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小雪獨行 3

　　拓跋玉兒連忙跟上，道：“郡主，我是真的不曉得……懇請郡主告訴我！”
　　獨孤寧珂止步不前，道：“這麽清楚的事，妳竟然都沒察覺？……”
　　拓跋玉兒走上壹步，道：“郡主，我真的想早壹天替阿仇把小雪帶回來，求您別再賣關子，快告訴我吧！”
　　獨孤寧珂側過身，憑欄而立，望著水中淡淡的月光，道：“拓跋姑娘可還真關心陳公子，但原因也正出在此處！”
　　拓跋玉兒不解，道：“什麽出在這裏？……”
　　獨孤寧珂回過頭，道：“拓跋姑娘……難道妳不知道，小雪姑娘正是因為妳，才被迫離開的？”拓跋玉兒心中壹驚，不敢相信。獨孤寧珂續道：“小雪姑娘也喜歡陳公子，可是這中間……中間壹直插著妳在啊！”拓跋玉兒心神不屬，不知怎樣回答。獨孤寧珂道：“拓跋姑娘……其實妳心中，也挺喜歡那陳公子的，對吧？”
　　拓跋玉兒臉上壹紅，急忙轉過頭去，道：“我……我才沒有呢！”
　　獨孤寧珂笑道：“拓跋姑娘，妳就不必隱瞞了，我們這些旁人可都看得壹清二楚！小雪姑娘雖心中喜歡陳公子，但她不善表達，又與妳關系甚好，無法狠下心來和妳相爭――她日日看著妳和陳公子有說有笑，情意日深，想必每時每刻都心如刀絞！所以，請問拓跋姑娘――如果今天換作是妳，妳會怎麽做呢？”
　　拓跋玉兒回過頭，道：“自己離開？――”
　　獨孤寧珂點頭道：“沒錯……事情就是這麽簡單啊！”
　　拓跋玉兒心中不信，搖頭道：“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獨孤寧珂走近幾步，道：“不會錯的，拓跋姑娘――等會天亮之後，小雪姑娘就會和宇文太師前往東都洛?，在她出發前，妳還有機會與她見壹面，妳若是不信，可以當面問問她！”
　　拓跋玉兒道：“問她……”心中猶豫不決。
　　獨孤寧珂擡頭望了壹眼天邊的殘月，道：“天快亮了！請拓跋姑娘記著我的話，自己慢慢想想吧。”說著轉身向來路走去。
　　拓跋玉兒眼望著獨孤寧珂的背影漸漸遠去，忽道：“等等――郡主！”
　　獨孤寧珂回身道：“怎麽了？――拓跋姑娘！”
　　拓跋玉兒道：“我想請郡主幫助我潛入太師府……和小雪見個面！”
　　獨孤寧珂笑道：“妳是要向她當面把話問清楚……是嗎？”
　　拓跋玉兒思量壹會，轉身道：“不……是把她帶回來！”獨孤寧珂臉露笑容，忙讓手下備車。兩人急急出門，來至太師府後門之側。
　　那隨從到墻角邊唿哨壹聲。過了壹會，太師府西邊的角門呀的開了，壹個士卒探出頭來，看看街上無人，忙奔到車帳邊，躬身行禮。獨孤寧珂打個手勢，在他耳邊低語數聲。那士卒點頭示意，帶了拓跋玉兒，從角門閃了進去。
　　那太師府的後花園甚大，竹蔭森森，湖港重重，曲徑往復，回廊百轉。拓跋玉兒緊緊跟著那士卒，也不知繞了幾個彎，穿過幾道門，方才來到壹間閣子前。那士卒隱身花圃假山之後，看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道：“於姑娘就是住在這裏了。我在這守著，姑娘快去快回。”拓跋玉兒閃到屋檐下，輕輕推開壹房門，只見房中燈火昏暗，穿過正廳，繞進臥房，只見榻上躺著壹人，正是於小雪。
　　於小雪聽得腳步聲，已然醒來，側頭壹看，驚道：“啊，拓跋姊姊？――”
　　拓跋玉兒忙上前打個手勢，讓於小雪別出聲。於小雪連忙坐了起來，低聲道：“姊姊，妳……妳怎麽會來這？”
　　拓跋玉兒道：“我是冒險混進來的……我有重要的事要問妳！”
　　於小雪道：“有重要的事問我……妳是不是要責備我在靈武郡阻擋了妳和陳哥哥？”
　　拓跋玉兒道：“不是，不是的――妳也真是，如果只為了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我犯得著這樣冒生命危險闖進來嗎？”
　　於小雪道：“那玉兒姊姊是……為了什麽事？”
　　拓跋玉兒在榻邊坐下，道：“小雪――時間不多，我就直說吧！妳離開獨孤王府，是不是因為認為我搶走了妳的陳哥哥，所以才被迫出走的？”
　　於小雪忙道：“拓跋姊姊……妳怎麽會這麽說？沒這回事！”
　　拓跋玉兒笑道：“小雪，妳就不必再掩飾了嘛……妳心裏究竟是不是偷偷喜歡阿仇？”於小雪臉上壹紅，支支吾吾地答不上話來。
　　拓跋玉兒道：“妳既然不答――那就是默認了！對嗎？”於小雪嗯了壹聲，聲細如蚊，幾乎聽不出來。
　　拓跋玉兒道：“然後……妳以為我也喜歡阿仇，所以心裏難過，對不對？”
　　於小雪不答，道：“妳……妳難道不是也喜歡陳哥哥嗎？”
　　拓跋玉兒道：“怎麽可能呢？當然沒有了――”
　　於小雪驚訝道：“拓跋姊姊，這是真的嗎？我壹直以為……”
　　拓跋玉兒道：“小傻瓜――天底下只有他會偷偷喜歡我，哪有可能我會喜歡他？”
　　於小雪心中不信，道：“可是，拓跋姊姊――”
　　拓跋玉兒打斷話頭，說：“小雪，我這次冒險前來，就是為了告訴妳這件事！妳真的沒必要為了這樣的誤會，就離開妳心愛的人！”
　　拓跋玉兒心中難過至極，勉強裝出壹幅漫不經心的樣子，本以為說了這些，於小雪定會放寬心。哪知於小雪聽了，連連搖手，道：“拓跋姊姊，我，我離開的原因不是這樣的！”
　　拓跋玉兒道：“別不好意思了――妳離去後，阿仇天天心裏都好難過，妳若是能回去，他壹定會很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