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天下烏鴉壹般黑

　　“喲，原來段大少爺真的回來了，我們上海真是蓬蓽生輝啊。”
　　在段天狼來之前，淩雪傷明明很盼望看著他出現，但是當段天狼真的出現在面前，淩雪傷的心裏卻又忍不住覺得很生氣。
　　這也難怪她生氣，她在心裏把段天狼當做好朋友，可是段天狼離開的時候，不跟她告別不單止，離開整整四個月居然壹個音訊都沒有，這實在是太過分了。
　　按照正常劇本，這個時候應該是段天狼冷冷地出言反擊，之後就是龍過海苦笑著出來打圓場。
　　然而，這壹次段天狼卻完全偏離了正常劇本的範疇，他默默地看了淩雪傷壹陣，然後深深地壹鞠躬，說道：“對不起，小雪，讓妳替我擔心了。”
　　段天狼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經歷了日本壹役之後，此時的他更加知道友情的珍貴。
　　然而，龍過海和淩雪傷都不知道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所以，當他們看到段天狼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兩個人的嘴巴不由得壹起做出壹個O型，尤其是淩雪傷，拼命地眨了眨好壹陣眼睛之後，難以置信地對龍過海問道：“是我在做夢，還是他腦袋燒壞了？”
　　龍過海苦笑壹聲，“我剛也想問妳這個問題來著。”
　　“妳們打算像打量怪物壹樣打量我多久呢？”被他們兩人用詫異的眼神望了整整五秒鐘之後，段天狼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看妳臉色好像不大好，是不是肚子餓了？要不要給妳吃點東西？”
　　聽到淩雪傷這麽說，段天狼看了看龍過海，說道：“不愧是小雪，就是比大海哥要細心。我在他辦公室，他只知道給我水喝，到妳這裏，妳才知道我要吃東西。”
　　這時候，淩雪傷感慨地搖了搖頭，“我現在肯定妳的腦袋壹定是燒壞了，不然妳怎麽可能誇我？”
　　說到這裏，淩雪傷又笑了起來，“不過，我倒是滿喜歡，^_^。”
　　“妳不說我還真沒感覺，壹說還真覺得餓了，幫我點點可以填點肚子的東西吧，我去洗個手。”
　　段天狼說著，走到洗手間去了。
　　“龍二哥，天狼是不是出什麽事了？”等到段天狼走到洗手間之後，淩雪傷壹邊幫段天狼點東西，壹邊問龍過海道。
　　龍過海看了看淩雪傷，說道：“妳等壹下自己問他不就行了。”
　　“廢話，妳覺得他有可能會說嗎？”
　　“妳都知道他不會說咯，那妳還問我做什麽？”龍過海反問道。
　　淩雪傷嘖了壹聲，說道：“龍二哥，妳這不是較勁嘛，妳跟他的關系，怎麽可能是我可以比的呢？”
　　“誒，妳可別亂說，我們之間是清白的。”
　　“拜托了，龍二哥，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妳老實說，天狼這個幾個月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
　　龍過海將笑容收了起來，看了看淩雪傷，“這件事情妳不要再問了。”
　　“哦……”淩雪傷本來還想說點什麽，但是她看著龍過海的神色不大對，便點了點頭，“那蘇荷的事情，妳告訴他了嗎？”
　　“這種八卦的事情，當然是由妳告訴他比較好了。我壹個大男人，不懂妳們這些小孩子之間的事情。”龍過海晃了晃腦袋，說道。
　　“什麽嘛，明明就是在推卸責任。妳不說，那我也不說，讓他自己去找蘇荷說清楚吧。”
　　“哎呀，小雪……”龍過海正想說點什麽的時候，看到段天狼已經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
　　“妳們倆正在說什麽呢？遠遠就看見妳們壹臉嚴肅的樣子。”在位子上坐下來之後，段天狼問道。
　　“我們正在談妳今後的打算，小雪在問我妳今後打算考什麽大學。”龍過海若無其事地說道。
　　龍過海剛說完，淩雪傷馬上就不動聲色地跟道：“是啊，我說妳肯定是去考理科的，但是龍二哥卻說妳考文科更好。因為在大學裏，理科妳已經沒什麽好學的了，但是文科卻有許多可以學習的東西。”
　　“嗯。”段天狼很贊成地點點頭，“大海哥說得很對，也許我確實該去考文科。”
　　“那妳心目中有中意的大學沒有？”淩雪傷見話題橋過來了，就趁勢問道。
　　“我現在還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也許等回家之後，跟家裏長輩商量之後再決定吧。”段天狼說道。
　　“什麽？妳要回家？回山西？”淩雪傷聽到這裏，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是啊。”段天狼奇怪地看了看龍過海，然後又看了看淩雪傷，“怎麽？大海哥沒跟妳說這件事嗎？”
　　“我剛剛只是跟小雪談起妳要考大學的事，還沒有說妳打算回去的事。”龍過海連忙補救道。
　　“為什麽要回去呢，如果妳要上學的話，上海的教學質量不是比山西好多了嗎？”淩雪傷說完，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話很沒有說服力。
　　教學質量這種東西，對於段天狼有什麽意義呢？
　　“我已經離開家太久了，我想念家中的長輩，想回去陪著他們。”段天狼說著，看了看龍過海兩個，“不過，妳們放心，我這次不會像前面四個月壹樣，我會經常跟妳們通電話的。”
　　因為想要想念家中長輩，所以要回去，這種理由實在是太正當了，淩雪傷完全沒有勸說的立場，只能坐在位子上，低聲地喃喃自語道：“搞什麽飛機嘛，剛回來又要走，還不如不要回來好了。”
　　這時候，龍過海趕緊站出來，“好了，妳不要這個樣子了，要不了多久就要高考了。妳們兩個都這麽聰明，全中國的大學還不是隨著妳們選嗎？就算是暫時分開，將來還不是可以在壹起做四年同學嗎？”
　　龍過海這麽壹說，倒是真的把淩雪傷給提醒了，“對了，妳剛才還沒說呢？妳到底打算去哪間大學？”
　　“我不是說了嘛，我想要跟我的父母商量壹下才行。”
　　“不行，妳現在必須得告訴我壹個學校，否則我不會放過妳的。”淩雪傷很堅持地說道。
　　段天狼見淩雪傷那麽堅持，便想了壹陣，然後說道：“我不想上太耀眼的學校，大概會在壹間比較普通的學校裏上學吧。”
　　“為什麽？清華北大有什麽不好嗎？”淩雪傷不解地問道。
　　段天狼的心意，龍過海最知道，他是想要韜光養晦。
　　於是，龍過海笑著插話道：“這樣也好，像清華北大那樣的名校裏，壹定有許多有背景的大人物。以天狼這種性格，說不定就得罪誰了，所以還是在水比較淺的學校裏好，隨便他橫沖直撞。”
　　聽到龍過海這麽說，淩雪傷也覺得很有道理，“那倒也是。”
　　淩雪傷之所以問段天狼這個問題，當然是打定心思要跟段天狼做同學了。
　　所以，雖然她贊同龍過海的觀點，但是如果段天狼想要去太差勁的學校，她還是不答應的，“那麽，就不去清華北大這種學校了，可是起碼也要是重點本科的大學吧？”
　　對於淩雪傷的心思，龍過海同樣很清楚，所以他聽到淩雪傷的話之後，也趕緊跟著點點頭，“這點我贊成。以妳們倆的資質，上大學無非是接受壹下熏陶而已，倒不指望真能學到什麽東西。如果是太差勁的學校的話，那就壹點意義也沒有了。”
　　“依妳們看，上哪裏比較好呢？”段天狼又問道。
　　“如果是我的話，我壹定會選擇到重慶去上大學。”龍過海很是嚴肅認真地說道。
　　“為什麽？”段天狼和淩雪傷壹起問道。
　　“我前幾天跟壹個童年朋友喝酒，他跟我說，他當初在重慶讀書的時候，遇到那裏的同學，個個熱情似火。”龍過海說到這裏，兩只眼睛開始放出綠光，“結果，他現在每次跟老婆性生活不協調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地夢回大學時代，每次做夢，流出的口水都有足足三兩重，天堂啊……”
　　“什麽？竟然是因為這種無恥的理由？”淩雪傷憤慨地拿起書在龍過海的腦袋上打了壹下，“龍二哥，妳太為老不尊了。天狼，妳別聽龍二哥胡扯，他是在忽悠妳呢。”
　　“嗯。”段天狼悶哼了壹聲，然後很鄭重其事地點點頭，“其實重慶也不錯啊，除了熱了點以外。”
　　淩雪傷差點摔倒在地，“天狼，居然連妳也……”
　　“聽說藍海通商大學美女最多。”龍過海曖昧地瞟了段天狼壹眼，小聲道。
　　“哦。”段天狼緩緩地眨了眨眼睛，“那就這麽定了吧，去藍海通商大學。”
　　淩雪傷的額頭上冒出又深又粗的數條黑線，滿肚子話憋在心裏，卻壹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已經氣得快要被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