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官

幸運的蘇拉

歷史軍事

浩浩復湯湯,灘聲抑更揚。 奔流疑激電,驚浪似浮霜。 夢覺燈生暈,宵殘雨送涼。 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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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拖延斛鬥米

大唐官 by 幸運的蘇拉

2019-5-20 19:45

  高嶽明白嶽父嶽母準備把此事給高擡貴手暫且放過去,覺得不能再糾纏下去,便頓首行禮。
  結果頭剛剛擡起來時,耳邊傳來柳氏的聲音:“高郎,這件事無論如何,是妳負了阿霓。所以醜話說在前面,如妳此後有蹉跎跌蕩的話,去嶺南也好去福建也罷,那時升平坊崔氏不會再給妳奧援,阿霓是絕對會和妳離婚改嫁,到時高郎便只攜庶妻去天涯海角即可。”
  這柳氏說的話絕非虛妄,唐朝官宦家的女子是有離婚主動權的,其中因丈夫坐罪而離婚者最為普遍,如裴矩之女曾嫁李武德為妻,後武德因罪流放嶺南,其女便堅決地和他離了婚。
  “阿母教訓的是。”所以高嶽只能深深地將頭給埋下來。
  “現在不用喚我阿母。”柳氏的語氣裏還帶著氣憤。
  “唯......阿......不,廣漢夫人。”
  “也不用對高郎如此......”結果崔寧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粉面含威的柳氏努了壹眼,嚇得崔寧立刻摸摸胡子,不敢再吱聲。
  崔宅連晚飯都沒招待,高嶽告辭後,只能騎馬,乘著長安城的暮鼓,返歸到自己於宣平坊的甲第裏。
  好在他這次入京,把整個興元府的留務交給韋平,帶了劉德室等壹批僚佐來,故而這座甲第現在更像個驛館,有人負責生火做飯。
  “逸崧啊,這感覺有點像昔日在升道坊五架房,同處韜奮棚的時候啊!”劉德室和壹群興元官佐坐在廊下的宴幾下,有說有笑。
  可這句話卻勾起高嶽的心事,他沒吃多少就擱下了食箸,踱步來到東院的亭榭間,看著被夕陽染成胭脂色的池沼,雙眼望著飛來飛去的蜻蜓,想起過往種種,不由得又平添了份內疚和悔恨,當時雖說是雲和先動的吻,可後來未嘗不是自己色迷心竅而致?
  當初在唐安那裏那麽堅決,可為什麽就在妻妹面前敗下陣來。
  想著想著,高嶽有些駭然,莫非自己的身體裏,確有某種背德的基因在作祟?
  然而現在路已走到這步,不容他逃避回頭。
  此外如今的局勢,也不容高嶽做過多的深入靈魂的自我檢討,因為事關整個天下走向的延英殿問對即將開始。
  十月初四,大明宮三大殿的檐角,剛剛挑開了盤繞在龍首山上的晨霧時,金吾仗院的鼓點開始響起,帝國的旭日便再壹次於這準時的聲音裏,隆隆躍出。
  不大的小延英殿的架柱之間,五位宰相在首列站立著,只有中書侍郎蕭復因宣慰天下,剛從河陽而歸,尚未過潼關,其後便是密密麻麻的各地司使,分坐在席位上,這次召對的規模之大,是罕見的。
  皇帝李適所坐的繩床邊,站著位紫衣的中官,是為掌扇使孟光誠,還有剛剛就任的司金吾樞密使尹誌貞,再往邊上是宣徽院南北使劉貞亮、第五守義,全是新近得勢的宦官,雖然名為陪侍,絕對不能在殿內發表什麽意見,可實質上他們都是皇帝的“親信爪牙”,李適如今有這群人伴在身旁,面對洶洶的大臣、節度使們能提起對抗的勇氣來。
  而在禦座邊上的角落裏,坐著所有的翰林學士,大多是青衫,他們的角色大多也即是旁聽,必要時可以給出意見。
  “看來啊,這皇帝已懂得了宦官的好,早晚宦官的勢力得滲透到政事、軍事和財計各個方面裏去。”高嶽默默地如此想著。
  很快,李適就提出了議題,首件就是關中的蝗災問題。
  張延賞剛準備說些什麽,班次裏的韓滉就往前膝行了兩步,接著手奉笏板,對著皇帝壹拜,再拜,高聲喊出祝詞,接著起身舞蹈,再拜後,便上奏此事根本簡單得很,“即日東南斛鬥米即可送至陜州,過三門峽後,可由永通渠運抵渭口入京師,其首批長綱船足可載六十萬斛(石),有此蝗災自能平息。”
  皇帝在繩床上點頭,可內心裏卻在流血:“朕知道,京師的軍民包括朕自己的命,都捏在妳韓滉的手裏。所以朕先前就重用妳的弟弟韓洄為金商防禦使了,可妳不說送到京師,只說送到陜州,這裏面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妳以為朕不明白嗎?”
  於是皇帝尷尬地咳嗽兩聲,而後望著韓滉,希望他繼續說下去,可韓滉卻低著腦袋,腮幫的肉垂下,配合深深的眼袋和剛猛的胡須,顯得相貌特別有威勢,然後——這位南陽公就不再言語,表示輪到皇帝妳發鞠了,想要我的六十萬石米,總得表達個態度吧?
  那邊,張延賞又是沈默不語。
  良久,皇帝只能呵呵兩聲,轉向散騎常侍兼陜虢防禦使李泌。
  李泌還在蓬萊殿時,算是李適的半個老師;
  另外三門峽的漕運,也歸李泌管理。
  “李卿,朕近聞陜州三門峽處漕運多有險情,是否確有此事?”
  李泌半睜著好看的丹鳳眼,語氣也很平穩:“陛下勿憂,臣已發人夫,於雙砥三口的岸邊,開三條陸路,壹條來,壹條往,壹條供回車,船只至此將財貨送上岸,行陸路十八裏後,至雙砥之西,再載運上船,絕無觸礁傾覆的危險。”
  “善,大善!”皇帝都要禁不住拍手叫絕了。
  然後他眼睛盯著李泌,暗藏的意思就是“李卿,李卿,妳快說啊,說馬上我就和韓滉壹起,將糧食給運到京師來。永通渠、三門峽可都是歸妳管的呀。”
  可在皇帝的眼神前,李泌卻不加以任何的確認,也和韓滉壹樣,垂下眼睛,不再做進壹步的言語。
  繩床上的皇帝終於按捺不住,他明白這群權臣加人精,如今趁著關中蝗災的機會,總算能反手壓制住朕了,看來朕今日不主動表態要在平涼築城,這關是絕對過不去了。
  就在皇帝準備開口時,張延賞忽然發話:
  “陛下,斛鬥米本就在朝廷所征的兩稅之內,而今內亂已息,漕運暢通,東南的米糧若誠不得已而稍有延誤,陛下可先請自三川地調運錢糧來應急。”
  三川,即山南西道、東川、西川三處。
  當然也包括高嶽的興元,和韋臯的鳳興在內。
  剛剛白麻宣下的巴南觀察使嚴震,即刻出列,說臣在替代來京時,斛鬥米已全部備好,即刻可向京師運來。
  嚴震的潛臺詞就是:我巴南那麽窮,都備好了斛鬥米,妳高嶽、韋臯還有李晟,還有什麽話說?
  果然皇帝叫好,然後將目光投向了高嶽。
  “高三啊高三,妳別讓朕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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