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5章 荊軻的劍

　　東海龍宮中，新任的真武宮主搬運比較徹底。
　　秦皇顯了異相，更是顯出了真實身份，但他在東海龍宮沒撈到半點好處。
　　當然，除了東海龍宮，還有西海、南海、北海三處龍宮。
　　但也因為李鴻儒搬運太徹底，東海龍宮的窟窿需要另外三處龍宮填補。
　　若四海龍王有膽色反仙庭，直接抗拒向仙庭上貢，材料還有不少。
　　但龍王們沒這個膽子，秦皇如今也保不了四海龍王。
　　甚至於他往昔臣服四海是依靠應龍的因素，並非軍團殺入四海龍宮臣服對方，這讓秦皇的權威有限。
　　看到四海龍王苦苦哀求龍宮的不容易，秦皇也沒下狠手。
　　李鴻儒收獲滿滿，秦皇則是收獲了壹場空，最終空手回了洛陽城。
　　摸著張九鴉精煉的這批材料，秦皇手指摸索了數處。
　　“妳拿得也未免太多了！”
　　感知到李鴻儒等人入府邸，秦皇不免也有牢騷。
　　“拿？”李鴻儒奇道：“這是龍王們送給我的禮物，您不要用錯詞了！”
　　李鴻儒伸手抓過精煉的夜光玄鐵，只覺此前朦朦朧朧的光華變得明亮了起來。
　　想想自己肚子裏那些石渣渣，李鴻儒覺得這才是人吃的東西。
　　他甚是滿意張九鴉等人的工作，伸手開始收取著自己的材料，準備找個方便的地方煉化。
　　“妳這些材料能不能分我壹些？”秦皇問道。
　　“剛需，不分”李鴻儒吭聲道。
　　“我以往還送了妳好幾套方術，妳對我倒是小氣”秦皇道。
　　“我寧願沒學您的方術”李鴻儒擺手道：“我現在見到您就心驚膽戰，生怕壹不留神就被您換了身體！”
　　“我不會對妳身體起心思！”
　　“妳發誓言心術的大咒毒誓保證！”
　　“我為何要為了取信妳詛咒自己！”
　　“因為妳想要我的材料！”
　　……
　　李鴻儒和秦皇嘀嘀咕咕。
　　兩人談吐隨和，但壹方想索要，另壹方則是寸步不讓。
　　伴隨著交談，又不乏各有的試探。
　　“分我壹把劍的材料又不會讓妳太虧！”秦皇頭疼道：“妳拿如此多鑄造材料做什麽？這東西又不能拿來吃！”
　　“我就是拿來吃！”
　　“妳吃壹個給我瞅瞅！”
　　“瞅瞅妳能給我寶貝還是咋的，妳給寶貝我就吃！”
　　“妳吃我就給！”
　　兩人在壹旁交流拉扯，又有裴旻和張九鴉在壹旁商定打造寶劍。
　　裴旻的要求非常簡單，但這又是壹種極為高標準的要求。
　　最利的庚金之劍。
　　任何單壹要求到極點，這都會成為壹個極為苛刻的需求。
　　裴旻的需求並不像李鴻儒需要的復雜多變，但確實讓張九鴉更傷腦筋。
　　但所幸的是裴旻材料找得好。
　　活動了數個時辰筋骨的張九鴉接過了材料，又開始讓人拉動火箱，等到火焰旺盛，清脆的敲擊聲響便響了起來。
　　“如果妳能給我壹些材料，我可以讓妳侄子打造壹柄頂級好劍！”
　　爭執無果後，秦皇拋出了壹個誘餌。
　　這讓李鴻儒當場就拒絕了。
　　“不需要妳幫忙，他也會擁有壹柄好劍”李鴻儒道。
　　“劍和劍有差別”秦皇道：“他需求越簡單，打造反而會越復雜，這個老匠人不壹定能完全滿足他的需求！”
　　“那您就能滿足需求了？”李鴻儒奇道。
　　“我見過世上最鋒利的壹柄劍”秦皇道：“那柄劍不長不短，古樸簡單，劍身沒有壹絲殺氣，但只要劍出便能鋒銳到穿透壹切！”
　　“我還以為妳能送我們這樣壹柄劍！”
　　李鴻儒噓唏。
　　李鴻儒沒有最鋒利的劍，但他有壹柄少見鋒銳的割鹿刀。
　　刀劍不相通，割鹿刀銳在了刀鋒，又輸在了材料的質地，導致李鴻儒少有用這柄刀，也難於給裴旻使用，更是難於給張九鴉模仿打造。
　　他頗有興趣秦皇的劍，但又不做表態，只等秦皇主動敘說相關。
　　“我有劍便不會來求劍了”秦皇搖頭道：“雖然我不能提供劍，但我能畫出那柄劍的鍛造圖，不提讓這位匠師重鑄到完全壹致，但必然對他有好處！”
　　“這事說不定！”
　　李鴻儒油鹽不進，秦皇只得取了筆墨開始作畫。
　　畫面上，壹柄兩尺長的短劍入目。
　　劍並不算長，即便不穿寬袍大袖，這種長度的劍也可以藏入衣袖中。
　　劍短意味著兇和險。
　　兵器尺寸越短，需求的打擊距離越近，貼身打殺的要求越高。
　　秦皇所畫的劍並不僅僅只是短，短劍上血槽和銘文數處。
　　李鴻儒難於看出什麽特殊，但淬鐵煉鐵的張九鴉已經將事情交給了學徒，雙眼註目著秦皇所畫的短劍。
　　“這似乎是荊軻的劍？”
　　觀看許久，張九鴉才有不確定的口氣詢問。
　　張九鴉通曉諸多古劍的鑄造，但古劍輝煌難現。
　　壹方面是冶煉技術的進步，現代劍的材質躍上了壹個層次，另壹方面則是秦皇所刻畫的銘文。
　　如同方術壹樣，諸多古銘文也隨著歲月的流逝遺失，又或呈現缺失，又或無人施術。
　　古人的能耐並沒有比當今強，但壹些智慧依舊有極為獨到的作用，壹些古代的珍品武具勝出當今的頂尖利器不足為奇。
　　“這柄劍叫徐夫人劍，荊軻只是使用者”秦皇糾正道。
　　“我稍感知便能感觸到劍的強大”張九鴉道：“但這柄劍似乎存在缺陷？”
　　“張匠師果然有見識”秦皇點頭道：“這是壹柄方術之劍，或許也可以稱呼為獻祭之劍！”
　　“需要獻祭？”張九鴉皺眉道。
　　“不錯”秦皇同意道：“這柄劍沐浴強者鮮血後會越來越鋒銳，但擊殺弱者則會讓寶劍蒙塵，讓劍鈍生銹！”
　　“這劍有些糟糕！”
　　“這是強者才能用的寶劍，也會越用越強，直到難有人擋鋒芒！”
　　秦皇毫不在意張九鴉的態度，而是將目光放向了李鴻儒和裴旻。
　　針對壹柄劍的態度並不取決於打造者，而在於使用者。
　　張九鴉說了不算，李鴻儒和裴旻的態度才決定著對方是否需要使用徐夫人劍的技術。
　　“難有人擋？”裴旻疑惑道：“這是因為妳們不曾探索到極限，還是說這柄劍並沒有見過真正的頂級大修煉者？”
　　“只要妳有本事，完全可以憑借這柄劍擊殺三界第壹階梯的大修煉者”秦皇笑道：“它的極限至少有這麽遠！”
　　“能信嗎？李叔？”裴旻低聲問道：“我感覺這個老頭在吹牛！”
　　“他做事心思多，但基本不吹牛！”
　　李鴻儒擺擺手，示意秦皇的話可信。
　　李鴻儒這種評價讓秦皇又開心又傷感。
　　開心的是李鴻儒此時已經在取材料給他，做事極為幹脆，傷感的是李鴻儒說這種話意味著基本不會取信於他。
　　想讓兩人合作的可行性太低了。
　　不管秦皇做什麽保證，對方的心中都會提防。
　　但秦皇確實不能保證。
　　若在臨死的那壹刻，李鴻儒就是他生存下來的救命稻草，秦皇不確定是否會抓住這根稻草。
　　即便東土不再是他的王國，秦皇也有應有的高傲。
　　帝王壹諾千金，他沒法對李鴻儒許諾。
　　彼此的隔閡存在，也沒法消除。
　　秦皇噓唏。
　　等到李鴻儒交托張九鴉，秦皇的臉色才微變。
　　“妳什麽意思，妳給我材料又不許他給我打造古劍？”秦皇悶聲道。
　　“他接不了這種大單，您另請高明吧！”
　　李鴻儒的態度極為自然。
　　秦皇註目著李鴻儒，不免覺得自己有了虎落平陽之感。
　　但在他眼前確實是壹個不錯的對手。
　　能和帝王唱對臺戲的人都不會太差，即便他日薄西山，那也並非壹般人所能針對。
　　步步的爭鋒中，對方顯然也不斷向後布棋，依舊鉗制著他。
　　壹步讓，步步讓。
　　想要壹柄合適的劍，他需要付出的代價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