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湧動

　　帝豪大酒店，貴賓廳內。
　　偌大的圓桌上，只有徐利川和火哥兩個人。餐桌上卻擺滿了各式佳肴，美酒。
　　作為中都市最豪華的酒店，這裏壹向是中都的上流人士聚會的場所。各種平常百姓想也想不到的花樣，天天都在這裏輪流上演。普通富豪在這裏消費壹天的數字，足以讓常人感到絕望。
　　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不外如是。
　　“火慶，市長對妳做的這件事情，非常不滿意。”徐利川吐出壹口煙，居高臨下的看著火哥說道：“妳平時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現在連二公子的事情也敢管了？妳想市長欠妳人情？誰給妳的膽子？”
　　火慶，也就是火哥，此時眉頭緊皺，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不過聽完徐利川的話後，他終究還是沒幹什麽。因為徐利川被後站著的中都市的市長，尚安國。那是他絕對無法招惹的力量。
　　於是火慶只是笑了笑道：“呵呵，徐先生，誤會，我怎麽敢管二公子的事情。”說著，火慶朝著徐利川敬了壹杯酒說道：“我是看尚市長日歷萬機，哪有時間管這些小事，才想著為市長分憂麽。是我糊塗了。”
　　徐利川冷哼壹聲：“妳做了也就算了，結果派去的人還反被人宰了。妳知不知道這樣讓我們很被動。”
　　火慶拍著胸脯說道：“徐先生，這次是我大意了，我已經派人去查了，保證三天內就把那李安平帶到妳面前。”
　　“我要那個廢物幹嘛。”徐利川拍著桌子說道：“李安平只是個小卒，他有個屁用。這次壹定是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想要利用李安平來打擊尚市長。”
　　“徐先生說的有理。”火慶點頭。
　　“所以我們現在的關鍵就是把那些躲在背後的人給抓出來。不能讓那壹小撮的違法分子對尚市長進行打擊報復。影響了人民團結，社會穩定。”徐利川以前也是公務員，套話倒是說得很溜。
　　接著淡淡道：“不過妳剛才說的也沒錯，妳還是要從李安平這條線來查。妳剛才說三天，那好，我給妳壹個星期，妳要是查不出來的話，就別在中都待了。”
　　“徐先生妳放心，壹個星期內，不管他是龍還是虎，敢在中都和市長作對，他都死定了。”火慶又敬了徐利川壹杯酒：“說起來，還是徐先生看得深遠，怪不得能做尚市長的左膀右臂，說起話來真是壹針見血啊。聽說前段時間尚少的案子也是您辦的，真是好壹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徐利川笑了笑，淡淡道：“都是些小手段罷了。”
　　接下來火慶又是壹陣吹捧，直讓徐利川這個老江湖都有些感覺飄飄然了。
　　酒過三巡，差不多該結束的時候，火慶向徐利川的懷裏塞了壹份厚厚的紅包。徐利川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坦然接受火慶的安排，叫了兩個帝豪的紅牌姑娘雙飛。他跟隨市長後，便辭了公職，方便辦事，此刻享受起來更是絲毫沒有顧忌。
　　徐利川走後，火慶坐在位置上，點燃了壹根煙，吐出壹口氣，對著空無壹人的大廳說道：“怎麽樣？”
　　只見他的身後，原本空無壹人的地方，竟然緩緩顯露出壹個劍眉星目的年輕人來，這人似乎早已經站在這裏，聽到火慶的話後，才顯出身形。
　　他拉出椅子，壹把坐了上去，拿起飯桌上的酒瓶就喝了起來。
　　“這個徐利川，不過是個蠅營狗茍的小人，大哥妳何必看他的臉色。”青年人壹臉不爽地說道。
　　“我這不是看他的臉色，是在看尚安國的臉色。”火慶冷笑道：“這個徐利川多年來壹直為尚安國處理壹些不法之事，可謂尚安國在中都地下世界的代言人。只要能跟他搭上關系，我們在中都的地位才稱得上是高枕無憂。”
　　看著年輕人仍舊壹臉不愉，火慶也不以為意，接著道：“就算沒有尚安國的意思，阿狼和老諾栽了的事情，我也是壹定會追查到底的。老弟，事情關系到能力者，要靠妳去查了。以妳的能力，做這件事情可謂事半功倍。”
　　“確定對方也是能力者麽？”火飛見哥哥語氣確鑿，便好奇問道：“阿狼的能力雖然不錯，但對手如果多幾把槍的話，也未必殺不死他。至於老諾雖然經驗豐富，但畢竟只是普通人，年紀大了，體力下滑很正常。”
　　“妳看過他們兩個的屍體就不會這麽說了。”火慶說著，從懷裏掏出兩張照片放在了火飛的身前。
　　即使以火飛多年拼殺的經驗，看到這兩張照片都忍不住眉頭壹皺：“這是阿狼和老諾的屍體？看樣子是力量型的能力者。”
　　“說不好，能力多種多樣，光從結果看是沒用的，具體還好靠妳調查。”
　　火飛突然說道：“他們兩個是去殺李安平的，結果兩個人都死了，而李安平失蹤了。妳說有沒有可能是李安平覺醒了能力，將兩個人殺掉後逃走了？”
　　“怎麽可能，妳別亂想了。”火慶笑道：“李安平本來就是個普通人，根本沒有任何戰鬥的經驗。而且他的身體已經殘廢，就算覺醒了能力，怎麽可能敵得過老諾他們兩個身經百戰。妳也是經驗豐富的高手了，應該明白能力的優越性從來都比不上人本身掌握的力量可靠。
　　除非那個李安平走了狗屎運了，覺醒了什麽逆天超能力。”說到這裏，他自己也不信地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火慶的手機響了起來，裏面傳來壹陣焦急的聲音，才沒聽幾句，他的臉色就完全變了。
　　火飛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
　　“常正死了。”火慶緩緩合上電話，臉色已經變得陰沈無比：“有人報了警，警察進了他那間工廠後，發現了三十多具屍體，包括常正在內，除了壹個人質外，全部都已經死了。”
　　火慶捏著手機，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寒聲道：“我剛剛才吩咐他去查李安平的事情，結果晚上就讓人壹鍋端了。很有可能是救了李安平的人出手了。老弟，妳現在就從這個線索來查。”
　　“好啊。”火飛壹口答應：“我都幾個月沒幹活了，再不做點事情，人都要生銹了。”
　　看著火飛緩緩消失在空氣中，火慶狠狠道：“不管他們是誰，敢在中都殺我的人，自然就要付出代價，不過其他人殺了沒事，李安平和主事人妳要帶來，正好可以用來賣尚振邦和他老子壹個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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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安平躲在廠房對面的角落裏，當看到警車趕來時，他便悄悄離去了。
　　他行走在陰影之中，感覺體內沸騰的力量慢慢平靜下來，朝著腦海中的黑說道：“黑，給我說說妳的能力吧。”
　　沈默了壹會，黑低聲笑道：“被我附身以後，妳可以通過在殺人時，接觸他們來吸食人類的靈魂，或者直接吃掉他們的肉體來強化自己的肉體與精神，妳的肌耐力，柔韌，敏捷乃至記憶力，反應等等都會得到強化。
　　也就是說，妳可以通過吃人來壹直變強下去。不過從醫院看來，妳的能力等級還很低，普通人依靠接觸就能直接吸食，而對能力者，則要將對方殺死才能吃掉。”
　　這次聽到這些，李安平並沒有露出過去厭惡的神色，而是冷靜地思考著黑所說的話。
　　“必須是人類麽？難道吃動物不行？”
　　“哈哈哈哈。”黑狂笑道：“妳試試讓老虎吃草，讓獅子吃菜。所謂人類，那是我們必須的食物。”
　　“食物麽。”李安平淡淡道：“這麽說，妳並不是人類了？”
　　“人類？”黑不屑道：“我在這個世界中的位置要遠遠高於妳們，不過這還不是現在的妳可以知道的。李安平，妳不要以為妳有了頓悟，就已經破繭重生，雖然妳思想上有所解放，但要將思想化為真實的力量，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好吧，不過我在醫院還有工廠時，那股突然讓我爆發的力量是什麽？”李安平沒有深究黑的話，而是接著問起自己感興趣的問題：“我感覺那種狀態下，我要比現在強的多，我的身體都跟著變大了。而且不只是肉體，是各方面的。似乎有個聲音在我腦海裏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壹樣。”
　　黑答道：“吃人的時候，我可以選擇將能量用來強化身體還是儲存起來。當能量儲存起來後，可以在關鍵時刻治療肉體，也可以爆發潛能，增強妳的身體素質。所以能量存儲的越多，能夠爆發和治療，妳就越難被殺死。
　　就像剛才在工廠裏，妳壹共吃了34個人，我幫妳存儲了10人份的靈魂。就算妳的腦袋被砍下來，只要用手按回去，也能治好了。不過隨著妳變得越來越強，肉體的質量越來越高，治療傷勢所需要的能量也會越來越多。
　　這麽幾個人可不夠吃。可惜妳還放棄了這麽多鮮肉。”黑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
　　“我不會吃人肉的。”李安平眉頭皺起：“而且我只會吃掉罪有應得的人的靈魂。那吸收靈魂的時候，怎麽選擇增強身體還是存儲起來呢？”
　　“妳知道的，它們早就在妳的腦海裏。”黑說道：“比起回憶，只是妳下意識地選擇了和我交談的方式來獲取這部分記憶。”
　　李安平沒有理他，只是凝神想了想，果然就了解了如何應用能量增強自己和存儲能量。
　　“還有件事情我很在意。”深夜的街道中，李安平的腦海中緩緩浮現出了壹個個影子，奶奶，安娜，韋詩詩，尚振邦……
　　“那天派來醫院殺我的人，也是擁有能力的人？世界上，有很多人擁有能力麽？”
　　“我勸妳暫時放棄復仇的打算，先積攢自己的實力。妳要對抗的勢力很強，可不光光只有常正這種普通人。想要報仇，警察，甚至軍隊都有可能成為妳的敵人。”
　　黑壹眼就看穿了李安平的想法，勸說道：“而且這個世界上不止妳有能力，據我的情報，妳們人類中，擁有能力的強者並不在少數。聽說他們將能力者分為十個等級，現在的妳，我看連壹級的水準都沒有。”
　　黑的話出乎了李安平的意料，他從沒想到貌似平靜的世界上，其底下竟然會隱藏著這麽可怕的事實。
　　他現在壹個人就能將工廠三十多個刀頭舔血的大漢殺了，而在能力者中，竟然才是墊底的存在？
　　“不過這些都沒關系。”看到李安平震驚的樣子，黑笑了起來：“只要妳好好使用我的能力，不停的吃人增強自己，並且接受我的訓練，用不了多久，妳就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
　　“訓練？”李安平突然在小巷中停了下來，不知不覺間，壹雙雙貪婪的眼睛已經盯在了他的臉上。
　　只見小巷中，四個小混混圍上了李安平，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他。
　　“把錢包，銀行卡，還有銀行卡密碼都交出來。”
　　“小子，我勸妳不要想不開，不然身上被開了幾個洞就不好了。”其中壹個黃毛掏出了壹把蝴蝶刀說道。
　　當看到對方掏出刀時，李安平的眼中閃過壹絲冷光。
　　因為掏出刀以後，事件的意義已經完全不同。
　　與此同時，黑的笑聲在他腦海中響起：“不錯，現在就是第壹課，殺——死他們。”
　　幾秒鐘後，慘叫聲，求饒聲在黑暗中響起，這個夜晚，中都市已經註定變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