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美好群星獻上祝福

扒家猴子

科幻小說

  群星璀璨,四千億個恒星系中,六百萬個文明揮舞戰錘同時湧向深空。   時間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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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 共通

為美好群星獻上祝福 by 扒家猴子

2024-4-6 09:40

  桑德崖低著頭離開後。
  左吳便發覺壹直帶在身邊的戰艦靈魂忽然消停了許多,即便自己的目光瞥向海妖和人馬娘那邊時也不再會發出意味難明的咕噥,而是在強行壓抑重傷的痛苦。
  因為它曾和左吳約定過,給它通過左吳的視界觀察世界的機會,而它也要保證不在暗中做任何掙紮的手腳。
  同純血人類的約定對戰艦靈魂來說宛如刻入骨髓的詛咒,任何違反的嘗試都會讓它付出近乎自毀的代價——
  事實上它確實自毀了部分,投送到牛頭人視界中的意識但就是它分裂出去的部分,也無法在牛頭人的視界中存活太久,便會自動分解消失。
  這註定是得不償失,但戰艦靈魂根本沒想得到什麽收益,在壓抑著痛苦緩了口氣後,才像被鞭打的半死差點殉身的忠臣壹般苦苦勸諫:
  “……陛下,還請不要再沈溺於異族的溫柔鄉中,而是該去多多關註壹下您身邊的義士!”
  左吳想了想:“妳突然這樣,是去安慰桑德崖了?”
  “恕我僭越……唔。”
  違反約定後所造成的苦痛愈發嚴重,讓戰艦靈魂幾乎沒辦法保持正常說話。
  左吳想笑:“不恕,聽妳疼得哼哼不是比聽妳無聊的勸諫要有意思得多?來來來,要不再梳理壹下我們之間的約定,看看妳違反得到底有多嚴重。”
  戰艦靈魂能同桑德崖建立聯絡當然是鉆了空子,而解釋空子的權力是掌握在左吳手上的。可以預見它的痛苦將成倍增加。
  只是沒想到。
  戰艦靈魂只是咬牙,已經再也不復任何姿態:“……是!無論什麽樣的懲罰我都接受,但陛下,我只懇求壹點,請不要收回我放在桑德崖那裏的意識,他不理解您,而忠勇之士需要得到寬慰!”
  左吳腦海中泛過桑德崖的模樣,頗為倔強,尤其是那枚鐫刻著帝聯軍團那榮耀之戰的胸徽依舊被他壹絲不茍地別在胸前。
  感覺自己好像欠了他什麽東西壹樣。
  左吳抓抓頭發,沖仁聯戰艦說:“如果妳只是想寬慰桑德崖的話,好啊。”
  戰艦靈魂馬上閉嘴,將全身心的精力都集中在維持投送到牛頭人視界中的意識上,可無論怎麽努力,也無法阻擋那份意識的岌岌可危和搖搖欲墜。
  ……
  當前,自逃亡者號中釋放出了無數人造衛星並對地球進行壹輪全方位的體檢。
  這也是科研團隊的思路,先搜集有關地球所有細節的信息,再根據來自光明星海的小灰的回憶,以及從圖書館的湛藍碎片中得到的知識,以此嘗試歸納出仁聯所感興趣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僅僅是幾小時,便是成果頗豐;科技獵人已經修正了銑麻文明提供有關地球的地形圖上無數小錯誤,將每座山峰的海拔精確到了小數點的後六位,亦摸清了每個海溝有多深,甚至知曉了還有多少動物在這片大地上奔跑。
  這些只是小事,最喜人的結果還是通過與圖書館湛藍碎片中藏著的資料比對,搞清了人類尚在時,每個地方究竟有著什麽樣的地名。
  ——既然人類邁入星海後便以國別為區分而分道揚鑣,那日後發展成帝聯的壹支也應該是其中某國;而仁聯和帝聯是異時空同位體,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想或許能減小壹些篩查的範圍。
  或許而已。
  以及既然信息已經搜集完畢,那麽抽調幾顆衛星觀察桑德崖的壹舉壹動也是順手而為。左吳不認為戰艦靈魂能搞出什麽幺蛾子,卻也要提防牛頭人被蠱惑太深。
  這無毛牛頭人真的聽取了自己的意見——他要去收集其他人有關地球的看法,那第壹個目標就是在不遠處的艾山山和姬稚了。
  這大概便是桑德崖的憨直,窩金熱和戎良淵也因放心不下,也壹起跟著牛頭人走了過去。
  眼見他們三個走遠。
  左吳才晃了晃手上的壓縮銀河,而後夕殉道從中走出。
  “夕殉道,剛才好險,如果不是及時把妳藏到壓縮銀河去,那妳就要和桑德崖撞上了。到時候身為軍團前任總指揮的妳,是不是又要壹刀把妳忠心耿耿的部下給幹掉?”左吳撫摸著自己的胸口,看上去好像驚魂未定。
  夕殉道晃了下神,壓縮銀河中減慢了十倍的時間已經沖淡了他的危機感:“……如果桑德崖裝作沒認出我,我們是可以相安無事的。”
  “不可能,”左吳嗤笑:“妳的高精度照片如今還掛在桑德崖的床頭,他每天睡覺前都要對著妳行十五分鐘的註目禮,恐怕妳臉上有多少毛孔多少痣,他都執著地記得清清楚楚。”
  夕殉道抿嘴,朝桑德崖的背影深深望了壹眼,最終還是別過了頭:
  “他現在忠心耿耿的對象是妳不是我。還有什麽事嗎?沒有的話我就要帶著我壹家子在地球到處逛逛了,既然衛星監控著桑德崖的位置,那我大不了去地球相對於他的另壹邊,怎麽也不會遇到的。”
  左吳點頭:“別急,關於窩金熱剛才提出的猜想,妳怎麽看?”
  “帝聯人類的氣運可能是獻祭了寰宇其他人類得來的嗎?確實可疑,”夕殉道抱手:
  “既然織褸想要的是讓整個銀河的生靈勃勃成長,賦予了人類能與任何族群結合的能力,以讓銀河中增添更多的混血從而產生更新的種族,”
  “那怎麽想,開始時被賦予氣運的純血人類應該越多才對織褸的目標越有利,畢竟目前所知不同種族間血脈的唯壹粘合劑就是純血人類的基因;”
  “雖然同人類混血後,無論多遠的後代都會擁有和其他異族結合的能力,但壹同湧進星海的生靈是以兆億來計,光靠帝聯壹家想把人類基因播撒出去,最終嵌合進星海所有生靈體內,也太快太困難了吧。”
  事實上,如今星海依舊有許多生靈同其他種族間擁有如同天塹的生殖隔離,就是他們的祖先從未和人類交流過的緣故。
  如果織褸沒把氣運僅局限在帝聯人類身上,而是給當初寰宇人類共同賦予,而不是讓帝聯之外的人類悉數滅亡,那如今的星海應該已經更加多彩繽紛,某種意義上更欣欣向榮了吧?
  左吳有了個猜想,卻還是在問夕殉道:“妳覺得是什麽原因?”
  “我想,或許是我們誤解了織褸,祂對星海的命運其實不那麽關心……妳呢,左吳,妳的想法是什麽?”
  左吳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我覺得我們有可能誤解了織褸的能力,或者說誤解了這氣運的本質究竟是什麽東西。”
  夕殉道挑眉:“妳的意思是咱們的運氣根本不是什麽運氣?”
  “或許不是憑空生成的運氣,”左吳舔了下嘴唇:“銀河中除了帝聯之外的人類全部滅亡了對吧?沒準……是織褸把他們的運氣和本該走向光輝興盛的命運,給全部集中在帝聯人類身上了呢?”
  所以他們才會悉數滅亡,而只有帝聯人類壹支得以繁榮興盛。
  若猜測屬實,那既然運氣不是憑空而來,在帝聯人類自以為它無窮無盡從而肆意揮霍中,讓自己也已經絕嗣,只留下了左吳和夕殉道這兩根獨苗。
  氣運不是氣運,而是集中和預支。
  夕殉道抿嘴,腦海中推演了數次:
  “這只是妳的猜想,我的運氣不好嗎?我從那片可怖的戰場活下來了,還有了離姒和夕陽。”
  “……我先不說,可妳被困在戰場這麽多年,無數次被妳的離婀王逼到絕境,雖然最後還是生還了吧,但那畢竟是絕境,真的能算可以被稱為‘氣運’的經歷嗎?”
  左吳咧嘴,越復盤越覺得以往的事情可疑。
  夕殉道搖頭,正視左吳:“那妳呢?妳是從壹無所有變成了帝聯的皇帝,遇到的敵人要麽是自我毀滅要麽是行將衰弱,又或者出於種種原因沒辦法拿出最好的狀態,妳這還無法稱為氣運嗎?”
  左吳的表情漸漸消失。
  此時,又是壹陣強風吹來,將周圍及腰的草原壓倒數分,在遠方,壹臺人類所建趴窩千年,沒有任何修復價值的古董造物下,艾山山和姬稚終於撒歡撒累了,坐在那裏暫時歇息。
  似乎是感受到了左吳的視線,艾山山朝這裏大幅度地揮了揮手臂;姬稚原本也想這麽做,可看到艾山山的樣子後,便聳下耳朵,向後縮了縮,只是用手掌在自己臉邊小小的搖了搖。
  她不想和艾山山爭,至少不想爭這細枝末節。
  這壹切都被左吳看在眼裏,他壓低聲音,接下來的話題只能和夕殉道間妳知我知:
  “夕殉道,我記得妳說過,妳是在以為殺掉了離婀王後,打算面對無人的曠野‘釋放’壹下,碰巧沾到了化為氣態準備偷襲妳的離婀王,於是便有了離姒,對吧?”
  夕殉道咧嘴:“沒錯,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見對方如此坦然,倒讓左吳有些不好意思。
  他抱手,有些齜牙咧嘴:“我知道我的愛好有壹點點廣泛,平時和艾山山還有姬稚……肯定稍微會有些過激,但正常的時候也不少,相當正常而傳統的那種。”
  夕殉道很懷疑左吳和姬稚這人馬娘怎麽個“正常且傳統”法,但這話他肯定不能說。
  左吳抱手,拳頭捏了壹捏:“所以我總是在想,這麽長時間了……為什麽妳有離姒和夕陽就這麽容易,而我這邊就壹點動靜也沒有呢?”
  夕殉道沈默壹瞬:“妳是說妳和我這樣的帝聯人類不壹樣?可我厭惡妳的感覺分明如此強烈。”
  “可我運氣就是比妳好,我也確實沒再有任何孩子,而且我沒有以前的記憶,根本就來路不明……夕殉道,妳說有沒有壹種可能……”
  左吳轉頭,同樣對夕殉道投以正視,眼前這讓自己無比厭惡的男人竟然是如今唯壹可以針對此番話題傾訴的對象:
  “我身上確實有類似織褸的祝福,但我運氣比妳好這麽多,甚至能夠影響初丹天使、維度惡魔、從銀河之外來的索林原蟲,甚至能夠讓異世的宇宙碎片到來,直接成了我的領土,還撿到了小灰;”
  “這麽離譜,完全不像是從被帝聯人類幾近揮霍壹空的氣運中得來的結果;會不會……織褸是移在我身上的不是銀河人類的氣運,而是其他世界的其他存在,所本應擁有的命運呢?”
  ……
  夕殉道不是壹個合格的傾聽者,又或許是對左吳揮之不去的厭惡終於忍到了頭,使他最終只是應付幾句,便帶著離姒夕陽還有離婀王壹起去了地球的另壹頭。
  左吳嘆氣,只能再度開始觀察桑德崖的去向,可即將坐下時,卻發現自己的通信頻段居然是接通的。
  他悚然壹驚,剛才同夕殉道的對話被人聽去了?趕緊查看和自己通信的究竟是誰。
  是小灰。
  還好是小灰。
  左吳松了口氣,攤下,清清嗓子試探:“小灰?妳全聽見了?”
  宣稱自己要去擁抱海洋,此刻不在左吳周圍的小灰過了幾秒才回復:“聽到了,還聽入了迷;沒辦法嘛,通信頻道用的還是我擬態出來的通信粒子,不想聽也會聽見的。”
  “……這只是我和夕殉道間的閑聊,是男人間的話題。”
  “妳和夕殉道總是互嘲,我以為不會有這樣的話題的,還是說改變性別就能和陛下妳更親密壹些嗎?”小灰不服:“那我也可以擬態成男人的。”
  “千萬不要,”左吳嘆氣:“小灰,妳是想和我聊聊這方面的話題?行,妳……妳對我的話是怎麽想的?”
  小灰癡癡感嘆:“我覺得我倆好配!”
  “好配?”
  “我是來自異世的光明星海,陛下妳也有可能來自另壹個世界,真好……我覺得我和您……少了好多隔閡!”
  小灰回答,又自她那邊傳來啪嗒啪嗒的水花聲。想來是她在大洋中心用腳撥弄水花,掀起陣陣洶湧的浪潮,亦是她洶湧內心的具現。
  左吳有些驚訝:“原來妳壹直覺得和我有隔閡?抱歉,我之前沒註意到。只是妳說現在隔閡變少了?為什麽會變少?”
  小灰笑得燦爛:“因為我來自已經回不去了的光明星海,無家可歸;陛下妳可能來自另壹個世界,卻記不住它在何方,是失鄉之人;那我倆是不是異曲同工了?可以相擁而眠……唔嗯,應該說是可以抱團取暖了!”
  失鄉之人?
  左吳忽然又想起了桑德崖,還有他蕭瑟卻又倔強的背影,他整個人都留在了舊帝聯,沒有跟著自己壹同向前。
  如果自己是失鄉之人。
  那桑德崖壹定也是同病相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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