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暗花明

　　到了下午三點，石級偉終於回來了，胡六先把莊十三的資料拿給石級偉。
　　石級偉看了會兒說：“這個人妳覺得怎樣？”
　　“挺精明的，做這個行業也多年了，看起來還是不錯。”
　　“可是現在沒位置了啊，公司只設兩個副總，妳說他又不願意做零售總監。”
　　胡六笑，說：“他的態度很明確啊，我問了，說願意從總監做起嗎？他說同等職位就沒必要冒險了。”
　　“那就沒辦法了。”
　　“可以跟老板說說啊，讓老板見見，可以設個總經理助理嘛，現在管理不規範，專門成立壹個監察部，由他兼任總監，然後過渡。”
　　“這倒是個辦法。”石級偉聽胡六說到過渡壹詞，心裏就發笑，知道胡六意指左雄。就說：“我下來就去跟總裁匯報下，看他的意思。”
　　胡六又把收繳預收款的問題跟石級偉壹說，石級偉因為確實搞不懂業務關系，他壹時沒有反應過來，但聽胡六壹解釋，心裏就有點打鼓，他以前就聽到馬凡那裏有預收款流失的問題。但他壹直喜歡走上層路線，對下面確實不了解，後來問市場部總監劉毅。劉毅說那個問題不大，很快就會解決，但直到劉毅辭職這個事情也沒再跟他提過，他也就淡忘了。現在胡六壹分析，他覺得財務安全確實存在很大的隱患，就把李嘯任叫來，李嘯任依舊是那個態度，認為本報業務款由於實行日結，天天進公司賬戶，所以問題不大，但這個預收款是放在站上的流動資金，壹大筆錢放在那裏，他也怕會有結算員攜款逃跑。所以，還是建議由站長做保管人。
　　胡六氣憤地說：“妳知道站長們是怎麽保管的嗎？”
　　“怎麽保管？”石級偉問。
　　“有的拿去賭博，有的拿去炒股票，有的甚至拿回老家修房子去了。”
　　“他媽的，這群混蛋。”石級偉氣得壹拍桌子，想狗日的左雄把這個團隊都搞成什麽樣子了。
　　李嘯任走了以後，石級偉說：“我給總裁打個電話，請示下。不然問題查出來他才知道，會挨罵的。”
　　石級偉把已經掌握的情況跟白功福匯報後，白功福馬上意識到了有問題，立刻叫胡六跟石級偉到他辦公室當面匯報。
　　胡六跟石級偉到了白功福辦公室以後，石級偉就讓胡六做具體匯報。胡六把相關的問題做了匯報以後，又說，他覺得預收款估計至少存在三十萬以上的流失，只是下面沒有反映出來。如果現在還不立刻清查，估計還會有更大的風險，然後就把李嘯任的意見也匯報了。
　　白功福問：“存在預收款風險的是不是只有童夢系列？”
　　胡六說：“是，這是童夢要求的，在合作前，我們就預先給了壹個月的報刊款，其他的代理業務都是銷售完後才結款。”
　　“童夢壹個月流水是多少？”
　　“四十萬左右。”
　　“童夢壹年的實際利潤有多少？”
　　“純利潤大約三十五萬左右。”
　　“媽的，經營這個業務壹年，賺點錢都被這些王八蛋給搞走了。”白功福又嘆息了壹聲，說，“這公司有多爛，胡總妳現在知道了吧？”
　　“我們這個公司的體制在全國都是很好的，未來壹定很好，只是以前管理不夠規範，石總過去也才壹年，操心的事情也多，問題又太多，也真夠石總辛苦的了。”胡六說。他開始看到石級偉臉色比較難看，知道這些事情曝光以後，石級偉雖然都會推到左雄身上，但不管怎樣都會受到牽連的，所以趕緊替石級偉開脫。
　　“這樣妳跟胡總聯系下，他也是妳本家，妳們協商壹種方式以後，叫胡總去協調李嘯任。”
　　胡六知道白功福說的胡總是報社財務總監，每周開總裁辦公會，兩個人都要見面，也是大元集團在胡六進公司不到壹周就派下來的，是李嘯任業務上的領導。
　　胡六應了聲是，他想李嘯任的問題是沒有了，但這樣硬壓下去的結果，是這個人不得不接受，但同時也會導致他更恨自己。但為了工作，不得罪人顯然是不行的。只是自己以後可要小心些了，不要落下什麽把柄，給這些小人發難的機會。但他沒有想到，樹欲靜而風不止，就算妳再小心，壹個人恨上妳了，就算妳沒有問題，他也總會給妳找到問題的。
　　胡六跟報社財務總監溝通完以後，他本家胡學友當著胡六的面，立刻就打電話給李嘯任，讓迅速落實收繳童夢系列預收款的事情。如果借故推脫，再出現款項流失的事情，就拿他問責。
　　掛了電話以後，胡學友說：“問題是解決了，但我發現李嘯任對妳好像有很多不滿，我知道妳這人，出發點都是好的，但好像性子太剛了，跟他處理不好關系，怕妳以後在有些費用的處理上會不方便。”
　　胡六嘆息了壹聲，他能怎麽說？
　　胡學友又問：“妳覺得李嘯任跟左雄是不是已經同流合汙了？”
　　“不好說。”
　　“是說不準還是不願意說？”
　　“我想連石級偉都能受到左雄制約，壹個財務總監左雄會不下手？想來不大可能，畢竟錢是要他審核的，左雄要在錢上面拿得順手，李嘯任是關鍵的關鍵。”
　　“看來李嘯任也不會幹凈了。”胡學友說，“我先把壹些權限收上來，等時機成熟了再拿他開刀。”
　　胡六壹笑，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胡學友說：“妳在那邊要幫我多盯著點啊。”
　　“當然，於公於私我都不能容忍再出現危害公司的事情了。”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閑話，胡學友表態以後胡六有什麽不方便跟總裁說的話，可以跟他講，他現在跟總裁關系比較好。說了以後，他可以轉告總裁。
　　胡六說，謝謝。
　　胡學友又說：“妳覺得石級偉跟左雄關系怎麽樣？”
　　“這個關系大家都很清楚啊。”
　　“我發現了壹個奇怪的現象，石級偉好像很怕左雄的。”
　　胡六哈哈壹笑，說：“老胡眼光不錯啊。”
　　“妳覺得是什麽原因？”
　　“這個就不好說了。”胡六笑。他還不知道胡學友的深淺，所以話不敢說得太深。
　　“操，跟我還這麽虛偽？”
　　胡六哈哈壹笑，說：“怕是有什麽把柄被抓在手裏了吧？”
　　“我也這樣覺得。”胡學友又說，“老六啊，有句話妳要聽啊。”
　　“什麽話？”
　　“妳要穩住。”
　　“穩住？”
　　“有些事情沒必要太急了，大家都知道妳的目的，所以不要太急切了啊。”
　　“我的目的？”胡六嘿嘿壹笑，說，“我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嗎？”
　　“操，又跟我玩假的？”胡學友說，“妳壹來報到，從上至下誰是傻瓜啊，難道會不知道妳為什麽來？難道誰會相信妳就為來當個副總？妳不會還跟我說，妳以為石級偉也認為妳就是來當他助手的吧？”
　　“哈哈，完了，這下日子不好混了。”
　　“行了啊，老板也明白的，但不能壹步到位啊，得等壹個合適的機會啊，畢竟石級偉是老板帶過來的，他總要顧全有些東西吧。”
　　“好，我記住了。謝謝妳，老胡。”
　　“我其實現在挺擔心石級偉已經被左雄綁架了，所以，妳要低調點。論能力和聲望，總裁辦公會上哪個看不出來妳比他強得多？他自己自然也看得出來，只是這個人太狡猾了，妳可別落下什麽把柄給他啊。”胡學友坦誠得令胡六驚訝，但他馬上就明白了，這胡學友是忒聰明的人，跟他用了最直接的方式交流，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會以真誠換真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