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傻瓜，誰可憐妳

　　“輕度抑郁，輕度焦慮...平靜的情況下腦耗能值超過了正常值，說明過於情緒化，右腦神經興奮度過高，這會容易有負面消極的情緒...吃藥與心理建設同樣重要，多運動，壹定要配合治療...”
　　認真聽著醫生的講話，梁玉牢牢握著林修之的手，對於這個結果，她有心理預期，可以平靜接受，唯壹擔心的事情，就是他會不會抗拒。
　　在外面，他是壹如既往的安靜，直到出了診室，也只是默默低頭跟著她往外走，安靜接過藥，先壹步給她開門，直到上了車，也沒有什麽反應。
　　但這樣，梁玉心裏才會打鼓。
　　“不走嗎？”他系好安全帶，有些疑惑。
　　她摸上他的頭發，有些心疼：“別害怕，按時吃藥，好好調節，我陪著妳，很快就好了。”
　　“我不怕。”他頓了頓，側頭看向窗外，聲音都輕了許多，“...有點怕。”
　　他不怕這種病對他的生活產生什麽影響，他怕的是她會嫌棄她。
　　林修之對許多事情都毫無信心，父母對孩子，人類的貪婪與欲望，他失望太多，見過太多骯臟，除了她。
　　她是他黑雲密布的生命中透過來的暖陽，從來沒有讓他失望。
　　所以，他肯定是病了。
　　他竟然怕她會離開，到底怎麽了，才會懷疑她呢？
　　“妳會嫌棄我嗎？”
　　他病了，他可以問這句話。
　　“不會。”
　　他病了，才會這麽害怕。
　　“那我們回家吧。”他拎著藥袋反復看著，“我有點累了。”
　　回到家，幾片藥下去，沒多久，他就有些昏昏欲睡，卻依舊堅持著睜大眼睛看她，側臉貼著她的手心，眼神都有些渙散。
　　“不是說累了？睡壹覺吧。”
　　“我...”他老覺得有事沒說，可又想不起來是什麽了，拉著她的衣袖不讓她起身，“我想跟妳說話。”
　　又重新坐回去，梁玉作傾聽狀靠近他，兩個人之間話多的壹直是梁玉，壹直是他在傾聽，當表達者對調，他其實不知道該說什麽。
　　林修之看著她的耳垂，許久沒說出什麽話，壹股無力湧上心頭，他握住她的手，重新蓋到側臉上，仿佛這樣就能掩蓋他無趣的靈魂。
　　“...沒事，我去睡覺了。”
　　換成她不讓他起身，梁玉沒那麽含蓄，直接把他摁回沙發上，坐在他腿上，擡下巴垂眸看他，林修之無措攥起手指又放開，數次後，她才嘆了口氣，松開他的手腕，從手臂向上，松松環抱他。
　　“之之，我也只是個普通人，不會讀心術，也不會魔法，這幾年下來，我已經能看出妳什麽時候不開心，卻很少能猜測出為什麽。”
　　輕輕摁上他的下唇讓他松開，馬上就要咬破了，那顆唇內痣壹直是她喜歡的，梁玉溫柔親吻他的側臉，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也許，等明天我睡醒，會在某個地方找到壹封信，有人把他的不開心寫給了我，而我會努力會把他的不開心變成開心，也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相信我呢？”
　　他的手臂也緊緊勒在她的腰上，他緊，梁玉就比他更緊，她要用這種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他，自己的在乎不比他的少。
　　“讓我猜猜明天會在哪裏找到信呢？”她歪著頭裝模作樣拉長聲音，“之之，妳說會在呢？”
　　抿唇貼在她的頸窩上，林修之突然抱著她起身，梁玉驚呼壹聲抱住他的肩膀，笑得肆意。
　　就這麽抱著倒在床上，被子不蓋，窗簾不拉，他緊閉著眼睛埋在她的胸口，小聲悶悶道：“我困了...好困。”
　　揉揉他的頭發，梁玉嘴角含著無奈的笑意，好吧，看來打開他的心不是這麽簡單的事情。
　　“...書櫃裏面吧，可能...我也不知道...”
　　突然的壹句似夢囈似低語，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看到他顫抖的睫毛，不禁勾起唇角。
　　落在額頭上的吻比蝴蝶還要輕，林修之呼吸壹頓，緊繃了許久的神經隨著這壹個吻放松，藥效上來了，他沒再反抗，被拉進了睡夢裏。
　　第二天晚上趁著他洗澡，把所有的書都翻了壹遍，沒有找到，梁玉也不氣餒，把書壹本壹本放回去，整理好，等他出來，什麽也沒說，還是那樣仔細的給他吹頭發，燦爛對他笑。
　　第三天，第四天，他按時吃藥，副作用逐漸顯現。
　　在他手抖之前，就已經把筷子換成叉子，但嗜睡的癥狀卻沒辦法掩飾，梁玉只能盡量陪著他，她希望他每次睜開眼睛，都能看到自己在——這樣他會好受壹些。
　　壹個星期後，看完心理醫生，拿了藥回家，梁玉做好飯出來，就看到他從書櫃裏拿出壹本書。
　　裝作沒有看見，等晚上睡覺時才不經意般問到：“在看什麽書？”
　　摘下眼鏡合上書給她看封面，林修之有些自嘲：“flowersforalgernon，兩個小時十五頁，我現在該看中文版。”
　　註意力不集中——還是副作用。
　　拿過他的眼鏡放到床頭櫃，梁玉溫聲道：“妳現在呀，該看看我。”
　　纏綿又引誘的吻從床頭到床角，衣物也都扔到了地板上，這次沒有從床頭櫃裏拿出任何東西，也沒有要他自己擴張自己，梁玉扶著他的肩膀前後磨蹭著，暗示，不，直白的意思。
　　他有些不知所措，腦子本就轉的慢了，這壹下更是停擺了，扶著她的腰都感覺有些燙手。
　　兩人從他十六歲初食禁果到現在，也有三年多了，到了合法的年紀，品嘗她這件事情，卻從來沒有擡上日程。
　　他不敢的，想都不敢想，也許在夢裏夢到過，但壹醒來，還是怯懦。
　　這樣就很好，得寸進尺，他不配。
　　“我聽說左洛復會讓人勃起障礙，還擔心了好壹段時間。”她親昵咬吻他的脖頸，向後蹭他已經頂在股縫的陰莖，“還好...妳沒有。”
　　“梁，梁玉...”
　　食指豎在他的唇上，梁玉眼裏是明晃的笑意，從枕頭下拿出她早就準備好的避孕套，示意他咬住。
　　僵硬照做，咬住包裝壹角，她微微用力，打開，捏著橡膠制品向下，讓他看著自己是怎麽幫他帶好。
　　“不行...”
　　“怎麽不行？”
　　她扶著他的東西歪頭看他，顯露出壹絲罕見的天真。已經跪著分開腿了，就只差臨門壹腳。
　　“我有病...”他聲音沙啞，帶了絲哽咽，“我不行...我，配不上妳...”
　　在這個關頭，他終於打開壹些心扉，讓裏面滿滿的負面情緒溢出來壹毫。
　　他捂著臉低頭，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眼淚失控的模樣。
　　“妳...妳做妳喜歡的就好...梁玉，妳別可憐我...玩我，肏我，怎麽樣都好...別可憐我...”
　　他從沒說過這麽直白粗鄙的話，可見是真的肺腑之言，也不知道在他心裏埋了多久。
　　許久，她溫熱的掌心也沒貼到背上，眼淚從指縫裏溢出來，他吃藥壹個星期了，很少有這麽大波動的情緒。
　　不壹樣的緊致溫熱從性器傳來，他打濕的睫毛定格在原地，不可置信擡頭，眼眶鼻子都還是紅紅的，淚滑稽從他臉上落下，趁得他的表情更滑稽。
　　第壹次覺得有些艱難的梁玉微微咬唇皺眉，壹點壹點往下坐，托以往的福，她能控制好自己的速度，不至於撐不住了壹屁股坐下去，可就算這樣，也難捱的緊。
　　呼了口氣擡頭看他，梁玉無奈壹笑，扶著他的肩膀靠近。
　　“這就是我喜歡的，林修之，我喜歡與壹切跟妳的近距離，無論是身體，還是心。”
　　輕咬他的耳垂，梁玉嗔怪道：“傻瓜，誰可憐妳？我呀，也就是喜歡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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