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國庫的不確定定理

　　“妳說官家怎麽就這麽糊塗呢？交趾那地方也就算了，他把真臘弄回來幹什麽？現在好了吧，都說靖康靖康，國庫凈光，這回有樂子看嘍。”
　　“就是，他弄交趾咱不說啥，可是他把真臘弄回來，那些蠻子能給他錢花？最後不還得指著咱們汴京的老少爺們兒給他捐錢？”
　　“捐！不過就捐這壹次，他下次要是再弄些什麽占婆之類的猴子國回來，咱壹文錢都不給他！”
　　“我看啊，這官家就是吃定了咱們這些人心善，不能坐看他受窮，哼！”
　　“他受窮？別傻了，人家那是皇帝，知道啥是皇帝嗎？皇帝可不是扛著金鋤頭種地，人家也不是天天吃蔥花餅。沒看那報紙上說啊，官家壹頓飯要四個菜呢！”
　　“嘖嘖，四個菜呢，這官家還真是能享受！不過，他就不加個湯？也不嫌噎的慌！”
　　“不過啊，就沖著官家替邕州百姓報仇雪恨，咱也得捐這個錢。”
　　喬裝打扮之後，趙桓在酒樓裏坐了大半天，基本上也就聽來了諸如此類的屁話。
　　當然，也不是沒有明白人，而且也有些膽子大的說起話來根本就不怕被人聽去。
　　“交趾猴子死光了，妳說得空出來多少地？就算是被官家那個敗家的給燒的差不多了，那也是上好的地啊，聽說壹年能兩熟三熟呢！”
　　“誰知道能空出來多少？整整壹個小國，我合計著怎麽不得跟咱們大宋的壹路差不多大？再說了，妳咋就知道官家燒地是敗家？那可是上火的草木灰，還省得妳漚肥了呢！”
　　“就是。官家這次在交趾大殺特殺，把所有的猴子都築了京觀，咱們要是去了交趾，誰敢招惹咱？到時候光本本份份做生意都能肥得流油！”
　　“別的不說，這次我先捐他個五百貫，到時候官府要喊人過去開荒，怎麽著也得把我排前面吧？我算過了，現在給官家捐點兒錢不算啥，到交趾那邊只要好好打混個幾年就全出來了，到時候再拿錢回來汴京買地，還是壹樣的逍遙快活。”
　　“屁！以後買地可千萬不敢在汴京買。聽說官家那個敗家仔想要遷都析津府，為這還特意把那裏改叫順天府，以後買地也得買析津府那裏的。”
　　“遷都這種事兒也就是糊弄糊弄傻子罷了，當不得真。畢竟是太祖皇帝定下的都城，今上他還能說遷就遷？他家祖墳還在汴京左近呢！”
　　“依我看，妳們就是壹群蠢貨！”
　　“地算什麽東西？錢又算什麽東西？”
　　“官家既然收復了交趾，又把大理和真臘都弄了回來，他不得要兵駐守？”
　　“有道理啊！如今丘八斑兒難當，這次官家那個敗家仔忽然弄了這麽多土地回來，倒也是個從軍的機會，說不定以後還能撈個爵位呢！”
　　聽著這些百姓們口無遮攔在那裏胡咧咧，趙桓頓時有種想要罵娘的沖動。
　　敗家仔？那特麽是姓方的！朕姓趙！彼其娘之！
　　還有，妳們這些混賬就慶幸妳們是生在大宋吧，這特麽要是生在十二帝個個明君聖主的韃清，估計光這些屁話都夠他們誅連九族的！
　　戶部尚書莊成益和戶部右侍郎汪吉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尤其是汪吉，那臉色更是黑得如同鍋底灰壹樣——前腳上書說百姓準備捐錢，後腳就聽著這些百姓在這裏編排官家還想方設法的要沾朝廷的便宜，臉疼！
　　氣咻咻的帶著莊成益和汪吉回了宮中之後，趙桓就黑著臉道：“都聽到了？壹個個的就想著沾朕的便宜！”
　　莊成益叉手肅立，老神在在的道：“聽到了。不過，百姓們說的倒也沒錯，官家確實是太能敗……太能花銷了壹些，如今國庫之中已經空得能跑老鼠了。”
　　壹聽莊成益在這裏哭窮，趙桓頓時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呵斥道：“朕能花錢，但是朕也能掙錢！不就是花了國庫裏點兒錢麽，朕回頭就補給妳！”
　　莊成益的臉色頓時壹變，躬身笑道：“臣就知道，陛下聖明，燭照萬裏。”
　　趙桓瞧著諂媚奉迎的莊成益，冷哼壹聲道：“朕記得當初妳在陳留時可不是這樣兒！”
　　“那不是臣年輕不懂事兒嗎？”
　　莊成益道：“自打接手了這國庫，臣每天看著這國庫裏空蕩蕩的能跑老鼠，臣這心裏就不是個滋味兒！”
　　“妳少跟朕在這裏哭窮！”
　　趙桓氣咻咻的道：“這次把交趾的整個國庫都搬回來了，回頭朕讓人解壹半進國庫。”
　　“壹半？壹半哪兒夠啊！”
　　莊成益頓時有些傻眼，眼巴巴的掰著手指道：“這黃河得治，直道得修，長城得修，析津府那裏要建新城，灤州那裏在建邊市，交趾還全被您老人家給燒了，現在又得重建，這壹樁樁的哪件不要錢？”
　　“人家秦會玩修長城可沒找妳要錢。灤州邊市也沒找妳要錢。析津府那裏還是沒找妳要錢。”
　　趙桓不陰不陽的擠兌著莊成益：“占大頭的都沒讓妳戶部出錢，給妳壹半就不錯了！”
　　說完之後，趙桓又從禦書桌上拿起壹塊黃澄澄的銅疙瘩，示意無心遞給莊成益後說道：“看到沒有，真臘那裏有銅！還有，朕聽蘇耶跋摩說，真臘的銅不算什麽，緬甸那裏的銅更多。”
　　莊成益從無心手裏接過銅疙瘩來回打量了壹番，讓旁邊的汪吉瞧了壹眼之後便諂笑著躬身說道：“官家，那緬甸也是我中原自古以來的領土，萬不可讓其流失在外！”
　　“國庫不是沒錢了麽？朕就算想打緬甸，那也得等國庫有錢了才行啊。”
　　趙桓冷哼壹聲道：“朕不能指著壹個天天跑老鼠的國庫打仗吧？”
　　“誰說的？”
　　莊成益叫道：“誰說的國庫沒錢？如今國庫之中雖然存錢不多，可是等靖康三年的秋稅收上來，還能再打壹場跟交趾差不多的滅國之戰！”
　　“官家乃是天子，緬甸乃是我中原自古以來之地，官家理應如交趾壹般收復故土！”
　　“那民間百姓還都編排朕靖康靖康國庫凈光呢！”
　　趙桓哼了壹聲道：“瞧不起誰呢？把朕逼急了，朕就把這些刁民都弄去修運河，不僅給他們雙倍的工錢，朕還給他們發倭國小娘子當妾！實在不行，朕就把他們都流放到交趾，不光壹人給他們壹百畝的土地，朕還給他們壹個倭國小娘子外加壹個新羅婢，累死他們這些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