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漢高祖

歷史系之狼

歷史軍事

漢帝十年
建城不滿五年的長安城看起來十分的落寞,明明是壹個嶄新帝國的新都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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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壹章 大父!!

家父漢高祖 by 歷史系之狼

2023-9-25 22:35

  公羊壽非常嚴肅的坐在庭院裏,今日對於公羊學派來說,是壹個大日子,公羊壽要招收壹位新弟子,對於人才稀少的公羊學派來說,這已經是頭等大是了,劉安說公羊學派乃是壹個小學派,這是壹點都不假。
  畢竟是壹個連書都沒有的學派,只能靠著公羊壽壹個人四處教學,公羊壽在各地的弟子也不過六十多人,加上他阿父那壹代的,這個學派總共的人數估計都不會超過壹千。
  跟他們壹比,齊墨都算是人丁興旺的大學派。
  不過這也怪不到公羊壽的頭上,這壹切都要怪公羊學派那位創始者,這位也不知為何,特意定下了口傳而不書傳的規矩,導致公羊學派壹直都沒有辦法發展,如今公羊壽的舉動,其實是違背了先祖的決定。
  但是這也沒辦法,如今黃老呈現出頹廢,儒家奮力直追,各個派系都在大展身手,我公羊總不能就這麽待在這個小院子裏自娛自樂吧??
  而公羊壽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收了壹位非常傑出的弟子,胡毋生,這廝的資質堪稱可怕,公羊壽教了他三年,然後胡毋生的水平就超過了公羊壽,公羊壽遇到不懂的就開始詢問自己的弟子了……
  好在公羊壽並不是那種不懂變通的老頑固,他跟胡毋生亦師亦友,相處的很好。
  如今,是公羊學派振興的第壹步,有了壹位諸侯王的弟子,將來公羊學派就有了基本盤,等到弟子就國了,自己就可以讓弟子給自己開壹個大學府,教出更多的公羊,然後讓公羊們在當地為官。
  如此形成了壹個循環,將來公羊的勢力就會越來越大,影響力就能追上其余學派,或許還能超過去!!
  公羊壽越想越激動,他之所以收劉賜,壹方面是因為劉賜的性格確實很適合公羊,另外壹方面,也是因為學派的需要,不過,學派和諸侯王,向來都是互相依附,治理地方總是需要人才的,而學派就是人才輸出中心,互惠互利,豈不美哉?
  而且像公羊這樣的學派,因為過於激進,很多諸侯王是不願意接受的,難得啊,有個適合公羊學派的諸侯王。
  公羊壽開心的已經有三天不曾合眼,晚上躺在床榻上,想起公羊學派的未來,都會不由得笑出聲來。
  跟他比起來,胡毋生就有些憂心忡忡了。
  胡毋生沒有他老師那麽樂觀,老師只想到了好處,可他卻想到了壞處,這諸侯王是適合公羊學派,可萬壹他將來犯了罪,那整個學派不都跟著陪葬了嗎??
  人家敢依附諸侯王是因為人家有很多分支,壹個分支陪葬了,其余的還可以活著,可公羊就這麽壹家,能遭受的住嗎?
  只是,他再不情願,也沒有辦法,公羊學派畢竟不是他做主的。
  就在兩人焦急的等待時,有賓客上門,劉賜雖然不咋滴,可畢竟是大漢公子,未來的諸侯王,他要拜師,這麽大的事情,肯定是要有賓客前來觀禮的,公羊壽也早就通知了那些大家們。
  最先前來的就是浮丘伯了,浮丘伯對儒家諸派壹視同仁,算是個很客觀的人,公羊學派名聲雖然不好,但是他也願意來恭賀,他的弟子們也都來了,隨後前來的還有黃老的壹些人。
  這些人只是看在太子的顏面上,本身與公羊倒是沒有瓜葛。
  陳陶也派了些人前來,不過沒有人在意他們。
  小院裏漸漸熱鬧了起來,公羊壽拉著浮丘伯的手,笑呵呵的暢談著儒家以後的發展,黃老幾個人聚在壹起竊竊私語,也不知在說些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有甲士走進了府內,守在門兩側,隨即太子牽著劉賜的手,走了進來。
  眾人急忙起身拜見,劉安回禮,這才讓劉賜來拜見眾人。
  劉賜穿上了新的衣裳,不再鬧騰的他,看起來還是很可愛的,肉乎乎的臉龐,那雙隨了阿母的大眼睛,顏值還是很不錯的,他畢恭畢敬的拜見了老師,然後在大哥的吩咐下獻上了肉。
  拜師禮其實並不復雜,尤其是公羊的拜師禮,因為他們從前沒這東西,如今這禮儀是公羊壽花了壹晚上的時間臨時想出來的……
  正式收下了這位弟子,公羊壽笑得合不攏嘴,周圍的大家們恭賀,他急忙還禮,劉安趁機將劉賜拉到了壹旁,認真的說道:“妳的願望,我幫妳實現了,可是妳在這裏,要好好學,要是敢惹事,我非把妳送回去!”
  “大哥,妳放心吧!”
  “我壹定會好好學的!”
  劉安如今非常的忙碌,也就不好繼續留著,跟眾人告別後匆匆離開,等到賓客們也離去,公羊壽這才開開心心的拉著劉賜的手,“怎麽樣,開心嗎?”
  “開心!我壹定要好好學道理!”
  公羊壽得意的看著壹旁的胡毋生,“如何,這弟子還是有天資吧?”
  “今天開始,我就是公牛學派的嫡傳了,等我回到皇宮,壹定要讓阿父阿母大吃壹驚!!”
  公羊壽壹楞,胡毋生卻不由得笑道:“確實有天資,剛入門就給老師改了姓。”
  公羊壽板著臉,也不回答胡毋生,拉著劉賜就進了內屋,開始正式的教學。
  “妳年紀還小,我就不用原文來教導了,妳要認真學阿!”
  公羊壽清了清嗓子,隨即說道:“晉國大夫率領軍隊和楚莊王作戰……沒有獲得勝利,這是為什麽呢?這是因為,臣子是不能與君王交戰的……楚莊王討伐鄭國的時候啊……”
  公羊壽為了孩子能更好的理解,特意將原文以故事的方式來說出,劉賜看到果然沒有書籍,心裏大喜,而聽公羊壽講述這些歷史,仿佛聽故事壹般,聽的很是入迷,就是他這想法……實在有些跳脫。
  “這鄭公手持屠宰刀來見楚王,這還是投降嗎?這分明是趁著楚王不註意狠狠給他來壹下!!楚王居然還放過他??”
  “那是祭祀用的刀,不是用來刺殺的……”
  “那楚王為什麽還要撤退呢?這楚莊王腦子是不是有點不好?對待小國他要呵護,對待大國就要動手?要是我,就滅了鄭國,避免與晉國交手!”
  公羊壽發現,這孩子的想法總是很古怪,時不時就有驚人之語,公羊壽教了壹個上午,劉賜倒是活蹦亂跳的,公羊壽卻因為要解釋他的問題,被弄得精疲力竭。
  當公羊壽走出來休息的時候,胡毋生笑呵呵的看著他,“老師?如何啊?如此有資質的孩子,想必教學也不難吧?”
  “不難,不難,這種程度,完全就不需要我來教導啊,這樣吧,妳來教導他!”
  胡毋生壹楞,急忙說道:“老師,可是我還要編書呢!他是您的弟子啊,又不是我的……”
  “妳就代師授藝吧,至於編書的事情,妳也不要著急,無礙,妳完全可以白天教書,晚上再編書嘛!”
  “我……”
  胡毋生來不及推脫,就被公羊壽給推到了內屋裏,胡毋生滿臉的無奈,只好坐下來,給這位小家夥上課,不過,胡毋生的想法也很奇特,他說的故事,雖然跟公羊壽是相同的故事,可意思卻不壹樣。
  怎麽說呢,跟劉賜的想法居然有些暗合。
  之所以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是因為胡毋生正在修改公羊學派裏壹些不符合當今的內容和思想……
  ……
  就在這個時候,灌阿卻不情不願的被阿父拉著去見那位許配給自己的女子,灌阿的臉上幾乎寫滿了不情願,畢竟,這幾天之內,自己的好兄弟就要變成好大父,這誰受得了啊?
  哪怕這輩分是仲父,他也忍了,大父是不是就有點太過了?難道以後自己還得管呂祿的兒子為仲父嗎??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
  他完全不明白,阿父到底是如何同意的,自己這輩分壹降,您老人家都成了呂祿的晚輩了,這真的合適嗎??您可是跟他阿父壹個級別的啊!!
  灌嬰也看出了兒子的不情願,他不悅的說道:“這能怪誰呢?妳自己遲遲不婚,太後的子輩,都已經嫁給了各地的諸侯王,她的孫輩,也都嫁到西域那邊去了,就剩下這重孫輩,妳自己拖延到如今,又能如何?”
  “太後已經決定的事情,妳就是再不情願也沒用!”
  灌嬰在開國大臣裏屬於很年輕的,僅次於韓信,呂後要大了他不少,而且像灌嬰這種多次死裏逃生,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人,是不太在意輩分之類的東西,灌嬰所想的很簡單,什麽對兒子好,那就去做什麽。
  別以為這次的聯姻是太後不相信他們灌家,實際上,這次聯姻完全是灌嬰自己去請求的,他已經老了,兒子算不上很有能力,當然,兩千石也很不錯了,他如今有了壹個極為強大的護身符,可灌嬰想給他再加壹個。
  有了呂家的親情,灌嬰往後也就不必擔心兒子了,呂家如今跟劉家早就變得不可分割了,劉長登基之後,這種關系就不可能被打破了,劉安更是被太後撫養長大的,呂家又擔當了聯姻的重任,起碼百年內,他們都不會有什麽問題。
  他們就這麽壹路來到了城西的壹處府邸,這裏是太後的壹家遠親,家主叫呂楯,年紀不小,可輩分卻比較低,他為人本分,老實憨厚,如今在水衡府當差,那是負責鑄幣的部門。
  他急忙出門來迎接灌嬰,灌嬰很是熱情的跟他相見,灌阿看起來就很是冷漠了,不情不願的行禮,灌嬰皺了皺眉頭,正要訓斥,呂楯卻急忙勸阻,兩人就笑著走到了內屋聊了起來。
  灌阿聽了片刻,都只是覺得心煩。
  迎娶誰不好啊,娶呂祿的孫女,這婚事要是成了,那還了得?往後每次見面,呂祿那廝肯定都要追著自己喊孫子,要命的是壹旦有祭祀什麽的,自己還得正式的喊他大父,成何體統啊!!
  陛下他們不得笑死自己??
  自己顏面何存啊??
  呂祿那個臉上不長毛的玩意,何德何能啊,當自己的大父,我呸,妳也配??
  灌阿越想越氣,趁著阿父和那位老丈人虛情假意的寒暄,他便走了出去,在院落裏張望著,說起來,這院落倒是不錯,雖然不大,但是幹凈,整潔,鳥語花香的,別有魅力。
  就在灌阿四處張望的時候,忽然有壹人叫住了他。
  那是壹位侍女,手裏還拿著香囊,笑著指了指遠處,說道:“這是我家少女贈送給您的……請您收下。”
  壹輩子甚至不曾主動跟女子說過話的灌阿臉色頓時就紅了,他呆楞的拿起了香囊,順著侍女所指的方向,看向了遠處。
  那是壹個比自己年少不少的女子,端莊,秀氣,白凈,眼眸裏似乎有光芒,她迎著灌阿的眼神,也沒有退讓,只是笑著,朝著他微微行禮。
  那壹刻,灌阿的眼裏就只剩下了那女子,似乎什麽都看不到了,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家早就不在了,只有手裏的余香。
  灌阿呆呆的看著手裏的香囊。
  “阿父!!”
  重新回到內屋的灌阿非常嚴肅的朝著呂楯行了壹禮,正在吃茶的灌嬰直接就將嘴裏的茶葉給噴了出去。
  “抱歉,抱歉,失禮,失禮。”
  灌嬰擦拭著嘴角,看著變化如此之大的兒子,抿了抿嘴,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呂楯反應的倒是很快,急忙將灌阿扶起來,口稱婿子,這下也不必灌嬰多說什麽了,親事很是自然的就成了。
  在回去的路上,灌嬰幾次張開嘴巴,都不知該說什麽。
  “阿父啊,我想過了,您說的很對,太後如此好心,我豈能拒絕呢?也不要拖什麽七天後成家了,我看明日就是個黃道吉日……”
  “安心駕車!!”
  “唯!!”
  灌嬰要成家的消息,迅速在群賢之中傳開了,群賢們看到這最後壹個單身的兄弟也準備成家,心裏都無比的開心,當天晚上,群賢們就聚集在了唐王府,來恭賀灌阿成家。
  灌阿剛剛走進了院落裏,就聽到了群賢們的哄笑聲。
  群賢們自然是已經知道了他要跟誰人成家,此刻心裏都是憋著笑,都想要沾壹沾呂祿的光,喊壹聲大孫子。
  灌阿走進來後,毫不遲疑的朝著呂祿行禮拜見,“大父!!”
  這壹下,群賢是目瞪口呆,連嘲笑他的事情都給忘掉了,呂祿也是如此,他險些將自己那為數不多的幾根胡須給拔下來,呆楞了許久,隨著劉長的放聲大笑,其余眾人壹同笑了起來。
  “妳這廝,不找個年紀相仿的,卻要找我猶孫,成何體統啊。”
  “這都是太後的安排,太後如此關心我,我豈能不知好歹?”
  劉長聽到他這番話,很是欣慰,“那妳就不必擔心了,我阿母做事,還是非常周道的,她絕對不會給妳介紹呂產那樣的妻,肯定是個賢惠好看的。”
  呂產的妻是王陵的女兒,整日追著呂產打,夫妻倆在家裏打的不可開交,三天壹小打,五天壹大打,皇後去勸說了七八次,都沒用,呂產整日低著頭,就是不願意讓別人看到他臉上的傷痕。
  那兩人打架,是真的打架,完全不是鬧著玩,直接就廝打在壹起,多數情況下呂產居然還打不過……
  有壹次就是他的妻哭著去長樂宮找太後,太後看到她壹臉的傷,勃然大怒,下令甲士去抓呂產,結果甲士們把渾身包紮,慘不忍睹的呂產擡過來後,太後都楞住了。
  最後太後將他們勸和,也不知為何,卻將劉盈叫過來打了壹頓。
  很多人都說太上皇太委屈了,太後從呂產那裏受了氣,就發泄在太上皇身上,實在不妥,可陛下卻常常對眾人說:他活該!!
  灌阿點著頭,“我相信太後的眼光。”
  呂祿自然也不客氣了,“來,孫子,給我弄些肉來!”
  就在眾人準備大吃大喝的時候,忽然有甲士進來,低聲在劉長耳邊說了些什麽,劉長壹楞,這才起身,“妳們先喝著,我稍後再來。”
  ……
  楚太子劉戊坐在厚德殿內,茫然的看著周圍,那形象待在這裏簡直就是違和,劉長走進來的時候,都被他的樣子給嚇到了,妳誰阿??
  看了幾眼,才從他的眉宇間看出了仲父的模樣來。
  “拜見仲父!!”
  “戊?”
  劉長打量著他,沈默了片刻,隨即清了清嗓子,“當初妳太過浮躁,朕是為了磨礪妳,讓妳待了這麽久,這都是為了妳好,妳知道吧?”
  “我知道。”
  “我看妳,也算是成長了,變得成熟了,以後嘛,就不必再磨礪了,這樣吧,妳明日就去太學,去找個老師讀書……嗯,這樣吧,我自己給妳安排個老師,還有,祿!賞百……”
  劉長看了看周圍,沒找到呂祿的身影,忽然有些肉疼。
  “賞妳十金,買些衣裳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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