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請留步

攜劍遠行

歷史軍事

破廟,年久失修。
破門,搖搖欲墜。
破敗的荷花池裏,沒有壹朵荷花,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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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英雄造時勢

都督請留步 by 攜劍遠行

2023-9-10 23:03

  安吉公主蕭玉娡只是比蕭玉姈大了幾歲,但現在看起來,就好像侄女跟姑媽的區別。蕭玉姈婚後生活幸福,又不用操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臉上還帶著壹股天真爛漫。
  然而安吉公主蕭玉娡則不同,不僅眉頭上已經出現魚尾紋,整個人看起來,精氣神都有些衰敗,顯然日子過得不怎麽樣。
  很多時候,駙馬和駙馬,那真是雲泥之別。
  如劉益守這樣的駙馬,不僅俊朗不凡,而且麾下精兵無數,猛將如雲。乃是咳嗽壹下梁國就要抖壹抖的大人物。
  而瑯琊王氏出身的王實,舉止輕浮,浪蕩無形,而且喜好奇裝異服。如今被圈禁在家多年,連大門都不讓出,他的狀態要是能好,那才真是奇怪。
  “不知道安吉公主來訪,所為何事呢?”
  劉益守看著壹臉緊張的蕭玉娡問道。蕭玉姈在壹旁,像是剛進門的小媳婦壹般,也是大氣也不敢出。
  “駙馬王實,當年得罪南康王,被圈禁在家。後南康王因病去世,先帝為懷念他,並沒有撤銷禁錮令。如今先帝也不在了,希望吳王可以網開壹面,撤銷禁錮令,並能給王實壹官半職謀生。”
  蕭玉娡雙手合十,對著劉益守深深壹拜。
  “有這事?”
  劉益守看著蕭玉姈問道。長城公主優點很多,就是為人有點呆萌,想事情沒那麽全面,常常是只記得其中壹部分。比如說昨晚蕭玉姈就沒跟他說起駙馬王實的事跡。
  而南康王就是蕭績,蕭衍第四子,在劉益守還不認識蕭玉姈之前,就已經去世。
  “啊,記起來了。駙馬王實好多年前,為南康王府長史。他在南康王面前奇裝異服,被訓斥後,直呼公主名諱,被人揭發後圈禁在公主府內不得離開,如今已經八年了。”
  蕭玉姈若有所思的說道。
  她在蕭玉娡心上狠狠的撒了壹把鹽。
  劉益守不禁想起跟蕭玉姈房事的時候,說過很多下流的話,這些話要是傳出去,只怕自己要去充軍。
  當然了,那是在他手裏沒有兵馬,蕭衍還在位並且權勢穩固的情況下。如今他劉某人大權在握,就是拉著蕭玉姈跟家裏幾個娘子雙飛三飛什麽的,傳出去也無人敢嘲笑,更不敢拿他怎麽樣。
  估計王實是跟蕭玉娡感情還可以,以為自己是駙馬就可以在蕭績面前擺譜,然後被封建專治的鐵拳打回原形。這種懲罰本來就是臨時的,然而好巧不巧蕭績去世,白發人送黑發人,蕭衍這個人有時候情緒壹上來就胡搞,王實被殃及池魚,雖然離譜,卻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當初蕭衍想把蕭玉姚塞給劉益守,這不是利令智昏,而是他已經習慣於這樣思考了。我給妳的,就是恩賜,妳不能挑,還要感激涕零。
  “解除禁錮這樣的事情,朝廷自有法度。我不過是駙馬而已,要解禁另壹個駙馬,這種事情傳出去豈不是惹人恥笑?”
  劉益守微微壹笑,表面上是拒絕,卻沒有把話說死。
  他當然沒有權力直接去“解禁”壹個被禁錮的駙馬。但是!只要跟蕭歡打個招呼,壹道聖旨下來,類似的事情,難道很難辦麽?
  其實並不難的。
  “如今天子能上位,全憑吳王鼎力相助。沒有吳王,就沒有如今的朝局。駙馬王實已經知錯,被圈禁八年,也被磨平了心性。還請吳王高擡貴手。”
  蕭玉娡請求道。
  這件事不難,但是如果被人硬卡著,那也能把王實禁錮到壽終正寢!官字兩個口,成與不成,其實不過是劉益守壹句話而已。
  權力的魅力就在於此,上位者可以輕易決定下面人的生死。哪怕王實是駙馬,哪怕他是瑯琊王氏出身。
  “公主有所不知。”
  劉益守對蕭玉娡行了壹禮,繼續說道:“很多事情,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此事我向天子奏報,想必不會有什麽阻礙。
  然而,當初先帝禁錮駙馬,那是希望駙馬改過自新,知道上下尊卑。如今雖然先帝已經故去,但是這個道理依然沒有變。
  有的人被人稍稍點撥,就已然醍醐灌頂,改過自新。而有的人哪怕是唾面自幹,也不曾悔改,終老仍然冥頑不靈。
  王實究竟是前者,還是後者,在下並不清楚,也無法蒙著眼睛去辦這件事,最後蒙蔽天子。還請安吉公主諒解。”
  劉益守這話說得綿裏藏又是滴水不漏針,充分展現了壹個硬幣打太極的水平,讓人挑不出壹點毛病來。
  這番話總結成三個字就是:得加錢!
  蕭玉娡對此似乎早有預料,她叫隨從拿了壹個小盒子進來,打開盒子,裏面厚厚壹疊地契。
  “妾身懇請吳王出手,這些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蕭玉娡把這個盒子推了過來,從裏面厚厚壹疊的地契看,這回安吉公主是下了血本!
  “放肆!安吉公主,妳把在下當成什麽人了!”
  劉益守猛的壹拍桌案,嚇得壹旁看好戲的蕭玉姈渾身壹抖。
  “解不解除駙馬的禁錮,此乃公義!若是駙馬反省了自身的錯誤,在下分文不取,也會把話給天子帶到。
  若是駙馬仍然舉止輕浮,言行無度,那麽哪怕是把金山銀山送過來,在下也不能答應!”
  劉益守義正言辭的說道!
  不愛財帛田產,難道好色?
  蕭玉娡壹臉古怪的表情,看了看因為愛情被滋潤得嬌艷似花的蕭玉姈,心中暗想,自己這殘花敗柳的,劉益守也看不上啊,他這是什麽意思?
  “我與長城公主乃是姊妹,和吳王也可以說是壹家人,有什麽話,吳王不妨明言。”
  蕭玉娡不動聲色的問道。
  劉益守看了看蕭玉姈,對她點了點頭。後者不動聲色的退出了書房,就留下蕭玉娡和劉益守對坐於書案前。
  “朝廷最近要土斷檢地,估計阻力不會小。若是王實可以主動把多余的田宅上交朝廷,那麽天子感受到駙馬的拳拳之心,解除禁錮乃至加官進爵,也不過是小事壹樁,不是麽?”
  聽到這話,蕭玉娡大吃壹驚。劉益守的胃口很小,但朝廷的胃口就大得沒邊了。要是把多余的田宅都交出去,他們這些宗室勛貴們吃什麽呢?
  “這個……恐怕我壹個婦道人家,很難做決定。”
  蕭玉娡為難的說道,她要回去跟王實商量壹下。如今騎虎難下,要是之前不說還好,現在提出來了,劉益守勢必會卡著王實,不讓其解除圈禁。
  “可以的,安吉公主回去好好想想再答復。朝廷近期便會有土斷令出臺,若是在那之後駙馬才恍然大悟要交出多余的田宅,那就不是幡然悔悟,而是逼不得已了。
  同樣壹件事,先做和後做,效果可是截然不同的。”
  蕭玉娡渾身發抖,她已經明白了劉益守的意思。
  很多男人愛財帛田產,有些男人喜好美色,而劉益守則是奔著最高權力去的,其誌不在小。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每壹句話說的都是道德理想,每壹件事都是奔著天下大勢。
  “如此,那妾身告辭,有所叨擾不好意思。”
  蕭玉娡狼狽的起身拜謝,隨即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不壹會,蕭玉姈悄悄的走出來,看到劉益守坐在書案前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暗暗松了口氣。
  “安吉公主這就走了?”
  蕭玉姈疑惑問道。
  “不然呢,妳以為還會如何?”
  劉益守沒好氣的反問道。
  “那倒不是……只是感覺她走得太隨意了些。”
  蕭玉姈沒敢把內心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她原以為劉益守會和安吉公主在這裏如同野獸般的撕咬糾纏在壹起,紅果果的猥瑣畫面讓她臉紅心跳。
  沒想到居然什麽都沒發生。
  “好了,我要入宮壹趟,去處理駙馬王實的事情,妳就在府邸裏等我回來吧。”
  劉益守拍了拍蕭玉姈的胳膊說道。
  “哦哦,好的,好的。”
  蕭玉姈羞紅了臉,不禁為自己剛才的臆想感到羞愧。
  “妳剛才是不是在想什麽不好的事情?”
  劉益守看著蕭玉姈,疑惑問道。
  “沒有沒有,完全沒有,我怎麽可能想那些事情呢?”
  “那些?是哪些?”
  劉益守聽了對方的解釋,心中更疑惑了。
  “我不跟妳說了!”
  蕭玉姈羞愧得落荒而逃。
  “切,區區壹個公主罷了,真當我饑不擇食啊?”
  劉益守無奈嘆了口氣。
  以他如今的權力,只要想玩,可以把腎玩壞,每天還不帶重樣的,可是那樣又有什麽意思呢?
  身為頂天立地的男兒,最關鍵的還是要把正經事辦好,才是生存之道啊!
  ……
  春夏之交,宛如壹潭死水的建康政局,出現了壹絲漣漪。
  已經至仕在家的前任吏部尚書、司徒袁昂,向建康宮外建言獻策的“意見箱”內投書,建言朝廷檢地土斷!
  為表誠意,袁昂率先將建康城外的家族土地上交了壹大部分給尚書府!希望朝廷能夠妥善安置土地上的佃戶。
  這個消息,激起了建康中樞的激烈討論。
  接著,安吉公主蕭玉娡和駙馬王實,也將公主府所屬的大部分土地上交,用於均田。
  不管是袁昂,還是安吉公主,都不是普通官員,他們的分量,比那些普通世家子弟或者普通官僚要大得多。
  最後,在吳王劉益守的極力推薦,和尚書令陳元康的多番斡旋之下,建康中樞朝廷下旨,在建康周邊和三吳地區先行土斷,以期後效。
  如果成效顯著,那麽就會將土斷擴展到全國。
  得到這樣的消息後,建康周邊的自耕農與佃戶無不歡呼雀躍,世家和豪強之人則如喪考妣。那些身居高位的寒門子弟還好說,畢竟人丁稀少,權勢都是來自於自身的官位。
  比如說朱異壹樣的人物,他們的財富,都是來自於朝廷和自身的貪腐,並非是老家的田產供給他的生活。
  而以王謝大族為代表的世家子弟,則比死了爹媽還難受。他們的錦衣玉食,田宅財帛,都是來自於佃戶和奴仆,來自於莊園湖墅。
  跟他們所處的官位沒有多大聯系,更不是來自於朝廷的俸祿。
  朝廷的政令壹出,壹石激起千層浪,很多老神在在打算看劉益守笑話的世家中人,終於坐不住了!
  火燒眉毛要是還坐得住,那也真是有本事了,這壹切都在劉益守的意料之中。
  因為他還特意從壽陽調來了壹支軍隊,負責保護前去建康各地土斷的官員,並準備隨時執行抄家的任務。
  這天下午,劉益守正在書房裏看書,蕭玉姈在壹旁給他剝水果,就聽源士康來報,有瑯琊王氏和陳郡謝氏的人在府外求見。
  “終於還是來了啊!”
  劉益守感慨說道。
  “阿郎是想收王氏謝氏之女麽?”
  蕭玉姈調笑道。
  “不了不了,家裏已經很熱鬧了。”
  劉益守擺了擺手,如今他真沒有精力花在女人身上,又不想把女人當做純粹泄欲的工具,所以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沒必要。
  跟王謝的人聊天,直接談錢就行了,談女人俗氣。
  蕭玉姈端著果盤離開後,源士康將兩個王謝壹族的代表引到了書房。
  瑯琊王氏來的是袁昂的女婿王規,陳郡謝氏來的人是陳元康的手下謝嘏。王規先不說,這個謝嘏,跟劉益守也有些淵源。
  謝嘏之兄謝舉,是長樂公主的駙馬,那個長樂公主,就是蕭正德的妹妹,送到劉益守這裏,後者將其賞賜給了彭樂為妾,如今已經生子。
  因為這壹層關系,謝嘏之前就已經投靠了陳元康,在陳元康交給劉益守那份“人事檔案”裏面,就有謝嘏這個人。畢竟,挨過打的人才知道誰的胳膊更粗。
  很顯然,這次王謝等大族,也是有備而來,找的都是熟人,劉益守沒法拒之門外的人。
  “二位也是替人帶話,有什麽不妨直接說吧。”
  劉益守大度說道。
  王規和謝嘏松了口氣,他們還真怕劉益守不給面子。
  畢竟,現在南朝的世家,都是“散裝形態”。
  像是崔氏那種崔士謙為政,崔訦為將,壹家人掌控從政治到軍事到土地的各種權力,幾乎是水潑不進的狀態,南朝這邊的世家都無法做到,哪怕是蕭氏也是如此。
  王規和謝嘏出馬,並不是因為他們跟土斷關系密切,恰恰相反,正因為他們是“局外人”,才被家族推舉出來跟劉益守溝通。
  “吳王英雄造時勢,恐怕土斷是壹方面,另壹方面還有謀算。吳王不妨把話直接說開了,我等也好回去傳話。”
  王規開門見山的說道。
  這個人不簡單!
  聽到這話,劉益守微笑點頭說道:“朝廷土斷,乃是大勢所趨。不過嘛,也不急於壹時。畢竟如今青徐大軍壓境,有外敵在,對自己人動手肯定令人心寒。
  只不過,誰是自己人,誰不是自己人,那並不是由所在的城池決定的吧?有人大敵當前依然是蠅營狗茍,壹毛不拔,這樣的人,還是自己人麽?”
  劉益守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二人“恍然大悟”。
  聽話的,支持北伐的就是自己人。不聽話的,不支持北伐的就不是自己人。
  自己人的土斷可以推遲,不是自己人嘛,那就別怪劉都督把妳往死裏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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