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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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鍋侯呂慘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5

  劉襄再也沒有了原先的氣質。
  坐在弟弟的面前,低下了頭,聽著弟弟的吩咐。
  “妳何必帶這麽多人來長安呢?難道他人會因為隨從多就高看妳壹眼嗎?如此大張旗鼓的,何必呢?再說了,就說妳這衣裳吧……鶴立雞群就是好事嗎?先遣散了那些隨從,讓他們先壹步返回齊國,然後把衣裳換壹下,對了,還有那車,弄的這麽豪華是做什麽?要跟仲父比壹比?”
  劉章說著,又感慨道:“大哥啊,大丈夫能服眾,不是因為自己的衣裳多華麗,馬車多奢華,隨從有多少……大丈夫要有作為,他人才能信服,就如我們的仲父,仲父的威望,天下無二,這是因為他的華服美嗎?是因為他的排場大嗎?這都是因為他的作為,成就,使人不敢不服啊,您坐享天下最富裕的地方,本該大有作為,何以如此呢?”
  “我……我不是不作為,那董赤……”
  “這就是第二個問題了。”
  “我知道大哥壹直都很害怕仲父,覺得仲父不愛妳,可是妳好好想想啊,先前以季布為相,如今以董赤為相,季布是天下聞名的君子,深得陛下的信任,董赤更是陛下的老心腹,陛下還在擔任唐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跟隨陛下了……為陛下治理濟北郡,這兩個人我都很了解,董赤這個人,看似莽撞魯莽,但為人心細,能做大事,這個人並非是什麽霸道奸惡的人,妳口口聲聲說他敵視妳,可是妳又何曾將他當作自己的臣子呢?”
  “妳心裏壹直都提防著這些人,覺得他們是來奪走妳的地位的,那他們還能主動與妳親近不成??”
  “大哥啊,現在可不是周天子當道的時候了,況且,就算是在周天子之時,國君對國相指手畫腳,言語不敬的,也不曾聽過有大臣主動依附他的……妳要學會與這些人相處,不要敵視他們,不要想著他們來搶奪妳的權力,只管放權,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就好,哪怕他們辦錯了事,妳也不必害怕,只要在必要的時候給與幫助,這齊國大治,難道就不是妳的成就了嗎?”
  “陛下給的,那才是權力,妳若是繼續這般與國臣對抗,還密謀著對付大漢三公,那妳的權力,只怕現在就要覆滅了……各地的諸王,乃是陛下的兄弟,是我們的仲父,連他們都不敢明著與廟堂對抗,妳只是壹個後生晚輩,怎麽敢這麽做啊?!”
  “最後壹點,就是大哥妳沒有看清壹件事……妳看看天下的諸王,有哪個敢因為自己的利益而侵害百姓利益的?陛下是什麽樣的人?難道妳還不清楚嗎?忘記了舅父當初的下場嗎?”
  “像劉卬這樣的豎子,形同謀反,仲父也能寬恕,還重新封他為王……可若是侵害百姓,只怕是活不過第二天的……齊地那邊的郡守多次彈劾,說妳的私仆搶占百姓的耕地,設立馬場,搶奪他人家中寶馬,毆打他人,有人寧願殺掉自己的馬都不願意將寶馬獻出去……這是將他們逼迫到了什麽程度啊?晁錯對付豪強,那是按著律法來辦事,妳看著人家的做法,就去劫掠豪強??這是諸侯王該做的事情嗎??”
  “得虧尋常百姓家裏沒有駿馬,不然,大哥早就要被處死了吧。”
  “而且妳的馬場,侵占了百姓的耕地,大漢以農為先,妳的馬還比農桑更加珍貴不成?”
  劉襄聽著弟弟的話,心裏愈發的惶恐不安。
  連聲音都哆嗦了起來,“那我該怎麽辦呢?”
  “稍後,跟我去見陛下,然後將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他,請罪,表示回去之後就拿出所有的駿馬,用以齊國之農事……並且要全力配合董赤他們……大哥倒也不必如此害怕,仲父是個重情的人,只要妳真心反悔,他不會抓著不放。”
  劉章安撫好了驚恐不安的兄長,兩人吃好了飯菜,劉襄換好了衣裳,這才跟著弟弟前往厚德殿。
  劉長皺著眉頭,坐在厚德殿內,這次他召見齊王,就是為了齊國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董赤可是給他上奏了很多次,這位齊王總是拖他後腿,讓他極為難受,又因為對方的身份不好處置……這次正好嚇唬他壹下,先掛墻,然後服徭役……這是劉長用來教訓宗室的三連法,壹般人是掌握不了其精髓的。
  可是,劉長還沒來得及用這三板斧,劉襄就跪坐在他的面前,哭著開始請罪了。
  這讓劉長也有些無措了,此刻正瞇著雙眼打量著他,要不要裝作沒聽到,先掛上去再說??
  可劉襄的態度還是很恭順的,認罪也極為誠懇,還表示回去後壹定就加以改正。
  劉長瞥了壹眼劉章,他如何不知道,這肯定都是劉章起到了作用,自己這猶子啊,從小到大,就是有點看不清自我的毛病……不過,既然能誠心悔改,他也不是不能赦免,他皺著眉頭,“我本來是想要將妳掛在這墻壁上!如今看來,妳想要改過的心思也算誠懇,那就免去這樣的罪罰,且看妳以後的作為,若是真的能說到做到,我既往不咎,還給與妳賞賜,若是回去後舊病復發,那我就得給妳治壹治了!!”
  劉襄大懼,急忙再次認罪。
  走出厚德殿的時候,劉襄的眼裏滿是驚懼,“我早聽聞仲父會從重處罰犯錯之人,卻不曾想到,居然是要將犯錯之人的頭砍下來掛在墻壁上!!”
  劉章壹楞,沈思了會,急忙點著頭,“不錯,是這樣的,有犯錯的人屢教不改,陛下就砍下他們的頭,直接掛在厚德殿內,大行皇帝逝世了,陛下也是擔心嚇到前來祭拜的人,才將那些腦袋都取了下來,平日裏啊,這厚德殿四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腦袋……”
  劉襄雙腿壹軟,險些癱坐在地,劉章扶起他,“所以說,大哥啊,這次壹定要改正啊!”
  “知道了……知道了。”
  幾位諸侯王來到長安後,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碌,齊王是去找城陽王,趙王和梁王則是安撫著猶子們,而楚王卻是去了太學。
  看著面前這面目全非的太子,楚王抿著嘴,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本來楚王這壹脈都是文弱書生風格的,劉交是這樣,劉郢客也是這樣,都是好儒的翩翩君子形象,直到這第三代,畫風壹變,成了壹個滿臉風霜,四肢粗壯的堪輿老哥。
  長老爺憑借著壹人之力,楞是將楚王家的畫風來了壹個徹底的大反轉。
  父子倆坐在壹起,都分不出誰是父,誰是子。
  “阿父!!!”
  劉戊甕聲甕氣的說道。
  劉郢客聽著這口熟練的關內口音,腦子裏都是嗡嗡的。
  “嗯……嗯……這就是妳的老師吧?”
  楚王看向了壹旁的羅鏃,謙遜有禮的說道:“多謝您這段時日裏對戊的照顧,我這次前來,就是特意來感謝您……這裏是我所準備的……”
  還不等楚王說完,羅鏃就笑著打斷了他,“大王不必如此客氣,我還感謝您,將如此佳徒帶給我呢,我這弟子啊,很有力氣,幹起徭役來是壹把好手……我門下諸弟子都沒有能比得上他的,對了,您還有其他子嗣嗎?”
  楚王尬笑著,“呵呵……”
  就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壹個兒子變成這個模樣就算了,妳還想搞我的其他子嗣是吧??
  當然,讀書多年的劉郢客,對堪輿家還是有壹定了解的,並不覺得這就是壹群徭役工,他認真的囑咐楚太子,“壹定要用心學習,不能只是在這裏空讀書,也要多出去辦事,知道嗎?”
  “阿父,知道了,您也是,在國內莫要多喝酒,照顧好自己。”
  劉戊說著,看起來就像是阿父在吩咐兒子。
  劉郢客揉了揉額頭,算是答應了他。
  羅鏃給了劉戊兩天的假日,讓他陪著劉郢客在城內轉壹轉。
  長安如今還是有不少奇觀的,而外人最喜歡去的,那還得是渭水碼頭了。
  這普普通通的碼頭,因為過於龐大的大漢疆域,過於繁華的商業,已經變成了壹個不可不來的奇觀,處處高樓林立,什麽樣的商賈和什麽樣的商品都能找得到,來自五湖四海的人,來自不同地方的建築群,甚至連身毒形式的建築都有,甚至還有壹座極為聞名的海上舫市,這是幾座要廢棄的樓船為基礎,在渭水上所修建的樓閣,極為寬廣,低著頭就能看到腳下的河流,乃是河上之城,頗有魅力。
  站在這水上樓閣的最高處,劉郢客眺望著遠處的河流,心裏百感交集,此情此景,只是想要吟詩壹首,表達心裏那無限的暢想。
  何等壯觀的景色啊,何等繁華的市區啊,何等昌盛的盛世啊。
  就在劉郢客思索著用詞,正要吟詩壹首的時候,劉戊卻猛地拍了下那欄桿。
  “這玩意倒是挺結實的,就是這支架做的不對,河水沖擊之下,支撐不了多少年的……而且這柱子也有問題,彼此要設橫架的,這樣單獨的柱子,彼此沒有交接,會出大問題的……阿父啊,妳覺得呢?”
  劉郢客還保持著那張嘴吟詩的模樣,僵硬的待了許久,“嗯……大概是如此吧。”
  “妳還懂這個?”
  “我是老手了,您來的時候經過潼關了吧?那就是我負責翻新的,我們堪輿家其實也精通建築,只是世人都以為唯墨家才懂得這些……其實墨家懂得未必有我們多,墨家更擅長器械,打造器械是他們擅長的,打造防禦工事也是他們擅長的,但是論打造合格的民生建築,那他們就遠不如我們了,就說這水樓閣吧,肯定就是出自墨家之手,他們連復雜點的架構都弄不清楚……”
  當劉戊說起了他們這壹行的專業術語的時候,劉郢客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劉長,什麽都聽不懂。
  可是看著這興高采烈的模樣,劉郢客也沒有打斷他。
  只是在心裏念叨:阿父啊!我們這壹脈的文風就要斷在我這裏了!!
  如此過了壹段時日,膠東王劉建,長沙王劉友相繼趕來。
  劉建是很難接受這壹點的,劉盈對他來說,跟阿父沒有什麽區別……他到來之後,只是抱著劉祥嚎啕大哭,壹遍壹遍的撫摸著劉祥的臉,死活都不願意松手。
  劉友沒敢大聲哭,只是悄悄的落淚,作為宗室裏最低調的那位,如今,唯壹會掛念著他的兄長也離開了人世。
  從小到大,劉友都如同隱形人,也只有二哥劉盈會記得他,無論在什麽時候,都不會忘了這個遠在長沙的弟弟。
  諸王越來越多,而氣氛卻越來越傷感。
  長安裏的諸王多了起來,而群臣則是不由得看向了禦史府。
  晁錯那廝怎麽壹點動靜都沒有呢?這可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難道是因為諸王還沒有完全到齊??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又發生了壹件事,迅速引起了群臣的警覺。
  太尉要求各地郡守前來自家府邸議事。
  按著規矩來說,廟堂大臣主動勾結地方大員,這是要犯忌諱的,哪怕是職責上有關聯,也不敢說跟他們單獨會面什麽的,生怕因為忌憚,而且韓信是有前例的,當初陳豨就是跟韓信勾結,約定好壹人在外謀反,壹人在內謀反……這是什麽意思??這太尉近期內是越來越過分了,簡直就是將自己當成了太上皇,無視廟堂的壹切規矩,肆意妄為!不行,這樣的行為,我們絕對不能再容忍,必須得搞他壹波!!
  “姑母,事情就是這樣的,群臣們都很害怕,覺得陛下對太尉太過容忍……所以就讓我……”
  “所以讓妳前來挑撥離間是吧?”
  呂後不好氣的看著面前的呂產,臉色很是陰沈。
  呂產急忙縮起了脖子,“姑母,不是這樣的,他們只是想知道您的看法……他們擔心陛下對太尉毫不設防,而太尉本來就有這類的事情……說起來,他們也沒有私心啊,只是關心天下而已,怎麽能說是挑撥離間呢。”
  老婦人冷笑了起來,“好壹個沒有私心啊。”
  “當初陛下讓太尉總領大軍,討伐身毒的時候,他們怎麽沒有關心天下?如今剛剛傳出太尉與晁錯會見,商談要事的風聞,他們就變得對天下大事如此上心了??”
  “晁錯反對諸王,也監察群臣,更是想要革新官職,群臣很是厭惡他,如今要是有太尉做他的後盾,那晁錯的事情就不能阻擋了,所以,他們才派妳前來,對妳這個蠢物說壹番天下大事,然後妳就稀裏糊塗的來操心天下大事了……不成器的混賬東西!!”
  呂產頭皮發麻,“姑母,我錯了!”
  “妳連妳阿父的壹半……不,是壹成都沒有!”
  “人家說什麽就是什麽……毫無主見,妳也不想想,若是太尉有心謀反,還需要等到現在嗎?當初兵權在握的時候不動手,卻要等到交出兵權後再公然勾結郡守們謀反??人居然能蠢笨到這壹步?!”
  被呂後劈頭蓋臉臭罵了壹頓,呂產卻也不敢委屈,只是低著頭,“姑母勿要動怒,我知錯,我這就回去。”
  “知錯?妳已經犯下大錯了……”
  “他們此刻定然會告知各地的郡守們,說我已經開始關心這件事了……郡守們還敢去見太尉嗎?等太尉得知是因為我的緣故而使得他們不敢前來,太尉又會怎麽想?”
  “他們這個就是明謀,借著天下大事,讓妳當劍,只要妳來了我這裏,謀劃就成功了……”
  呂產瞪大了雙眼,臉色通紅,“這幫犬入的,怎麽敢……怎麽敢……”
  呂產這也反應過來了,這不是把自己當傻子忽悠嗎?自己方才還為他們說話,想起來,呂產心裏就更加憤怒了。
  “姑母,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這就去找他們!!!”
  “呵,找妳的應該就是那幾個後生……妳找他們有什麽用,他們身後還站著人呢,妳知道站著的是誰嗎?”
  呂產茫然的搖搖頭。
  “慌什麽……妳姓呂!遇到點事就這麽慌張……成何體統啊?”
  “這樣吧,妳且回去……安心在家裏等著,若是再有人來找妳,就暫且扣下……”
  “唯。”
  “出去後,去壹趟王恬啟的府邸,去將他給我叫過來。”
  “唯。”
  呂產憤憤不平的走出了長樂宮,臉上是說不出的憤恨,自己堂堂大漢徹侯,居然被人當成傻子來玩弄,當他咬著牙,快步走出長樂宮的時候,險些與壹人正面撞上,呂產大怒,擡起頭來,正要訓斥,看到來人,卻只是呼出了壹口氣,“安……妳來拜見太後啊。”
  這險些與他撞上的人正是太子劉安,此刻,劉安打量著呂產,輕聲說道:“舅父……我聽說了壹些事情。”
  呂產臉色壹紅,“我是被人……”
  “我知道……舅父,太尉可是氣炸了,各地郡守得知您來找太後的事情,都覺得太後不願意讓他們去拜見太尉,結果只有兩個郡守赴宴……太尉那是氣的啊……唉……”
  “我……我……”
  呂產臉色漲紅,老實人就該背鍋嗎?當初給太上皇背鍋也就算了,現在他都駕崩了,還要自己背鍋??
  “舅父,我倒是有個辦法,可以幫您解決這個麻煩,您可願聽壹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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