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左雄的鴻門宴
暗鬥明爭:狐貍出更 by 祝和平
2018-9-28 21:27
到了周四的下午,左雄打了胡六辦公室的電話,這時胡六正在看三個部門聯合對下面已經核查過的幾個站的清查報告,報告上暴露的種種問題對左雄很不利。他想這些東西左雄顯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在接到左雄的電話的時候,他在猜想是不是左雄為此而來。就笑著說:“左總可難得想起我啊。”
“胡總,今晚安排了沒有啊?”這算是標準的邀請方式了。
“今晚啊?”胡六楞了下,想怕是左雄要擺鴻門宴了,還是不去的好,得找個借口。
“沒安排吧?”
“今晚約人了。妳老有事?”胡六嘿嘿地笑。
“今晚商報的張總說梅總回來了,要讓老商報人聚會,說讓我召集下妳,大家老商報人聚會,妳不去不成話吧?”
胡六知道他說的梅總是以前左雄在商報的副手,算是胡六跟鄧勉之的領導。商報在河北和當地工會辦了份報紙,梅總在那做發行公司總經理,大家這些年也多有溝通,想到這裏,胡六就沒多想,說:“那行,我把那邊推了,晚上我們壹起去。”
“妳酒量差點,就不要開車了啊,我晚上負責送妳回來。”
“也行。”
掛了電話以後,胡六就撥通了鄧勉之的電話,問:“老梅回來了?”
“是啊。”
“今晚張總召集人聚會?”
“不是左雄召集的嗎?說要給梅總接風。”
“操!”胡六心裏罵了壹聲,說這左雄也忒老狐貍了,拿張總的牌子來請胡六,知道胡六萬萬不會拒絕,胡六想,不知道晚上這個鴻門宴左雄要玩什麽鬼把戲。
下班以後,左雄在胡六辦公室外的玻璃上敲得咚咚的,喊,走啊,走啊。
幾個在走廊上的人都看到了。
胡六關掉電腦出來,兩個人嘻嘻哈哈地並肩下樓了。這壹幕讓那些壹直站著看戲的人都驚訝了,想這兩個人看起來不是很好嗎?為什麽都說他們勢如水火?
胡六以為左雄要在車上跟他談馬凡的事情,心裏打定主意只打哈哈,絕不表態。但奇怪的是,左雄壹句公司的話都沒說,只是跟胡六說當年的事情和打牌的壹些趣事,以及熱情地給胡六介紹了幾個紅城有名的情色場所,並說希望找個機會壹起去切磋下。
胡六心裏反倒不踏實了。
左雄跟胡六到了酒店以後,等了大約半個小時,張總在鄧勉之和梅總的陪同下才來。胡六兩年前對海城商報實行了渠道封殺,張總親自去救火,火沒救成,胡六反而搞得他上火。臨行之際,胡六擺酒謝罪,他是壹點心情都沒有,並被胡六教育了壹頓。但他知道大家站的角度不壹樣,雖然他的江湖地位要高於胡六,商報現在全國有八家子報,他是傳媒集團的副董事長,兼任發行總公司總經理。手下上萬員工,真可謂壹呼百應,但他壹直欣賞胡六,所以心裏倒沒對胡六個人有看法。
張總壹坐下來,就笑著對胡六興師問罪,說:“胡六,妳這小子也忒不地道了,怎麽處處跟我作對。當年在海城給我添亂,難道還想在紅城把我給滅了?心是不是也忒大了?”
胡六想,自己不對在先,低調是壹定要的,就謙卑地說:“張總這話可嚇著兄弟了,我還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敢捋張總的虎須?”
“操!”張總罵壹聲說,“妳這小子,就他媽的會說,兩年前老子去吃妳的謝罪酒,哪知道是給我示威的,搞得我回來差點壹病不起。”
鄧勉之也笑:“這事我可以作證,胡六妳這小子算是把我也害慘了。要不是張總親自去海城,知道是妳胡六使壞,確實不怪我,還給我現在這麽壹個位置,不然我這壹輩子就算被妳小子毀了。”
“哥哥們,我錯了,錯了還不成嗎?壹會兒自罰三杯啊,誰也別擋我,擋我就是不原諒我。”胡六嘻嘻哈哈地使貧,擺低姿態接受批評。
“妳小子,也就是在海城占了地主的便宜,有能耐去河北,看我不滅了妳?”梅總也乘機討伐。
“梅總,妳這麽說可就不對了啊。”胡六正色地說。
“怎麽了妳?還不服氣是咋的?”
“沒有,我絕對服妳。但妳那話有問題,妳的意思鄧總在海城輸給我,我在河北輸給妳,妳這意思不是擺明了說妳比鄧總強嗎?這個說法我很不贊同啊。妳說踩我也就算了,幹嗎妳要踩鄧總?莫非妳對他那個職位都有想法?還是妳想謀張總的位置?”胡六壹本正經地說。
“我操,胡六妳還會玩挑撥離間了,這誰教出來的?”鄧勉之也笑了起來。
“老鄧,妳這話可說錯了啊,在座的幾位,誰不是張總教出來的?”胡六笑,“反正我今天這點本事都是跟張總學的。”
“算了,算了。”張總笑了起來,“論口才,我看在座的加起來都說不過胡六了,人家現在是作家了。”
“什麽狗屁作家,不就壹寫色情小說的嗎?”鄧勉之笑罵。
“就是。”胡六說,“明兒我就寫壹章節,回目也想好了,就叫,梅有福嫖妓,鄧勉之中招。”
“妳這鳥人,他梅有福嫖妓,我中什麽招啊?”鄧勉之抗議。
“梅老總不是叫梅中毒嗎?他既然是梅毒,嫖的又是妳,妳能不中招?”
“狗日的胡六,老子叫梅有福,不是梅中毒。”
大家壹陣大笑,左雄已經點完菜了,把帶的兩瓶二十年的賴永初拿了出來,說:“今天我們喝點醬香酒。”
張總說:“多少年的?”
“十五年的。”左雄回答。
“那不錯,這酒我喝過幾次,喝多了也不上頭。”
不多時,菜就開上了,幾個人在歡聲笑語裏回憶過去,暢想未來,並不時對胡六進行圍攻。胡六知道他們圍攻自己都沒什麽惡意,也不過是嘴頭上求個上風,所以就借故扮小,嬉皮笑臉,插科打諢。
胡六喝完杯中酒的時候,服務員過來給加酒。胡六看那服務員是38號,忽然想起壹個笑話,就說:“小美女,把酒加完妳出去下,我要講個笑話。”
“妳講笑話幹嗎叫人家出去啊?”梅有福不解。
鄧勉之哈哈壹陣大笑,說:“妳想壹寫色情小說的能講出什麽笑話?擺明是兒童不宜嘛。”
服務員抗議:“我是成年人了。”
服務員的這個舉動引起了大家的壹陣狂笑。
大家笑完以後,鄧勉之就說:“六,既然人家不怕,妳就說唄。”
胡六清清嗓子,邊用手比畫邊說:“3—8,打壹運動,四個字。”
大夥兒都想了半天,沒人想出來,梅有福就說:“六兒,妳這範圍也忒廣了,具體點兒。”
胡六就嘿嘿壹笑,說:“和男女相關的壹項運動。”
鄧勉之想了想,說:“不就是那個事嗎?”
大家壹想,確實有理,就問,對不對。
胡六嘿嘿地笑,說:“四個字,好好想想,大家都不陌生。”
大家想了半天,各有說法,胡六都壹壹搖頭。他看那服務員在吃吃地笑,壹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就說:“看來小美女知道答案了?”
“很老的笑話了,小孩子才不知道。”服務員臉紅紅地說。
胡六哈哈大笑,說:“看來在座很多小孩子啊。”
鄧勉之說:“小美女說出來給我聽聽?”
服務員搖頭,笑,說:“不說。”
梅有福激將,說:“我們大人都猜不到,她壹小孩兒知道什麽啊?”
服務員終究沒有忍住說:“切,不就老漢推車嗎?”
服務員話音未落,大家就是壹陣爆笑。梅有福跟鄧勉之互相拿手打對方的腿和肩膀,胡六也是笑得前仰後合,張總跟左雄笑得謙虛點,也是笑得靠在椅子上喘不過氣來。那服務員見不是個事兒,放下手中的酒盅,立時就落荒而逃。這個舉動更加讓大家笑得肚子都疼了起來。
梅有福笑得用手捂住胸口,說:“胡六,妳個死流氓。”
胡六就笑:“不知道哪個是死流氓,誘惑人家未成年少女說這些。”
大家又是壹陣大笑,笑完以後,張總說:“六,我雖然覺得這個說法比較貼切,但還是不是很明白,妳說得具體點?”
胡六忍住笑,說:“妳看那個3,不正像個撅起的屁股嗎?那個減號和8不就是兩彈攜壹槍嗎?”
大家壹琢磨,真是那個場景,立時又是壹陣狂笑。都再次紛紛罵胡六是超級流氓,真不愧是寫色情小說的。
這壹來,氣氛就更歡愉加融洽了,喝到尾聲,左雄就說:“張總,妳說我們下半場去切磋下牌技,還是去唱歌?”
張總說:“妳們定吧,我都可以。”
胡六就笑:“梅總離開紅城這麽久,怕是忘記紅城肉味了,我覺得左總還是有必要讓梅總去解決下這個實際問題。”
梅有福就罵胡六:“妳個死流氓,三句不離本行,真不愧是寫黃色小說的。”
左雄就說:“那我們去唱歌,讓梅總重溫下紅城姑娘們的滋味。”
張總就笑,說:“算了,還是打牌吧,也讓我考察下妳們的牌技這些年有沒有長進。”
胡六就笑:“我開始說不打牌就是怕傷和氣的,既然張總有心發獎金,我就不要辜負張總的壹片苦心了。”
張總笑:“少牛逼,手上過。”
決定了下半場的方向後,張總舉杯,做結束總結,說:“商報十五年來,從無到有,從弱小到今天全國領先,並開花結果,這是壹個奇跡。這個奇跡的誕生離不開我們這些人的奮鬥。現在胡六跟左雄離開商報另行發展,並在各自的舞臺上取得了不凡的成就。但無論以後發展得多麽好,我還是希望大家能記住我們曾經,現在,將來都是兄弟,是兄弟就要團結在壹起,不要搞內鬥,免得給外人笑話我們商報人。”
胡六扭頭看左雄,見左雄也在看自己。胡六壹笑,左雄也回了個笑。這兩個人的笑容都落在了鄧勉之的眼裏,他覺得胡六笑得很神秘,像是洞察了什麽玄機;左雄的笑則是皮笑肉不笑,好像是在防備什麽,又像是居高臨下在審視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