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我得親手拿回來！

　　“我艹！”當時我嗓子已經啞的快沒動靜了，也不知道是喊的，還是上火。
　　大年三十，十二點剛過，我那手機屏幕在不斷被各種消息點亮過程中，我在書房裏壹拳掄倒了佤族頭人哈伊卡。
　　我打了四拳了。
　　頭壹拳，我問他：“老鷂鷹從黑獄逃出去以後，妳有沒有從手底下人那兒聽見點什麽消息？”
　　他楞搖晃著腦袋告訴我：“不知道。”
　　第二拳，我問他：“妳是怎麽把老鷂鷹弄出猛能，跨過東撣邦送去木棉的？”
　　他低著腦袋，翻翻著眼皮告訴我：“爺，不是我。”
　　第三拳，我問他：“這麽大個事，都不提前和我說壹聲，妳他媽就敢自己做主啦？妳只要提前說上哪怕壹句，咱們用不用這麽被動！”
　　他讓我打晃悠了，擡起頭剛要說什麽，我第四拳就掄了上去，四拳，最後壹拳在他已經眼眶淤青、嘴角飆血的情況下，掄在了下巴上，壹拳讓我掄倒下了。
　　這就是我的處事方法，哪怕站在了陽光裏，依然顯得這麽魯莽。
　　但，我有我的原則。
　　首先，和老鷂鷹關系最近的魚頭與老煙槍不能動手，因為他們地位相同，半布拉也不行，這事只能我自己來，也只有我自己來，哈伊卡不敢說什麽；
　　其次，這件事哪怕再窩火，都不能上升到已經在全邦康推行的法律層面，那叫打我自己的臉；
　　最後，得讓所有人都看見我許銳鋒不是壹個什麽事都護短，出了問題也不處理的人。
　　當初既然我敢壹刀砍了老鷂鷹的手，今天我就敢要了哈伊卡的命。
　　當然，這也只是讓人看看。
　　我真的能幹掉哈伊卡麽？
　　不可能。
　　哈伊卡死了，佤族頭人就只剩下了壹個萊登，那叫壹家獨大，有哈伊卡我可以將兩個佤族頭人對調，來個相互協調。
　　“爺！”
　　哈伊卡倒在地上眼神還模糊著，看人都不聚焦的喊了壹嗓子：“誰都知道那是個不討好的差事，您讓我怎麽辦？”
　　“我還能真給您連橋抓回來，讓您親手崩了嗎？”
　　事，的確是這麽回事，我打心裏理解，可妳不能這麽說。
　　“放屁！”
　　我擡腳直接抽了過去，在壹個轉身間，踢在了哈伊卡臉上，將倒下的他，徹底踢躺下了。
　　“妳那意思，是我故意下了壹個讓妳為難的命令，目的根本不想讓妳抓老鷂鷹，在邦康所有人忙得腳打後腦勺時給妳派出去衣錦還鄉了啊？”
　　“啊！”
　　哈伊卡還要往起爬，半布拉湊了過來：“妳閉嘴！”
　　他喝止了還要說話的哈伊卡，扭過身看著我說道：“爺，事兒已經出了，咱現在怎麽辦？”
　　那時，我就像是個要亂咬人的瘋狗：“怎麽辦？”
　　“我能怎麽辦？”
　　“沒出事之前，妳們壹個個不都能耐透了麽？”
　　“不都覺著自己翅膀硬了麽！”
　　“現在知道還有我這個爺啦！！”
　　我現在知道為什麽總有社會人身邊，會出現那些明明是後來的，還快速上位的小弟了，他們是真不給妳惹禍、還光給妳增光添彩，這樣的人，誰不稀罕？像哈伊卡這樣的，本事的確有點，到了新位置上擺平民族矛盾也能做出貢獻，可壹到要勁兒的時候就給妳拉梭子。
　　於老師在猛能的事，我都不提了，這回更行了，萊登給我回話，說連他的人都沒聽說過‘老鷂鷹’要出境的事以後，哈伊卡還跟我撥楞腦袋呢！
　　在佤邦，連我都做不到悄無聲息的把人送到木棉，哈伊卡楞說他不知道，我這敗家嗓子還喊不出聲來，能不動手麽？
　　可就是這樣，在妳渾身上下都是理的時候，當著滿屋子兄弟的面，妳也得承認是妳錯了，要不然，誰是大哥？
　　我忽然有點理解那個在人前從來都沒錯過，最後卻被崩了的霍三哥了，曾經他身上那些在我年輕時候最討厭的東西，如今我竟然用的駕輕就熟，還讓手底下人委屈的連頭都擡不起來。
　　還社會不社會了？
　　還江湖不江湖了？
　　我！
　　就以我現在的地位和成績，哪怕明天就死了，在社會傳出去，那也是個所謂的‘仁義大哥’，可這裏邊的骯臟和汙穢就在這兒明擺著呢。
　　多社會啊，多江湖啊？
　　我啞著嗓子說道：“從明天開始，秘密給老鷂鷹發喪……”
　　“爺？”半布拉提醒了我壹聲。
　　“找人給刻壹個木頭身子，我兄弟的屍骨，我得親自拿回來以後，再大操大辦。”
　　我身上這股火沒發泄幹凈的沖所有人說道：“知不知道姓趙的為什麽專挑今天這個日子給咱添堵？”
　　“因為今天是大年三十！”
　　“都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不管心裏有多大的怨氣，也先都咽進肚子裏，哪怕妳心疼的像是用刀割壹樣，也得忍著！”
　　“因為這就是所有江湖人的報應。”
　　“江湖，就是壹只腳踩進了棺材，壹只腳踩進了牢房，要麽，順風順水平趟，要麽，在墓地裏平躺。”
　　“就在這種環境裏，還有壹堆王八蛋在等著看妳笑話，但凡妳急得上躥下跳，他們就能跟窮人得個驢壹樣滿懷寬慰，認為自己比別人技高壹籌。”
　　滿屋子人沒誰接茬了，哈伊卡都從地上站了起來。
　　唯有半布拉說出了我的心聲：“可惜啊，就算咱們這群人亮出滿身傷疤去給那群小年輕的現身說法，人家沒準聽見的還只是咱們成功時那璀璨風光，覺著像是找到了人生目標了。”
　　這才叫會說話！
　　他說出了在我這個位置不能說的唏噓。
　　“央榮。”
　　“哥。”
　　“把部隊夥食拉滿，為期半年。”
　　“哥，咱們現在已經有兩個師的兵力了……”
　　“拉滿！”
　　我則毫不猶豫的下了決定：“把訓練也拉滿。”
　　“通過高強度的訓練，把原來佤邦那群老兵油子都篩出去，妳得給我練出壹支敢打敢拼的隊伍出來！”
　　為什麽只拉滿半年？
　　因為半年之後去石陸指的人就該回來的，到時候整個佤邦都將鳥槍換炮，無論是戰術上，還是思想上。
　　我期盼著那時的佤邦軍隊再也不會發生命令還沒下完，就開槍的事；再也不會出現，數十發50火沖著同壹點位發射，只為了搶奪獎金的事。
　　我要以我的名字給佤邦軍隊灌輸信仰，讓每壹個穿著綠色軍裝的軍人，都知道什麽叫使命！
　　“明天是大年初壹，妳們有壹個算壹個，都在別墅內不準走，跟我壹起去勞軍。”
　　正當所有人聽見了我的最後壹句結束語，稍顯輕松時，布熱阿在人群裏拿著手機擡了擡手，又用熱切的目光看了我壹眼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能說出話來。
　　這壹次，我沒理他，也不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