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揣著明白裝糊塗

　　“原來是看中了玉璽……”
　　與此同時，王觀心裏松了口氣。實際上，他也想到了，錢老肯定是想和自己交換。本來以為錢老相中的是紫檀陰沈木珠，沒有料到居然是張獻忠的玉璽。
　　說句實在話，如果是紫檀陰沈木珠，王觀根本不用考慮，估計直接回絕了。可是玉璽嘛？他還真的動搖了。畢竟在王觀的心目中，張獻忠玉璽的地位還不如大夏龍雀刀呢。
　　“覺得怎麽樣？”錢老輕笑道：“認真考慮，不然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錢老，妳這不是擺明了要誘惑我嘛。”王觀猶豫不決，遲疑道：“您這話是不是真的，我可是已經當真了，準備答應下來。”
　　“當然是真話，我還會騙妳不成。”
　　錢老含笑道：“妳要是不信，我可以馬上打電話叫律師過來辦理手續。”
　　“竟然來真的……”王觀怦然心動，下意識的就要點頭。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門鈴響了。
　　“是誰來了？”
　　王觀壹怔，把到嘴邊的話收了回來。
　　“是東峰……就是妳在龍虎山見過的張老。”錢老解釋了壹句，起身站了起來，看了眼王觀，莫名笑道：“估計是沖妳來的。”
　　“什麽？”
　　王觀驚詫道：“關我什麽事？”
　　“紫檀陰沈木珠。”
　　旁邊，高德全提醒道：“這東西我們雖然盡量保密了，但是有些人該知道的還是會知道。這段時間張老頻頻到訪，態度十分明確，就是想把紫檀陰沈木珠買下來。”
　　“當然，東西是妳的，錢老不能做主，就推托起來。”
　　這時，高德全笑嘆道：“沒有想到，妳昨天才回來，今天張老就登門拜訪，真是消息靈通之極。不過也充分說明了他的迫切，以及誌在必得。”
　　“啊……麻煩了。”
　　王觀急忙道：“德叔，待會妳可要幫我解圍，把張老應付過去。”
　　“看情況吧，能幫我肯定幫。”高德全苦笑道：“不過張老的脾氣很火爆，真要是發飆了，我可擋不住。所以妳還是求錢老比較妥當。”
　　“放心。”
　　與此同時，錢老微笑道：“東峰雖然對紫檀陰沈木珠感興趣，但是他還不至於傾家蕩產買這東西。實際上他只是個說客，不過是受人之托來談購紫檀陰沈木珠而已。”
　　“說客？”
　　王觀楞了壹下，忽然想到張老的姓，心裏頓時有些明悟，揣測道：“錢老，張老是不是和龍虎山的張天師有什麽關系？”
　　“東峰是天師府張家的旁系支脈，向上追溯七八代的話，確實和張天師是壹家子。”
　　錢老笑了笑，有些驚訝道：“怎麽，妳也知道張天師在打紫檀陰沈木珠的主意？”
　　“前幾天，我在蜀都遇見了方明升。”王觀搖頭道：“他說紫檀陰沈木珠是龍虎山遺失的寶物，現在想要請回去。”
　　“這事倒不是瞎編的。”
　　錢老點頭道：“東峰給我看過龍虎山傳下來的古籍，其中有幾段文字確實是記載了嘉靖皇帝賞賜壹枚寶珠給邵元節。書中描述寶珠呈現出的異相，的確與紫檀陰沈木珠壹樣。”
　　“那又能怎麽樣。”
　　王觀撇嘴道：“是他們自己保管不力，丟失了好幾百年，總不能怨我吧。況且，無論是道理，還是法理，他們都沒有向我索要的理由。”
　　“當然不是索要。”
　　錢老呵呵笑道：“這種站不住腳的事情，肯定沒人會去做。我估計東峰是帶支票來的，只要妳肯點頭，價錢好商量。”
　　“沒得商量怎麽辦？”王觀小心說道：“東西我真的不想賣。”
　　“不管妳想不想賣，但是客人來了，妳總得見壹面吧。”錢老笑道：“走，他應該進來了，大家出去迎接壹下。”
　　說話之間，三人走出大廳，遠遠的就看見張老昂首闊步走來。
　　“老錢，我又來看妳了。”張老大笑叫道，聲音洪亮，在宅院之中隱隱回蕩。
　　錢老笑容滿面，走了上去和張老握手，然後輕聲道：“現在過來看我正好，免得過兩天我回京，又麻煩妳過來送我……”
　　“回京？”
　　張老驚愕道：“老錢，好端端的妳怎麽突然要回京？往年元旦、春節，都是孩子們飛過來看妳，怎麽今年改慣例了？”
　　“聽說小呂病了，盡管沒有大礙，但是我覺得應該去看望壹下她。”錢老說道，眼中流露出點點懷念之色。
　　“小呂……老錢，妳終於想通了？真是可喜可賀。”張老也是驚喜交集的模樣。
　　壹旁，王觀感覺很苦惱。貌似個個都清楚怎麽回事，就他壹頭霧水，心裏充滿了好奇，就像是貓抓壹樣癢癢……
　　“嗯。”
　　錢老頷首道：“機票已經預訂好了，等這兩天把瓷都的事情安排妥善，馬上就出發。”
　　“好好……”
　　張老暢笑道：“那我在這裏多住兩天，等妳起程了再回去。”
　　“妳住多久我都沒有意見，不過妳要問下這裏的主人是不是同意。”錢老輕笑道，回頭看了眼王觀，料定他會答應自己的提議。
　　“這裏不是妳的家嗎，還有什麽主人？”張老有些迷惑不解。
　　錢老微笑道：“現在還是我的家，但是再過壹會兒，就很難說了。”
　　“妳快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張老徹底糊塗了。
　　“張老，事情是這樣的。”
　　這時，高德全解釋道：“錢老想要轉讓這棟別墅，正好王觀有這個意向，準備盤下來。剛才還在商量叫律師過來辦理手續呢。”
　　“什麽！”張老大吃壹驚，驚疑道：“老錢，妳怎麽突然想到要轉讓別墅，難道說妳回京之後就不過來了麽？”
　　“不斷了自己的退路，我怕是沒有回京的勇氣。”錢老淡笑道。
　　“有道理。”張老居然贊同點頭，自誇似的說道：“妳這是破釜沈舟、背水壹戰，有點老張我當年的氣魄。”
　　“好了，不談這個。”
　　錢老擺了擺手，笑吟吟道：“妳這次上門，不可能是知道我要走才過來的。說吧，是來找我喝茶聊天，還是另外有事？”
　　“當然是……難道我就不能同時兼顧嗎。”
　　張老口中哼哧，卻看向了王觀，展顏笑道：“嘿，年輕人，才大半個月沒見而已，妳應該還記得我吧。”
　　“張老。”王觀急忙叫喚起來。不管張老是不是說客，但是他在龍虎山交流會上表現出來的深厚鑒賞能力，確實讓人感到佩服。
　　“記得我就好。”
　　張老哈哈大笑，然後直言不諱道：“上次買妳的李墨不成，我壹直覺得很遺憾。不過妳可以放心，我現在找妳，並不是想談李墨的事情。”
　　“張老，妳這樣說，我更加不放心了。”王觀苦笑道：“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們還是談李墨的事情吧。”
　　“咦……這敢情好。”
　　張老壹怔，看了眼錢老，以為是他透露的口風。
　　不過，張老的反應也不慢，不僅也不以為意，反而順水推舟，笑呵呵道：“談了李墨的事情之後，我們再接著探討壹下紫檀陰沈木珠的來歷。”
　　“張老，能不能不談。”王觀婉轉的表明了態度。
　　“不行。”
　　張老看似很霸道，但是接下來的話，卻是留下了余地：“不談是我的責任，但是談了卻不成功，那就與我無關了。”
　　“明白。”王觀了然壹笑。看來張老也是礙於人情，才不得不來這壹趟。如果談成了自然最好，要是談不成，回去也好有個交待。
　　“進去說話。”
　　這時，錢老招呼起來，同時指示道：“阿德，順便打電話叫律師過來。”
　　“這麽急……”
　　高德全遲疑了下，發現王觀沒有開口反對，就知道他已經默認了。當下，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了律師事務所的電話號碼。
　　聊了幾句之後，高德全結束通訊，匯報道：“錢老，他們馬上趕過來。”
　　“嗯……”
　　錢老點頭，與大家走進了廳中。
　　“不對！”
　　忽然，張老驚叫起來，強烈的表示懷疑道：“老錢，妳這棟別墅的價值不菲，至少好幾千萬。王觀有這麽多現金？該不會是拿紫檀陰沈木珠和妳交換的吧。”
　　壹時之間，其他三人楞住了。
　　瞬時，王觀反應過來，靈機壹動，急忙應和道：“張老，本來想瞞著妳的，不過既然妳已經看穿，那我就索性說開了。錢老的別墅，我確實沒錢買，只能拿東西和他換。”
　　這話嚴格來說，並不算撒謊。只不過王觀口中的東西，不是紫檀陰沈木珠，而是張獻忠的玉璽罷了。
　　說了這話之後，王觀拼命朝錢老、高德全眨眼，希望他們給自己打掩護。
　　“老錢，這是真的？”張老皺眉道。
　　錢老輕微壹笑，反而問道：“妳覺得呢？”
　　“那就是了。”張老煞有介事道：“回去我就跟他們說，東西已經落到妳的手裏，叫他們不要再費勁了。當然，如果他們不死心，肯定會繼續找妳糾纏。”
　　“隨便。”錢老無所謂道。
　　“謝謝張老。”王觀由衷感謝道。這個時候了，他哪裏還不明白，張老是在揣著明白裝糊塗，為大家找壹個說得過去的理由而已。
　　“謝什麽，我又沒做什麽。再說了，我要還多謝妳，讓失蹤了幾百年的寶貝重見天日。”
　　張老擺手，感嘆道：“先是李墨，後有紫檀陰沈木珠。壹生之中能夠收藏到兩件重寶，堪稱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