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霍普斯足足用了十天，才把用以攀爬的長釘鋪設到距離礦脈大約壹人高的地方。
　　但是到這裏，他卻被卡住了，無法再往上攀爬。
　　因為不知道為什麽，巖壁變得異常堅固，精鋼打造的長釘都沒辦法鑿進去。他用小鐵錘敲了半天，只見火星四射，最後長釘的尖端都鈍了，也只鑿出壹個不會比半根指節更深的凹坑。
　　“會不會是已經到了秘銀礦層？”晚餐時候，聽他說起這事，希德說，“這麽堅硬的石頭很罕見，但如果是秘銀礦石的話就不奇怪了。”
　　霍普斯搖頭：“我設法鑿了壹塊巖石，回來仔細看過了，不是秘銀礦石，就是石頭，只是硬得出奇。”
　　“普通的石頭怎麽會這麽硬？”杜杜好奇地湊過來，“那麽硬的石頭，壹般都出現在地下深處，不該出現在這裏啊。”
　　“誰知道呢……”霍普斯嘆了口氣，“總之我現在是想不出什麽辦法來了，只能慢慢磨工夫，也不知道山崖上那片礦脈值不值得花這麽多的時間精力。”
　　“樣品帶在身邊嗎？讓我看看。”杜杜說，“要說石頭，我可是專家！”
　　他的確不是吹牛，矮人王國因為常年在地下挖掘的緣故，對於各種巖石的了解可謂獨步天下。作為矮人王國的王族子弟，杜杜·山丘的確是壹位對於各種巖石和礦石都十分了解的專家。事實上他也是勘探隊裏面唯壹能夠分辨先天秘銀和後天秘銀的人——但他對這份工作毫無興趣，否則的話，其實也未必需要找鑒定大師過來……
　　霍普斯當然將那些石頭隨身帶著，於是立刻拿出了壹塊。
　　杜杜接過石頭，只壹看就皺起了眉頭，露出了訝然之色。
　　“咦？”他低聲驚呼，把這壹小塊石頭翻來覆去仔仔細細地研究了好壹會兒，眉頭卻皺得越來越厲害，“基巖？我看錯了嗎？這東西不該出現在這裏啊……”
　　“基巖？那是什麽？很稀有嗎？”霍普斯好奇地問。
　　杜杜搖頭：“稀有倒不稀有，只是這東西不該出現在地面上才對。”
　　“它究竟是什麽啊？”魯比湊過來問，“有興趣的話，給我們詳細介紹壹下吧。”
　　“當然可以。說到基巖，就要談到主位面大地的結構……壹般來說，我們腳下的大地分為幾層。首先是泥土層，泥土層下面是巖石層，巖石層下面，壹般會有赤紅灼熱的巖漿。大多數情況下，探索就到此為止了，因為很難下到巖漿之下。不過運氣好的話，偶爾也會遇到沒有巖漿的情況。從那壹層再下去，就會見到基巖——它們非常堅固，十字鎬砸上去火星四濺，往往需要用盡力氣才能開采壹點點。”杜杜詳細介紹了壹番，然後喝了壹口酒，接著說，“我雖然沒有去過巖漿層以下，但曾經在收藏礦石的博物館見過基巖，感覺就是這個樣子。”
　　霍普斯點點頭，好奇地問：“那麽這基巖有什麽用處嗎？”
　　杜杜想了想，反問：“妳覺得它有什麽用處嗎？”
　　“……很結實，拿來建築要塞的話壹定很合適。”
　　杜杜大笑：“哈哈！能夠把基巖開采開建築要塞的強者，他不去打別人，別人就謝天謝地了，誰還敢來招惹他啊！”
　　霍普斯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基巖硬得離奇，自己花了無數的力氣，才開采出那麽壹點點來，要是有人能夠開采大量的基巖，用它建造要塞，那這人的本事簡直厲害得超乎想象。這樣壹個強者，誰敢來招惹他？
　　被這壹打岔，他也就忘了詢問基巖還有什麽別的用處。
　　晚飯之後，大家都去休息了，希德卻來到了杜杜的帳篷。
　　“基巖到底有什麽用？”他開門見山地問。
　　杜杜沈默不語。
　　“它不是普通的東西，對吧？”希德接著問。
　　杜杜依然壹言不發。
　　“這東西……應該有著很特別的用處。不僅特別，而且重要。所以妳看到它的時候才會有些失態。”希德說，“能夠讓妳露出那樣的表情，它絕對不會只是普通的石頭。”
　　杜杜沒有開口。
　　“不想說就算了。”希德嘆了口氣，“但我勸妳好好考慮壹下。畢竟那麽大壹片基巖都在那裏，沒準會有人打它們的主意。要是被他們琢磨出點什麽來，反而更糟糕。”
　　杜杜的臉色終於有些動容，他思考了壹會兒，說：“把霍普斯和魯比都找來吧，這件事他們也有必要知道。”
　　過了壹會兒，收到希德傳訊的霍普斯和魯比都悄悄趕來。因為希德特別強調要保密，他們都躡手躡腳，連稍大壹點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四人聚集在杜杜的帳篷裏面之後，杜杜拿出了壹張魔法卷軸，激活卷軸，壹圈藍色的光芒將周圍壹片空間籠罩，把他們四個都罩在了裏面。
　　“這就可以放心交談了。”他顯得稍稍放松了壹些，“不用擔心被別人竊聽到什麽的了。”
　　“那種叫做基巖的石頭，真的這麽重要？”希德問。
　　“如果妳們想要知道究竟的話，需要先發個誓。”杜杜答非所問，“對妳們所信仰的神祇發誓，壹定保守秘密。如果違背誓言的話，死後就無法前往神國，而會墜入地獄。”
　　希德、霍普斯和魯比面面相覷，過了壹會兒，魯比搖搖頭，說：“我不會發這種誓的，我也不想要知道什麽秘密。妳們慢慢聊，我回去睡覺了。今晚的事情我只當沒發生過，不管誰問起來，總而言之我今天晚上壹直在睡覺，哪裏都沒去。”
　　說著，他直接轉身走出了帳篷，沒有回來。
　　希德和霍普斯妳看看我，我看看妳，猶豫了壹會兒，便各自發了誓。
　　等他們發誓之後，壹直顯得緊張兮兮的杜杜才算是放松下來，露出了笑容。
　　“既然妳們都已經發了誓，那我就可以把這個秘密告訴妳們了。”他說，“關於基巖的來歷，我並沒有說謊。但這東西的用途……我晚飯時候沒說。”
　　“是的，所以我才回來問妳。”希德說。
　　“其實我真的很不想告訴妳們，而且這種事吧……妳們知道了，也未必有什麽好處……”杜杜解釋說，看他的神情，大約是還想要再最後努力壹下。
　　霍普斯嘆了口氣：“杜杜，妳能不要這麽婆婆媽媽拖拖拉拉的嗎？快點說完，我們還要各自回去睡覺，明天還有工作呢！”
　　杜杜苦笑壹聲，說：“基巖是我們矮人王國正在研究的壹種新型武器材料。”
　　“什麽武器？”希德問。
　　“炸藥。”
　　聽到杜杜的話，希德和霍普斯還不明就裏，空中那個隱匿身影偷聽的水母卻壹個踉蹌，差點摔下來。
　　炸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