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

祝家大郎

歷史軍事

  鄭智穿越到了北宋水滸世界,變成了那個被魯提轄三拳打死的鎮關西、鄭屠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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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隨我再戰壹陣

大宋好屠夫 by 祝家大郎

2018-7-24 14:52

  “還是官家聖明,如此壹招,必置鄭智於死地。”蔡攸邊往外走,口中邊道,心情著實不錯。滄州大軍皆是北上,鄭智的心腹也都往北而去,此時到滄州去拿鄭智家眷,顯然就是手到擒來之事。
  只要拿到家眷,鄭智必然投鼠忌器,不敢肆意妄為。此番蔡攸直奔雄州,便是要抽調壹些人馬,再到河間府,也要抽調壹些人馬。
  雖然兩地不過都只剩下幾百老弱,但是蔡攸也不在意,湊上千余人手,滄州就算又冥頑不靈之輩,也必不可擋。
  直出營門的蔡攸想到此處,心中大好,臉上不自覺泛出了笑意。
  忽然蔡攸面色壹變,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說道:“不好!難怪鄭智上陣也把兒子帶上,原來是早有準備,早就打算好要做這謀逆之事。拿不到鄭智之子,只怕……”
  聖旨之中,明確要蔡攸把鄭智的兒子擒拿在手。此番鄭智的兒子已然過了拒馬河,還到哪裏去拿。
  沒有了鄭智這個兒子,這些家眷的意義就小了太多。對於古人而言,女眷相對而言實在算不得多大分量,鄭智又沒有父母在世,更不談孝道的綁架。
  蔡攸此時才忽然想到這個問題,直以為鄭智城府之深,早早就準備妥當了。
  身旁壹個護衛頭領開口說道:“學士勿急,聽聞鄭智之妾剛剛生產,想來也可拿捏。”
  蔡攸心情壹松,旋即又問:“鄭智之妾,生的是男是女?”
  那護衛想了想,開口說道:“似乎是個男孩,也有可能是個女孩。管他是男是女,在東京的時候,小的聽說這鄭智極愛這個小妾,花了幾十萬貫從礬樓贖買來的。既然這麽在意這個小妾,想來也能拿捏得住。還有其正妻,也就是嫡子之母。應該都值得壹些分量,把這些人都拿在手中,鄭智只怕也不敢亂來。”
  蔡攸聞言心頭松了不少,口中只道:“想不得那麽多了,先把人拿了再說,就怕把人送到東京,陛下怪罪。待本使寫壹封奏折,解釋壹下鄭智之子的事情,如此官家便更清楚知曉鄭智早已居心叵測了,上陣還把幾歲的兒子帶在身邊。”
  鄭智顯然沒有想到這些事情,出兵之時,也未想過會有抗旨這麽壹件事情。更不存在早作謀劃。鄭凱在軍中,當真也是機緣巧合。
  鄭智興許還未想過趙佶會派人到滄州去捉拿自己的家眷,也是鄭智內心之中對於這件事情並沒有真正認識到其中的嚴重性。壹直只在軍事層面想問題,想著如何打贏戰爭,等待凱旋之時有壹個道義上的正當性,也讓趙佶沒有明面上的借口向自己發難。
  軍事之外的事情,鄭智真沒有多想。更沒有想到壹向舞文弄墨的趙佶,會如此心狠手辣,畢竟自己還是在為這大宋打仗。
  雄州知州和詵見得蔡攸急忙而來,看了看聖旨,也不多說,城中四五百號老弱軍漢直接調撥而出。
  蔡攸更是馬不停蹄,又往河間府去,到得河間府,再東進滄州。
  涿水北岸,壹個穿著並不十分顯貴的漢子從人群之中打馬而出,三十出頭,臉上的皮膚微微發黑,透著壹股堅毅。馬車還有良弓箭矢,腰間也有長刀。
  漢子在左右鐵甲的簇擁之下走到岸邊,皺眉看著河對岸,開口說道:“南人如何這般快,竟然有幾千騎兵已經到得涿水,實在出乎預料。”
  “林牙,南人領兵的叫做鄭智,滅西夏之人就是他,有此速度,也並不奇怪。”身邊壹員軍將說道。
  林牙,就是翰林的意思。這三十出頭的漢子,顯然就是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點了點頭道:“這個鄭智倒是聽得許多次,蕭駙馬提起此人,恨之入骨。此番與之壹戰,不可小覷。”
  “林牙,我等該如何渡河?南人前鋒在河岸把守,身後必然還有大軍在路上,若是待得南人大軍到來,涿州危矣。”
  耶律大石聞言答道:“不急,妳看這隊騎士,也不過剛剛到達,想來南人大軍還相距較遠,待得入夜再說。入夜之後,再想辦法渡河。”
  耶律大石話語雖是如此,表情上卻是壹副胸有成竹,顯然已有定計。這壹條小小的河流,大概也是擋不住耶律大石的腳步。
  待得童貫發現蔡攸離開,心中大驚,連忙四處詢問蔡攸去向,身邊卻是沒有壹人知曉,只知道蔡攸往南去了。
  童貫連忙派人往南去追,卻也不是去追人,而是去打聽壹下蔡攸到底去了哪裏。
  而鄭智還在往涿州去的道路之上,無數的步卒在大道上綿延看不到盡頭,載著大炮的車架被無人數牽引拖拉,壓得泥濘的土路上出現壹道壹道的車轍。
  說來也要佩服這些古人,壹兩千斤的大炮,竟然馬拉人推,帶著可以轉戰千裏。古人的毅力實在不是後世之人能比的。
  米真務與往利德開始安營紮寨,這些黨項人如今的營寨,顯然再也不能如原來那般紮個籬笆敷衍了事,而是嚴格按照鄭智軍中的規定,營寨高必須過兩丈,寨墻用木必須手腕粗細。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鄭智離涿州還有二十多裏。
  河對岸的耶律大石營寨開始擊鼓,鼓聲壹直不停,連綿不絕。
  米真務與往利得二人也壹直不敢睡去。心中知曉對面的遼人想過這條小河。
  耶律大石也並未用什麽出其不意的計策,只是用布包住馬蹄,趁著夜色,帶領五千騎兵往北走了壹裏之後,然後轉向往上遊而去。
  南岸也有許多遊騎四處巡弋,在上遊五裏左右的地方,發現了正在蹚水而過的騎兵。
  月色與積雪的映照之下,無數鐵甲騎士渡河而過。
  遊騎飛奔往回,便去大營之中稟報。
  米真務與往利德顯然並未入睡,隨即大營之中鼓聲大作,無數騎士翻身上馬,準備往上遊去攔截耶律大石。
  米真務與往利德二人壹馬當先,還未出發,便聽得河對岸壹直未停歇的鼓點忽然緊密起來,兩人不約而同往河對岸看去,月色之中,河岸上皆是騎兵與步卒,也準備就在此處直接渡河。
  耶律大石南下,七千騎兵為主力,沿路還征調了七八千步卒。壹萬五左右的兵力。
  此時壹萬就在河對岸,五千已然隨耶律大石在上遊過河。
  這回輪到米真務與往利德兩人面面相覷了。
  “往利德,妳快快帶兵去上遊阻擊敵人,我在此處防止敵人過河。”米真務先行開口說道,已然只有分兵了。
  往利德聞言卻道:“妳部曲有四千,合該去上遊阻擊敵人,此地有我兩千人馬駐守即可,敵人過不得河來。”
  米真務聽言也覺得有理,過河之敵必然是善戰之人,待得自己趕到,敵人必然已經過了河,往利德兩千人馬而去,只怕戰之不過,隨即開口說道:“我去上遊,妳守在此處。誰若失敗,自己承擔罪責,不可互相牽連。”
  米真務心中只覺得這個往利得會拖自己的後退,自己往上遊去,必然是壹場大戰,對面敵人還不知有多少,怕這往利德守不住河岸。到時候連累自己受罰。
  “妳自去就是,我自不會牽連與妳。”往利德也是知曉米真務話語意思,反倒覺得米真務敗的可能性更大,自己守在河邊,敵人渡河攢射就是,水裏面的人,必然躲都沒處躲。對於米真務的話語,也是正中下懷。
  米真務也不多說,打馬就走,四千余騎兵飛奔往上遊而去。
  耶律大石已然過得涿水,夜半三更,米真務往北走出不久,就聽得馬蹄陣陣。
  便聽米真務用黨項語大喊:“立功的時候到了,今日首戰得勝,爾等必然都能提升到黨項壹等,成為自由之人。隨我殺!”
  河灘之上,黑夜之中,月光照得大地雪白。兩方人馬還未相互看見,已然沖鋒而去。
  耶律大石這七千騎兵,便是從北地壹路敗退到燕京,與女真人交戰無數,廝殺慘烈,卻沒有壹戰得勝。
  對於生死,這些人似乎麻木了壹般,坐在健馬之上奔馳,既不興奮,也沒有多少喊殺,只是打馬不斷往下遊奔來。
  耶律大石更是首當其沖,壹個能考進士當翰林的文人,竟然也能上馬廝殺。這等人傑,世間也是罕見。耶律大石的壹生,真的可以寫成壹本暢快無比的小說,從耶律大石被迫帶人西逃開始,直到進得中亞之地,以兩百騎開始,征戰無數,百戰百勝,把塞爾柱帝國趕出中亞,還打敗了西征的金國粘罕,建立起強大的西遼王朝,完全是主角模式。
  西遼之所以強大,就是因為發展模式與西夏完全不同。西夏像是著了魔壹般不斷與北宋死磕。而西遼則是往西發展,縱橫中亞幾千裏,稱霸整個中亞地區。這也間接說明了西夏近百年來的戰略是有問題的,徒勞無功不說,還把自己越拖越垮。
  五千契丹騎兵,四千多黨項騎兵,在這並不寬敞的河灘之上,忽然撞在了壹起。
  這種大規模的鐵甲騎兵對沖,不知有多久不沒有出現過了,即便是鄭智自己率領鐵甲騎兵與嵬名仁明的部曲廝殺,也不如今夜這壹場突如其來的戰鬥規模。
  夜並不黑,有月光,有白雪。還有無數飛往空中的羽箭。
  遼人的鐵甲與鄭智麾下士卒的鐵甲也有區別,遼人喜歡在頭盔之上加兩個鐵牛角,這興許也是遊牧民族的特色壹般。以後的金人鐵甲,甚至再到後來的蒙古騎兵,頭盔多是這樣的造型。也許是遊牧的特色,也許只是因為這些鐵盔大多出自遼人之手,金人與蒙古人只是繳獲與繼承而已。
  與女真從未壹勝的遼人騎兵,面對黨項騎兵,卻是勇猛非常,絲毫沒有殘兵敗將的畏畏縮縮。
  滿場只聽得兵器擊打在鐵甲之上的尖銳響聲,隨即便是無數哀嚎慘叫。
  河道不遠處的林子中,無數棲息的動物飛禽都被驚得四散而逃。
  騎兵對戰,壹觸而開,雙方對沖過去,留在中間的只有無數倒地之人,還有零星沒有主人的戰馬。
  這些倒地之人大多並未立馬死去,所以哀嚎之聲更是此起彼伏。
  兩方分開,看不清傷亡之數,也看不清還有多少騎在身後。
  米真務連忙調轉馬頭,口中大喊:“快,快集結過來。”
  快速集結在壹起,也就是要再壹次沖鋒陷陣。
  米真務忙著集結部曲,左右去看,只等集結完畢再次沖鋒。
  只見頭前遼人騎兵卻是頭也不回,快馬飛馳,直奔下遊而去。
  米真務此時才恍然大悟,遼人壓根就沒有想與自己分個勝負,此番飛奔往下遊,只在打亂自己的部署。
  米真務面色壹驚,已然打馬去追,口中大喊:“快,快去追。”
  壹切顯然都在耶律大石的計劃之中,幾裏路,對於飛奔的健馬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距離。
  河道旁邊,往利德麾下兩千騎兵皆在遊弋,只等對岸的敵軍過河,兩千柄弓弩便往河中不斷攢射就是,敵人必然過不得這條小河。
  正當往利德註視著對岸之時,轟鳴的馬蹄越來越近。
  往利德心中哪裏還能平靜,馬蹄忽然出現在此處,心中第壹個想法便是米真務敗了。
  “傳令,所有士卒全部集結過來,不要再在河邊巡弋了。快。”往利德連忙下令集結。此時的往利德已然陷入兩難,守衛河道已不現實。
  回防營寨,也不是好辦法,若是待得敵軍全部過河,兩千人的守衛的營寨,只怕也守不住多久。
  往利德卻也沒有想過調頭就走。兩千騎兵竟然就這般集結在當場。
  耶律大石來的速度實在太快,米真務在營寨上遊兩三裏處碰到耶律大石,此時耶律大石不到壹刻鐘卻又出現在了營寨不遠。
  往利德看著不遠隱隱約約本來的騎兵,月光下頭盔上的牛角輪廓清清楚楚。
  “隨我沖!”往利德壹聲大喊,兩千騎兵打馬飛奔,往前去迎耶律大石。
  就在此時,河道對岸的遼人已然下水,兩千多騎兵先行,七八千的步卒也在等候。
  河道這邊,兩部騎兵又撞到了壹處,契丹人與黨項人,其實也有七十多年沒有打過仗了。直到西夏國滅之時,契丹人與黨項人卻是又壹次廝殺起來。
  往利德壹馬當先,手中長槍連連掃倒幾人,再壹擡頭,已然出得敵陣。
  卻見不遠處又有大隊騎兵飛奔而來,直把往利德看得壹楞,打馬加速而去,以為頭前還有敵人。
  待得往利德打馬往前百十步,卻聽得頭前有人用黨項話語大喊:“調頭,快快調頭!”
  往利德聞言大驚,連忙勒住馬匹,頭前飛奔來的竟然是米真務。
  米真務壹邊大喊,壹邊也在勒韁繩,此時不聽馬步,必然與往利人撞到壹處。
  耶律大石也快馬出得戰爭,此時卻是停住了馬匹,大軍全部轉向集結,身側的河道之上,已然密密麻麻皆是遼人士卒。先頭的兩千騎兵已然過得河道,與耶律大石匯合在了壹處。
  耶律大石面色帶笑,從馬鞍之上解下壹個皮囊,喝得壹口皮囊之中的奶酒,轉頭看了看河道之上正在過河的麾下士卒,口中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隨即說道:“命令所有過河步卒,全部進營寨裏去,南人倒是客氣,竟然營寨都幫我們建好了。”
  左右聞言,皆是哈哈大笑。
  米真務與往利德二人壹陣大呼小叫、手忙腳亂,士卒們方才停住馬匹,慢慢列陣聚在壹處。
  再看頭前遼人,已然有步卒開始往壹側的營寨而入。那個營寨,便是白天米真務與往利德所建。此時卻在遼人身邊,成了遼人的營寨了。
  兩人又是對視壹眼,往利德先開口說道:“遼人不知多少,重甲騎兵也不比我們也不少,此番再戰無益,是不是先退再說?”
  兩人為先鋒,鄭智安排,米真務為正,往利德為副。往利德倒是並不逾越,開口來問米真務的意見。
  只見米真務臉上皆是遺憾之色,卻還是點了點頭道:“走,先往南去尋大隊人馬。今日之敗,只怪契丹狗太過狡猾。妳我皆有罪責,誰也不得推脫。”
  往利德點了點頭,兩人已然打馬轉向。
  耶律大石自然也看得對面的騎兵打馬轉向了,慢慢放下手中的長槍。
  身邊壹員軍將上前問道:“林牙,何不掩殺而去,南人膽小,必然潰敗而去,必然可殺幾千不止。”
  卻見耶律大石搖了搖頭道:“今日交戰之敵,並非南人。先讓所有士卒都渡河,入得涿州城再說,多追無異,敵人必然還有後軍策應,若是碰上,我等皆是兇多吉少。”
  “什麽?不是南人?還有何人與我大遼作對?”
  “那些是黨項人,看來這個鄭智麾下黨項人不少,這些黨項人竟然還能給鄭智賣命,當真也是奇事。”耶律大石心中也有疑惑,按理說黨項人與鄭智有不共戴天之仇,卻是不想這些黨項人竟然做了鄭智的前鋒,而且廝殺起來也格外舍命。實在有些費解。
  “黨項人?這些黨項人竟然這般沒有骨頭,還給仇人賣命,數典忘祖之輩,實在可笑。”
  “倒是不可笑,這個鄭智好手段啊,不可小覷,這壹戰只怕比預想的要艱難許多。”耶律大石面色凝重,又喝得壹口奶酒,然後也打馬轉向。
  城北這個黨項人都沒有睡過的營寨,倒是真給耶律大石派上了用場。騎兵全部入了營寨,步卒開始進涿州城。
  耶律大石自己卻是也不入城,而是帶著騎兵在營寨之內,只等南方鄭智大軍到來。顯然耶律大石心中知曉,在城外的騎兵顯然比入城的騎兵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涿州城內的守軍立馬過了萬數,堅守城墻,也是夠用。
  第二天中午,鄭智終於也到了涿州城下。不到三千的西軍騎兵,不到六千的黨項騎兵,還有五千新操練、還並不真正純熟的滄州騎兵。
  壹萬多騎兵皆在涿州城下來回遊弋,掩護身後正在建立的大寨,警示耶律大石不要輕舉妄動。
  耶律大石此時卻站在壹座小山之上,看得涿州城南的宋人大軍,眉頭皺到壹處,口中也發出輕微的嘆息之聲。
  宋人實在太多太多,幾個時辰了,大道之上還有壹隊壹隊的士卒過來,看都看不到盡頭。耶律大石心中的壓力也越發大了起來,自己麾下,即便加上涿州兵,也不到兩萬人馬。
  宋人兵力,已然超過十萬。兵力懸殊已然超乎了想象。
  “宋狗無信無義,竟然在此時落井下石,毫不顧檀淵盟約,人神共憤!必遭天譴。”壹員軍將罵罵咧咧。
  耶律大石聞言,擺了擺手道:“這個世道,從來都是實力說話,我等敗於女真,宋人自然也覺得我大遼好欺負。此戰諸位當奮勇,打退宋人,他日必然還有機會報得今日之仇。”
  左右軍將皆是壹臉憤怒,有人已經口中喊道:“大不了跟他們拼了!”
  “跟宋狗拼了!此番老子就死在這裏。”
  “早就該死在戰陣上了,這回就把欠弟兄們的命還回去。”
  耶律大石不言不語,只是牽著馬往小山包而下。兵法有雲:哀兵必勝。如今這個大遼,何其哀哉!
  涿州城南,剛剛搭建起來的臨時大帳之中,鄭智懷中抱著壹個有鳥大漢,腳下又跪著兩人,正是米真務與往利德。
  兩人戰戰兢兢把昨夜之時陳述壹番,只等鄭智雷霆之怒。
  鄭智聽得極為認真,還不時出言去問其中細節。待得聽完之後,開口感慨道:“耶律大石,果然名不虛傳。如今遼國宗室,唯此壹人了。”
  地上跪著的兩人心中緊張無比,哪裏還有心思去聽鄭智的感慨,只等鄭智雷霆降下。
  卻是聽得鄭智隨後說道:“妳二人守河不利,理應受罰,米真務受脊杖三十,往利杞受脊杖十五。念得大戰當前,且先記下,戰後再罰。”
  鄭智語氣平和,顯然心中並不真想去罰這二人,也是這兩人讓鄭智摸了壹下耶律大石的底細,此時鄭智對於耶律大石才有個直觀的認知。又是用人之際,大戰當前,重罰騎兵主將,也不現實。
  兩人聞言大喜,連忙拜謝當場,連連磕頭。
  蔡攸已然從河間府而出,身邊待著幾十個親信護衛,還有壹千出頭的軍漢。直往東而去,往東便是滄州。蔡攸也是馬不停蹄,毫不拖延,能得這麽壹個差事,蔡攸心中顯然欣喜非常。那蔡學士只作出半首劣詞的笑話,也早已傳到蔡攸自己耳中,對於鄭智,蔡攸已然恨之入骨。
  蔡攸走後,童貫心中越發不安,總覺得要出事情。又在大帳之中來回踱步不止。
  直到出去打聽的護衛回來,稟道:“太師,雄州知府和詵說蔡學士受了東京來的聖旨,調了軍漢往滄州去了。”
  童貫聞言又壹次大驚失色,也不多問,口中急道:“快,快把馬匹都聚在壹起,派三人壹路快馬輪換去滄州清池,把此事原委稟報府衙中去,叫鄭智家眷快快躲藏起來。”
  “太師,蔡學士此時只怕都到了河間府了,怕是來不及了。”
  童貫聞言忙道:“妳快去便是,必然來得及,蔡攸帶了兵,皆是步卒,還多有老弱,必然走不快。妳帶人往東過保定軍州到滄州北,然後南下清池,必然比蔡攸先到。”
  “遵命,小的這就去!”這護衛聽得童貫如此壹說,也知自己可能真會先到,連忙接了命令轉身出得大帳。
  前線大軍,便是營寨都建了壹日,只因十幾萬大軍的營寨,耗費的木頭都要砍光幾片林子。
  鄭智也並不著急,只是慢慢安營寨紮、埋鍋造飯。與耶律大石對峙起來。
  此番也由不得鄭智心急,心中知道要先想辦法把城外的耶律大石擊潰,否則攻城之時必然要出問題。即便大炮破開城門,所有士卒蜂擁而上,耶律大石必然引騎兵從後面或者側面沖擊。
  契丹之軍,鄭智雖然還並未真正與之交過手。但是歷史明確有記載,契丹七千大軍,便把童貫十萬大軍打得丟盔棄甲。顯然這些契丹人都是精銳敢戰之士,不可小覷。
  鄭智也是越發謹慎起來。心中也想起了嵬名仁明圍攻會州新城之敗,援軍必然要先除,才能安心攻城。即便攻城,只怕也不難麽簡單,就算城門洞開,這些契丹人只怕也會奮死壹搏。
  此時的契丹人正是眾誌成城之時,還有耶律大石這麽壹個統帥。與靈州黨項人的情況差了太多。
  涿州城下,便是這般平靜了兩日,大戰之前的寧靜,天公作美,竟然壹掃這壹段時間的陰霾天氣,天空中出現了金黃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格外的暖和。
  鄭智深知,只要擊潰耶律大石,遼人在南方也就沒有了壹戰之力,大軍便可長驅直入,直接圍攻燕京。攻破了燕京,整個燕雲十六州,基本就不在話下。遼國也就真正成為了歷史,再要面對的就是關外的女真人。
  最好到哪個時候女真人還在關外,若是女真人入了居庸關,對於鄭智來說,事情也會變得復雜起來。
  滄州清池城,幾個騎士帶著壹隊健馬飛奔而入,直奔經略府去。
  經略府門口壹個老漢,正在曬著入冬以來難得的暖陽。見得壹隊健馬直奔過來,連忙打起精神走到頭前。
  馬背上的幾個騎士翻身下馬,險險栽倒在地,上前口中大喊:“快快請見鄭相公夫人。”
  老漢聞言壹楞,開口問道:“妳們是何人?何以要見我家夫人?”
  領頭之人左右看得老漢幾眼,忽然開口說道:“妳是鄭相公身邊的老胡?我們見過多次了,我乃童太師身邊的護衛頭領吳澤。”
  老胡聞言打量幾眼,倒是真想起來了,忙道:“快快裏面請,可是童太師有何吩咐。”
  吳澤連忙跟著老胡往衙門裏進,口中說道:“事關重大,且見了夫人再說。”
  老胡哪裏還敢怠慢,見得吳澤步伐踉蹌,連忙上前去扶,架著這個漢子直往內衙而去。顯然吳澤在快馬上連趕三四百裏路,已然也是吃不消。
  待得老胡把吳澤架到內院,連忙又去喊徐氏出來。
  吳澤見得徐氏,口中連忙說著事情,先說鄭智私自帶兵北上,然後說皇帝震怒,又說蔡京蔡攸從中作梗之類,最後便說蔡攸已然帶兵來滄州拿人。叫徐氏帶著家眷快快出門去躲避。
  聽得徐氏面色慘白,口中卻是說得壹句:“何以我家官人為國上陣,最後卻是落得這麽壹個下場啊。東京的官家難道不知我家官人立下了多少功勞,即便犯了罪責,也該有個功過評說,大不了這經略相公不當了便是,何以要拿我等女眷去為難。”
  徐氏雖然壹介女流,沒想到此時聽得這麽大壹個噩耗,竟然並未驚慌失措,反而有壹份少有的冷靜。
  老胡聞言已然震怒,聽得徐氏埋怨的話語,開口說道:“相公臨走之時吩咐我老胡照看府衙,此番豈能出走,待得相公回來了,我老胡何以交代。他媽的,那蔡攸帶了幾個軍漢,老子跟他拼了。這些狗官小人,見我家相公在遼國作戰,竟敢在背後構陷,老子此番非得給點顏色與那蔡攸瞧瞧。”
  吳澤聞言壹楞,看了看老胡,開口又道:“老胡,好漢不吃眼前虧,妳便聽我家太師的,感覺帶著夫人先找個地方躲避壹下,待得鄭相公班師凱旋了,再來分說。”
  老胡似乎聽不進壹般,只道:“妳只需告訴我蔡攸帶了多少人來。”
  吳澤聽言,搖了搖頭,開口道:“雄州與河間府的留守人馬,超不過千余。”
  老胡聞言,面色壹獰,開口道:“吳護衛,妳且帶人先走,經略府之事妳不需多管。老胡在此拜謝妳來報信的大恩,來日待我家相公回來,必有厚報。”
  “老胡,妳便聽我壹言,趕緊走吧,滄州哪裏還有人馬與蔡攸對抗,千萬不要把鄭相公陷於為難的境地。妳壹走,我隨後就走。”吳澤還想勸解。卻是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這滄州被人認出來了。
  “誰說滄州沒有人馬?我老胡麾下還有兩百多個老漢,雖然多是斷手斷腳之人,卻也不是好拿捏的,待我打開府庫,披掛打馬,且看看蔡攸狗賊有幾條命。妳先走便是,往滄北去,不要讓人認出來了,以免害了童太師。”老胡心中堅定,更是知道自己這壹走,鄭智在滄州這幾年的經營立馬成了泡影。
  滄州可不止這麽壹個經略府,還有許多錢糧軍械,還有城外造作廠,還有滄北的碼頭,還有那些黨項人。還有鄭智麾下那些軍將士卒的家眷,這些人不可能壹起撤走,到時候若是被蔡攸拿住,必然軍心大亂。這些也是鄭智的根基,如何能棄?
  不想此時壹直沒有說話的徐氏忽然說得壹句:“老胡,派個人快馬去壹趟滄北,送壹封書信給那個米真念,叫他快快帶些族中的人來馳援,他們有馬,必然來得很快。官人不在,我們壹定要幫他把這滄州守住,待得官人回來了,再說其他。”
  徐氏本就是壹個比較又主見的人,當了幾年的經略相公夫人,更多了幾分堅韌,事情的輕重利害,徐氏也知曉得大概。別的不說,就說這滿城的軍漢家眷,從魯達到林沖,還有自己的父母兄弟,豈能不保。徐氏又豈能自己壹個人匆促逃走。把這些人留在城中任由別人宰割。
  老胡聽得徐氏斬釘截鐵的話語,忙道:“好,夫人此法甚好,老胡這就差人去辦。”
  說完老胡轉身就走,吳澤左右看得幾眼,跟著出來,還想上前去勸老胡。
  徐氏也轉身入得大廳之內,喚來家中幾人,把事情說得壹遍。只見扈三娘立馬回到廂房之中,搬出壹個大箱子,從箱內取出自己的甲胄,穿在身上之後出門到得院中,武器架上皆是兵刃。
  老胡已然把經略府中的大鼓敲得震天響,更把府庫打開,油光發亮的嶄新甲胄直往身上套去,又取壹柄強弩,把壹個箭袋也塞得滿滿。
  待得老胡走出府庫,院內已經聚集了兩百多號老漢,老胡也不多說,開口只道:“都進去把甲胄兵刃弓弩備齊,隨我再戰壹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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