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好屠夫

祝家大郎

歷史軍事

  鄭智穿越到了北宋水滸世界,變成了那個被魯提轄三拳打死的鎮關西、鄭屠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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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竟然不知逃跑

大宋好屠夫 by 祝家大郎

2018-7-24 14:52

  高淳城內,北城墻旁邊壹處宅子,這宅子裏竟然有壹處極為隱秘的地窖,地窖的入口竟然在燒火做飯的竈臺內。
  這地窖不僅是地窖,還是地道,地道長約兩百多步,直通北城外的壹片臨時窩棚區,這些窩棚住的都是本地的菜農,菜農們就在城外田地裏種著各類菜蔬,直接供應高淳城內民眾的需求。
  壹個黑衣漢子趴在地窖內的壹個臺子上,肩膀處插著壹直黑漆漆的羽箭,羽箭穿透了整個身體,卡在了肩胛骨與鎖骨之內,射出身體的箭頭已經被截斷,箭尾控制身體的羽毛在油燈昏暗的燈光下顯出壹片鮮紅,血跡不斷從身體內往外滲。
  “教主,拔不得啊,這箭桿都卡在骨骼之內,也不知傷了什麽地方,萬壹斷在體內,後果不堪設想,還是明日請來良醫再做處置吧?”壹個打扮極為普通的漢子皺眉說道。
  只見這黑衣人壹個光禿禿的頭顱,額頭上布滿豆大的汗珠,身形也在發抖,面目更是壹種強忍的痛苦,此人正是剛剛刺殺鄭智的寶光如來鄧元覺,只聽鄧元覺要緊牙關,在牙齒縫隙蹦出壹個字:“拔!”
  旁邊那漢子聽言,無可奈何,伸手拿過剪刀,幾下剪開左右的夜行黑衣,雙手緊緊拿住箭桿,長吸壹口大氣,說道:“教主多忍著些!”
  鄧元覺不言不語,牙關緊緊。
  旁邊漢子提起壹條腿,直接踩到鄧元覺的後背之上,抵住鄧元覺的身軀,防止鄧元覺疼痛的時候跟著自己拔箭的動作起身,以免拔箭失敗。
  動作準備就緒,這漢子爆發全身力氣往後壹彈。羽箭與骨骼發出尖銳的摩擦聲,隨後從鄧元覺後背拔出,帶著壹條血線噴出!
  “啊!!!!”鄧元覺壹聲慘嚎,撕心裂肺!
  拔箭的漢子連忙甩下手中帶血的箭桿,隨手拿來壹個布團直接塞到鄧元覺口中,急忙說道:“教主,忍壹忍,到處都是官兵,不能叫啊!”
  鄧元覺壹口咬住布團,全身瑟瑟發抖,汗如雨下。顫顫巍巍隨著漢子的動作側起身來,口中嗚嗚而鳴。
  漢子身邊桌面七八個瓶瓶罐罐,裏面的藥粉不斷往鄧元覺前後傷口傾瀉,幹凈的布團也堵在前後傷口處,又來白布纏繞包裹,忙亂之間有條不紊,經驗十足。
  “教主,不知這羽箭傷到體內何處了……”事情做完,血跡還在不斷滲透,漢子擔心說得壹句。
  “生死有命!”鄧元覺的話語從布團縫隙傳出,帶有壹股決絕。
  漢子點了點頭,此時當真是生死有命了,又取來烈酒去餵鄧元覺。
  鄧元覺揮手推開烈酒,慢慢拿下布團,開口說道:“我若死了,教主之位傳與聖公,教內壹應人員,皆聽聖公號令,不得違背。”
  “教主,如此值得嗎?”漢子放下手中的烈酒,又去取清水來餵。這漢子能在鄧元覺交代遺囑的時候說出此話,顯然在摩尼教中地位也不低,與鄧元覺關系也非同壹般。
  “聽我的便是。”鄧元覺此時哪裏有心思慢慢去解釋,心中只有壹個偉大的念想,便是要把這摩尼教發揚光大,只要方臘功成,摩尼教從此便壹飛沖天。鄧元覺就是要方臘與趙佶壹樣,做壹個教主皇帝。壹個道君教主皇帝,壹個聖公摩尼教主皇帝。
  “唉……教主吉人自有天相,哪裏能死在此處。”這漢子內心裏便舍不得鄧元覺就這般死去,大概也是不願看到方臘變成教主,只因這方臘壓根就不信光明摩尼,信教之人總是把這些看得比較重要,信仰才是誌同道合,信仰才是馬首是瞻。
  鄧元覺聽言,忽然擡起了頭,目光冷冷壹瞪,瞪得這漢子不寒而栗。
  “屬下遵命就是!只要光明遍人間,其他事情又算得什麽。”漢子看得鄧元覺眼神,點頭應答,心中其實也理解鄧元覺的念想。
  摩尼教崇尚光明,核心教義與世間其他教派的教義內涵其實並無兩樣,也是勸人向善。但是摩尼教又與基督教、佛教、道教、伊斯蘭有所不同,後四者都是多在於個人內心的修煉修養。
  基督教在於個人的覺悟懺悔,感謝上帝賜予的,懺悔自己的罪惡,達到內心的透徹,以達天堂。
  佛教在於忍受人間痛苦,善待壹切,追求精神解脫,以達凈土,以修來生。
  道教在於人與精神與自然的和諧,追求境界超脫,以達人與宇宙的壹致性,哲學上超脫世俗,成仙逍遙。
  伊斯蘭對於個人的修養修煉更是直白,伊斯蘭教義上直接就規定了真主與先知對於人的教化規定,有準確的行為規範與公益義務。什麽事情可以做,什麽事情不可以做,什麽事情壹定要做。都有清楚的認知規範,內容自然是對於人的自身修養與對於神的信奉。伊斯蘭對於個人自身潔凈更是有苛刻的要求。
  摩尼在這壹點上卻又有區別,摩尼信封光明,卻是又充滿了爭鬥,摩尼核心的二宗三際,二宗便是光明與黑暗,善與惡。三際就是鬥爭的過程,初為善惡分開,中為惡壓制了善,造成善惡不分,後為光明重臨人間。摩尼教義的氛圍本身就帶有壹種鬥爭,也帶有壹種強烈的要拯救世界、拯救世人的使命感。
  這也是摩尼為何在中國發展不起來的原因,中國百姓,內心中其實是缺少壹份對命運的鬥爭精神的,越是承平穩定的時期,生活還過得去的時候,越是沒有摩尼教發展壯大的土壤。摩尼教永遠只在亂世的時候才能稍微嶄露頭角。
  這也是摩尼教不被統治者喜歡的原因,傳到中原不到百年,就在唐朝武宗時與佛教壹起被血腥鎮壓過,從此摩尼便永遠處於臺面之下。
  至於後世摩尼教的分支,許多也邪惡化了,變得與最早的教義相去甚遠,比如白蓮教,便是十足的邪教組織。
  摩尼教從波斯發跡,裏也有基督教與佛教的影子,其實還有伊斯蘭的影子。摩尼教神話裏也有父神,也有先知,也有佛陀。
  寶光壹詞也來自摩尼教,摩尼十二神,也叫十二常住寶光王。“寶光如來”的諢號興許不是壹個簡單的江湖諢號,也是鄧元覺這個教主自己的教派神化身。
  宗教本身是勸人向善,是為人的哲學以及處事的標準。但是宗教壹旦狂熱,就會出很多問題。如摩尼教,本身的教義就與其他的不同,就帶有狂熱的含義暗示,在悲苦亂世來臨的時候,也就是摩尼教真正能有所發展的時候。
  壹個時辰之後,高淳街道上軍漢打馬的腳步聲慢慢散去,高淳城內本身人口就不多,三千人搜查全城也算是人手眾多,但是這身受重傷的寶光如來就這般消失在了眾人視線之中。
  高淳南門在夜色之中慢慢打開,鄭智壹馬當先,左邊便是引路的燕青。
  三千鐵騎打馬飛奔,官道之上被火把照得明亮。
  鄭智內心的怒火已經到得爆發的邊緣,生死鄭智看得輕,卻是也看得重。為了爭奪壹份安身立命之本,鄭智可以生死置之度外。也是為了這壹份安身立命之本,為了家庭與身邊這些兄弟,鄭智又把生死看得極為重要。
  對於今夜之事,鄭智從後怕之中發展出來的憤怒是不言而喻的。本來方臘在鄭智心中並無多少敵對之感,只有讓自己上升功勛,此時這個感覺也慢慢發生了轉變。
  有人要自己死,鄭智豈能讓他好活。
  高淳城內慢慢回歸平靜,地上馬蹄帶來的聲音與震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鄧元覺疼得翻來覆去,內心更是難以安寧。有些事情實在出乎了鄧元覺的預料,縱橫江南兩浙的鄧元覺並非第壹次做這刺殺之事,更不是第壹次與人搏命廝殺,卻是這壹次不僅死了八個教中好手,連自己差壹點都死在當場。
  這也是鄧元覺這壹輩子的頭壹次,那軍將的勇武歷歷在目,那些士卒的精銳也印象深刻。連那主官壹人鄧元覺都知道自己難以取勝,還面對兩個如此高手,鄧元覺心中隱隱有些擔心。
  並非擔心自己安危,而是擔心方臘造反的阻力越來越大。從起兵之初到如今,野火燎原壹般橫掃江南兩浙,此時出現這麽壹個姓鄭的官軍將領,已然就是方臘道路上最大的阻礙了。
  忽然鄧元覺像是想起了什麽,開口說道:“如何城中如此安靜,快快出去查探壹下。”
  身邊的漢子連忙從樓梯而上,頂開竈臺之下的鐵板,又頂起鐵鍋,從竈臺而出。
  片刻之後這漢子又回來了,開口便道:“教主,城中的幾千騎士從南門出城了,火光綿延數裏。”
  鄧元覺壹聽,心中壹驚,口中直道:“大事不好,快快扶我出城。”
  “教主,妳這般如何能出城,還是在此地靜養壹些時日再說。”漢子答道。
  “還靜養個甚,官兵出城襲營了,家經略哪裏會是對手,趕緊把消息傳出去,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鄧元覺壹邊說話,壹邊單手努力撐起自己的身軀,便要往地道出城。家經略自然就是方臘麾下宣州經略使家余慶,也是城外駐紮在固城湖邊的大軍主帥。
  “教主,此時我等出城也來不及了啊。官兵都是健馬,我等如何追得到頭前去。”這漢子實在不願鄧元覺拖著重傷之軀還要出城趕路,雖然只有三四十裏,卻也可能讓這鄧元覺身死路邊。
  “少說廢話,快走!”鄧元覺竟然自己先邁著步子往地道而去。
  漢子無法,只得跟上,架住鄧元覺往前。
  不論鄧元覺多麽心急如焚,重傷之下,輕功再如何了得,自然也是跟不上鄭智的步伐。
  鄭智眼前,已經就是固城湖灘,湖灘之上已然亂作壹團,馬蹄震天而來,還有蜿蜒的火龍照亮整個官道。
  此時鄭智停在湖灘之上,左右軍漢正在整隊。
  只聽鄭智指著前方笑了出來,笑得極為的殘忍,笑著說得壹句:“竟然不知逃跑,勇氣可嘉。”
  敵軍營寨,建得實在簡陋,比之黨項人的籬笆寨都不如。卻是裏面的賊軍反倒顯得極為的勇猛,似乎並不怕官軍,雖然被這馬蹄聲勢震醒,但是壹個壹個都拿著武器往馬蹄聲來的方向集合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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