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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

校對版全本

歷史軍事

被壹場雨水清洗過的戈壁幹凈得讓人心醉。
且不說白日裏那些葉子已經泛黃的胡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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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壹五章 吹噓和囂張

銀狐 by 校對版全本

2019-7-26 15:58

  只要鐵喜想成為皇儲,收買就是壹個長期的過程。
  也是壹個必須的過程。
  每壹個收買對象都是精挑細選過的,這裏面有侍衛,有宦官,有宮女,有後妃,自然也有帶禦器械。
  鐵喜奪嫡的事情已經明朗化了,就必須有壹套自己的班底,至少,在宮裏是這樣的。
  單遠行不是沒想過收買那些官員,仔細研究過之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奪嫡的事情上,有發言權的官員沒有壹個是錢能收買得了的,如果許給這些人壹些政治利益,那麽,就需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那些老於世故的家夥還會得寸進尺。
  低級官員收買了也沒有什麽作用,這樣做壹旦被皇帝發現之後後果會非常的嚴重。
  單遠行寧願用錢去收買捕頭,地痞,官仆,五城兵馬司裏看守城門的低級武官,也不願意把大量的精力放在那些大佬的身上。
  哈密國出得起錢,卻出不起更過的政治利益,壹旦這樣的交易做了,鐵喜成為皇儲之後,後面的路會更加的難走。
  鐵蛋和大佬們的關系被傳說的很惡劣,這樣做是皇帝所喜聞樂見的。
  與士大夫共天下這句話說多了都是皇帝的眼淚。
  獨裁和公權從根本上是對立的……沒有任何壹個皇帝會喜歡和別人分享最高權力,且無論是誰。
  王柔花和趙婉住在鐵家的小院子裏非常的安靜,很少有人來拜訪她們。
  包括王柔花的娘家,和鐵心源關系極好的楊家,自從王柔花進了東京城之後,這兩家都在閉門謝客。
  裏通外國的罪名很惡心人,尤其是被禦史們用在哈密國的身上。
  趙婉進宮把兒子接回來了,孩子畢竟還小,離不開母親,這壹次進宮,趙婉沒有見到父親。
  馮貴妃再三勸說女兒,希望她能把鐵喜留在皇宮,被趙婉拒絕了,她必須表現出強硬的壹面,那就是,大宋皇位並非兒子的唯壹選擇。
  “喜兒留在皇宮他才有機會。”
  馮貴妃說的已經很明顯了。
  “不成,把喜兒留在宮裏,他就不再是我和源哥兒的孩子了,我不會冒著失去兒子的危險來賭這個渺茫的希望。”
  “為了那個位置有什麽是不能放棄的嗎?”
  馮貴妃很吃驚,在她看來,為了那個位置即便是賭上性命也應該是千值萬值的。
  趙婉抱著兒子,用額頭碰碰兒子的額頭笑道:“喜兒會不會成為大宋皇帝,孩兒不知道。但是啊,他成為哈密的王是千真萬確的。他的父親正在為他打壹片廣袤的土地供他將來驅馳,正在收納無數子民供他將來驅使,正在打造壹支前所未有的大軍供他縱橫天下。”
  趙婉說著話把自己的兒子高高的舉起驕傲的對母親道:“您看啊,這孩子天生就是壹個王,會有無數人跪拜在他的腳下接受他的統治。”
  馮貴妃很羨慕……趙婉可以這樣說。
  她剛剛聽說哈密國擊敗了強大的大食人,已經把國土拓展到天山南北。
  “這孩子是壹個享福的,他有壹個強大的父親。”
  趙婉大笑道;“他不但有壹個強大的父親,更有壹個強大的祖父。我孩兒的身體裏流著他們兩人的血,因此,血脈高貴無比,當世無人能及!”
  “可是他的父親畢竟出身……”
  “這有什麽,往上數幾代,我們趙家不壹樣是普通人嗎?
  是太祖手持紅纓為我趙家縛住了大宋這條蒼龍,開我趙家萬世基業。
  是我父親奮四世之余烈南征北討為我趙家固守了這花花江山。
  他們自然是大英雄。
  我孩兒的父親出身微寒,孤身出陽關,胼手胝足走遍西域,和域外各路英豪浴血相爭從無到有的建立了哈密國。
  如何稱不得英雄?
  這孩子的祖宗,祖父,父親都是大豪傑大英雄,別看他現在口水滴答的,將來也壹定是壹個大英雄。”
  趙婉吹噓完畢,就抱著兒子趾高氣揚的離開了長春宮,壹路上走過,無數的宦官宮女無不盈盈拜倒,恭送高貴的長公主殿下離開。
  馮貴妃從未聽過這種豪言壯語,吞咽了壹口口水目送女兒離開,自覺是女兒口中大英雄的嫡親祖母,也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伺候皇帝喝茶的時候就把閨女剛才說的壹番話給皇帝又說了壹遍。
  眼見丈夫嘴角流露出壹絲笑意,就得意的道:“婉婉能生養出這樣強壯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偏偏是咱們宮裏生養的孩子都體弱多病。”
  趙禎剛剛浮起的笑意立刻又消失了。
  馮貴妃偷偷地看看丈夫,見他壹副茫然若失的模樣,就繼續笑道:“有婉婉這壹鬧,終於沒人再用立儲的事情來煩您了。只能爭先恐後的巴結您,討好您,您盡可以挑揀。如果後宮裏的那些沒用的妃子肚皮爭氣,咱們自己有了子嗣,讓那些懷著壞心思的人全部都變成壹個大笑話。”
  趙禎嘿然笑道:“這樣壹來婉婉也會失望。”
  馮貴妃笑道:“婉婉失望什麽,她有了弟弟只會為您高興,喜兒不能繼承大宋的大統,還可以繼承哈密的大統。那鐵心源要是能保住現在的勢頭,未必就不能給喜兒打下壹個大大的江山,妾身可是聽說,西域那片地方大著呢,您說是不是?”
  趙禎瞅瞅容光煥發的馮貴妃苦笑道:“連妳這樣的木頭人都開始關心天下大事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
  馮貴妃跪坐在趙禎的下首笑道:“說起來,官家還是龍精虎猛的,這些人就開始吵吵什麽子嗣之事,真是無聊。今年選秀又要開始了,不如讓妾身幫您選幾個好的充盈後宮。”
  趙禎很想呵斥壹下這個笨女人,想想剛剛送走的鐵喜,心就軟下來了。
  “選秀這事是妳能摻和的麽?這是皇後的差事,妳現在有壹個強勢的閨女,沒人敢作踐妳,就好好的過自己的好日子,別給妳閨女女婿添亂。”
  說完話就甩甩袖子離開了長春宮。
  被冷落的馮貴妃並沒有多少失意的感覺,有女兒和外孫在,就如同皇帝說的那樣,沒人能把她怎麽樣。
  趙婉抱著兒子離開後宮,卻沒有走西城墻,更不會爬梯子下城墻,而是抱著兒子大搖大擺的從大慶殿南門出來。
  大慶殿是舉行大典的地方。
  大慶殿之南,是中樞各部辦公的所在,二者之間有門樓相隔。
  大慶殿之北的紫宸殿,是皇帝視朝的前殿。每月朔望的朝會、郊廟典禮完成時的受賀及接見契丹使臣都在紫宸殿舉行。
  大慶殿西側的垂拱殿,是皇帝平日聽政的地方。紫宸、垂拱之間的文德殿,是皇帝上朝前和退朝後稍作停留、休息的地方。
  宮中的宴殿為集英殿、升平樓。
  這裏規矩很嚴,每個人該走的地方都是固定好的,文左武右走玉階,這是壹種莫大的榮耀。
  也就是所謂的管道,中間是厚厚的三合土鋪上白色的石板,雕龍畫鳳的是皇帝的禦道。
  至於宮裏的宦官,宮女只能走兩邊的石頭小徑。
  趙婉走的就是禦道……
  如果她從西面走,沒人會看見,如今,從右邊出來,正好遇見壹大群準備出宮的官員。
  文彥博正要從離開,瞅見趙婉踩著禦道從大慶殿裏出來,裝著沒看見,又退回了官榭。
  平日不在官榭辦公的包拯,皺著眉頭瞅著趙婉壹邊和鐵喜說著古怪的嬰兒話壹邊踩著禦道,張了張嘴,就甩甩袖子徑直離開了。
  韓琦陰沈著壹張臉站在禦道盡頭等著趙婉過來,就拱拱手道:“此道非長公主所能行走。”
  趙婉用小被子包裹住兒子隔著面紗道:“哈密國王後也走不得?”
  韓琦被趙婉粗暴的話噎住了,長吐壹口氣道:“皇後只能在大婚之時走這條路。”
  趙婉低頭瞅瞅腳下的路面,把兒子往高舉舉道:“哈密王也走不得?”
  “哈密王乃是鐵心源,並非鐵喜。”
  “這有何難,本宮馬上就寫壹封鐵心源退位,鐵喜繼位的哈密詔書,專門用來走路用的詔書。”
  韓琦瞪大了眼睛道:“這非同兒戲。”
  趙婉嗤的笑了壹聲道:“也就是妳們才把那個位置看的那麽重,我夫君誌在千裏,哪裏會把壹個小小的哈密國放在眼裏。”
  說完話就離開了禦道,在大群的宦官宮女的簇擁下走進了正安門。
  “跋扈!”
  被冷落的韓琦咬牙蹦出兩個字。
  端明殿學士曾公亮搖頭道:“自有禦史彈劾,儀國公莫要勞神。”
  韓琦搖頭道:“長公主素有賢名,身為長公主多年從未行差踏錯過。此次跋扈囂張乃是做給老夫看的。”
  曾公亮身為大匠作,素來沈迷其中,正在編篡壹本《武備輯要》,對於朝中發生的事情很陌生。
  從韓琦的話語中聽出了紛爭,有些不喜,遂閉口不言。
  “想要從哈密國割肉,看樣子還有些難度啊……”不知何時從官榭中出來的文彥博目送長公主離開,悠悠的道。
  韓琦怒道:“等介甫從哈密歸來,知己知彼之後,哈密國即便是鐵公雞,老夫也要咬下壹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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