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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逆(長安之上)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元州地處大唐西南。西南多山,在大唐人的口中,這裏便是窮山惡水。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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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給妳留個有火堆的屋子

討逆(長安之上) by 迪巴拉爵士

2023-9-4 22:24

  赫連峰駕崩,赫連春登基,林雅崛起……這是大唐樂於見到的局面。
  長安甚至有人說該順勢起兵北伐,壹舉擊破北遼這個令大唐頭痛多年的老對手。
  可又有人說,若是大唐起兵,北遼會不會因此抱成壹團?
  什麽政爭都沒了,赫連春和林雅握手言和,就像是赫連峰南征時那樣,北遼團結壹心……
  壹旦這樣的局面形成,赫連春會巴不得大唐出兵。
  他會在寧興翹首以盼。
  李泌,不來妳是我孫子!
  所以,長安的看法是,靜觀其變,順帶自己躺平。
  帝王在梨園中躺平了,大家還爭個什麽?
  至於北疆的看法有些復雜,從楊玄的角度來說,他是希望來壹次北伐。但他確信,只要自己敢率大軍出征,長安偽帝就敢出兵斷了自己的後路。
  所以,再多想法都只能憋著。
  但妳要說兩國和平,這話就有些羞辱人。
  這是楊玄的認知。
  “從陳國開始,北遼就不斷侵襲中原,源源不斷,從未消停過。赫連峰戰敗,北遼內鬥,怎地,要祈求和平了?此事倒也簡單……”
  剛被楊玄拒絕的楊嘉心中壹涼。
  楊玄指著側面,“看到沒有,那裏有扇門,妳把它擡過來,此事我便答應了。”
  楊嘉看了壹眼,那裏空蕩蕩的,“那裏沒門啊!”
  “是啊!門都沒有!”
  楊玄譏誚的道。
  “主人,坐!”
  忠犬烏達殺敵歸來,發現主子竟然是站著的,先踹了跟著楊玄的護衛壹腳,隨即諂笑著送上馬紮。
  楊玄順勢坐下。
  姜鶴兒過來,“郎君,喝水。”
  哪怕是輕騎出征,作為貼身秘書,姜鶴兒不但要擔負起文書工作,還得要疊床鋪被,伺候茶水。
  這不,前面還在追殺,她這裏已經弄了壹杯熱茶過來。
  這秘書,能幹!
  楊玄接過茶杯,輕啜壹口。
  擡眸。
  他的背後站著數十人,前方卻只有楊嘉和詹娟。
  壹人坐著,兩人站著……
  這不對啊!
  詹娟畢竟是伺候長陵的老手,果斷站在側面。
  避開了直面楊玄。
  如此,不算失禮。
  可楊嘉作為談判的代表,卻不能避,否則也是失禮,丟大遼的臉面。
  但總不能讓坐著的楊玄仰視著自己吧!
  楊嘉猶豫了壹下,緩緩蹲下。
  就這麽蹲在楊玄對面。
  楊玄變成了俯瞰著他,覺得自己身前蹲著壹只大馬猴。
  “長陵如何?”
  這個問題該詹娟來回答。
  楊玄身後,林飛豹擺擺手,除去虬龍衛之外,就烏達和裴儉留下,還有壹個姜鶴兒。
  至於老賊他們,早已追殺的無影無蹤了。
  詹娟說道:“公主最近忙於政事,每日在家時辰不多,在家也就是看看書。”
  她從懷裏掏啊掏,掏出了壹封書信。
  姜鶴兒過來,“給我。”
  詹娟不滿的看著她。
  姜鶴兒接過書信,熟門熟路的檢查了壹遍,“郎君,沒手段。”
  楊玄接過書信,打開。
  ——子泰,當初壹別,我大概也未曾想過,竟然要許久不能相見。妳可還好?
  我好得很!
  楊玄本想笑,可轉念壹想,竟然嘆息壹聲。
  仿佛聽到朱雀在耳畔不屑的說,“渣男!”
  詹娟見了,心想果然楊玄對公主好感不減。
  ——父親去了,新帝登基,我本想在家看書作詩,可朝中紛爭愈發的激烈了。若是父親在,我可袖手不管。
  赫連峰有大義在,且執掌北遼多年,林雅百般手段也無濟於事。若非太子那個豬隊友下毒,說不得赫連峰能熬死林雅。
  赫連春身份有些尷尬,算起來是赫連峰的皇叔,繼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
  ——可那畢竟是大遼,是父親念茲在茲的江山,我不能坐視。
  赫連峰駕崩後,長陵竟然成了他留存世間最為親近的人。
  這事兒,真的是令人唏噓啊!
  北遼太子動手是楊玄親眼見證的,那壹夜,赫連峰的兒孫被太子殺個幹凈。
  就剩下了個女兒長陵。
  ——我如今在朝中輔佐皇帝,每日事務繁多。
  楊玄擡頭,“長陵如今是個什麽身份?”
  “大長公主。”詹娟說道。
  “大長公主?”楊玄看向林飛豹。
  “那是皇帝的姑母。”林飛豹說道。
  “妳確定?”楊玄還沒研究皇族份位。
  林飛豹點頭:“確定。”
  “皇叔這是給自己找了個姑母?”楊玄想笑,可又覺得這事兒不好笑。
  詹娟尷尬的道:“陛下輩分太高了。”
  赫連春是長陵的叔祖,按照傳統,長陵應該繼續維持著公主的身份。
  可公主參政有些沒品,赫連春很是大氣的給自己找了個姑母。
  “皇叔大氣!”
  楊玄由衷的贊道。
  聽到楊玄稱呼赫連春為皇叔,楊嘉提醒道:“那是陛下。”
  詹娟看了他壹眼,微微搖頭,示意他別為了這等稱呼小事得罪楊玄。
  楊玄換了個坐姿,喝了壹口茶水。吸了壹口充斥著血腥味的空氣。
  “這日子,真是不錯啊!”
  他感慨了壹番才說道:“當初皇叔落難,若非我,早已死在了馬賊的手中。
  就算是他在這,我叫他壹聲皇叔,他也得應。
  妳,算個什麽東西?!
  也敢置喙!”
  楊嘉終於忍不住了,起身剛想說話。
  楊玄指指他,“滾!”
  忠犬烏達拔刀。
  獰笑道:“耶耶正好今日殺人沒殺夠!”
  楊嘉笑了笑,退到了側面。
  楊玄低頭。
  書信到了最後。
  ——子泰,何時能再相見?
  這個娘們不地道啊!
  但,她至少沒忽悠,沒在心中提什麽扯淡的和平。
  這壹點楊玄很看重。
  妳哀求也好,威脅也罷,就是別忽悠我。
  他微微搖頭。
  重新回到最上面。
  ——子泰,幫我看看楊嘉此人。
  長陵啊!
  楊玄苦笑。
  這也是他突然對楊嘉翻臉的緣故。
  長陵聰慧,但畢竟經歷的少了些,更缺乏沙場閱歷,也少了和壹個或是幾個政治集團博弈的經驗。
  楊玄問道;“最近寧興那邊,長陵可是有些疲憊?”
  詹娟點頭,“是。公主最近在謀劃些什麽。”
  這些長陵並未要求守密,所以詹娟可以盡情的說。
  “妳等出來,是悄然還是正大光明?”
  “是悄然。”
  楊玄嘆息,“長陵啊!這壹把,連大唐都利用了。”
  他起身,“詹娟。”
  他走在前面,詹娟雙手交疊在小腹前,跟在側後方。
  二人漸漸走遠。
  “長陵可是在謀劃針對林雅?”
  “是。”
  “但她需要讓林雅以為自己和皇叔當下最重視的是我北疆的攻勢?”
  詹娟擡頭,眼中多了欽佩之色,“是。”
  “南歸城失守,按理是負面消息,打擊了皇叔的威信。
  若是我,大概會出兵收復南歸城。
  可皇叔癡肥,加之立足未穩,無法出征。
  長陵是女子,只能出謀劃策……”
  楊玄回身,“長陵這是想把壞事變好事吧!”
  詹娟壓下心頭的悸動,低頭,默然。
  “說話!”
  楊玄有些不耐煩。
  詹娟點頭,“公主說,您目光敏銳,說不定能看透她與陛下的謀劃。”
  楊玄指著南歸城,“我很好奇,北遼為何不在丟失了南歸城後,隨即發動反撲。直至初冬這個不好出兵的季節發動反擊。
  我以為是寧興混亂所致。可見到妳等後,我才知曉,這是故意的。”
  詹娟低著頭,“您這麽說,奴覺著渾身都沒穿衣裳。”
  這話,帶著些魅惑。
  楊玄沒看她,“寧興那邊,長陵與皇叔得到了南歸城丟失的消息,決心把壞事變成好事。於是密謀布局針對林雅,這才拖到了如今才動手。
  能打下來固然好,打不下來,也無關寧興的布局。
  可,這是血淋淋的人命啊!
  長陵終於也學會了視天下蒼生如草芥!”
  詹娟擡頭,“您也是如此吧!”
  楊玄點頭,“我是如此。”
  他轉身繼續走。
  詹娟跟在後面,突然覺得,若是楊玄在寧興,他和公主聯手……
  詹娟覺得口中唾液增多……畫面太美,不敢想。
  “所謂議和是假,至於讓我看看楊嘉,長陵是什麽壹個意思?”
  詹娟跟在他的身後,“公主的意思,她畢竟是個女子,沒經歷過戰陣。可既然摻和了政事,若是身邊沒個果決的謀士,心中也不安。
  本想請皇叔看看,可您知曉的,皇叔和公主之間說是同盟,可若是有機會讓公主成為自己的棋子,想來皇叔不會猶豫。
  公主想來想去,唯有您才能讓她放心。”
  楊玄止步,看著北方。
  北風凜冽,吹的人不禁想縮脖子。
  “告訴長陵。”
  “您說。”詹娟拿出了炭筆和紙張,讓跟在更後面的姜鶴兒不禁翻個俏皮的白眼。
  楊玄看到了,莞爾,然後負手看著北方。
  “若是累了,就來北疆。風裏雨裏,我給她留個屋子,有火堆的屋子!”
  ……
  寧興。
  北風帶來了第壹場雪。
  雪不大,剛開始落地便融化,漸漸的,淹沒了地面。
  長陵在自己的公主府中。
  書房裏,她披著壹件大氅,坐在窗戶邊。右手拿著壹卷書,左手托腮,靜靜的看著。
  噗噗噗!
  腳步聲傳來。
  壹個侍女出現在門外,福身,“公主,宮中來人。”
  長陵打開案幾上的木匣子,裏面是壹疊樹葉做的書簽。她拿了壹片放在自己看到的那壹頁中間,合上書卷,起身道:“去前院,讓沈通也去。”
  “是。”
  沈通原先是赫連峰的人,赫連峰駕崩後,赫連春登基。壹朝天子壹朝臣,沈通幹脆利落的辭官回家。直至長陵豎旗參與朝政,沈通這才來投。
  到了前院,沈通已經在等候了。
  “大長公主。”
  “嗯!”
  五十多歲的沈通須發猶自大半烏黑,清瘦的臉上帶著微笑,很是和藹可親。
  “公主,林雅那邊今日宴客。”
  沈通跟在長陵的邊上。
  “辛苦沈公了。”長陵微笑。
  “能看到公主站在朝堂上,壹切辛苦,都值了。”
  壹個內侍在等候。
  長陵認得這是皇帝身邊的內侍,“何事?”
  內侍說道:“陛下召見。”
  ……
  依舊肥碩的大遼皇帝赫連春坐在那裏,看著依舊是壹座肉山。
  和在潭州時相比,他現在白了許多。
  “陛下。”
  內侍進來,“大長公主來了。”
  皇帝擡頭,臉頰微微垂下的肉抖動了壹下,“請了進來。”
  這裏用了請,而不是讓她進來。
  “是。”
  長陵進來,福身,“陛下。”
  皇帝擡頭,笑道:“長陵來了,坐。”
  長陵坐下,有宮女奉茶。
  皇帝指指茶杯,“這是大唐南方的茶,比大遼的茶好些。”
  長陵喝了壹口,果然更為幽純。
  皇帝緩緩說道:“南歸城失手,朕本想令人反擊,可妳卻說可化壞事為好事。
  五日前,朕派了兩萬大軍去增援內州。
  今日,那兩萬大軍按照妳的設想,悄然回到了城外山脈之中。
  下面,妳準備怎麽做?”
  他想了想,又說道:“林雅昨日抽調了萬余人進城,護衛自己。妳若是想突襲他,沒有機會。”
  長陵微微欠身,“陛下,林雅能有今日,靠的便是軍隊。”
  皇帝頷首,把手中的奏疏放在案幾上,拿起茶杯卻不喝,只是暖著胖手。
  “城外有林雅的軍隊,其中兩萬就在城北的大營中。那兩萬大軍乃是林雅的倚仗之壹,若是不妥,隨時能進城與陛下的軍隊對峙……”
  皇帝頷首。
  示意她繼續。
  “南歸城丟失,陛下故作急切的模樣,想派援軍,卻擔心林雅順勢發難……拖了壹陣子,這才派了兩萬軍隊去南方增援。
  而我,也早早派了心腹楊嘉和詹娟去南方,做出尋楊玄修和的姿態……”
  長陵看著皇帝:“陛下這裏少了兩萬軍隊,林雅足以放心了。”
  “所以他今夜宴請了麾下心腹。”皇帝喝了壹口茶水,暖暖的茶水入腹,他愜意的輕嘆壹聲。
  “今夜,他會得意洋洋。”長陵挑眉。“可若是今夜那南去的兩萬軍隊突襲城外的軍營呢?”
  皇帝緩緩擡眸,看著長陵。
  長陵微瞇著雙眼。
  “妳在行險。”
  “那兩萬軍隊本是父親的,父親駕崩,林雅收買了統軍大將陳嵩,拿到了那兩萬軍隊。我出手謀奪,他能如何?”
  “可若是事敗!”
  “我為此籌謀許久,明裏暗裏的手段都是為了迷惑林雅。更是請鷹衛出手,斬殺了跟隨兩萬大軍的探子。剩下的,只是看天意。”
  皇帝冷著臉,“妳要軍隊作甚?”
  長陵說道:“若是我手無寸鐵,便是待宰羔羊!”
  皇帝握著茶杯。“妳要壹意孤行?”
  長陵坐直了身體,“兩萬軍隊能做什麽?謀反?做不到。那麽,陛下擔心什麽?”
  皇帝冷笑。
  長陵冷冷道:“陛下若是不許,我便告辭。明日就啟程去北疆。”
  她說完,竟壹刻不留,起身就走。
  皇帝看著她的背影,眼中閃過厲色。
  就在長陵走到殿門時,皇帝開口。
  “何時動手?”
  長陵看著殿外的天空。
  “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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