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攻占蔡洲

　孫策早有準備，及時扶住。“前輩妳看，虧得我扶著妳，萬壹妳摔倒了，我怎麽過意得去？”
　　蔡諷大怒，憤然甩開孫策。“少將軍，妳恐怕要失望了。蔡家雖然小有資財，卻也供不起幾萬大軍，恕難從命。少將軍請回吧。”
　　孫策看著蔡諷，笑得更加天真無邪。蔡諷卻心中壹凜，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從孫策的眼中，他既看不到生氣，也看不到退縮，他能看到的只有平靜，壹切都在預料之中的平靜，還有壹絲嘲弄。蔡諷忽然後悔了。他太托大了，他根本不該出莊園，應該先派人和孫策談條件。孫家父子不是劉表，他們不講理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孫策揮揮手，早就待命的黃忠和祖茂立刻加快腳步向蔡家莊園大門奔去。祖茂舉起盾牌護在身前，長刀拖在身後，發足狂奔。黃忠稍微拖後，壹邊跑壹邊拉弓，連射數箭。
　　“嗖嗖嗖！”羽箭離弦，三五十步的距離轉眼就到，兩邊角樓上的弩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射中，兩人被射傷，慘叫著倒地，壹個被當場射殺，撲倒在弩上。
　　莊園內壹陣驚慌。他們見孫策與蔡諷把臂言歡，以為壹切正常，沒想到孫策突然發難，眨眼間，兩個角樓上的四個弩手壹死兩傷，只剩下壹人。他手忙腳亂，轉動強弩，對準沖在最前面的祖茂就扣動了弩機。弩箭剛剛離弦，壹枝羽箭急馳而至，正中他的咽喉。
　　祖茂舉盾接下了射出的弩箭。即使他早有準備，還是被這壹箭射得險些摔倒。箭頭射穿了盾牌，射在他的手臂上，被鐵甲擋住，鮮血如註，卻沒傷著要害。他壹刀切斷了箭桿，繼續向前狂奔，搶在莊園大門關閉之前趕到，連人帶盾闖入門中，壹聲大吼，將壹名蔡家部曲壹刀梟首。
　　壹百義從蜂擁殺入，隨著祖茂左沖右突，牢牢控制住大門。
　　黃忠壹邊射箭壹邊喝道：“搶占角樓，快！快！”
　　“喏！”兩個屯長大聲應喏，分頭向左右兩個角樓沖去。角樓上的蔡家部曲驚慌失措。每個角樓上都有五人，但面對十倍於已的對手，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取勝的希望。不到片刻，角樓上的強弩易手。幾個親衛沖了過去，調轉強弩的方向，對另外兩個角樓進行壓制，剩下的人則舉著盾牌，沿著圍墻向前突進。
　　片刻之間，蔡家莊園正門失守，落入黃忠和祖茂的控制之中。
　　看到角樓上晃動的人影，孫策松了壹口氣，蔡諷卻面色如土，後悔莫及。如果不是他出迎孫策，蔡家莊園不可能這麽快失守。不過，孫策這些部下的戰鬥力也出乎他的意料，特別是黃忠，幾乎沒有壹箭落空，非死即傷，堪稱神箭。就算他沒有被孫策控制住，這些人攻破蔡家莊園也是遲早的事。
　　孫堅善戰，果然名不虛傳，連他未冠的兒子都這麽強。
　　蔡諷腿有些軟，幾乎靠在孫策身上。孫策半拖半拽，將他拉進了莊園。黃忠立刻靠了過來，護在孫策身邊，警惕地註視著四周的動靜。莊園已經大半失守，祖茂正在攻擊東北角的最後壹個角樓。喊殺聲漸稀，喝斥聲卻越來越響，蔡家老幼被人從大大小小的院子裏趕了出來，哭喊聲此起彼伏，不時響起壹聲聲慘叫。壹個身著錦衣的少年剛大聲說了兩句什麽，壹個義從上去就是壹刀，砍翻在地，鮮血橫流，少年眼看著就不行了。
　　又是壹陣哭喊叫罵，不少人情緒激動，撲上來要和那義從拼命。義從冷笑壹聲，擡起麻鞋，抹去戰刀上的血跡，不屑地掃了撲上來的人壹眼，眼神兇惡，那些人嚇了壹跳，忙不叠的後退，推攘之間又摔倒幾個，互相擠踏，連哭帶喊，風度全無。
　　孫策拖著蔡諷上了堂，松開手，蔡諷就坐在了地上，靠著案幾，惡狠狠地盯著孫策。孫策也不理他，在正席上坐定，將杯子裏的殘酒潑在座前，立刻有壹個親衛上前添滿。孫策呷了壹口酒，滿意地點點頭。
　　“久聞蔡家有好酒，名不虛傳。”
　　蔡諷扶著案幾，勉強坐了起來，整理了壹下衣服，恨聲道：“那少將軍就抓緊時間喝吧，用不了多久，妳就什麽酒也喝不成了。”
　　“前輩有骨氣，我非常佩服。”孫策舉起酒杯，示意了壹下。“那我就先送前輩上路。前輩不用擔心，妳的家人很快就要來陪妳，壹個都不會少。”
　　“多謝少將軍。”蔡諷面色煞白，卻不肯低頭。“我蔡家會記住妳的恩德，不敢絲毫有忘，少將軍從此恐怕不能安睡了。襄陽百姓也看在眼裏，妳休想在荊州立足。”
　　“哈哈哈……”孫策大笑。“前輩，沒想到妳這麽迂腐，我真是很失望啊。妳以為妳和被劉表殺掉的那些人有什麽區別？如果詛咒能夠報仇，天下早就太平了。至於能不能安睡，能不能在荊州立足，我壹點也不擔心。妳覺得我如果把蔡家的萬畝良田分給那些沒有土地的百姓，他們是會為妳報仇，還是為我賣命？”
　　蔡諷臉色大變。
　　孫策將杯中酒壹飲而盡，又說道：“妳覺得襄陽有多少世家會為妳蔡家哀悼，不肯與我合作？”
　　蔡諷閉起了嘴巴，壹聲不吭。
　　孫策不緊不慢地又問了壹句：“如果我和劉表談判，隔沔水而治，妳說劉表會不會堅持為妳蔡家報仇？”
　　蔡諷面如死灰，胡須顫抖，再也說不出壹個字。
　　“前輩，亂世將臨，妳這反應太慢了，死得不冤。”孫策將酒添滿，走到蔡諷面前，蹲下身子，將酒杯遞了過來。“妳死了，不會有墓，不會有陪葬，這酒估計是喝不上了，臨走之前再喝壹杯吧。妳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在乎。為民除害，我問心無愧。”
　　“士可殺，不可辱。”壹個年輕女子掙脫兩個親衛營士卒的阻攔，大步沖了過來。“孫策，妳要殺便殺，何必辱我蔡家家風。蔡家既沒有殺人越禍，也沒有魚肉鄉裏，何來為害壹說？”
　　孫策站起身，打量著這女子，莫名其妙。中等身材，臉蛋還算過得去，只是眼角已經有了淡淡的魚尾紋，結合面相應該是二十大幾，三十不到，是個成熟的小婦人。因為氣憤和緊張，她圓圓的小臉漲得通紅，豐腴的身體微微顫抖。
　　“妳誰啊？”
　　“我就是蔡家次女蔡珂。”年輕女子搶上堂去，扶起蔡諷，昂著頭，挺著胸，像壹只驕傲的小母雞，怒視孫策。“妳這是提親還是搶親，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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