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年薪八百萬

　　比方說這把紫砂壺，王觀用了特殊能力觀看，只見在壺身散發出壹層很淡很白的寶光，就可以知道這是壹把新壺。然而，其他的工藝特征，造型的精美程度，包括壺體的滑膩程度，甚至壺身的內部，都是那麽的完美無缺。
　　王觀裏裏外外翻看了遍，真的是壹絲壹毫的破綻也找不出來。無可奈何之下，他也不願意昧著良心說謊，才會說出壹番讓人感覺不著調的評價來。
　　看到錢老、高德全、方明升沈默不語，俞飛白微微皺眉，悄聲道：“王觀，妳要是不懂，就別亂說話。”
　　這時，方明升笑問道：“高兄，他說這把是新壺，妳又是怎麽看的？”
　　“這是壹把好壺！”
　　高德全慢條斯理道，伸手把紫砂壺拿起來，專註的欣賞。
　　俞飛白聞聲，立即看了眼王觀，並沒有什麽惡意，只是多了壹點兒得意、炫耀，好像是在說，看吧，聽我的準沒錯。
　　壹旁，方明升神色微變，似驚似喜，開口道：“高兄，妳……”
　　“別急，等我把話說完。”
　　忽然，高德全擺了擺手，手掌在壺身上輕撫，輕嘆道：“這樣的好壺，市面上已經極少見到了。竟然仿得這麽逼真，讓我差點打眼了。”
　　“什麽！”
　　俞飛白楞住了，臉上浮現難以置信之色，驚聲道：“德叔，妳說這壺是贗品？”
　　“不是贗品，而是仿品。”
　　高德全搖頭道：“妳要清楚，仿品與贗品之間的差別。贗品是假的，而仿品卻是以最好的材料，最卓著的工藝，精心仿造而成。”
　　“這把紫砂壺，我第壹眼看去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壹把工藝十分精湛的好壺。上手看的時候，我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可是把玩了許久，我總是感覺哪裏不對。反復打量，依然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
　　看了眼王觀，高德全頗有些感嘆道：“直到妳們上手觀摩的時候，我在旁邊觀看。所謂旁觀者清，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壺有什麽地方不對了。”
　　“旁觀者清。”
　　俞飛白皺眉，幹脆站起來，走開幾步，遠遠的打量，卻沒有什麽收獲。
　　“飛白，妳看了也是白看，這種事情，是很主觀的判斷。妳懂了就是懂了，不懂的話，只有自己去積累經驗了。”
　　高德全說道：“剛才，王觀所說的精神氣韻，其實是說對了。拋開紫砂壺的工藝特征，時代特點，單單是以抽象的審美，可以總結為形、神、氣、態這四個要素形成。”
　　“只有形式、神韻、氣質、形態，四者完全貫通壹氣，才是壹件真正完美的好作品。這把紫砂壺，明顯是達到這個標準了。”
　　高德全評價，又有幾分嘆息道：“可惜，到底只是新壺，沒有經過歲月的洗禮，少了幾分歷史滄桑的底蘊。”
　　俞飛白呆滯起來，最後還抱著壹絲僥幸，眼巴巴的看向了錢老，在等待最終審判。
　　錢老輕微壹笑，盡管沒有正面作答，但是沒有駁斥，就已經表明了態度。
　　“唉，又看走眼了。”俞飛白垂頭喪氣，又有些不是滋味的擡頭道：“王觀，妳又是怎麽看出這壺不對的？”
　　對呀，旁邊三人聞聲，紛紛看向了王觀。
　　要知道，錢老與高德全，已經收藏古玩多年了，幾乎是把大半生的精力與時間，都花費在研究古玩上面。無論是知識，還是經驗，已經積累到極為深厚的程度，所以才能夠鑒別出新壺與舊壺之間的細微差異來。
　　可是，王觀才二十多歲，怎麽可能有這方面的經驗積累，那他又是憑借什麽，才敢斷定這把壺是新仿的？
　　在眾人的註視下，王觀皺眉，有些苦惱。能解釋的話，他早就開口了，何必等到現在。早知道的話，幹脆直接推說看不出來算了。
　　“好了，不要難為王觀了。”
　　這時，錢老微笑道：“類似這種能夠假以亂真的東西，用的是紫砂老泥，純手工制作，技藝十分精湛。好工好料，就算是行家，稍不留神，也會打眼。而且，這把壺也有些年頭了，新光火氣已經全部消失，若不是缺少了壹分韻味，被視為真品，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至於這種神韻，只可意會不能言傳。王觀能夠感覺得出來，那是他獨有的天賦，類似於佛家所說的第六感，別人是強求不來的。”
　　錢老和聲細語的評說，目光充滿了贊許之色。沒有想到，壹時好心，居然發掘出了壹個頗有天賦的年輕人，真是意外之喜。
　　“錢老過獎了。”王觀笑道，神情十分靦腆，不怎麽習慣有人當面誇贊自己。
　　“有天賦是好事，但也不能驕傲。古往今來，不知道有多少傷仲永的例子，妳要引以為戒才行。”這個時候，錢老話鋒又壹轉，微笑激勵道：“當然，飛白妳也不要泄氣。天賦終於只是天賦，學習古玩，靠的還是積累。勤能補拙，終究會成功的。”
　　“錢老妳放心，如果連這點打擊也承受不住，我早就放棄了。”俞飛白振奮道，壹點沮喪之色已經煙消雲散了。
　　“哈哈，年輕人就該如此嘛。不要怕挫折，妳們的年齡，就是妳們最大的優勢。可以允許妳們不斷的犯錯誤，然後不斷的總結經驗教訓。”
　　與此同時，方明升也笑道：“不過，在此之前，妳們難道不想知道，這把壺是什麽來歷？”
　　“哦，看方老板的模樣，好像早就知道，這把壺的底細了。”高德全若有所思道。
　　“沒錯，我是早知道了。”
　　方明升壹口承認，輕笑道：“自從得了這把壺之後，我拿它去請教了許多人，其中也包括了我自己的專家團隊。可惜，讓我失望的是，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人，都看不出破綻來。就算有幾個人覺得不對，也說不到點上。”
　　方明升嘆了口氣，忽然端坐道：“高兄，別怪我老生常談，還是那句話，只要妳願意來，年薪八百萬，其他條件妳隨便提。”
　　“我要這棟別墅行嗎。”高德全淡笑道。
　　“行。”
　　方明升想也不想，斷然道：“只要妳簽十年合約，這別墅就送給妳了。”
　　“方老板。”
　　高德全卻不為所動，委婉拒絕道：“妳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只想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只能說句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