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龍觀在低估他孫女了

　　我和勝大哥多年沒見了，久別之余，真的是感覺肚子裏有千言萬語，又壹時又無法全說出來。壹切都在酒裏，菜裏了。可惜沒有家鄉的好酒，也沒有家鄉的好菜。我們喝的是壹瓶不知道什麽名字的洋酒，吃的是迎合了美國人口味，給改的亂七八糟的不知名中國菜式。
　　壹番言談，我了解到了勝大哥這幾年的經歷。
　　開始的時候，勝大哥雖沒卷進我接到的那個惡緣中，可他生活的也極是不開心。
　　影姐出家了，沒有住廟，是在壹個老比丘尼的帶領下，落發成了壹名尼姑。
　　勝大哥不埋怨她，因為勝大哥說了，這是她命中註定的事，剛跟影姐認識的時候，影姐就說了，到壹定時候，她是要出家的。
　　沒有原因，理由，壹切的原因，理由都是借口。
　　她落發之後，要隨師父去九華山壹帶結廬而居，然後日食壹餐，去坐生死禪，去在定中用心識來行她們所謂的大菩薩行。
　　我和勝戰龍雖都不是出家人，也沒有皈依哪個宗教。但我們感覺影姐信的這個，應該是真正的佛教。她們做的，也是壹個真正有修行的佛子做的事。
　　按勝大哥照搬影姐的話講，出家人最重要的壹點就是不能給世人添麻煩。無論是什麽，不能添麻煩，不能要人錢。吃，壹日壹餐便可。穿，遮體便足夠。行事渡化，壹樣要潤物細無聲。
　　何謂出家，出家即意味，不染紅塵世間事，精研佛理渡蒼生。
　　渡不壹定非要面對面，佛法浩瀚，修到了壹定程次，自然知道怎麽來用潤物無聲的手段。
　　影姐就這麽出家了。
　　勝大哥難免心傷，恰這時，有兩個俄羅斯來的人，要他入霸王正道。勝大哥正逢傷心時，就跟對方動了手。他打傷壹人，退走壹人後。結果，又有另壹夥人來拉攏他，並威脅他，如果他不答應合作，就將幾年前京城的案子揭出來，同時還要把他之前在貴州犯的壹個案子給揪出。
　　貴州那個案子是勝大哥早上走的壹段歪路，那時他跟壹個老大去開煤礦。後來，他們跟當地壹夥人發生了沖突。對方拿了獵槍上來要打人，勝大哥出手快，就將拿槍那兩人的命收了。
　　這事情，不好說在哪兒。因為，這老大事後沒走好路，走了邪路讓人抓起來了。
　　勝大哥出手的事，也就定性為惡勢力鬥毆傷人。
　　這人說要舉報這個事兒，勝大哥無語間，他百般失落，只好處理了家產後，壹個人去了天山。在天山，他隨端老爺子修了壹年，兩人越過天山壹直向北方前進。最後，他們到了貝加爾湖，在那個湖中，勝大哥跳進冰冷的湖水裏，開始了他的修煉之旅。
　　貝加爾湖畔，勝大哥見到了當年霍去病將軍給部下立的幾座墳。
　　他站在那裏，心神受到了壹次撞擊，隨之他打坐，坐了半個月，心神仿佛去了漢代，他隨霍將軍壹起，千裏疾行，擊殺犯我中華之賊寇！
　　按他說法，那種蕩滌乾坤的精神是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那種古戰場散發出的意誌，同樣也是無法用語言文字形容的東西。
　　端前輩就這樣，領他重走了壹遍當年霍將軍走的路。後又隱於通古斯地區，與那裏的壹位大薩滿壹起修了幾年。
　　最終，他體內的小天地拓出來後，他又在壹次薩滿的祭祀活動中接上了天魂。
　　證出來這些後，勝大哥在貝加爾湖邊的無人區陪了端前輩壹些日子，前輩說他要繼續留在這裏留護壹個屬於國人的東西。
　　然後端前輩給了勝大哥壹些名單和壹些固定的區域。勝大哥這就拜別了端前輩，只身去了俄羅斯。
　　早年勝大哥就是從俄羅斯殺出來的。
　　這次重又殺回去後，他又聯系了壹些多年沒有聯系的毛子兄弟。
　　毛子兄弟們從黑市給他搞來了壹份英國護照，他拿了這個護照去了英國，法國，找到了端前輩讓他找的人後，他將端前輩送給這些人的話，重又復述了壹遍。
　　那些話都是壹首小詩。
　　詩是七律詩，表面不解其意。每首詩對應每壹個人。
　　捎過話了之後，勝大哥又因壹個多年前的兄弟，卷進了英國，法國當地壹些幫派的事。順著這個事，他幫著收拾了幾個加入雙蛇盤劍陣營的高手。
　　這次，他到美國來，是在壹個旅居法國的老畫家的指引下過來的。他要在紐約找到壹位姓華的老華僑。
　　當然了，這不是華英雄。但他的身份，地位在當地華人圈裏非常有名。家族屬於清末時期，到美來修鐵路的那壹波人。發展多年，也是歷經坎坷，現在華老八十七歲了。陽壽不多，再過些日子，可能就得走了。
　　然後好像是有壹些身後事，需要勝大哥過來幫著給處理壹下。
　　勝大哥剛過來就拜訪了華家的人，沒想到，他吃了個閉門羹，人家幹脆就不搭理他。
　　勝大哥無奈，只好想辦法聯系他以前在紐約的朋友，跟著想辦法通過當地華人上層的關系，找到這個華老，跟對方見壹面。見壹面後，問問對方有什麽需求，有的話，就幫著辦，沒有的話，勝大哥人也見了，話也問了，也算是不辜負那位老畫家所托之事了。
　　就在前幾天，勝大哥在地鐵轉悠的時候，他遇見了那個聶大娘。
　　聶大娘打扮的很小清新，手裏還拿著壹個畫板，隨走，隨寫生。看上去就好像是壹個藝術學院的學生妹。
　　可勝大哥說，這貨其實是個高手，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家夥。
　　他跟了幾天後，沒想到，今晚竟然在這裏遇見我。
　　勝大哥說他壹聽我聲音，就知道我是誰了，當即他什麽沒多想，就想著過來看看，然後問壹問我這些年去了哪裏了。
　　我的經歷真的是壹言難盡。
　　就著這瓶酒，我把這幾年的經歷原原本本的講給了勝大哥聽。待講到葉凝奮不顧身差點死去那壹環節時。勝大哥眼圈也是紅了。
　　啥也別說了！
　　感動，就是感動。
　　末了，講到最後時，勝大哥突然似想起什麽般，他對我說：“對了，仁子！我到美國的時候，給燕雪通了壹次電話。”（PS：燕雪就是當初要跟葉凝試刀的那個妹子，兩人後來結為異姓姐妹了。）
　　我說：“燕雪？她現在怎麽樣啊？”
　　勝大哥：“妳聽我說啊，燕雪說她跟她姐葉凝在壹起，然後兩人正在辦簽證，她們好像要到美國來處理壹件事。”
　　我壹聽忙問：“什麽時候的事了。”
　　勝大哥：“有幾天了吧，燕雪說她手機號辦停機了，讓我不用給她打過去。還問了我在美國什麽地方住，說過來的話，會來找我。”
　　我聽了這話，長長的舒了壹口氣。
　　葉凝啊葉凝，這總算是有個盼頭了，總算，總算是有個盼頭嘍。
　　我仰頭，就著冷冽的小風兒喝了口酒後，勝大哥跟我說：“行啊！不管怎麽樣，妳家這位，總算能過來跟妳團聚，可我那位呢，唉……出家了。妳說她信什麽不好，怎麽就出家呢？”
　　我想了想，扭頭跟勝大哥說：“出家不是可以還俗嗎？”
　　勝大哥壹搖頭：“我有過這打算，可她當時態度那麽堅絕，這個……”
　　我說：“這麽辦大哥，等咱們的事了結的，要是咱兄弟還能活著，好胳膊好腿兒的回去，我領妳上九華山，咱給影姐勸回來。”
　　壹晚上，我和勝大哥聊了很多。
　　後半夜的時候，來了壹個搶劫的，劫了我和勝大哥壹人壹百美刀，這就撒丫子跑了。
　　我倆搖頭壹笑後，勝大哥說：“妳到紐約有什麽計劃嗎？”
　　我想了下說：“我這也是幫人辦事，先把事辦了後吧，辦完了再說別的。”
　　勝大哥：“行，這樣，咱倆互相留壹個電話。然後，我辦我那頭的事兒，妳辦妳的事兒，互相要是需要幫助了，電話聯系。對了，缺錢嗎？我這有好多的。”
　　我擺手說：“得了，得了，我有錢，妳缺嗎？”
　　勝大哥：“看不起人吶，問我缺錢嗎？要知道妳大哥我可是土豪來著。”
　　我看著大哥的樣子，哈哈壹笑，然後，喝酒！
　　從午夜喝到了天明。
　　當清晨的陽光升起時，我跟勝大哥握手道別了。
　　然後商議，有事的話，互相聯系。另外，要是燕雪到了美國給他打電話，或是到他住的地方找他，要第壹時間跟我聯絡。
　　勝大哥回個沒問題。
　　就這樣，我們揮手別去，又各自踏上自已的那壹條因緣路去走了。
　　我坐了壹班地鐵，然後在距離龍觀在孫女龍雪的那個健身俱樂部不遠的壹個地方訂了壹家小旅館，進去，開了壹個房間後，打了壹天的坐，回回神，又洗個熱水澡，收拾利索了我換上衣服，去了龍雪的健身俱樂部。
　　先是吃了些東西，然後當我來到俱樂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俱樂部有不少的人。
　　老美喜歡肌肉，不管男人，女人，都想玩出壹身的大肌肉塊子出來。
　　在這種思想的引導下，俱樂部裏不乏肌肉塊子比我還強健的妹子。
　　我去了後，有負責人問我幹什麽。我說看看，可以的話，我要找個教練學習壹下健身方面的東西。
　　那負責人說我的底子很好，我要是相信他的話，只要兩個月，我身上的肌肉會比他的還漂亮。
　　我說，就是看看，先看看。
　　轉了壹圈，我看到了龍雪。
　　她是普拉提教練，壹個身材很好，容貌中等的華人女孩兒。
　　我在她臉上仔細看了看，最終我找到了龍觀在遺傳在她身上的痕跡，鼻子，下巴，這兩個地方，她跟她爺爺長的非常相似。
　　我對負責人說，我要學這個。
　　負責人笑了笑，然後他說，如果我不鍛煉肌肉的話，真的是白瞎這副身子骨了。
　　我聳聳肩，壹再堅定，我就學這個。
　　負責人挑了下眉，他意味深長地跟我說，如果我學肌肉的話，會有機會結識壹些比這個妞兒漂亮多了的金發，黑發美女的哦。
　　我還是堅定，就學這個。
　　半個小時後，我辦了為期三天的試學班，在交了相關的試學費用後，我去更衣室換了壹身服裝，然後被安排進了龍雪的這個班，跟她還有壹些美國的大媽，小夥兒，中青年壹起來練這個普拉提。
　　見面時候龍雪只是跟我笑了笑，沒有太多的語言。
　　然後開始安排跟著壹起做動作。
　　普拉提這東西她教很規範，並壹再地強調，動作只是外在，重要是精神的體悟，要把註意力集中到承力的肌肉上，要讓呼吸帶動肌肉燃燒起來。然後感覺到肌肉發熱，那裏的皮膚滲出汗珠，這才能實現鍛煉的目地。
　　非常棒的教練，龍雪教的很到位。
　　我跟著她學了九十分鐘後課程後，休息間隙，我又朝她笑了笑。
　　她也朝我笑了笑，然後還是沒話。
　　我發現她有很重的心事，非常，非常重的心事。除外，這個龍雪不像她爺爺講的那麽簡單，說是身上壹點功夫的影子都沒有。
　　龍觀在說他跟這個孫女接觸的時間不長，因為他有兩個孫子，壹個孫女，兩個孫子目前都在國內，在武漢有投資的產業。
　　他接觸多的是那兩個孫子，這個孫女，他見的很少，因為她大部份時間都在國外生活。
　　但龍觀在最放不下的，也就是這個孫女。
　　當時，他話說的不是透。現在我明白了，這個龍雪，她不簡單……
　　課程結束後，我換過了衣服，在俱樂部的出口，我見到了龍雪。
　　她穿了壹件黑色的羽絨服，頭上戴了壹頂毛線編織的帽子，她朝我笑了笑後，轉身便向外走去了。
　　我尾行……
　　我壹路跟在龍雪的身後，來到了停車場。
　　她開的是壹輛二手的老雪佛萊，發動車子後，正好旁邊路過壹路計程車，我攔下了計程車，讓司機盯緊那輛雪佛萊。
　　司機漫不經心地問我想幹嘛。
　　我說，那是我女朋友。
　　司機呵呵了。
　　他告訴我最好是不要跟，因為有壹天，他也像我壹樣，跟在他老婆的身後，看著他老婆去了壹家酒店。半個小時後，他上去，撞開酒店的門。然後，他就痛苦地單身了……
　　我挺佩服他的。
　　他還能等半個小時，這心態，真的是了不起。
　　我們跑了兩個街區，最終來到了壹個公寓樓前。
　　雪佛萊停了後，我付了車錢下車，然後跟在腳步匆匆的龍雪身後，壹起走進了公寓樓。
　　我看她進去後，也推門進去，壹晃神的功夫，龍雪忽然在角落裏沖出來了。
　　她微笑地看著我。
　　“嗨。”
　　我也嗨。
　　龍雪：“不介意的話，上去壹起喝個咖啡好不好。”
　　我說好啊。
　　龍雪壹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跟在她身後，就這麽走進了電梯。
　　這是艷遇嗎？
　　不是，誰把這當艷遇，誰就是死的那個人……
　　我敢打保票，事實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