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0章 朱大先生的來歷

　　大家應該清楚，但凡印章用過以後，只要沾了印泥，肯定留下壹些痕跡。特別是經過長年累月的積蓄，痕跡就愈加明顯，甚至滲透到印中，根本不可能清洗幹凈。
　　另外眾所周知，傳國玉璽不僅是秦始皇的用璽，也是漢魏晉幾個朝代的用璽，幾百年間壹直沿用下來，其中的痕跡恐怕刮也刮不掉。
　　然而，這枚玉璽的印面卻十分清新，連壹點泥印的痕跡都沒有。由此也可以知道，東西絕對是新刻的，不是真正的傳國玉璽。
　　看到這個情形，俞飛白等人忍不住壹陣嘆氣，壹臉失望的表情。要知道真正的傳國玉璽與偽造的傳國玉璽，那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真正的傳國玉璽，那是皇權的代表，而假的只是假的，沒有任何意義。
　　不過話又說回來，傳國玉璽已經不是壹件物品了，而是壹種象征。兩千多年來，世人對於權力的積累的敬畏之心。之後又經過演變，更成為了國之神器。
　　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對中國文化缺乏基本認知的年輕人，也應該明白傳國玉璽的寶貴，更何況是壹幫行家，自然清楚傳國玉璽出世，該會引起什麽樣的轟動。打個比喻，傳國玉璽壹出，絕對可以碾壓壹切，瞬間把正在巡展的珍寶遮蓋過去，直接空降頭條新聞。
　　“可惜，太可惜了。”
　　適時，俞飛白搖頭嘆道：“朱棣這人也真是的，既然決心造假的，幹嘛不幹脆壹點，索性造得更像算了，非要留下壹個大破綻。”
　　“妳呀，還不死心。”周老有些哭笑不得：“妳應該慶幸才對，慶幸有這樣明顯的破綻，比較容易鑒定。”
　　“他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錢老微笑道：“壹件黃金赑屃，也足夠稱為稀世奇珍了，何必再奢求其他。再說了，現在是民主共和的社會，傳國玉璽象征封建王權，也不要太過重視，把它無限拔高，這樣影響不好。”
　　“嗯。”
　　王觀頗為理解錢老的意思，就好像臺北故宮博物院之中，也收藏了壹枚不知真假的傳國玉璽，那是清朝傳下來的東西。就算是贗品，也有壹定的價值。然而，只要留意臺北故宮的新聞動態，就知道人家極少宣傳這件東西。
　　所以說，恐怕很多人都不清楚，在臺北故宮之中，還有壹枚傳國玉璽。究其原因，主要是在故意淡化傳國玉璽的影響力，免得與國策背道而馳。
　　“知道了，知道了。”
　　這時，俞飛白也遺憾嘆氣，註意力隨之轉移：“王觀，除了這件大家夥以外，另外還有什麽寶貝嗎？”
　　“當然有。”
　　說話之間，王觀繼續打開另外的大箱子，只見裏頭是壹層布料。把布料鋪展開，幾乎能夠把倉庫的墻壁完全遮蓋。
　　當然，能讓王觀帶回來的，肯定不是普通布料，而是清代宮廷織錦。錦布中龍飛鳳舞，還有許多色彩斑斕的牡丹圖案，富麗堂皇之極。
　　無論是龍鳳圖紋，還是牡丹圖案，色彩都十分明艷。而且還把金銀絲線、孔雀翎羽等珍貴材料編織到錦布中，所以不論古今，都是十分貴重的藝術珍品。
　　“看起來，好像是宮廷壁障……”
　　大家興致勃勃研究片刻，又繼續觀看其他箱子裏的東西。
　　壹番清點統計之後，大家也隨之發現，這些東西以清代宮廷用品居多。大到家具、陳設，小到配飾、壹把折扇，還包括特制的手爐、暖鍋等。種種物件，都是精選材料，再由手藝高超的大匠做成，哪怕是經歷了幾百年的風雨，依舊是那麽美輪美奐。
　　眾人仔細觀賞之余，卻也有幾分明白。這些東西不出意外，應該是百多年前，中國時局風雨飄搖之際淪落海外的東西。現在交換回來，也算是落葉歸根。
　　東西有點兒多，大家慢慢地清點欣賞，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把東西收藏於庫中之後，眾人才在王觀的招呼下，去到附近酒樓吃晚餐。
　　餐桌上，觥籌交錯之間，幾個故宮專家也開始旁敲側擊起來。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是想讓王觀把壹些珍品物件借他們研究壹段時間。
　　對此，王觀十分豪爽大氣，表示不僅可以借，甚至還要捐贈壹些東西聊表寸心，感謝專家們近些日子以來的鼎力支持。
　　“王觀，妳這樣……太客氣了吧。”
　　本來只是小小的請求，誰知道卻換來壹個大驚喜，幾個專家肯定是十分高興，笑得差點合不攏嘴。因為王觀要捐贈的東西可不普通，那可是十分珍貴的文物。
　　“應該的，應該的嘛。”
　　王觀笑了笑，堅持己見，幾個專家自然沒有推托的意思，氣氛十分融洽。
　　不久之後，晚餐結束，大家也隨之散去。回去途中，俞飛白悄聲道：“王觀，妳捐贈的東西，算是封口費嗎？”
　　“知道就好，不用挑明吧。”王觀笑道：“多傷感情啊。”
　　“切，估計人家巴不得妳多傷幾次感情。”俞飛白撇了撇嘴：“再說了，有錢老坐鎮，妳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
　　“話不能這樣說，煩勞人家半個多月，該表示的，還是要表示的。”王觀輕笑道：“況且，與故宮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對於我們也有好處。”
　　“這倒也是。”俞飛白點頭承認，隨即回頭看了眼錢老，忽然笑道：“相比之下，其實我更加關心另外壹個問題。”
　　“什麽問題？”王觀有些好奇。
　　“昨天我去了趟半山寺，卻發現在方丈室中的那幅八大山人的花鳥圖不見了。”俞飛白直言不諱道：“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主人拿回去了。壹時好奇，就向半山大師打聽情況，卻發現不是那麽壹回事……”
　　“那是怎麽回事？”王觀若有所思，也忍不住向錢老看去。
　　“半山大師說，那幅畫被人借走了。”俞飛白坦誠道：“錢老，這事妳應該知道吧？”
　　“知道怎樣，又知道又怎樣？”
　　錢老不動聲色地反問起來，卻是讓俞飛白壹臉無語。本來以為套下口風，問出壹些秘辛之類的事情，誰知道錢老卻不上當，輕描淡寫的化解了。
　　“錢老。”
　　發現突擊不奏效，俞飛白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打聽起來：“那個赫威到底是什麽人啊？還有那幅八大山人的畫，感覺好像有什麽秘密。”
　　“妳怎麽會這樣想？”
　　然而，錢老還是那麽淡定，表情始終如壹，讓人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擺明了的事情啊。”
　　俞飛白搖頭道：“我們又不笨，看見您老聽到赫威的名字，神態馬上就變了，而且事後又把圖畫借走，自然能夠猜測出來。”
　　“那麽，妳覺得那個赫威是什麽人？”錢老笑問道。
　　“呃……”
　　俞飛白遲疑了下，揣測道：“妳的朋友？大收藏家？仇人死對頭？”
　　“亂猜。”
　　錢老壹笑，輕輕搖頭道：“純粹在瞎蒙。”
　　“沒辦法，妳又不給提示，只能猜到這種程度了。”俞飛白試探道：“要不，您老稍微提點壹下？”
　　錢老笑了笑，沒有理他，反而轉頭道：“王觀，妳有什麽看法？”
　　“不好說……”王觀也有些遲疑，不確實道：“感覺錢老好像很重視這個人……是不是與朱大先生有什麽關系？”
　　“咦？”
　　壹瞬間，俞飛白錯愕道：“妳怎麽會這樣想？不要什麽人都往朱大先生身上扯好不好。”
　　“沒錯。”
　　錢老有也驚訝道：“妳為什麽覺得赫威與朱大先生有關？”
　　“我敢這想猜測，肯定也有壹點根據。”
　　說話之間，王觀頓了頓，隨即笑道：“到家了，大家下車吧。”
　　適時，車子在大宅門後院停了下來，三人也隨之下車，輕快向客廳走去。壹路上，俞飛白卻是在催促王觀，詢問他有什麽根據。
　　片刻之後，三人在客廳坐下，順便泡了壺濃茶解酒。
　　這個時候，王觀才開口繼續說道：“其實錢老不說，我也有壹些想法，感覺應該不算多離譜，恰好向您求證壹下。”
　　“什麽想法？”錢老笑道：“說來聽聽。”
　　王觀不再遲疑，直接問道：“那個赫威，是不是二十多年前的朱大先生？”
　　“啊，真的嗎？”
　　聽到這話，俞飛白肯定十分關註，連忙看向錢老，註意他的反應。
　　與此同時，錢老的眉頭也隨之壹皺，目光微微壹閃，不置可否道：“還是剛才的問題，妳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把赫威與朱大先生聯系在壹起？”
　　“在解釋之前……”
　　此時，王觀有幾分避重就輕的意思，顧左右而言他：“我想問壹個問題。錢老，您知道初代朱大先生的來歷嗎？”
　　“嗯？”
　　錢老目光又是壹閃，突然笑了：“看來，妳好像真的很有想法，都說出來吧，大家探討壹下。對不對不要緊，關鍵是開誠布公。”
　　“初代的朱大先生的來歷？”
　　與此同時，俞飛白也有幾分迷惑：“初代朱大先生的來歷，之前德叔不是告訴過我們了嗎？好像是明朝皇室後裔，由於不滿清廷奪了江山，壹心想要報復，所以制造出許多贗品，坑騙了許多權貴。消息傳開之後，世人暗暗稱快，將其尊稱為朱大先生……”
　　“這是表面的信息，朱大先生只是代號罷了。”
　　適時，王觀問道：“他叫什麽名字，長得什麽模樣，家住在哪裏，這些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