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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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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重重有賞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6

  刑部大牢內。
  鄭奇等幾個人都是被分別關押在這裏的,本來是要由張湯來審問他們,只是因為驚動了三公,最後卻是由刑部直接來負責。
  如今負責要審問他們的人並非是張湯,而是宣莫如。
  為了避免他們串供,他們被分別關押在不同的牢房內,彼此相隔很遠,無法交流,而報官人鄭季,也被關押在了這裏。
  鄭季在牢獄內,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趁著醉酒時的那股勇氣,他將幾個孩子直接告上了縣衙,而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卻有些害怕,有些後悔。
  那楊氏與平陽侯家有親,自己已經將事情做絕,那個賤人肯定也不會顧忌舊情,若是她勾結平陽侯府,想要害死自己怎麽辦?還有那個衛文君,他服侍太子,若是太子府的人出面要幫他怎麽辦?
  想起這些事情,鄭季就極為害怕,瑟瑟發抖。
  只是,想想自己這段時日裏的處境,鄭季索性也就放下了那些擔憂。
  就算被對付,還能有多慘呢?
  在這些時日裏,他眾叛親離,徹底成為了孤家寡人,而最最可恨的是,楊夫人居然偷走了自己的錢!在外想要博戲都找不到什麽錢!
  自己低聲下氣的去找楊氏求和,那個平陽侯居然當眾放出惡犬,將自己咬的遍體鱗傷!
  居然讓自己出了醜,那麽多人都看到自己被惡犬追趕!
  而另外那個賤人,居然也敢對自己避而不見,分明就是個妾,還敢說什麽離合?
  壹群小人!!!
  想到了這些,鄭季雙眼通紅,方才的後悔與害怕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壹定要復仇!我要將自己那些被偷走的錢要回來!我還年輕,孩子沒了可以再生!怕什麽?!
  而此刻,宣莫如卻領著人走了牢獄內。
  宣莫如咧嘴笑著,不斷的在前方開路,而能讓他做到這般地步的大員,自然只有某位禦史公了。
  劉恒瞇著雙眼,跟在宣莫如的身後,在他的帶領下,很快就來到了鄭季的面前。
  宣莫如看向鄭季的眼神裏帶著壹絲仇恨,壹閃而過,隨即笑著對劉恒說道:“禦史公啊,這位就是鄭季,就是他告了自己的孩子忤逆。”
  劉恒打量著面前的人,鄭季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們,迅速朝著他們行了禮,“請貴人為我主持公道啊!”
  宣莫如瞇了瞇雙眼,今年都快要過去了,就差最後幾天的時候,鄭季忽然蹦出來,壹個忤逆罪,楞是將宣莫如這壹年的成績給幹沒了。
  不只是宣莫如,包括禮部,還有縣衙的諸多官吏,這壹年基本都白幹了。
  壹個忤逆大案,就讓這些人集體自閉。
  都得上書請罪。
  宣莫如想要宰掉他的心情都有了。
  尤其是禮部,現在都已經是雞飛狗跳的,陸賈都不知氣成了什麽樣。
  劉恒的臉上卻緩緩出現了壹抹笑容,看起來頗為溫和。
  “這是告發別人的人,為什麽要關押起來呢?”
  “將他放出來吧。”
  宣莫如壹楞,急忙解釋道:“禦史公啊,這件事還沒有結果,若是誣告……”
  “怎麽會是誣告呢?為人父母能告自己的孩子忤逆,這定然是遭受了極大的委屈……放出來吧。”
  劉恒盡管態度溫和,語氣卻是那般的不容置疑。
  鄭季大喜,在被帶出來之後,朝著劉恒再三行禮。
  劉恒將他扶起來,笑著說道:“我乃是當朝禦史,妳有什麽冤情,只管與我說便是了。”
  鄭季連忙說了起來,“回禦史公,我本是壹良善人家,因為納了妾,家裏妻善妒,使得家裏很是不合,我這個發妻向來不檢點,可是她收買了家裏的奴仆,壹同來瞞著我……我為了使家裏和睦,就與她來說這件事……哪裏知道,這賤人居然蠱惑自己的孩子,常常對他們說我的壞話,我因為憤怒吃了酒,去找她對峙,結果鄭奇與他的弟弟鄭沘就與我動手,我不敢還手,被他們所痛毆……楊氏卷走了我的全部錢財,躲在了平陽侯府。”
  “知道我沒有錢財之後,我的繼子衛文君就教唆他的阿母與我離家,我上門去找他,他居然對我幾次推搡,還要我跪下來求他!”
  鄭季越說越是悲傷,“我又去找楊氏,想問個清楚,沒想到,那兩個豎子居然放惡犬來咬我……將我咬的遍體鱗傷,所有人都看到了……”
  鄭季說著,悲從中來,忍不住哭了起來。
  宣莫如忽然說道:“妳在縣衙的時候似乎不是這麽說的啊……妳甚至告了妳最小的兒子鄭青忤逆……他還不滿壹歲,如何忤逆?!”
  鄭季壹楞,連忙說道:“那是我悲憤交加,吃醉了酒,故而胡言亂語,現在說的才是真的!”
  宣莫如冷笑了起來,“這可不是小事啊,妳知道大漢的反坐法吧?”
  鄭季渾身壹冷,劉恒卻憤怒的說道:“何以嚇唬此人呢?此人這般可憐,妳身為刑部官員,不該多上心嗎?”
  宣莫如詫異的看著劉恒,他可不是第壹天認識劉恒,禦史公不是這樣的性格啊……今日怎麽處處為這個人說話呢?宣莫如沒有想明白,卻還是急忙板正了臉,認真的說道:“請您恕罪。”
  劉恒扶起了痛哭流涕的鄭季,壹臉和善的說道:“無礙,這件事,我會為妳處置好的,這樣,您先回家吧,回到家後,不要到處走動,就安心等我的消息。”
  鄭季完全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會如此順利。
  他感激的看著面前的禦史,險些落淚。
  這廟堂裏還是好人多啊。
  何其英明的禦史,大漢青天啊!!
  他慎重的朝著劉恒再三行禮,隨即在甲士的帶領下離開了這裏。
  在他離開之後,宣莫如終於忍不住了,“禦史公,您這是……”
  劉恒看向了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做好妳的事情。”
  “唯。”
  劉恒第二個要見的就是鄭奇,也是這次忤逆案的主犯。
  鄭奇正色,跪坐在牢獄內,臉上沒有半點的驚慌,看到三公前來,他起身行禮拜見。
  劉恒此刻卻皺起了眉頭,壹副惱怒的模樣。
  他大聲的質問道:“妳就是那個忤逆毆打生父的人嗎?!”
  鄭奇平靜的看著他,回答道:“正是。”
  劉恒壹楞,“妳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能孝則孝,我這個阿父,從未履行過做阿父的職責,在外不歸,在家不理事,吃酒就要毆打我阿母……我看不下去,就出手毆打了他,可這件事,與別人都沒有關系,完全是我壹人所為,請您明鑒,這與我阿母,與我弟弟都沒有關系……全部都是我自己的過錯,我願意認罪,但是請放過我的弟弟和阿母。”
  他朝著劉恒再次行禮。
  宣莫如的眼神裏閃過壹絲不忍,在刑部做事多年,誰真誰假,他壹眼就能看的出來。
  劉恒卻冷酷的說道:“是否要壹同處置,這不是妳說了算的……”
  鄭奇很是悲哀的說道:“我弟弟自幼率直,不懂得言語……為人莽撞,不明道理,不好學問,若是他對您有冒犯,請勿要怪罪,若是他胡言亂語,也請您勿要相信。”
  劉恒低吟了起來,也沒有說話,領著人離開了這裏。
  當他來到關押鄭沘的牢獄內,也看到了鄭奇口中的蠢笨弟弟。
  這人虎頭虎腦的,瞪大了雙眼,看到劉恒等人前來,居然破口大罵,又急又氣,跳了起來,拍打著牢房的大門。
  “放了我!!我要見哥哥!!”
  “鄭季是我打的!!哥哥沒有動手!!”
  聽著他的嘶吼,劉恒居然也不生氣,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看著壹旁的宣莫如,開口說道:“這豎子倒是讓我想起壹個人來……提審之前,人不能出事,將他跟鄭奇關在壹起吧。”
  宣莫如再次點了點頭。
  而最後壹個要見的,自然就是衛文君。
  劉恒是認識衛文君的。
  衛文君起身行禮拜見,隨即就坐下來敘說這件事,比起鄭奇和鄭沘,衛文君顯然要更加平靜,將所有發生的事情都詳細的說了出來,沒有任何的紕漏。
  衛文君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完,宣莫如卻是破口大罵。
  “這犬入的不當人啊!!我這就去將他再抓回來!!”
  劉恒伸出手來,制止了他。
  劉恒平靜的看著衛文君,說道:“妳就在這裏待壹段時日吧,這裏很是安靜,用來讀書最是合適。”
  衛文君愕然,還是點了點頭。
  從這裏離開的時候,宣莫如已經完全懵了,這禦史公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呢?
  劉恒認真的說道:“妳就繼續調查吧,壹定要將事情都給調查清楚……要有充足的證據。”
  “那鄭季?”
  “他那裏,妳就不必過問了。”
  “唯。”
  “那您……”
  “我得去壹趟厚德殿。”
  劉恒從刑部離開,直接前往了厚德殿,可當他來到了這裏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皇帝並不在此處,詢問後才知道,方才平陽侯前來拜見,隨即皇帝就火急火燎的沖出了皇宮,不知去向。
  劉恒無奈的搖起了頭,這個不著調的弟弟啊。
  他不會是去了刑部要毆打鄭季吧??
  不行,自己得趕緊去攔著!
  ……
  “這就是衛青?”
  劉長捏了捏面前這個小家夥的臉,那小家夥連忙揮著手,想要抓住他的手指。
  劉長就在他面前來回的比劃著,看著那小子費力的想要抓住自己手指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衛媼嚇壞了。
  就在今天,皇帝忽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點了名要見自己的小兒子。
  衛媼將小家夥抱出來之後,皇帝就壹把搶過,放在了自己的懷裏,開始逗了起來。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衛媼完全不明白當下的情況。
  不只是衛媼,就是呂祿和竇廣國也是壹臉懵逼,皇帝火急火燎的帶著自己沖到這裏來,就是為了見壹個繈褓裏的小娃娃?
  劉長此刻卻是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抱著孩子,拿給呂祿等人來觀看。
  “這孩子看起來如何啊?”
  “這……看起來很好看。”
  “比起淮陰侯如何?”
  “啊???”
  呂祿此刻已經開始有些擔心皇帝的精神狀態了。
  劉長抓著小娃娃,在他臉上狠狠啄了幾口,然後將他還給了衛媼,他認真的說道:“妳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有這個孩子,妳不只是可以在長安立足,甚至都可以在青史上立足了!”
  衛媼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是皇帝對自己孩子的喜愛,她還是能看出來的,她欣喜若狂,急忙拜謝了皇帝。
  劉長領著人走出了這裏,嘴裏還在不斷的念叨著什麽。
  “陛下,到底出了什麽事?”
  “說起來妳們不信,我當初在夢裏得到了啟示,說會得到壹位猛將,與淮陰侯那般能征善戰,就喚作衛青。”
  呂祿驚呆了,“能比淮陰侯???就那個娃娃??”
  “那陛下為什麽不直接帶回厚德殿呢?”
  “不急,讓他再長大壹些,就可以將他送到兵學裏,或者幹脆送到淮陰侯那裏,讓他跟著淮陰侯,周勃,趙佗,灌嬰,亞夫等人學習……哈哈哈,我也得教他點東西,將來帶領大漢軍隊踏破安息,幹碎羅馬的,想必就是這個孩子了!”
  呂祿大喜過望,認真的說道:“恭賀陛下!又得壹猛將啊!!”
  看著兩人開始慶祝了起來,竇廣國卻還是壹臉懵逼。
  是我瘋了還是妳們倆瘋了。
  開什麽玩笑呢?應夢賢臣??這怎麽可能是真的呢?誰能預蔔先知啊?呂侍中怎麽還慶祝起來了??
  可是他也不敢在皇帝如此開心的時候上前來找茬,只能陪著笑。
  當皇帝開始敘說著自己將來如何滅亡安息羅馬,完成真正大壹統的時候,竇廣國方才拽住了呂祿,低聲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呂祿看了他壹眼,驚訝的說道:“陛下又得到了壹位猛將啊,妳沒有聽清嗎?”
  竇廣國壹楞,“這怎麽可能呢?陛下自己都不相信鬼神……”
  呂祿認真的說道:“別人談論鬼神那就是武最余孽,可陛下就不同了,陛下說鬼神就是真的!妳不知道,陛下是真的有天命的,天行有長,天地的運行都是因為陛下啊!”
  竇廣國遲遲說不出話來。
  在回去的道路上,話題又回到了那位鄭季的身上。
  呂祿認真的說道:“這廝自己這般不當人,沒想到孩子居然還是有猛將之資,就是不知要如何處置這次忤逆案呢?這事傳出去之後,定然會引發極大的輿論……說不定天下人都會關註,實在是難辦啊。”
  劉長也有些遲疑。
  “是啊……怎麽處置實在是不好選擇啊,妳說是該淩遲呢?還是該車裂呢?”
  在劉長領著人返回厚德殿的時候,平陽侯也是壹臉無奈的回到了府內,楊夫人自然是急忙前來詢問結果。
  “唉,陛下忽然就出去了,也沒有給個答復,不知是不是要處置這件事……但是您也不要擔心,我姑母很是關心您的情況,說讓我不要擔心,她會來處置這件事的,我盡力了,就看接下來如何處置了。”
  楊夫人再次落淚。
  “我苦命的孩子啊……”
  她猛地擡起頭來,“我也要告他!這廝的諸多罪證,我這裏都是有的!我也要告他!我要拉著他壹起死!!”
  曹奇被嚇了壹跳,急忙拉住了她,“您莫要亂來……還是先看姑母這裏會如何處置,您不要著急,姑母為人心善,壹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就在兩人商談的時候,刑部的官員卻是已經上門。
  “有人告楊氏與人私通,偷盜,教唆兒子犯罪……請與我們回去。”
  前來的刑部官員是壹個黑臉大漢,曹奇此刻卻有些忍不住了。
  “受欺辱的人要遭受懲罰?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簡直是不將我平陽侯放在眼裏!!”
  刑部官員顯然並不怕他的身份,只是冷冷的說道:“我是受宣刑部的命令前來的,請君侯莫要與我為難,宣刑部有令,違抗者同罪!!”
  曹奇臉色通紅,額頭青筋暴起,他往後走了幾步,直接從墻壁上拽下了壹柄佩劍,直接沖到了那官員的面前,將佩劍遞到了對方的面前,大聲呵斥道:“這是我大父的佩劍!有種的用這把劍來斬了我!!來啊!!都覺得我平陽侯府這般好欺負嗎?!來!!”
  那官員後退了幾步,深深看了曹奇壹眼,揮了揮手,就帶著人離開了這裏。
  只剩下壹個曹奇,站在門口大聲的罵街。
  這件事雖然剛剛發生,可是有些大概還是傳了出去,當劉恒再次重返刑部的時候,就看到有人看著刑部的大門,坐著馬車從門口緩緩行駛而過。
  劉恒瞇了瞇雙眼,快步走進了刑部,詢問劉長是否前來。
  可是,皇帝顯然也不曾前來這裏。
  就在劉恒頭疼的走出了刑部的時候,卻在街角處看到了兩個非常熟悉的人。
  街角處停放著壹輛馬車,馬車邊則是站著七八個小娃娃。
  為首的孩子此刻正舉起手裏的木棍,大聲的說道:“稍後我們就沖進去救人!我們要救的人叫衛文君!這個人雖然嚴厲,可平日裏對我和兄長有恩,我們吃過他送的零嘴,今日他落了難,我們就得報答他,兄弟們可與我殺進牢獄內,救下此人!”
  “事成之後,重重有賞!”
  “每人賞六錢!蜜餞壹塊!”
  劉恒深吸了壹口氣,當即破防。
  “劉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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