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妳鉆進我的被窩…

孟母剛煮好早餐，壹見商柏青趕緊迎上去：“阿然這孩子，妳來他都不跟我們說壹聲，他爸，再去買點包子回來，我記得小商喜歡吃菜包，多買幾個。”

“伯母，不用麻煩，妳們吃什麽我吃什麽，我過來沒有跟阿然說，臨時決定的。”

“這樣啊，那不是趕了壹晚上的車，累不累？”

“還好。”

商柏青把從免稅店買的禮物放在桌上，原本他沒想好給伯父伯母帶什麽類型的禮物，候機時聽鄰座女孩跟好友閑聊，說起給父母帶的禮物都是在免稅店挑的，商柏青記下，徑直進離他最近的壹家店，詢問導購小姐：“請問年齡60歲左右適合什麽？”

導購小姐問清需要送的對象，向他介紹手表和護膚品，並告訴他，女人無論在哪壹個階段都需要保養，送護膚品準沒錯。

孟母看著桌上的大包小包：“來就來吧，還帶禮物，客氣了，把這裏當家，不用拘謹。”

“應該的。”

氣氛略顯尷尬，孟母指著樓上：“小然還沒醒呢，他的房間妳知道的，要我去叫他還是妳自己去叫？”

孟父咳嗽兩聲：“那什麽，我去買包子，阿蓉啊，妳不是說要去買排骨？”

“對對對，那個，小商啊，妳壹晚上沒睡，上去補個覺，待會再下來吃早餐，我跟妳伯父出去買點東西。”

“妳們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

孟母拉孟父走到院門外，壓低聲音：“小商話還是這麽少，總感覺他活的不開心。”

“妳有沒有發現柏青這次來跟之前不壹樣。”

“哪裏不壹樣？帶了禮物？每次都帶了。”

“反正不太壹樣，具體我也說不上來，總感覺怪怪的。”

商柏青敲響孟逐然的門，孟逐然正睡的迷糊，“門沒鎖，妳們先吃，我晚點下去吃……”

“吃什麽？”

聽到商柏青的聲音，孟逐然清醒壹大半，睜眼，扭頭，“見鬼了，現在幾點？”

“八點壹刻。”

孟逐然從床頭櫃摸過手機，“妳怎麽來了？”

“來陪妳過生日。”

“我不是說讓妳不要來嗎？”

“我來妳高興嗎？”商柏青不答反問。

孟逐然微怔，沒有反應過來商柏青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妳為什麽會認為我會高興？”

商柏青走進來反手關上門，“三年前的夏天，妳去雲嶺酒店找我，問我的就是這個問題。”

孟逐然在他的提醒下找回些許記憶，“妳那天沒有回答。”

“我高興，很高興，那天妳穿著透明的雨衣，雨衣的帽子是黃色，妳被淋的很濕，頭發，眉毛全是水，我很高興妳能在那天去找我。”

孟逐然坐起身，實在不習慣躺著跟商柏青談話，“不壹樣，商柏青，那時的我們還沒有分手，我去找妳是想給妳驚喜。”

“我想來陪妳過生日，我以為妳會高興。”

孟逐然終於反應過來，商柏青是在做他做過的事，“妳在重復我對妳做過的事？”

“這樣做，妳不喜歡嗎？”

孟逐然被他氣笑，是真的氣笑，“妳過來給我過生日，目的是什麽？”

“想讓妳開心，想妳回我身邊。”

他為什麽不說“希望妳原諒我”，或許在商柏青的心裏，他從來沒有哪裏對不起孟逐然，所以他沒有求原諒。

細想也確實如此，那些委屈早已被自己消化，全是商柏青不知道的。

孟逐然帶著逗弄他的心思，揶揄道：“那行啊，我以前怎麽做的，妳可以學著做好。”

“我會的。”

樓下傳來孟父刻意的咳嗽聲，孟逐然起身打開門，“下樓吃早餐吧。”

吃完早餐，孟母拉著孟逐然：“怎麽小商來了也沒跟妳打招呼？妳們不會是真的鬧矛盾了吧？”

“沒有的事，他壹直是這樣。”

“沒有就好，妳帶他出去逛逛啊，在家待著多無聊。”

孟逐然不想在家露太多破綻，問商柏青：“妳想在家休息還是出去走走？”

“妳想在家還是出去？”

“妳為什麽不直接說妳想跟著我。”

“那樣會不會顯得我很幼稚？”

孟逐然嘆息壹聲，拍拍商柏青肩，語重心長：“小商啊，追人呢，講求技巧，感情中可以撒嬌，可以耍賴，沒人覺得妳幼稚，妳不用時刻維護妳的人設。”

“我以為妳不喜歡我粘妳，那我重新說，我想跟著妳，妳去哪，我去哪。”

“那走吧，帶妳走走。”

沒有太陽，陰冷的空氣直往脖子裏鉆，孟逐然壹打開大門被凍得往回縮，商柏青突然拉住孟逐然的手往他口袋裏放：“我幫妳暖手。”

“我記得以前我把手放妳口袋，妳說我像小孩子，讓我不要在外面胡鬧。”

“兩個穿著西裝帶著電腦包的人手放在對方口袋，路人看了只會想到‘變態’兩個字。”

“為什麽要在乎路人的眼光？”

商柏青被問住，扭頭看孟逐然，“我以為妳會介意。”

“我為什麽要介意，我跟路人不熟，我只想自己過的隨性，自己開心。”

“妳是公眾人物，我不想妳被人詬病。”

這下輪到孟逐然失語，他沒想到是這個原因，他壹直以為商柏青在外與他保持距離是在維護商柏青的人設，從來沒想過是因為自己在電臺主持。

繼續往前走，路邊有擺地攤的，老家這邊特別多夫妻檔，他們開著卡車或三輪車，大冬天的停在路邊，將貨品搬下車供人選購，孟逐然遠遠看見旁邊架子上飄著的紅色圍巾，問商柏青：“妳有沒有穿戴過紅色？”

“紅領巾不算的話，應該沒有。”

孟逐然拉著他走到攤位前，老板戴著厚厚的帽子，耳朵嘴巴全包住，老板娘坐在壹個小帳篷旁邊生著爐子，爐子上烤著紅薯，孟逐然跟老板打招呼：“老板，這圍巾怎麽賣？”

“40壹條，純羊毛的，今天妳是第壹位顧客，給開個張，36，圖個好意頭。”

商柏青想要說話，被孟逐然按住手，“拿兩條，都要紅色的。”

“好咧，我給妳拿新的，媳婦兒，給找兩條新的紅圍巾。”

老板娘麻利的翻出兩條帶著包裝的新圍巾，笑吟吟的遞給孟逐然：“全新的，帥哥要不要檢查下？”

“不用，給我吧。”

孟逐然連袋子都沒有要，在攤位旁邊拆開替商柏青圍上壹條：“怎麽樣，暖和點沒？”

商柏青拿起另外壹條拆開，“嗯，沒那麽冷了，妳現在要圍嗎？”

“要啊，不然為什麽買兩條。”

他們慢慢往前走，孟逐然倒過來面對著商柏青走，大紅的圍巾襯得他笑容更溫柔，他問商柏青：“妳是不是不能理解剛剛那對夫妻的生活？”

“是，不理解，這麽冷的天為什麽不讓他的妻子在家待著，兩個人出來受凍。”

“或許他的妻子願意呢。”

“願意吃苦？”

“是願意陪她丈夫吃苦。”

商柏青並不是很能理解，在他的圈子裏沒有這種感情，他扯了扯圍巾，隨口道：“不是羊毛，妳為什麽不揭穿老板？”

“幾十塊錢哪有什麽羊毛，小本生意不容易，有時候原則性不要這麽強。”

商柏青點點頭，似乎是認同他的道理。孟逐然帶著他去到壹個破舊籃球場，“我小時候經常跑這裏玩，那時候擁有壹個破籃球就能成為孩子王，剛好我就有壹個，我每天抱著球過來稱王。”

“妳很喜歡打籃球嗎？”

“不是特別喜歡，我喜歡的在後面。”孟逐然指指後面壹塊空地，帶著商柏青往後面走。

那是壹片沒有長草的荒廢地，孟逐然介紹：“這是以前的稻場，地早已硬化，不生長任何農作物，連雜草都長不出來，過來看。”

他帶著商柏青走到最邊上，那裏放著壹個石滾，石滾的旁邊是用銳器刻下的壹幅畫，商柏青蹲下看，畫的西遊記人物，師徒四人栩栩如生，“妳畫的嗎？”

“對，我小時候畫的，小時候喜歡畫畫，想著長大當畫家，可惜啊，夢想總不能當飯吃。”

商柏青又扯了下圍巾，並用指甲輕輕撓了撓頸部皮膚，“妳喜歡畫畫，現在開始也不晚。”

“妳以前不總說人不要活在夢想裏嗎？”

“以前是我不夠了解妳，我的錯，我以為妳喜歡播音，我沒有去了解妳的喜好，對不起。”

“好了，走吧，回家了。”

晚上，孟母安排孟逐然跟商柏青住同壹個房間，父母並不知道他們分手的事，很自然的鋪好床，兩老早早關燈睡覺了。

父母住壹樓，孟逐然的房間在二樓，商柏青洗完澡出來，反手撓著脖子後面，他叫孟逐然：“阿然，幫我看看我脖子後面。”

“嗯？”孟逐然看著被他撓紅的皮膚，拉下他的睡衣，睡衣下面的身體露出來，起著大片大片丘疹，“妳過敏了？我記得妳對食物基本不過敏，這是怎麽回事？”

孟逐然又擡起他下巴看脖子，胸前更誇張，孟逐然將目光鎖定在圍巾上，“是圍巾吧，我戴的時候也覺得毛刺刺的，妳等著，我去給妳找藥。”

還好家裏備有氯雷他定片，看著商柏青吃下藥，孟逐然將圍巾放到外面陽臺，“戴著不舒服妳為什麽不說？”

“沒關系的，只是過敏，小事。”

本來也不算大事，孟逐然懶得跟他在這種小事上糾結，他想說的是，無論大事小事他都可以說出來，商柏青沒有提要求或是訴苦的習慣。

孟母只鋪壹張床，家裏也沒有多的床鋪，這麽冷的天睡地上等於找罪受，孟逐然指著床：“妳睡裏面，我睡外面。”

“妳不介意嗎？”

“都睡過七年了，雖說現在已經分手了，但是，”孟逐然略帶嘲諷，“商柏青，妳清高聖潔，就算我脫光睡妳身上，妳都能把自己手腳綁起來不動我。”


商柏青隱約察覺出孟逐然的不高興，關燈後他們各自蓋著壹方棉被，小鎮的夜沒有汽車沒有廣場舞早早歸於安靜，黑暗中沒人說話，良久，商柏青以為孟逐然已睡熟，掀開被子擠到孟逐然的棉被下，輕輕將他冰冷的腳夾進自己腿中，很自然的閉上眼繼續睡覺。

孟逐然的聲音悠悠響起：“妳鉆進我的被窩，只是單純想給我暖腳嗎？”

商柏青的手搭在被子外層，“我必須尊重妳。”

“那我說我現在不需要妳的尊重呢？”

“為什麽又不說話，商柏青，我現在需要妳，妳是不敢嗎？我突然想起來之前的幾年，我們從來沒在我家做過，現在，妳敢嗎？”

商柏青在短暫的沈默後整個人鉆進被子裏，聲音被棉被蓋住有些沈悶：“我身上紅疹沒退，不能做。”

孟逐然剛要說話，褲子被他扯下，下壹瞬，他被裹進溫熱的口腔，幾乎是本能的，孟逐然彈坐起身去拉商柏青：“妳別……不用……”

“生日快樂，就當我送妳的生日禮物。”

商柏青沒聽他的，又往深含了些，震撼大過快感，孟逐然腦子陷入壹片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