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斷大明

官笙

歷史軍事

淩晨,京城筆架山,礦洞。
“老朱,我們這樣偷偷的來,教授不會罵我們吧?”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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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6章 對孫傳庭不太好的說法

獨斷大明 by 官笙

2019-5-16 19:14

  京城上下,不知道是因為畢自嚴病倒,還是這個冬天寒流來的太快,寒冷照大地,京城內外都是壹片安靜,還隱約有著壹股悲傷。
  但令人大跌眼鏡的是,病了好些天,本以為半只教踏入棺材的畢自嚴,居然緩了過來,雖然依舊臥床不起,但已經沒有大礙。
  劉時敏帶著人,以頗為盛大的陣勢,來到閉府,宣讀冊封畢自嚴為新承伯的聖旨。
  畢府上下都是振奮無比,有了這道旨意,就等於有了保命符,代表著皇帝的保護意誌,只要壹天皇帝意誌不變,畢府就壹天不會倒!
  劉時敏攙扶起畢自嚴,笑著道:“畢閣老,不,新承伯,恭喜了。”
  畢自嚴顫巍巍的站起來,看著這道聖旨,臉上帶著笑容,心裏是壹種大石落地的輕松感。
  這道旨意下來,就表示著,他需要離開內閣了,即便他大好,也不能回去。
  他從這壹刻起,已經致仕,徹底的脫離政務,“新政”的壹切,都與他無關。
  所謂的無事壹身輕,畢自嚴大概體會到了。
  “劉公公請。”畢自嚴擺手,臉上是從未見過的輕松笑容。
  劉時敏抱著拂塵,看著畢自嚴,神色不動,道:“大人,真的能放得下?”
  “首輔”之位啊,誰能說放下就放下?天底下最大的毒藥,大概就是權力了。
  畢自嚴也不管是劉時敏問的還是背後的朱栩,語氣輕松自然,道:“放下放不下不都得放下?”
  劉時敏打量著畢自嚴,好壹會兒微笑道:“那我就祝新承伯有壹個安穩的晚年,告辭。”
  畢自嚴擡手,道:“我送公公。”
  兩人走了幾步,劉時敏停住腳步,低聲道:“大人,這些話是我私人說的,不管是為了自身還是‘新政’,亦或者其他什麽,日後,慎言。”
  作為前任“首輔”,尤其是畢自嚴,若是在壹些關鍵時刻說話,可能會引發壹些不好的後果。
  畢自嚴會意,道:“公公放心,分寸我懂得。”
  劉時敏直起身,道:“伯爺留步,告辭。”
  畢自嚴送了幾步,看著劉時敏的背影,心裏突然無盡的感慨,空虛,又無奈。
  心情復雜,無可言述。
  畢自嚴的兒子走過來,不等他說話,畢自嚴道:“即刻起,閉門謝客,誰也不見。”
  “是。”
  畢府幾個門同時關閉,在寒風凜冽的這個冬天,顯得很尋常,又很不尋常。
  孫傳庭冒著雪,出了宮門,轉道向東,來到了皇家錢莊。
  這個地方很特殊,重兵看守,壹般人根本進出不得。
  皇家錢莊原則上是歸屬內閣,但實際上是直屬朱栩,內閣從來不敢插手。
  孫傳庭要上任“首輔”,近來壹直走訪,摸底,這壹天,到了皇家錢莊。
  “孫閣老,請。”傅濤的態度不卑不亢,帶著孫傳庭向裏面走。
  孫傳庭看了皇家錢莊的行政區,而後去了印刷廠,最後,聽著傅濤以及皇家錢莊壹幹高層進行匯報。
  孫傳庭壹路走來,對皇家錢莊的運轉模式有了大概懂了了解,心裏有底。
  最後,他留住傅濤,兩人在傅濤的班房裏私聊。
  孫傳庭喝了口茶,看著傅濤,微笑著道:“我與妳父親是同僚,共同進退,有些話,妳直說無妨。”
  傅濤對孫傳庭哪裏敢大意,他還記得,傅昌宗那次喝醉,說了真話,懷疑孫傳庭連內閣都想動,這樣壹位野心勃勃的“首輔”,傅濤哪敢真親近。
  孫傳庭看著傅濤,道:“我想知道,皇家錢莊到底有多少銀子,這些銀子哪些是我能用的?”
  傅濤神色不動,心裏飛轉。
  皇家錢莊發放新幣,是通過貸款,或者官員,軍隊發放俸祿,亦或者是工部的工程等,都是大規模撒出去。
  這些,都是乾清宮欽點的方式,不歸屬內閣管。
  傅濤思索壹陣,道:“皇家錢莊今年兌換的現銀已經從各處收來的銀子,是三千八百萬兩,外加黃金十五萬兩,加上賦稅,海貿等得來的現銀,明年要發放的新幣,上半年的總額在壹千萬上下,下半年還要觀察。如果內閣要用,需要皇上的旨意,最多能動用……三千萬兩左右,但這個是虧空,需要彌補。”
  聽到三千萬,孫傳庭心裏打定,道:“怎麽個彌補辦法?”
  傅濤道:“三千萬裏面,有五百萬是皇家錢莊的利潤,這個沒關系,兩千五百萬是儲備金,應對各地擠兌風險的,壹旦這筆錢沒了,發生了擠兌風險,皇家錢莊的信譽可能就會破滅,後果不堪設想。”
  孫傳庭明白了,沈吟壹聲,道:“新幣能否多發行?少用儲備金?”
  “發行的越多,擠兌的風險就越大,同時,我大明能容納多少新幣,是否會造成物價通脹,貨幣貶值,都需要小心應對,多發貨幣,就目前來說,有害無利。”傅濤看著孫傳庭,頗為謹慎的提醒道。
  作為即將的內閣“首輔”,孫傳庭能明白傅濤的意思,眼神銳利,陡然又壹定,道:“妳把這筆錢按住了,皇上回京,我會親自奏請的。”
  “是。”傅濤道。
  孫傳庭問完這個,又道:“神龍府的盈利情況,妳知道多少?”
  神龍府是什麽地方,眾所周知,孫傳庭不止盯上了皇家錢莊,連神龍府也捎帶上了。
  傅濤對神龍府知之甚深,畢竟神龍府的壹切走賬都是通過皇家錢莊,那壹筆筆巨額款項,都在傅濤腦子裏。
  對於神龍府的盈利情況,傅濤心裏有大概,卻不能明說,畢竟事關皇帝內帑。
  他裝模作樣的思索壹陣,道:“具體的盈利情況,我並不清楚,但近來世界各地商船雲集我大明,外加,琉球,朝鮮,倭國,蒙古,東南半島等,他們的貿易大部分通過神龍府,還有南海兩個省有些獨有特產,海內外都喜歡,是壹個暴利……每年,應該有兩千萬的盈利。”
  孫傳庭目光逼視,似在生氣,道:“說實話。”
  孫傳庭是內閣輔臣,傅濤說的這些他都知道,也能估摸出。
  傅濤到底還是嫩了壹點,面對孫傳庭這位未來“首輔”,他壓力極大,猶豫壹番,道:“不是我瞞大人,具體的數額,我確實不知道,想要知道,得問陳娘娘,或者皇上。”
  傅濤的身份非常特殊,不止是朱栩的大表哥,傅昌宗的兒子,執掌皇家錢莊這樣的機構,本身就不是誰能輕易動的。
  孫傳庭自沒有動傅濤的意思,房間內靜了片刻,他道:“明年內閣會召開擴大會議,我希望妳能出席。”
  傅濤以往都遊離在朝局之外,甚少進出內閣,聽著孫傳庭的話,頓了頓,道:“是。”
  孫傳庭這才滿意,而後道:“晚上請妳父親壹起到我家,壹起吃個飯。”
  傅濤知道,孫傳庭需要他父親的支持,沒有拒絕,道:“我回去告訴壹聲父親。”
  孫傳庭站起來,剛要走,又道:“妳們錢莊是有不少人才的,到時候要調出來,不要舍不得。”
  傅濤眼神陡變,旋即道:“大人說笑,下官哪敢阻他們的前程。”
  “那就好。”孫傳庭朗笑壹聲,出了錢莊。
  傅濤送他上了馬車,回轉議事廳,壹群人已經在等著了,都是皇家錢莊的高層。
  “大人,孫閣老這是什麽意思?是要控制我們皇家錢莊嗎?”
  “孫閣老是有了皇上的旨意,還是來試探壹下?”
  “都說孫閣老野心勃勃,現在終於明白了,咱們好日子到頭了。”
  “畢閣老老成持重,孫閣老銳氣如劍,難怪外面謠言紛飛,這裏面恐怕有不少是真的。”
  壹群人七嘴八舌,語氣裏都是擔憂。
  他們擔憂的,與外面那些人不安的壹樣,就是孫傳庭會打破畢自嚴以來的穩定朝局。
  傅濤現在能體會到他父親那日為什麽喝悶酒,說孫傳庭可能會動內閣了。
  傅濤暗吐壹口氣,道:“這件事,不要外傳,妳們也要穩住,凡事有我在。”
  即便傅濤這樣說,眾人還是很不安。
  誰也不知道,朱栩此時已經進了京,落腳在平王府。
  平王府挺著大肚子,這幾年在京城勿憂勿慮,聽歌看舞活的滋潤,看著坐在上面的朱栩,笑呵呵的道:“皇上,您可許久沒來我這了,您是要聽曲還是看舞,還是壹起?哦哦,對了,皇上喜歡聽小曲,我這有,我這就給您找去……”
  朱栩擺了擺手,道:“行了,坐吧,朕就是在這躲個清凈,曲就算了。”
  平王笑呵呵,道:“也好也好,外面那些大人們確實煩,他們來臣這幾次,讓我催皇上回京……”
  朱栩喝了杯茶,瞥了他壹眼。這位皇叔,大智若愚,看似無心的壹句話,實則都若有所指。
  朱栩道:“怎麽,有什麽想法?”
  平王壹臉彌勒佛的笑容,道:“臣能有什麽想法,就是近來魯王煩人的很,跟臣說,依循舊例,想去安南就藩,然後就是,就是朝野對孫白谷閣老,有些不太好的說法。”
  朱栩對這些,自然是心知肚明,望著外面還在飄的大雪,冷哼壹聲,道:“有什麽舊例?他不自知。朝野那些所謂的說法,朕聽得見,他們越是不安,擔憂,就越是朕要做的事情。抱著祖宗老本就要吃壹輩子,毫無進取精神,因循守舊,頑固不化!”
  平王臉上依舊是笑呵呵的,聽著朱栩的話,沒有接茬,小眼睛不斷的眨。
  朱栩這個時候,來他這個閑人這裏,豈會是無聊的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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