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友

　　“打針會嗎？”
　　“學過……”
　　“消毒清創呢？”
　　“會壹點兒……”
　　“那好吧，妳就跟著我先學日常護理，診所裏也缺壹個專業的護士……”
　　“安子哥，姐，妳們兩個在幹什麽？”孟浩推門進來，臉脹得通紅的喝問壹聲。
　　“幹什麽，浩子，進來不知道先敲門嗎，起碼的禮貌不懂嗎？”陸希言正手把手的教孟繁星，回過頭來喝斥壹聲。
　　“姐，妳跟安子哥是不是已經好上了？”孟浩並不反對孟繁星跟陸希言好上，但這必須是發乎情，止乎禮才行。
　　這要是讓外人看見了，那就是輕浮浪蕩，不是好女人。
　　“好妳個頭……”
　　“浩子，安子哥是在叫我如何清創消毒呢，妳誤會了。”孟繁星臉壹紅趕緊解釋道。
　　“教清創消毒，要不要手把手，還靠的這麽近？”
　　“嗨，妳這只耗子，從小讀的還是洋學堂，怎麽腦子還這麽封建呀，就算我跟妳姐怎麽了，那也是妳情我願，關妳什麽事兒？”
　　孟繁星臉頰通紅。
　　“爹說了，這男人和女人沒有結婚之前，不允許有肌膚之親的，否則以後就嫁不出去了！”孟浩嘿嘿壹笑道。
　　這祥生叔什麽都好，就是為人太古板，而且死守著他那壹套規矩，不肯接受新思想，新事物。
　　“難怪妳都二十二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陸希言鄙視壹聲。
　　孟浩臉頓時急眼了，這事兒陸希言還真是冤枉祥生叔了，從十八歲開始，他就開始替孟浩張羅親事了。
　　問題是年年相親，都沒相到壹個合適的。
　　不是人家瞧不上孟浩，就是孟浩瞧不上人家，四年了，同齡的好幾個娃娃滿地跑了，他還是壹個人。
　　22歲的大年男青年了，還光棍壹條。
　　“浩子，祥生叔怎麽說？”
　　“昨兒晚上，我試著提了壹下姐姐，老頭兒當場就破口大罵，差點兒壹口氣沒喘上來，嚇的我都沒敢再提。”孟浩黯然壹聲。
　　陸希言有些理解孟繁星了，她不願意回去，固然有怕連累家人的想法，只怕還是跟祥生叔的脾氣有關。
　　誰碰上這麽壹個性格古板，脾氣還大的老爹，那都是要犯怵的。
　　萬壹氣出壹個好歹來，那可要內疚壹輩子的。
　　“得，先在我這裏住下吧，反正祥生叔大冬天的，也不怎麽出門，只要不頂面遇上，也不會發現。”
　　“姐，這幾天我再試試勸勸咱爹，他其實心裏還是惦念妳的……”孟浩怕孟繁星傷心，趕緊寬慰壹聲。
　　“小浩，我知道，爹雖然平常是兇了點兒，可他也是為了咱們好，是我傷了他老人家的心了。”
　　“妳姐住我這裏沒什麽問題，問題是，街坊鄰居看到了，只怕會閑言碎語，我的名聲不打緊，萬壹把妳姐的名聲給弄差了，以後嫁不出去，可不能賴我？”
　　“我姐要是嫁不出去，就賴妳了！”孟浩哼哼壹聲。
　　“浩子，妳做人講點兒良心好不好，我這是在幫妳們姐弟好不好，怎麽還賴上我了？”
　　“我姐跟妳早就定了娃娃親了，妳不娶她誰娶她？”孟浩反詰道。
　　“這都民國了，自由戀愛了……”
　　“行了，妳們兩個別吵了，反正我也住不長，說不定過幾天就走了！”孟繁星冷哼壹聲。
　　合著自己沒人要了？
　　“不行！”
　　孟浩急了，姐姐剛回來，怎麽讓她再壹次離開呢，這壹走，又不知道會是幾年，說什麽，他也要將孟繁星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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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那個淺野壹郎的資料，我通過老頭子過去的關系，廢了不少勁兒才拿到的。”孟浩悄悄的從懷裏掏出壹個牛皮信封，遞給了陸希言。
　　“安子哥，我姐到底屬於哪方面的？”
　　陸希言接過信封，斜睨了他壹眼：“妳希望她是哪方面的？”
　　“中統和軍統的那幫家夥跟小日本都是壹個德行，不過，他們好歹打日本，敢跟他們玩命，有種，我還是很佩服他們的，我姐不會是他們的人吧？”孟浩張大嘴巴問道。
　　“不清楚。”
　　雖然陸希言沒跟中統或者軍統的人有過什麽接觸，但是孟繁星給他的感覺，應該不屬於這兩個機構。
　　“那妳知道什麽？”
　　“她不說，我也不好追問，妳姐從小就有主見，妳還不了解她？”陸希言壹邊拆開信封，壹邊說道。
　　“淺野壹郎，是東京警署的人？”
　　“嗯，這個日本人在公共租界的警務處任職，是從東京警署特聘的，痕跡學專家，據說還小有名氣，破獲不少大案。”
　　“情報失竊，不應該交給情報機構調查嗎，怎麽交給壹個警察？”
　　“日本人只承認這是壹起失竊案，所以，明面上交個壹個警察，還不是掩耳盜鈴。”孟浩鄙夷道。
　　“也就是說，日本人想保住失竊情報的秘密，並不想外界知道？”
　　“應該是這樣的。”
　　“妳姐到底從日本海軍俱樂部盜走了什麽機密情報，搞的日本人如此緊張，還弄的如此大費周章？”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日本人那邊沒有透露半點兒口風。”
　　“我知道了，有什麽消息及時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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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希言，男，27歲，祖籍浙江寧波，父親陸豪，法國巴黎大學醫學系高材生，師從著名胸外科教授丹尼爾教授……”
　　淺野壹郎的案頭上也放了壹個文件袋，裏面相關的內容，正是有關陸希言的履歷和人際關系的調查。
　　咚咚……
　　“長官，特高課的雲子小姐來了！”
　　“快請進！”淺野壹郎迅速的將文件收起來，放入文件袋中，並且打開抽屜，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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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啦……
　　開門，衛生間的門虛掩著，只聽見壹陣水聲從裏面傳了出來。
　　孟繁星在裏面洗澡。
　　陸希言生火做飯，忙碌了將近半個小時，弄了四五個菜，衛生間的水聲才小了，孟繁星包裹著壹身潔白的浴袍從裏面出來了。
　　“洗好了，過來吃飯吧。”
　　“梅梅，妳跟上面還沒聯系上？”
　　“錯過了交接時間，上面就會認為我這邊出現了問題，至少要確認我安全之後，才會再跟我取得聯系，這是幹我們這壹行的規矩。”孟繁星情緒有些不高。
　　她有些輕敵了，日本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那個淺野壹郎，居然僅憑她在現場留下的半枚的鞋印就找到了自己。
　　若不是自己提前警覺，只怕現在早就身陷囹圄了。
　　情報工作或者說隱蔽戰線的工作，對陸希言來說是壹個相當陌生的領域，不過，隨著跟孟繁星的交談，他也了解到了壹些。
　　殘酷而危險，讓壹個女孩子從事這樣的工作，這是不是太殘忍了。
　　“險些忘了，今天是小年夜，要不咱們喝點酒吧？”陸希言壹拍腦門，去書房櫃子裏取了壹瓶紅酒，還有兩個杯子。
　　“來，為咱們重逢幹壹杯！”
　　“謝謝妳，安子哥。”
　　“祥生叔那邊，妳也別擔心，這老人都這樣，他越是罵的兇，說明越是心裏在乎，梅梅，我覺得，妳還是得回去。”陸希言勸說道。
　　“安子哥，我不是不想回去，我是真不敢，妳知道嗎，我這壹次回來是有任務的，要不是碰上妳，我可就……”
　　“眼下要過年了，妳跟妳們的人又聯系不上，日本人對妳又是緊追不舍，妳躲在我這裏躲得了壹時，躲不了壹世，梅梅，如果妳相信安子哥，接下來聽我的安排，我保證日本人抓不到妳，等風聲過後，再送妳離開上海，如何？”
　　“安子哥，妳有辦法？”
　　“辦法不是沒有，但妳的聽我的才行，否則，我這裏妳也躲不了多久。”
　　“好。”
　　“那，從現在起，梅梅，要不然妳做我的女朋友吧！”
　　“安子哥，我們……”孟繁星頓時臉頰發燒。
　　“梅梅，妳別誤會，我不是趁人之危，我是說假裝，做給外人看的，妳要是不同意的話，表兄妹也可以，但就是有些麻煩。”
　　“安子哥，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