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幽暗之夜 6K

　　紗簾曳曳，雅致芬芳。
　　古色古香的琴房竹園內縈繞著絲絲檀香，清幽自在。
　　寧塵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四周，心下也在感嘆這皇後居所的確華美非凡，單是壹座彈琴看書之地便如此豪華絢爛，呈列著不少古韻瓷器，美輪美奐。
　　錚——
　　壹縷琴音悄然響起，將寧塵目光吸引而來。
　　琴臺之上，葉舒玉的豐盈倩影正俏立其中，矜持拂袖，玉指輕撩過琴弦。
　　幾縷青絲自耳畔滑落，掃過臉頰，略顯妖冶的秀美面龐上泛起笑意，眸光出神地輕撫著古琴。
　　“時隔了大半年，如今再次碰見老朋友，倒有些懷念。”
　　寧塵好奇道：“妳往日就在此處練琴？”
　　“是啊。”
　　葉舒玉輕笑壹聲：“這後宮之地唯有本宮壹位主人，方圓數裏內都沒個旁人，也算清靜。”
　　寧塵見她滿臉感慨，溫和道：“如此說來，這裏也是妳從小長大的地方？”
　　“...算是吧。”葉舒玉眼睫輕顫，迷離目光中仿佛倒映著往日景色，喃喃道：“我自幼時便在此地彈琴作畫，直至成為皇後的二十年皆是如此。如今離開壹兩年，卻恍如隔世...”
　　“妳，喜歡往日的生活麽？”
　　“喜歡。”葉舒玉略微回神，擡眸道：“不過，現在的日子也算充實，並無高下之分。”
　　說著，她便再勾了幾下琴弦，莞爾道：“要不要本宮為妳彈奏幾曲？”
　　寧塵眉頭微挑：“琴藝可有生疏？”
　　“早已銘記於心，何來生疏。”葉舒玉面露自信之色，旋腰翩然而坐，落落大方地雙手撫琴。
　　錚——
　　隨玉指撥弦，如山泉般清冽的音色回蕩於庭院。
　　寧塵安靜無聲，默默聆聽著此刻的優美琴音，目光至始至終都停留在眼前的風情之景。
　　蔥白玉指輕攏撥弄，精致嬌容上滿是沈浸於樂理的婉約淺笑，眼波流轉間仿佛蕩漾著秋波柔情。
　　壹襲金絲鳳袍隨窗外清風飄蕩，發如雲霧，恍若仙境中的琴仙奏樂，意境高雅出塵，叫人心中壹時散盡萬千雜念。
　　直至壹曲終了，寧塵才如夢方醒，倍感驚喜地連連鼓掌：
　　“了不得，足以稱得上武國琴仙之名。”
　　“妳呀，稱贊的太過誇張了。”
　　葉舒玉剛作回味余韻，聞言不禁撲哧壹笑：“我這琴藝再好精進個數十年，可都沒臉面自稱什麽琴仙，若叫外人聽見了，怕是得笑妳不懂樂理的精深。”
　　寧塵笑著攤手道：“我是不太懂樂理深奧，不過我這輩子聽過最好的琴音便在此刻，來自妳手。我認妳壹聲琴仙可是恰到正好，哪管旁人想些什麽。”
　　葉舒玉臉色微紅，偏頭輕哼道：“妳還真是壹抓住機會，就想撩撥女子。”
　　暗中的九憐抄手頷首，壹臉贊同。
　　寧塵哂笑著再環顧四周，隨手壹指墻上的字畫：“這些也都是妳的手筆？”
　　“往日閑來無事，便愛寫寫畫畫。”葉舒玉心底莫名泛起幾分羞惱，勾了勾琴弦，伴著錚錚琴聲，輕嗔道：“好啦，本宮那些亂塗亂寫就別多看了，不過是宮女們擅作主張掛起來的，沒什麽意境韻味。”
　　寧塵摩挲著下巴，古怪道：“我倒是覺得很有大師風采啊...那些名師名作與妳的手藝比起來也沒什麽區別，不如說，妳的還更好看些？”
　　葉舒玉臉色更紅，索性不再多說，撫裙起身走到壹旁的書架上，隨手取下了兩本書冊，沒好氣地走來塞進寧塵手裏。
　　“多看看正經的文人著作，平日別多瞧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書，滿腦子都是挑惹勾引女人的歪念頭，聽著都叫人倍感肉麻。”
　　寧塵笑了笑：“我雖愛誇人，但可從不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眼見葉舒玉羞嗔般白來壹眼，他也是笑著晃了晃手中書冊：“不過，既然是皇後娘娘力薦之作，我自然會好好欣賞其中美妙，瞧瞧與皇後娘娘又有幾分不同。”
　　“貧嘴。”
　　葉舒玉紅著臉輕啐壹聲。
　　她撫過胸口平復壹下心情，很快輕聲道：“這幾日在宮中養傷若覺無趣，妳便可來這裏看看書。此處網羅了不少文人著作，亦有許多將軍嘔心瀝血的排兵布陣之書...當然，最令妳感興趣的，可能是各派的武學秘籍。”
　　“嗯？”
　　寧塵面色壹驚，順著其手指望去，很快在成排書架上看見了密密麻麻的...武學秘籍？！
　　看其中數量，怕是不下數千本！
　　“這些...都是從何而來的？”
　　“武國皇庭，本就是武國最大的‘門派’。”葉舒玉攏發道：“略施小利換取壹些功法，並不算難事。”
　　寧塵面露異色，上前小心取出壹本，隨意翻看幾眼。
　　裏面的內容，的確是真的。
　　“舒玉妳往日可有多看這些？”
　　“曾經看過許多。”
　　葉舒玉淡淡壹笑：“武皇也試著為我量身打造武學功法，只可惜我的確無甚天賦，哪怕費盡心力多學多練，成就可能也是平平無奇，索性就斷了練武心思，只當多漲漲見識便足矣。”
　　“可惜。”寧塵輕嘆，將功法放回原位。
　　葉舒玉笑容依舊，顯然對此並沒有感到惋惜。
　　她並不是嗜武之人，是否能夠練出絕世武學，也未曾想過。
　　“妳尋個座位坐下吧，本宮多為妳彈奏幾曲。”
　　“可會累著？”
　　“放心吧。”
　　葉舒玉有些哭笑不得，重新拂袖坐回原位：“本宮若當真如此嬌貴，往日練琴之際，豈不是都得昏過去七八回？”
　　寧塵這才放松壹笑：“那我就好好聽著。”
　　片刻後，優美樂曲很快再度響起。
　　而葉舒玉更是眉眼含笑，就連手下彈奏出的樂曲都隱顯喜悅，如春花綻放。
　　直至幾名宮女端著晚膳糕點排隊前來，聽聞音色歡悅，她們都不禁面面相覷，暗覺驚奇。
　　往日皇後娘娘所彈之曲大多恬靜淡雅、偶爾還會有幾分哀傷寂寥之意，又何等會有這般欣喜雀躍...
　　甚至，還如此興致高昂地壹連彈奏了壹兩個時辰？
　　...
　　皇宮大殿內。
　　朝野百官們依次叩首拜退，來自各大宗門的宗主、長老們也是行禮退下。
　　“——皇上。”
　　但，壹名須發皆白的老者卻依舊停留原地，沈聲道：“此番叛亂雖是順利鎮壓，但碧雲軒的變故，如今又該如何決斷？”
　　“我等皇庭休養生息多年，也是時候該展現幾分威嚴，省得那些魔兵後人再胡作非為。”
　　高臺皇座之上卻有淡淡金簾籠罩，從中傳出平靜話語：“鄭丞相，皇陵護衛此次可聽妳調遣，盡快平定碧雲軒之亂，莫要再另起事端。”
　　白發老者瞳孔壹縮，恭敬拱手：“老臣明白。”
　　“那現在就退下吧。”
　　“皇上，老臣還有壹事。”白發老者猶豫片刻，低聲道：“不知那位廣華盟主寧塵，如今身在何處？”
　　“尋他何事？”
　　“這...此人居功至偉，老臣身為武國丞相，自然是想當面拜訪感謝壹番。”
　　白發老者誠懇道：“聽聞當時由皇上安排其修養之地，如今可否叫老臣前去探訪？”
　　“丞相有愛才之心，是好事。”武皇淡然道：“不過，此事就不勞妳多做費心，他事關之後蒼國的安排，朕自會命人妥善照顧，其獎賞之事朕也自有定奪。”
　　白發老者隱覺壓力襲來，額頭生汗，戰戰兢兢地拱手道：“老臣明白。”
　　他神色匆忙地退出了大殿。
　　“......”
　　丞相臉色凝重，隨護衛壹同離開皇宮，匆忙乘坐馬車離去。
　　直至在返回宅邸前，馬車內卻突然出現了壹道佝僂身影。
　　“——鄭丞相，妳看起來心情不佳。”
　　兜帽下，飄出壹絲淡淡笑意：“武皇難道與妳生了沖突？”
　　“他行事還是如此古怪。”鄭丞相低聲道：“那麽多年來，仍難辨他的心思。”
　　“呵，皇者大多都是如此。”淡笑聲繼續道：“他此次出手對付武無霄，妳們可有收集到什麽有用的情報？”
　　鄭丞相瞇起雙眼，冷冷望來：“武無霄他們都已失敗身死，妳們還想在暗中攪動風雨，不怕武皇雷霆之怒，將爾等連根拔起？”
　　“我等早已是壹群將死之人，無非早死晚死而已。”佝僂身影毫不在意地笑道：“只是彌留之際還放心不下武國傳承，所以才會特來叮囑壹下妳們這些前朝的老臣。”
　　“...但，爾等那些話實在是匪夷所思。”
　　鄭丞相語氣更冷幾分：“妳叫我如何相信...武皇乃是鳩占鵲巢的邪魔？”
　　...
　　天色漸暗，晚鳳宮內已亮起幽幽燈火。
　　寧塵正行於走廊間。
　　不過，在其懷裏卻多了壹位纖柔豐盈的曼妙貴婦。
　　葉舒玉枕靠在其肩窩，墨發如瀑披散，原本所穿的華美鳳袍已然褪下，潔白玉肌被輕紗素袍所裹，再以大氅遮風擋寒，發出淺淺的清幽吐息。
　　“說著彈琴壹點不累，可到頭來還是累的昏了頭。”
　　寧塵低頭壹看懷裏熟睡的美人，不禁失笑。
　　在剛才用膳之際，此女就已困倦的連連點頭，還差點沒端穩飯碗。
　　事後還是好幾位宮女們連扶帶抱的，將其帶至浴池內沐浴更衣，這才能讓他抱回寢居內好好休息。
　　連日以來的奔波忙碌，的確是得叫其多休息壹段時日才行。
　　嘎吱——
　　隨房門推開，他很快以公主抱的姿勢將其小心翼翼放入床內。
　　“唔嗯...”葉舒玉柳眉微蹙，發出壹絲嚶嚀淺哼，隨著大氅解開，她整個人也似貓兒般略微蜷縮起來，莫名流露出幾分往日沒有的嬌弱之態。
　　寧塵笑了笑，取來壹旁的被子將其嚴實蓋好，只露出腦袋露在外頭：“好好休息。”
　　九憐身影不知何時坐在壹旁，百無聊賴地交疊著嫩腿，側首隨口道：“這女人現在對妳絲毫沒有防備，不繼續上來與她卿卿我我壹陣？”
　　“我可沒有乘人之危的喜好。”
　　寧塵將層層紗帳拉好，輕笑道：“況且，我現在可還得多陪陪我家的憐兒師尊才行。”
　　九憐眼神古怪，嘲弄道：“可要我幫妳算算，妳今天短短壹日的功夫，流連糾纏於多少位女子...唔！”
　　但話音未落，她就被寧塵順手托住腋下，笑呵呵地壹把抱起。
　　“憐兒師尊若是吃醋，我便多說些好聽的甜話，叫妳心情舒服壹些？”
　　“誰要聽妳那些肉麻話。”九憐沒好氣地順勢坐在肩頭，輕輕揪了揪他的側臉：“對師傅多敬重些，別老是動手動腳的，沒個正型。”
　　“...好。”
　　“嗯？”
　　見其臉色變得有些陰沈，九憐秀眉微挑：“有何心事？”
　　“只是覺得，我的確是濫情了些。”寧塵長籲壹聲：“對妳們都有些不太公平。”
　　九憐失笑道：“妳還有點自知之明啊？”
　　寧塵悻悻壹笑。
　　“所以呢？”九憐莞爾道：“既然知道自己太濫情，接下來妳想做些什麽改變？”
　　寧塵深吸壹口氣：“我全都要。”
　　九憐：“......”
　　她呆滯片刻，旋即壹臉羞惱地捶了兩拳：“臭徒兒，那妳還壹臉感慨地廢話什麽呢！”
　　寧塵笑著走出了房間：“既是自知濫情無度，那更得要全心全意地對待妳們才行，絕不能讓妳們受到壹丁點兒的委屈，這才能彌補此情不公。”
　　“...呵，倒是在這方面還懂得憐香惜玉。”
　　九憐斜睨壹眼，抄手抱胸：“那妳現在更該努力修煉，早日踏上高深境界，壹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師尊指教，徒兒定會牢記...嗯？！”
　　寧塵滿臉的嬉笑倏然消失。
　　——氣氛，有些詭異。
　　他猛然回首望向後方，雙眼中閃過壹絲銳芒，神念感知迅速擴散開來。
　　九憐神情壹冷：“剛才那股氣息...似是妖氣？”
　　“憐兒可有捕捉到其去向？”
　　“對方行蹤很古怪，而且那股氣息是壹閃即逝，現在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九憐雙眼瞇起，低吟道：“皇宮內，難道還有何妖魔鬼怪不成？而且，修為境界很高！”
　　寧塵臉色更是凝重。
　　是那些魔門惡徒的後手？
　　還是單純的刺客潛入皇宮？
　　但是能叫憐兒都壹時捕捉不及，至少也是元靈境的存在！
　　他心思急轉，正想循著那股氣息前去壹探究竟，可如今在院內又響起了壹縷清脆腳步聲，空氣中還飄散開壹縷尤為沁人心脾的甜美幽香。
　　“怪事，朕本以為妳會跟舒玉獨處壹室，好好享受此刻的良辰美景，沒想到妳竟壹個人在外頭？”
　　熟悉的輕笑傳來，隨著陰影自嬌軀上漸漸拂開，半日未見的武皇少女又笑吟吟地負手走出。
　　寧塵輕咦道：“陛下？”
　　“自然是朕。”武皇少女嘴角微揚：“難道短短半日未見，就已不認得朕的長相容貌？”
　　寧塵壹時啞然無言。
　　並非他故意裝傻充楞，而是對方此刻的打扮...著實與白天截然不同。
　　不再是那壹襲威嚴端莊的天子龍鳳袍，恰恰相反，如今其正穿著壹抹束腰長裙，火紅艷麗，臂纏雲紗厚裘，宛若在烈火中熊熊燃燒的壹朵紅蓮之花，勾勒著不符稚嫩面龐的曼妙身段。
　　她微邁金絲纏裹的秀足，細碎裙紗下擺隨風搖蕩，隱約可見那絲絲白玉腿膚，足踝間還有壹輪金環叮鈴蕩漾，莫名撩人心弦。
　　恍惚間，此刻出現在眼前的不再是那位武皇。
　　而是壹位風情俏美的...妖嬈女子。
　　九憐早已縮身返回魂海，暗中窺探之際也不禁喃喃道：“的確有些奇怪。”
　　“餵，還不回神。”
　　白皙素手在眼前輕輕晃了晃。
　　寧塵眼神驟凜，默然無言地凝視著對方。
　　但武皇少女依舊噙著淡笑，輕撚光潔下頷，饒有興致道：“難不成，是以舒玉的美色還不足以令妳放下矜持，心甘情願地與她同床共枕？”
　　“陛下。”寧塵沒理會其調笑之言，冷靜道：“妳如今怎得會出現在此？？”
　　武皇少女美眸微擡，慵懶道：“朕雖不介意妳們二人之事，但可別忘了朕是武皇，是這後宮之主，回到自家皇後的住處難道有何不對？”
　　寧塵不卑不亢道：“但皇後娘娘現在已困乏入睡。”
　　“朕來找她，又有何妨？”
　　“陛下不是這種性子。”
　　“哈...”
　　武皇少女失笑壹聲：“看來妳們二人今日又聊了不少。”
　　她也沒再故作調侃，笑吟吟地擡指點來：“朕不打攪舒玉休息，所以今晚是特意來找妳的。”
　　寧塵心思微動，輕笑著朝不遠處的涼亭壹攤手：“若是有事要談，在下自然好好傾聽。”
　　“不必那麽正經，只是與妳隨意聊聊而已。”武皇少女螓首微歪：“今日妳們那件事...考慮的如何？”
　　寧塵壹怔，很快搖頭道：“陛下說笑，在下與皇後娘娘如今還沒那麽親密。”
　　“能早點捅破那層窗戶紙就好，遲早都會親密起來的。”武皇少女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畢竟，這可是朕那麽多年來，第壹次見到舒玉對異性男子如此上心在意，書信裏面小半篇幅可都是妳的事...明眼人都瞧得出她對妳有些意思。”
　　寧塵坦然頷首：“得皇後娘娘厚愛，是在下福分。”
　　“妳倒是坦誠，沒說些假正經的掃興話。”
　　武皇少女勾了勾玉指，示意他跟上腳步。
　　旋即，她自顧自地轉身走至庭院：“舒玉應該與妳說過了前往蒼國之事。”
　　寧塵眼神壹閃，道：“是要提前啟程。”
　　“對。武國現在不太平，朕也是有意將舒玉支開...她太過親力親為，朕也擔心她的身子會撐不住，與妳同行前往蒼國，同樣是想她能好好休息壹段時日，調養好心神。”
　　武皇少女莫名回眸壹瞥：“而且，蒼國也不壹定安寧。”
　　寧塵臉色驟沈，追問道：“陛下是知曉蒼國的壹些內幕？”
　　“那蒼國剛經歷過壹場叛亂血戰，新皇帝才得以坐上皇位，自然得有壹籮筐的麻煩事接踵而至。”武皇少女語重心長道：“她雖強勢，但手中兵力終究有限，要想徹底掃清壹切，怕是沒個幾年功夫可辦不到。”
　　“那陛下的意思是...”
　　“妳與舒玉前去蒼國，或許也能幫上她壹些忙。”武皇少女笑了笑：“助她解決燃眉之急，對我武國同樣有不少好處。”
　　寧塵笑道：“陛下算盤也打得好。”
　　武皇少女聽得出他話中意，懶散擺手道：“妳既然要去蒼國向他們的公主提親，本就該多表現壹番，這也是朕順手給妳的壹個好機會。”
　　寧塵眉頭微皺：“可有其他求親者？”
　　“身為蒼皇唯壹的女兒，求親者自然絡繹不絕。”
　　武皇少女隨手拂過身旁的枝條，輕笑道：“聽說今日此女還展現出了非同凡響的修煉天賦，年紀輕輕就已有武宗後境，而且還生得壹副天仙美貌，如何不叫蒼國的男人們垂涎欲滴？哪怕是鄰國的權貴與強者們見了，都得雙眼放光。”
　　她隨手折下壹段，笑瞇瞇地回身遞來：“最重要的是，聽聞此女身上甚至有過‘神跡’出現，隱隱有些風言風語傳開...比如那丫頭正是神女轉世，高貴如仙，世間沒有哪位男子能高攀這等天仙妙人，若是能壹親芳澤，便足以領略仙神之法，長生不老。”
　　寧塵隨手接過，聽得愈發無語：“都傳的如此奇怪了？”
　　“民間傳聞罷了。但信者不少。”武皇少女腳步不停，但瞥來的眼神卻有些耐人尋味：“妳有何感想？”
　　“無關緊要。”
　　寧塵搖了搖頭：“只希望這些風言風語不會叫她聽得不快，能早些去陪她也好。”
　　“看來妳們的情誼還頗為深厚。”
　　武皇少女腳步驟然停下。
　　寧塵心頭壹跳，沈聲道：“陛下，還有何事要吩咐？”
　　“只是想到妳與舒玉前去蒼國，亦代表我武國顏面，事關重大。”
　　武皇少女竟脫下了纏臂絨裘，露出僅著絲紗的纖柔玉臂，攏發輕笑道：“朕身為武國之皇，是不是得先給妳壹些考驗才行？”
　　隱覺氣氛不對，寧塵眼神愈發淩厲：“陛下請說。”
　　九憐更是凝神沈吟...難道剛才捕捉到的詭異氣息，正是這武皇？
　　武皇少女隨手將絨裘扔到壹旁，灑脫大方地單手叉腰，擡手壹勾：“出招。”
　　寧塵暗驚：“妳這是...”
　　“還需要朕多解釋壹番？”
　　武皇少女單眸半闔，似笑非笑道：“讓朕再多瞧瞧妳的本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