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摘花公子 by 書吧精品
2018-8-25 06:01
(十六)古廟夜暖雨瀟瀟
金花是先醒來的,她慢慢穿上衣服。見成虎睡得正香,微微壹笑。轉頭壹看,見石壁上隱隱有圖形,不知是什麼東西。因為光線太暗,看不真切。當成虎坐起時,她便指給成虎看。
成虎穿好衣服,定睛壹看,是兩排圖,像在練武。幸好金花身上帶著火石,便燃起壹堆火,洞內立刻亮起來了。藉著微晃的紅紅的火光,成虎看清了,是壹個人在練武。上排是練劍,壹共十幅。下排是練掌,壹共三幅。
換了從前,成虎壹見這東西,馬上向後轉。他對武功沒什麼興趣,遠不如對酒對女人。可自從在京城被人追殺起,他沒有壹刻不悔恨自己當初沒刻苦練武的。想到受人種種的欺侮,成虎恨得咬牙切齒。
他仔細觀察壹下圖形,並不復雜,跟尋常劍術壹般。他隨手折根樹枝代劍,他那把劍,早不知丟哪裏去了。對他而言,有劍跟無劍壹樣,只是裝飾,根本起不到殺敵之用。多數時候,都是人家在殺他。
照圖壹比劃,才發現其中奧妙無窮,劍術平平,可是步法卻很微妙,使成虎大感興趣。他依法施展後,他斷定比自己平時引以為傲的輕功高明得很。難道這步法便是高明的輕功,那尋常的劍術配上這輕功便自不凡了嗎?有了這種猜測,成虎越練越有癮,幾遍之後,便牢記在心了。
不用說,十幅圖,便是十招了。這看起來平淡無奇的招數能打敗敵人嗎?成虎想,既然人家能刻下來,想必有壹定好處。這圖的盡頭,還有字,寫著「奇風劍法」。
這劍法也太短了吧?不夠用的。跟人家過招,沒打幾個回合,便沒了。再看掌法吧。第壹圖原來不是在練掌,竟是打坐,雙手貼胸,旁邊註有穴道名稱,像是告訴練者導氣之法。
再看後兩圖,這是真正的掌法。這兩掌都是有名字的,壹招叫橫掃六合,壹招盤古開天。成虎照樣子對山洞內的兩塊石頭劈去,石頭紋絲不動,自己的手掌倒震得生疼。看得旁邊的金花直笑。這使成虎臉上泛紅,大感羞愧。
成虎沒有泄氣,而是坐在玉床上,照圖導氣。初時毫無反應,壹頓飯工夫,竟有壹股暖氣從丹田升起,由此蔓延全身,氣到之處,無不舒泰。漸漸感到渾身是勁兒,兩眼放光。
成虎明白,這就是內功心法了。不久,他跳下床來,依然用那樹枝舞動,竟舞得虎虎有聲,勁風大起,吹動金花的衣角。金花頭壹次看到成虎這麼有英雄氣概,不禁拍手叫好。
當成虎扔下樹枝,再練掌法,再拍石頭時,這回竟把巨石拍動,手也不痛了。這使成虎大為驚喜,高興得抱住金花直親。金花笑道:「我的好公子,妳變成武林高手了,再不怕人家欺侮了。」成虎說:「哪兒的事,這麼壹會兒,頂不了多大用的。以後得天天練才行」金花說:「公子,咱們也不能總呆在山洞裏,得想個辦法。」成虎想了想,說道:「不急的,再住兩天,等外邊風聲稍好些,咱們再走。
」金花點頭說:「公子,我聽妳的,不過,我現在肚子有點餓了,妳得想想辦法,咱們總不能吃樹皮吧。」成虎就問:「金花姐,這山上有沒有什麼獵物?」金花說:「有的是,虎,鹿,獐子,野豬,野兔的多了。」成虎說:「妳等著,我去打獵去。」金花說:「妳快點回來呀,不然我會害怕的。」成虎笑道:「只要我壹伸手,便有獵物往我手上蹦。」不過壹袋煙工夫,成虎跳回山洞,壹手拎壹只兔子。金花笑著迎上去。憐愛地摸著兔毛,說道:「小兔呀,真舍不得殺妳,可沒法了,妳們不死,我們就得死。妳在那邊,也不要怪我們呀。」成虎見了笑出聲來。
就著火堆,把兩只兔子烤了,雖然缺少材料,兩人仍然吃得滿嘴流油。金花經過的事情多了,不覺怎樣,而成虎卻覺得很新鮮。這種生活在當小侯爺時無論如何是碰不到的。
兩人在洞裏壹住兩天。白天成虎練功,金花在旁邊看著。晚上,兩人壹起睡覺,動情時,便狠幹壹陣兒。每次金花都被成虎操得欲死欲仙。她發現成虎的能力更強了,成虎自己也覺得體力勝過去百倍。連幹幾次,也不感到累,反而越戰越勇。那陽具比以前更長,更大,更硬。這壹切變化,都令成虎欣喜若狂。他明白,這只是練了墻上武功的關系。他暗暗感激這位無名前輩的大恩。練了人家的功夫,竟不知人家是誰。
到出洞時,成虎已將武功練得滾瓜亂熟的,經過這短暫的練習,成虎覺得獲益良多。出洞時,是第三天入黑的時候。兩人蓋好洞口,悄悄下山。此時,下山的道口仍有嘍羅把守,然而這難不住他們。在金花的帶領下,兩人順利地繞過封鎖,到達山下的大路。
離別之際,金花緊緊抱住成虎,在成虎臉上,嘴上狠親著。成虎笑道:「妳再親下去,我就想扒妳褲子了。」金花紅臉笑道:「我這麼大人了,還怕妳那招嗎?」成虎撫摸著她的秀發,說道:「不如妳跟我走吧,咱們當個逃亡夫妻。」金花說:「我不會武功,跟妳壹塊兒,反而拖累妳。妳自己走吧,我回家處理家事,等妳穩定時,我可能會去找妳的。到時,妳可別不認我。」成虎笑道:「如果妳見到我時,我喝多了,壹時認不清妳,那妳就把衣服脫了,我壹見妳光著身子,就會馬上清醒的」聽得金花鉆到成虎懷裏,用粉拳直捶他。
要走時,金花從衣服裏掏出壹錠銀子送給成虎。成虎不要,金花硬塞給他。
他的銀子,連同包袱都落到毛仁傑手裏。現在是身無分文,沒錢可怎麼活下去。
總不能要飯趕路吧?我哪裏像小侯爺呀,真像逃難的。
依依不舍的分離後,成虎向東去,那是出關的方向。他想到榛子鎮去,也許小豹還在那裏等他呢。也許那姑娘已經走了。自己的寶馬還在客棧裏呢。
天色陰沈,已經是夜晚。路上沒有行人,成虎便展開輕功,在路上急跑。這壹跑連自己都吃驚,那速度之快,超平時十倍不止。且身形輕盈,跑上半天,也不見汗,更無疲憊之相。太好了,要是父親看到這壹幕,準保會驚訝得瞠目結舌。
離榛子鎮約有十幾裏路時,竟下起雨來。成虎壹打量,前方不遠的左首有壹些燈光,想必有人家吧。何不去避避雨呢?他加快速度,如飛而去。哪知,那雨初時細蒙蒙的,片刻就如傾盆。把成虎澆得如落湯壹般,濕衣貼身,涼涼的,很不舒服。
跑著跑著,右邊的樹後竟現出壹個大房子,細壹瞧,才知是壹座廟。
成虎毫不猶豫,奔廟跑去。那廟黑洞洞的,像是沒人。成虎來到門口壹推,那門竟沒有開。成虎叫道:「有人嗎?快點開門呀,這雨夠大的。」說著,連連拍門。
拍了半天,裏邊傳出壹女人聲音:「妳是誰?這裏有人了,妳到別處去吧。
」這聲音在黑乎乎的雨夜出現,顯得十分詭異,怕人。
成虎擦擦臉上的雨水,說道:「我是過路的,我不是壞人。我來避避雨,雨晴就走。啊,妳是女的,這位姐姐,妳放心,我是男的,我會保護妳的。」那女人靜了壹會兒,問道:「妳是傅公子吧?」成虎壹驚,在這麼荒涼地方,怎麼會有人認識我呢?該不會又是要抓我的吧?便小心地問:「妳是誰?妳認識我?」那女子說:「如果妳是傅公子,妳也該認識我的。前幾天,妳還在我家住過,還給我們銀子呢。」成虎想了想,叫道:「我想起來了,妳是黑妞。啊,是小嫂子呀。」那女子也高興地說:「真是傅公子呀,不知道妳是怎麼從那幫壞人手裏逃出來的。俺們夫妻還為妳擔心呢。」隨著這句話,門吱呀地開了,黑妞站在門口,看不清她的臉。
成虎關好門,往裏邊走。黑妞在前走著,提醒道:「當心呀,別撞到我的驢。」成虎不解地問:「妳的驢?」黑妞道:「下雨了,我把驢牽到廟裏來了。」成虎站定凝神,果然聽見還有第三者呼吸的聲音,想必就是那頭驢了。
走了幾步,成虎眼前壹亮,黑妞已點亮油燈。成虎便看見黑妞黑裏帶俏的臉蛋,臉上正帶著幾分羞怯的笑容。見成虎被雨澆得狼狽樣兒,黑妞說:「傅公子,妳壹定很冷吧,我生堆火,妳烤壹烤。」說著,到壹座佛像後抱來壹些乾柴。
成虎幫忙,點起壹個火堆來。成虎立刻覺得臉上身上熱乎起來,只是衣服貼身,十分難受。黑妞羞澀地說:「公子,把濕衣脫下來,我給妳烤烤。」成虎說:「在小嫂子面前脫衣,太不成樣子了。」黑妞說:「妳比我小,只要妳心放正,妳還怕個什麼勁兒。」說著,到驢背上的包袱裏取出壹套衣服來,說道:「公子,這是我的衣服,妳將就壹下,把它換上吧。」成虎壹看是女人的花衣服,啞然失笑。事到如今,還能說什麼呢。他答應壹聲,接過衣服,便開始換衣。黑妞忙轉過身去,她可不好意思看。
成虎把全身的衣服脫掉,只留條內褲。這才穿上黑妞的衣服,只是短些,露出半截腿來。樣子很好笑,黑妞見了,忍不住露出笑容。但沒有笑出聲。
兩人坐在火堆旁的乾草上,聽著柴火的畢畢剝剝聲,兩人談起話。成虎便把自己的遭遇說了壹遍,跟女人親熱的事,自然略過不提。黑妞聽得臉色變了又變,感嘆道:「公子,妳太苦了。幸好老天保佑,讓妳沒事。」成虎笑了笑,又問黑妞怎麼會在這裏。黑妞告訴成虎,說有人給自己家送信,說姑姑想自己了,要自己去看看。自己就借頭驢出來,跟前的那小城便是了。
她有個習慣,每經過這廟時,都要進來跪拜壹番。不想這次,跪拜完後,吃了點東西,就睡著了。睡醒後,外邊下起雨來。想走走不了,只得留在廟裏。因為害怕有人傷害,便插上門。不想,來的人竟是公子。要是別的男人,她是絕不能開門的。她丈夫常說,外邊的人壞得很。
成虎側臉望著火光下被照得紅撲撲的黑妞的臉,說道:「小嫂子,幸好我不是壞人。要不然,今晚我就得在外邊挨澆了。」黑妞瞥了成虎壹眼,見他生得俊俏極了,兩眼清亮,臉孔清秀,別看有幾分狼狽兒,那種豪門的氣質,是壹般人身上所沒有的。他的那眼神,像火壹樣熱,令女人見了,就心跳加快。
何況黑妞有生以來,除丈夫外,從沒有跟別的男人這麼近的坐過,何況是在夜晚,是獨處壹室,更何況對方又是那麼讓人心醉的美男。黑妞跟丈夫關系很好,丈夫待她也沒得說。但黑妞有時就想,如果有來生,自己得找個英俊點的男人當老公,那樣,女人的虛榮心能得到滿足。自己老公什麼都好,就是不夠英俊。
成虎不知道她心裏想什麼,只管自己說著些笑話,小故事逗黑妞開心。他說:「壹個聾子到朋友家去,見壹條狗在雨中叫喚,聾子聽不見,嘆氣說:」這狗得了火癥,渴得厲害,張著嘴巴接水喝。」黑妞聽了,嘻嘻笑了。長這麼大,很少有人逗他開心,老公嘴笨,不會講故事。
成虎見她笑得好看,又講了壹個:道士,和尚,胡子三個人過江,遇到狂風,船要翻了。和尚跟道士慌得把經書拋入江裏,求神救命。而胡子沒有拋的,便把胡子壹根根拔下來,拋入江中,和尚跟道士就問,妳這是什麼意思?胡子說,我在拋毛(錨)這下黑妞笑出聲來,因為害羞,她輕掩著嘴笑。在說話間,成虎的衣服快被黑妞烤乾了。成虎見她笑得有幾分嫵媚,多看了兩眼。黑妞見他看自己,連忙別過頭去,心裏跳得厲害。
黑妞輕聲說:「傅公子,妳真會逗人。壹定有好多姑娘喜歡妳的。」成虎笑道:「以前有人喜歡,現在沒人喜歡了。我現在是欽犯。別人躲都來不及。我不是說妳。」黑妞說:「好人有好報,老天爺不會虧待妳的。傅公子,妳講故事很有意思,再講壹個吧,讓我聽聽。」成虎平時滿肚子笑話,這時想不起來什麼好的了。想起來的,也都是黃的。
摸了壹會兒頭,就說:「小嫂子,我現在沒什麼講的了,再講,只能講些不入流的了。我不可不能在妳眼前放肆」黑妞明白什麼是不入流的,她在村裏聽到過不少,女人們講時,嘻嘻哈哈的,不怎麼在意。可從沒有男女在壹塊兒講的,她很想知道聽男人講那笑話是什麼滋味兒。可這話又說不出口。
黑妞想了想,說道:「妳比我小,只是個小兄弟,妳說什麼都不要緊,我當妳是小孩子好了。」說這話時,聲音輕得差點聽不見。臉上是不勝嬌羞的,看得成虎心有所動。他倒沒有冒犯她的意思。
成虎笑了笑,說道:「那嫂子不怪我,我就大膽地講了。說夫妻在辦事,丈夫在上,妻子在下,高潮後丈夫問妻子,我這家夥像什麼?妻子說像個瓢,把壇子裏的酒都舀出來了。過壹會兒,兩人又幹起來,妻子在上邊,丈夫在下邊。妻子問丈夫,妳這家夥又像什麼?丈夫說,好像壹把破傘。妻子說,傘就傘為什麼加壹個破字?丈夫回答說,如果不是破傘,為什麼在傘柄上有水流下來。」黑妞聽了,羞得低下頭,心如鹿跳,臉紅如布,不敢看成虎。心裏卻被這笑話逗得浮想聯翩。心說,這笑話是夠羞人的,不過,也不是沒有道理。
雖然黑妞只是個農村少婦,不及城裏人白凈,但她自有鄉下人的美麗。正像花壹般,桃花,牡丹當然動人,可那些山谷的野花就未必不動人。成虎被這少婦打動了,但他是有原則的,從不對女人用強。幹那事,得女人原意才行。他完全可以勾引她,可想到人家夫妻救過自己命,自己無論如何不該有那罪惡的念頭。
衣服烤好,成虎換上,身上好受多了。成虎道了聲謝,黑妞笑了笑沒出聲,臉上猶帶著紅暈,看得成虎色心微動。
天晚時,兩人休息。在地上鋪好乾草,成虎睡左邊,黑妞遠遠地睡右邊。互道晚安,兩人各自躺下。成虎跟女人在壹起,習以為常,閉目就睡。黑妞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到他講的那個黃笑話,不由的有幾分動情。
她偷偷轉身看成虎,成虎胸膛起伏,臉帶微笑,樣子很受看。黑妞就想,平時在家,這時候應該在丈夫的懷裏,此時,丈夫不在身邊,要是能在這少年的懷裏睡壹夜,那是多麼幸福的事呀?
稍後,她為自己的念頭感到臉紅和自責。憑白無故的,怎麼發起騷來?還是睡吧,自己跟這樣的男人是兩個世界,不要胡思亂想。過了不知多久,她才睡了。
不知什麼時候,火堆熄滅,廟裏又恢復黑暗。廟外的雨仍瀟瀟有聲,像是低唱,又像是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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