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虎子

賤宗首席弟子

歷史軍事

“吱——” 八月,魯陽縣魯陽鄉侯府內的壹棵樹上,知了吱聲作響。 樹底下,有府內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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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章 忐忑

趙氏虎子 by 賤宗首席弟子

2021-8-4 20:42

  帶著魯陽鄉侯趙璟給予的賞賜,那名神婆帶著她兩名徒弟千恩萬謝地離開了。
  神婆壹走,此前在東院偷偷觀望這場驅邪儀式的府裏人,也都陸陸續續地散開了,各去忙碌各自的事物。
  趙虞的兄長趙寅也回去了自己的屋子,只剩下魯陽鄉侯趙璟,與周氏、靜女以及其余兩名侍女,仍留在趙虞的屋子裏。
  當周氏領著靜女在屋內張貼那幾張令符——就是她花費重金從那名神婆那裏得到的驅邪令府時,魯陽鄉侯趙璟將小兒子趙虞喚到了跟前,用壹如既往充滿父親威嚴的口吻問道:“虍兒,感覺如何?”
  此刻趙虞正納悶於這位父親是幾時回來的,聞言隱晦地說道:“還行,就是有點犯困。”
  “唔。”
  魯陽鄉侯捋著胡須微微點了點頭,趙虞也不知他是否聽懂了他潛在的含義:這場驅邪儀式,純粹就是壹場鬧劇。
  鑒於從父親的臉上看不出什麽端倪,趙虞忍不住問道:“爹,娘,妳們真的相信那名神婆所說的,說句實話,孩兒並不覺得與之前有什麽區別。”
  魯陽鄉侯聞言看了幾眼趙虞,微微皺了皺眉。
  此時周氏走了過來,揉揉趙虞的腦袋親昵地問道:“怎麽了,虍兒?聽上去,妳似乎對那位神婆很不滿意。”
  趙虞想了想說道:“就是感覺……感覺被騙了似的,平白無故被騙去了咱家那麽多錢……”
  聽到這話,魯陽鄉侯微微壹楞,微皺的眉頭逐漸舒展,依稀間,仿佛還能看到這位父親微微笑了壹下。
  但那只是壹瞬,壹瞬之後,魯陽鄉侯便板著臉嚴肅地說道:“這種事,無需妳小兒操心……”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周氏輕輕推了壹下,後者不滿地責怪道:“他爹,妳就不能好好說話麽?終日板著臉,不怪兩孩子都不願與妳親近……”
  說罷,她也不理睬滿臉尷尬的丈夫,揉揉趙虞的頭發溫柔地說道:“虍兒,只要妳們兄弟倆每日都能好好的,家中花些錢財,又有什麽打緊呢?……妳說那神婆招搖撞騙,其實妳爹與為娘也不信,為娘還會認不得我的好虍兒麽?……這些呀,只是做給府裏的下人們看的,免得他們背地裏說三道四,傳出些風言風語,這麽說妳能明白麽?”
  『原來是為了阻止謠言。』
  趙虞這才恍然大悟,他就說眼前這對父母怎麽好麽好騙,那般輕易就被那名神婆騙地團團轉,原來夫婦倆本來就是打著這個主意。
  此時,魯陽鄉侯咳嗽壹聲,擺出壹副對兒子耳提面命的架勢正色說道:“花些錢財並不算什麽,關鍵在於經此壹事,為父希望妳能得到教訓。妳看看妳兄長,從六歲起,每日寅時就起身,跟隨公孫先生學習學問,而妳每日在做些什麽?上樹抓鳥,下河摸魚,終日無所事事……”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嚴厲,那氣勢,唬地趙虞亦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喘。
  盡管他對魯陽鄉侯口中所說的那些頑劣行徑其實壹無所知。
  在旁,周氏見兒子被其父訓地不敢擡頭,她心疼地勸道:“夫君,虍兒還小,不懂事……”
  “他已經十歲了,還小?”
  趙璟瞪了壹眼周氏,嚴厲地說道:“我十歲的時候,便已肩負起整個府裏的生計,伯虎今年也是十歲,早已可以熟讀《論語》、《詩經》,妳再看看妳!”
  他口中的伯虎,即是趙虞兄長趙寅的表字。
  “都是妳娘給妳慣的!”說到怒極處,魯陽鄉侯又瞪了壹眼周氏,低聲罵了壹句:“慈母多敗兒!”
  聽到這話,周氏臉上掛不住了,面色頓時沈了下來,狠狠瞪了壹眼丈夫。
  還別說,方才還色厲目張的魯陽鄉侯,此刻被妻子瞪了壹眼,氣勢竟不由地滯了壹下。
  “總之,妳好好反省反省!”
  丟下壹句話,魯陽鄉侯拂袖而去。
  咬牙切齒般看著丈夫拂袖而去的背影,周氏深吸壹口氣,再次換上和顏悅色的態度對趙虞說道:“虍兒啊,可莫要在意妳父方才的訓斥,他對妳也是寄托厚望,是故對妳才會如此嚴厲……而妳平日裏嘛,不是為娘說妳,妳確實有那麽點……那麽點頑劣,不過為娘相信,經過這次教訓後,我的虍兒會慢慢改好的,對嗎?”
  聽著周氏那壹副哄小孩的慈母口吻,趙虞還能說什麽呢。
  不過說實話,雖然平白無故被魯陽鄉侯訓了壹頓,但考慮前世他從未經歷過來自至親的訓斥,這種感覺其實倒也不錯。
  畢竟有句話老話說地好,長輩訓斥妳說明對妳還有期待,反之,那才是最糟糕的。
  他點點頭說道:“娘,我知道爹訓斥我是為我好。”
  “咦?”
  周氏臉上露出驚訝之色,旋即親昵地將趙虞摟在懷中,用臉磨蹭著趙虞的面頰。
  “好虍兒,為娘的好虍兒,妳真的變得懂事了。……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妳與靜女稍稍歇歇,過半個時辰,到北宅壹起用飯。”
  叮囑罷兒子,周氏帶著那兩名侍女離開了。
  半個時辰後,趙虞帶著靜女到府裏的北宅用飯,畢竟晚上是正食,全家人都會聚在壹起用飯,唯壹與以往有所區別的是,從昨日起,靜女便坐在周氏身邊與趙虞的家人壹起用飯。
  昨日魯陽鄉侯看到時,也沒說什麽,顯然他也早已知道了妻子的安排。
  值得壹提的是,當晚趙虞看到父親時,他驚訝地發現父親的脖頸處有幾條紅道道,他好奇的問了句:“爹,妳脖子上怎麽了?”
  聽到這話,靜女驚異地發現坐在她旁邊的周氏嘴角莫名地上揚,但趙虞面前的魯陽鄉侯卻似乎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板著臉訓斥道:“食不言的道理都不懂麽?吃飯,不許說話!”
  有如此嚴厲的父親,即是全家聚在壹起用飯,也很少有什麽交流,而趙虞的兄長趙寅更是吃得飛快,胡亂扒了幾口飯,就以要回屋看書的借口向父母告辭了。
  看著兄長逃也似離去的背影,趙虞心中暗暗打賭,這位兄長吃得那麽快,肯定不是為了盡早回屋看書。
  誰讓兄長趙寅離開時,還給了弟弟趙虞使了壹個“我先走了、妳好自為之”的眼神呢。
  用罷晚飯後,魯陽鄉侯到他的書房去了,倒是周氏留趙虞與靜女聊了壹會兒,直到戌時前後,才打發趙虞與靜女回屋歇息。
  值得壹提的是,在趙虞與靜女準備告辭周氏回屋安睡前,周氏將靜女拉到了壹旁,小聲地叮囑了靜女幾句,只說得靜女滿臉羞紅。
  盡管趙虞並沒有刻意偷聽,但還是隱約聽到了幾句什麽“妳們還小”、“莫任由那孩子胡來”、“遲早什麽什麽”之類的話。
  趙虞可不愚笨,轉念壹想就猜到了大概,無言以對之余,心中暗暗想道:還是裝作沒聽到吧。
  古時,並沒有太多吸引人的東西,尋常人家差不多戌時前後就該入睡了,倒是路過兄長趙寅的屋子時,趙虞看到屋內仍點著燭火,也不知趙寅此刻是否還在挑燈看書。
  多半是吧,這位府上的大公子,在學習學問方面確實很努力,給弟弟做了壹個很好的榜樣。
  但很可惜,無論是之前的趙虞,還是這會兒的趙虞,都絲毫沒有將這位刻苦學習的兄長視為榜樣的樣子。
  這不,瞅了兩眼印在窗戶上的燭光,趙虞便毫無自覺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準備睡覺。
  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同榻而眠,其實嚴格來說也沒什麽不可告人的,但趙虞與靜女多多少少還是感覺有些尷尬與羞澀。
  趙虞是因為他的心理年紀比較大,而靜女,則純粹是因為早熟——在這個時代,尋常女兒家在這個歲數嫁人的,也絕非罕見。
  “少主,您……您先……”
  指了指床榻,靜女羞紅著臉說道,臨末還稍稍解釋了壹下她睡在床榻外側的理由:方便趙虞夜裏使喚她,比如吹燈、關窗什麽的。
  趙虞也沒多想,脫掉外衣便躺到了床榻上。
  片刻後,靜女吹滅蠟燭,旋即稀稀疏疏地脫掉外衣,爬到了床榻上。
  二人,各自裹著壹條被褥。
  可能是因為尷尬,二人誰也沒有說話。
  但說實話,趙虞並不覺得兩個小家夥同榻而眠能有什麽旖旎,相比較在意這個,他更加在意是自己的未來,誰讓那個鬼鬼叨叨的神婆並沒有真正的能力將他這個‘邪靈’驅逐回原本的世界呢。
  而這是否意味著,他只能繼續代替這副身軀原本的主人呢?
  平心而論,接受這壹切也並沒有什麽不好,妳看,有溫柔且寵溺他的母親周氏,有雖然嚴厲但不乏親情的父親魯陽鄉侯趙璟,有雖然平日裏缺少交流但還是給弟弟使眼色的兄長趙寅,還有此刻躺在床榻身邊的,跟童養媳似的日後的侍妾靜女。
  與前世孤苦無衣相比,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枕著雙手,趙虞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不滿。
  心底僅有幾絲的顧慮,或許也僅僅只是糾結於自己終歸是外人,擔心無法融入這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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