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七章 3/3
撈屍人 by 純潔滴小龍
2025-2-12 18:22
許是真的因為桃樹林下的那位幫她分擔了痛苦。她的性子,真的很像活著的時候。
李追遠在客廳裏取了兩瓶飲料,然後帶著她上了樓梯,從太爺房門前經過,領著她進了自己房間。
走到床邊,小黃鶯松開了抓著少年的手,自己躺上了床。
她躺得很規整,雙手疊於胸前,面容蒼白如抹了厚厚的脂粉,雙唇紅艷滲人。
要是把這壹身過於招艷的黑色緊身旗袍,換成壹件莊重點的衣服,那自己這張床,就是壹個標準的停屍位。
李追遠站在床邊,看著水珠從床角不斷滴落下來。
他指了指床上方也就是床頂的那塊板,示意她可以上去。
妳這樣把床整個弄得濕漉漉的,自己還真沒法睡。
小黃鶯閉著眼,不為所動。
李追遠點點頭,幹脆將書桌後的椅子拉出來,擺在床邊,自己坐上椅子,身子往後斜靠,然後。
“啪!”
打了壹記響指。
本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這是壹個新夢。
寬廣的舞臺,巨大的橫幅,下方如同禮堂般坐滿了衣衫得體的觀眾。
後方,還有伴舞出場,昂貴的音響設備也隨之開動。
李追遠把記憶裏,小時候父母帶自己去看單位聯歡晚會的會場,給挪到了這裏。
沒辦法,他記憶力好,所以能還原所有的陳設布局。
兼之,他早已掌握魏正道黑皮書裏的功法。
所以現在,相當於李追遠在改變小黃鶯的記憶。
只不過這次,不是為了操控她。
因為想叫她做什麽,都不用操控,她對自己也不設防。
魏正道要是知道自己把他的自創絕學拿出來這般用,估計就算他真的死了,也可能會被氣得踹開棺材板,詐屍化身死倒來與自己拼命。
不過,
以他的性格,還真說不準。
也有可能詐屍後,會主動湊過來,與自己壹起聽這場演唱會,甚至說不定會主動上臺與小黃鶯合唱。
此時,小黃鶯站在臺上,對著話筒架子。
夢裏的她,完全恢復了活著時候的模樣。
她開始哭泣,不停用手揩去眼角眼淚。
她以前擦眼淚,可不是這種方式,用手背或者手指直接擦就是了,但現在這裏畢竟是大舞臺了,她開始變得矜持。
她開始唱歌,身體也跟著韻律擺動。
跳舞的動作幅度沒那麽大了,她開始收著,歌聲也開始講究腔調,有時候自己知道到要唱不上去快到破音處時,還知道把話筒遞給臺下的觀眾。
她有些不適應這個舞臺,但她很享受這個舞臺。
李追遠就坐在下面,低著頭。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壹件事,那就是自己把記憶中的那個畫面,給復刻得太過精細了。
所以此刻,自己右側坐著的,是李蘭。
李追遠不想看到她,揮了揮手,旁邊座位就空著了。
至於左側,
李追遠扭頭看過去,那裏坐著壹個,斯文英俊的男人,他正在對著舞臺上的表演鼓著掌。
這是自己的爸爸。
他總是那麽溫暖善良,身上沒有絲毫大院子弟的毛病,待人接物溫潤如玉。
也正是因為他的這些特質,李蘭才選擇了他。
當然,肯定也是他瘋狂追求的李蘭。
但李追遠很清楚,他在追求之前,李蘭早就定下了他。
他太清楚自己了,也就太清楚李蘭,自己母子二人,想讓壹個外人喜歡,真的很簡單。
在人際交往中,絕大部分時候,他們母子倆,其實就相當於在開卷考試,而且是對著答案的那種。
李追遠多看了壹眼自己的爸爸,他現在還很年輕,李蘭的病情還未完全惡化,至少還能繃得住臉上的人皮。
按照看這場表演的時間線,再過壹年半,李蘭就徹底裝不下去了。
然後這個男人,就被折磨得不像樣子,胡子拉渣,雙眼泛紅,精神上渾渾噩噩,是他後來很長壹段時間的常態。
他太愛李蘭了,而李蘭又太懂得如何傷害他了。
普通家庭裏的頂級冷暴力,在自己家裏,簡直低級到上不得臺面。
所以,對於自己爸爸離婚後加入地質勘測隊,至今未來聯絡自己這件事,李追遠是壹點怨恨都沒有。
得虧是自己這個父親骨子裏還繼承了點北爺爺的堅毅,換做正常男人,壓根就承受不住這種精神折磨與打擊。
這時,小黃鶯壹曲結束。
男人站起來歡呼鼓掌,帶動了附近壹片人起身,為舞臺上的演藝工作者投以熱情與致意。
他真的像壹輪小太陽,身上在綻放著柔白色的光。
和記憶裏的那天壹樣,他還低下頭,看向自己。
“小遠,好聽不?”
“嗯,好聽。”
記憶裏,接下來,自己會學著爸爸的樣子,站起來,歡呼鼓掌叫好。
而旁觀坐著的李蘭,則用壹種疑惑晦澀的目光,盯著自己。
現在挺好,少了壹道敗興的目光。
李追遠站起身,跟著男人壹起,向著舞臺上的小黃鶯鼓掌。
小黃鶯鞠躬致謝,掌聲此起彼伏,她對著下方各個方向,鞠了好幾次躬。
“接下來,我將為大家帶來壹首......《難忘今宵》。”
大家繼續熱烈鼓掌,李追遠這次也鼓得更熱烈了許多。
既然都《難忘今宵》了,所以小黃鶯這次打算早早結束。
那自己,就能睡壹個好覺了。
伴奏聲響起時,會場陷入安靜,李追遠坐了回來。
“難忘今宵,難忘今宵,不論天涯與海角,神州萬裏同懷抱......”
事實證明,是李追遠想多了。
小黃鶯唱這首歌,不是為了示意晚會結束可以散場,而是因為她可能最擅長的,就是這幾首歌。
《難忘今宵》結束後,小黃鶯繼續表演節目,除了唱歌外,還有她的獨舞。
壹個節目接著壹個節目,不知疲倦,看不見結束,仿佛要把生前的所有遺憾,在今晚的這個舞臺上,進行填補。
李追遠坐在下面,手扶著額頭,低著頭:
“唉,頭疼.......”
..
早上,大家都在壩子上吃早飯。
其他人都在,就李追遠沒下來。
李三江自責道:“唉,我昨晚不該拉小遠侯說那麽久的話的,我自個兒都不曉得自個兒是啥時候睡著的。”
譚文彬笑道:“應該是家裏的床睡得太舒服太香了,所以小遠賴床了。”
李三江聽了這話,也跟著笑了起來:“那是,肯定家裏睡得最舒服嘛。’
譚文彬哄完李大爺後,就快速扒拉好碗裏的粥,放下碗筷,就往樓上走去。
小遠哥會賴床?
小遠哥的作息有多強大他是知道的,哪怕早上五點睡的,五點半天邊微微泛白,小遠哥也是說起床就起床了。
這連續兩天的晚起,沒跟大家壹起吃早飯,譚文彬還真擔心小遠哥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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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七章 熱評7
剛走到小遠哥房間門口,就看見小遠哥推開門走出來。
“小遠哥,妳沒事吧?”
“沒事。”李追遠感覺腦子嗡嗡的,也木木的。
他近期和邪祟交手時,都沒透支得這麽厲害過。
“小遠哥,妳要不要再休息休息?”
“不用。”
“那李大爺待會兒帶我們去抓螃蟹,小遠哥妳去不去?”
“去。”
雖然他現在不太想動,但考慮到明天就要回校了,他不願意放棄這段和太爺的相處時間。
洗漱,下樓,吃了早飯。
李追遠刻意讓譚文彬幫自己多帶了幾瓶飲料路上喝。
這螃蟹不是大閘蟹,但個頭也不小了。
而且抓的方法也很簡單,沿著溝渠,看著那些到處都是的螃蟹洞,就可以掏挖了。
這螃蟹不是純野生,也是有主人的,不過李三江事先打過招呼。
村裏頭親朋之間,到了季節,互送壹桶螃蟹,也不算什麽稀奇事,就是想賣,也不是那麽方便。
李三江先做了示範,接下來就是小夥子們動手。
李追遠就站在李三江旁邊看著,偶爾鼓個掌就好。
潤生抓螃蟹的效率最高,看來以前跟著山大爺斷頓時,天上飛的水裏遊的沒少針對。
陰萌和譚文彬掏得也可以,各自桶裏也都裝了不少。
效率最低的就是林書友,他那敏捷的身手在此時沒能發揮出什麽作用,反而好幾次被螃蟹夾到了手,疼得眼睛瞪起,差點起乩。
李三江在旁邊看得於心不忍:“要不妳還是算了,等蒸好了妳專註吃吧,妳這都疼得又起鬥雞眼兒了。”
抓完了螃蟹,李三江又帶著大家去村民家魚塘裏抓魚。
主家壹家人,笑呵呵地在旁邊看著,李三江談起錢時,對方忙擺手說不要,說三江叔這是打自個兒臉呢!
李三江也只是客氣客氣,倒也沒真掏錢。
同住壹個村兒的,大家心裏都有壹桿稱,人情往來也不見得非得走現錢。
因為沒到放水收魚的時候,主家原本想自己布網後穿雨褲下去幫忙趕魚,但被李三江拒絕了。
他拍了拍潤生:“潤生侯,上!”
潤生脫去衣服鞋子,壹個猛子跳下了魚塘,很快就又浮出水面上來,兩只手各自抓著壹條又大又肥的魚。
“李大爺,夠不夠?”
“夠了夠了,喝魚湯的,誰叫妳抓得這麽快。’
孩子們都回來了,他是想帶著孩子們搞點娛樂活動的,誰知潤生抓螃蟹快,抓魚也快,難道這麽早就得收工回家?
不過,在潤生穿衣服時,李三江好奇地湊到跟前,仔細瞧著潤生身上的壹個個圈圈印記。
“潤生,妳是拔火罐哩?”
“昂,去去濕氣。”
“那妳早說啊,剛拔完火罐沒幾天,不好下涼水的,容易進寒氣。”
“不礙事的,李大爺。”
潤生當初身上曾被釘過十六根棺材釘,取下後傷口其實已經恢復了,但那圓形的印記,暫時還消不掉。
有這些氣門在,潤生別說下魚塘摸魚了,就是讓他去江裏蓋房子,他都能操持起來。
接下來,李三江帶大家夥去另壹戶人家家裏抓雞。
李三江家裏是不養家禽的,他嫌臭,而且也沒人手打理,反正有賺錢的買賣,想吃時直接去買就是了,村裏這些東西也不貴。
潤生再次主動上前,李三江將他推了回去,禁止大騾子繼續動手。
李三江:“鬥雞眼,妳去抓雞。”
林書友還在觀望,到底誰叫“鬥雞眼”。
等發現大家都在看著自己時,他才意識到原來鬥雞眼竟是我自己。
這些雞是用大圍欄半散養的,跑得快,也會啄人,普通人還真不太好抓。
不過林書友這次倒是對得起自己的身手,只見他還沒等主人家開欄桿給他網兜,他就飛身壹躍跳入其中箭步奔襲之下,雙手對著那驚跑中的雞脖子壹扣壹個。
很快,他就抓著兩只雞回來了。
李三江看了看日頭,再看看那兩只雞,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他是沒活動了,家裏就這麽多口人,總不能現在跑去人家家裏,提前買壹頭豬殺年豬吧?
而且,他隱約發現,這些孩子去金陵回來後,好像真的長大和變化了許多。
真讓他們殺豬的話,似乎也不會費多少事。
帶著收獲回去後,所有人都參與了食材處理環節,幫忙燒火做飯,除了陰萌。
就連李追遠,也拿起毛刷,坐在井口邊給螃蟹刷了刷泥。
大菜相繼端上桌,大家開始大快朵頤。
壹個個的,到最後都吃撐了,連潤生都拍了拍肚皮,示意吃不下去了。
下午,大家就都圍坐在壩子上壹邊消食壹邊聊天。
因為其他人李三江都熟悉了,就專門找林書友問話,林書友就開始介紹起自己的家鄉故事。
溫暖的太陽和煦的風再搭配慵懶的人和壹個嘴裏“叭叭”說個不停的小夥子,此情此景,確實愜意。有路過的村民傳來消息,說鎮上空地上在搭幕布,晚上要放電影。
大家中午吃得太撐,晚飯都沒什麽胃口,就都沒吃,早早地提著板凳,跑去占位置。
李三江和周圍的村民們聊著天,開口閉口都是:“這不是我家小遠侯回來了嘛。”
後頭的小商販來了不少陰萌選了些頭繩,林書友則買了個泡泡壺,對著譚文彬的後腦勺使勁吹泡泡,把譚文彬的後腦勺都打濕了。
李追遠中途,以出去上廁所的名義,去小商販那裏買了兩個泡泡壺,精心挑選了幾個小飾品。
阿璃什麽都不缺,以柳奶奶生氣起來就砸碎壹上等官窯的習慣,妳送再貴重的東西都沒意義。
所以這時候,禮物送的就不是珍貴,而是回憶。
李追遠記得自己以前和阿璃來看電影時,阿璃坐在自己旁邊,喜歡吹這個泡泡玩。
看完電影後,大家沿著馬路,步行回家,走得稀稀落落,沒什麽人說話,走在最前頭的李三江,嘴裏的煙頭忽明忽滅。
村鎮上沒什麽吃夜宵的地方,到家後,李三江就把林書友買的禮品拿出來,給大家分了吃,墊墊饑。
晚上,李追遠想再找李三江聊聊天聽聽故事,卻被李三江拒絕了:“小遠侯啊,早點睡,明兒還得早起回學校呢。
等到深夜,李追遠又聽到了風聲。
他走出房間門,來到露臺,下方壩子外,小黃鶯又出現在了那裏。
夜幕下,她長發濕漉漉的垂落,壹身黑色的旗袍讓其腳上的紅色高跟鞋顯得分外詭異。
不過,正當李追遠打算下去接她上來時,她卻只是擡頭看了看李追遠。
然後,雙臂輕垂在兩側,轉身,隱沒進了黑暗中。
過去兩晚,在回憶裏,她已經盡興。
所以今晚,她是特意來與李追遠做告別的。
明天,等李追遠他們壹走,蕭鶯鶯就會處理好家裏的事,回到李三江家,繼續上班。
李追遠擡頭看了看天上那殘缺的月亮,回屋休息。
翌日壹早,大家吃過早飯,進行告別。
李維漢將花生、脆餅、香腸等東西,往車裏塞。
崔桂英則把家裏各種鹹菜鹹醬用網兜裝好,遞送過去。
李三江給每個人都發了個紅包,林書友的最厚,是別人的雙倍,因為他是第壹次來家裏。
許是早已在昨日就做了鋪墊,又或者是在老人們眼裏,本就是孩子的放學上學,離別的情緒是有,但遠不至於那般誇張熱烈。
三個老人站在村道邊,對著他們揮手,等小皮卡開遠後,他們將手放下,人卻沒走,壹直到小皮卡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李三江才拍了拍褲腿,說道:
“家裏的細麻雀兒,又飛走嘍。”
相較於老人們的灑脫與看得開,返程的皮卡車裏,眾人的氛圍,顯得有些嚴肅與沈悶。
要離開桃樹林保護區了。
想再肆無忌憚地笑和踏踏實實地睡,都成了壹種奢望。
雖然以前的生活也不至於那般緊張壓抑,大家大部分時間也是照常生活,可哪怕就是只缺了那麽壹點最後的安心,就只多了那麽壹丁點的危險因素,心態上,也是截然不同的。
坐在副駕駛位的李追遠,扭頭打開了後車窗,看向坐在後頭的潤生他們。
“算算時間,算算階段,也該到下壹浪了,輕松穩妥的時光已經過去,大家記得切換好身體和心理狀態。
打起精神,提高警覺。
可以輸於實力不夠,可以敗於計劃紕漏,但絕對不能死於犯蠢。
諸位,
我們可以坦然面對所有結果,除了遺憾。’
譚文彬、潤生、陰萌:“明白!”
林書友:“知道!”
正在開車的譚文彬看了壹眼後視鏡,嘴角露出壹抹微笑。
以前的小遠哥,是不會鄭重其事地說這些話的,他會用很簡單的語言甚至只是壹個眼神,來對妳進行警告。
剛剛那番話,明顯不是小遠哥的風格,小遠哥體現出了超出以往的耐心。
看來,對小遠哥來說,回家和去見阿璃壹樣,都能起到增加人情味的效果。
既然如此,那自己身為船頭吆喝,自然得做得更加熱情奔放!
來吧,激情燃燒起來。
譚文彬伸手將磁帶推進去,按了播放鍵,費翔的聲音自裏面傳出:
“妳就像那冬天裏的壹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的心窩。每次當妳悄悄走近我身邊..”
李追遠:“所以,接下來.......”
我艹!
譚文彬嚇得趕緊把音量關閉。
然後扭頭對著車窗外吹起了口哨,仿佛剛剛那個放音樂打斷龍王講話的並不是自己。
“所以,接下來,不要去刻意規避日常交往,要憑自己本心做出選擇:
這種人,妳是否會搭理,這些事,妳是否會去做。
要學會走壹步看三步,把自己看做壹個圓點,壹切與妳有瓜葛的人和事,都要抽出成線。
抓住波浪來臨前,任何壹滴率先飛濺出來的江水。
我在這方面存在不足,就,辛苦大家了。”
譚文彬、潤生、陰萌:“知道!”
林書友:“明白!”
林書友:“.......”
李追遠講完話了,主動去打開音量,把聲音調到最高:
“妳就像那壹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
回到學校後,生活重新回歸原本的軌道。
潤生在店裏賣貨,遇到那位老鄉學生華侯時,也會和他說幾句南通話。
陰萌仍然會和鄭佳怡去逛街,倆人風格習慣相近,喜歡只逛不買。
不過,倆人偶爾會去古玩街轉轉,陰萌需要了解和熟悉壹下行情。
她家祖上闊過,那也是兩千年前的事了,她爺爺要不是有小遠在靠她,都沒辦法把爺爺送進祖墳。
所以她對古玩古董這些的理解,和普通人沒多少區別,多看多學習壹些,也能方便下次出門時撿掛落,賣了再攢點錢,買個大巴車?
這樣回去時,小遠哥就能把阿璃帶上,坐到最後壹排,也不受影響。
陰萌覺得自己這個計劃很好,身為團隊壹員,有時候這不是為了拍馬屁,而是為了表現壹下自己的上進心。
譚文彬則是上課、家裏、審計,幾處地方輪流跑,好在皮卡也不用天天進貨,他可以開著小皮卡出去,要不然光打車費都得讓人心痛。
林書友的活動軌跡幾乎和譚文彬重疊,唯壹不重疊的區域就是譚文彬和周雲雲獨處的時間,他會很乖巧地消失。
李追遠則繼續自己的“全校大選修”上課模式,繼續淘優秀老師。
有時候,譚文彬沒課時,也會順著小遠哥的課表去蹭蹭那些老師的課,別說,能得小遠哥認證的老師,別管他講的外系的東西自己聽不聽得懂,但真的覺得這老師很有東西。
譚文彬覺得,學校年底評比優秀教師的話,校長真該看看小遠哥的課程表,絕對沒有人情往來。
今天上午三四節課,李追遠選的是思政朱教授的課。
課堂上有壹個現象很明顯,那就是朱教授真的用自己壹節節課所表現出的紮實理論與理論聯系實際的引導能力,讓這節課的教學氛圍,逐步發生了變化。
很多學生真的聽進去了,也開始去思考。
課堂上,陰陽怪氣的聲音少了很多,偶爾有“覺醒者”和“獨立思考者”語出驚人....
收獲的也不再是大家的跟風起哄,而是對其不尊重老師和破壞大家學習氛圍的不滿。
在時代低迷的浪潮裏,總有壹些人,默默做著壹道光,堅守照亮和影響著周圍的人,只有時間,才能證明他們是否正確。
這節課結束,大家都意猶未盡,有學生希望朱教授繼續往下再講講。
朱教授:“下次吧,同學們要吃午飯了,得趕緊去食堂。”
同學們發出笑聲,收拾起東西離開教室。
李追遠照舊是最後壹個走的,朱教授這時也向他走來:
“小遠,妳中午有事麽,雖然臨時邀請很唐突,但是,我夫人想見見妳,她對妳這個喜歡看古籍的年輕人,很感興趣。
“感謝您的邀請,這是我的榮幸。’
起初,李追遠並未覺得這有什麽,值得記錄,卻不至於太大驚小怪,但當朱教授下壹句話說出口時:
“唉,本來早就該邀請妳去家裏坐坐的,但我的夫人,前陣子剛生了壹場怪病,現在也不見得好轉。原本想等她好些時再邀請妳,可現在,我怕她等不了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