，也是可以繼續了。”
　　說到那個事情，兩個人對視壹眼，眼睛中都是帶著笑意。
　　那是對徐福的懲罰，也是對徐福的獎勵。
　　陳珂搓了搓手：“墨家的大船，陛下可曾見過了？”
　　“怎麽樣？”
　　嬴政微微搖頭：“朕還未曾見過，但據左歌所說，那大船雖然沒有太強大的攻擊手段，但已經可以遠揚航行。”
　　“至少到達妳所說的扶桑島，應該不成問題。”
　　陳珂嘿嘿壹笑：“那就按照臣之前提議的，待到徐福回來後，便讓他前往扶桑？”
　　說起扶桑，陳珂整個人的眼睛都是亮堂的。
　　銀礦！巨大無比的銀礦！能夠產量三四百年不斷地銀礦！
　　雖然大秦中的銀礦同樣不少，但銀子這種東西，誰會嫌多呢？
　　從無主之地中拿走不屬於任何的銀子，這不是正經事麽？
　　難道讓那些銀子埋藏在地下？
　　那才是對不起這些銀子！
　　嬴政看了壹眼興奮地陳珂，開口說道：“不過麽，朕是個心軟的人。”
　　“雖然徐福之前試圖欺騙朕，但他這壹次立下的功勞卻很大。”
　　“所以朕算他將功折罪。”
　　“允他過年休沐過後，再出發吧。”
　　嬴政壹臉慷慨大方的如此說道。
　　陳珂當即點頭，表示贊同。
　　“陛下聖明！”
　　兩人又是說了幾句後，嬴政看著陳珂壹直打哈欠的樣子，便讓他回去了。
　　看著陳珂的背影，嬴政嘆了口氣問道：“妳說，朕是不是不應該報復陳珂？”
　　“感覺今日陳珂的腦子，都沒有那麽好用了。”
　　他看著壹旁的頓若繼續說道：“頓若，昨日陳珂翻閱政務到什麽時辰？”
　　頓若直接回答道：“啟稟陛下。”
　　“若臣沒有記錯，少府應當是在寅時壹刻就處理完了政務。”
　　寅時壹刻？？？？
　　嬴政有些驚訝：“他寅時壹刻就處理完了？”
　　“那為何今日如此困倦？”
　　頓若有些猶豫，但最後依舊回答道：“啟稟陛下。”
　　“在處理完了政務後，陳少府並未休息。”
　　“少府先是吃了頓飯、之後在府邸溜達了壹圈，然後看了些話本，最後在距離上朝還有半個時辰的時候才休息。”
　　這話音落地，嬴政的神色瞬間就黑了。
　　他扭過頭，看著韓談：“去。”
　　“把昨日朕準備的政務，給陳珂送去！”
　　“再加壹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