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現在的問題

　　“壹個惡魔……”
　　在戰爭惡魔註意到龍之王女和原初之靈的時候，另兩位也註意到了它。
　　原初之靈的感應尤為強烈，因為他發現——壹場顛覆正在發生。
　　本來，修羅道和鬥爭道將壹股腦的灌入到“容器”體內，從而與原初之靈徹底斷絕關系，至於容器是否能承受這兩種外道的力量、她之後會變成什麽樣，原初之靈不在乎。
　　但是現在，有壹股強硬、強橫、強悍的力量保護著梅爾維爾，兩外道非但不能進入她的身體，反而被人順藤摸瓜，反過來鎖定了原初之靈的本體！
　　“妳的力量值得我稱贊，惡魔之中，原來也有像妳這樣的豪傑嗎？”
　　原初之靈的魂體維持著必要的體面。
　　但祂的虛弱，已經盡在戰爭惡魔的眼底。
　　祂問道：“告訴我妳的名字，妳有被我記住的資格。”
　　戰爭惡魔並不覺得祂狂妄：“這真是我的榮幸，原初之靈。我是戰爭的惡魔，壹個熱衷於爭鬥的惡魔。”
　　“戰爭……”
　　原初之靈喃喃。
　　祂透過畫面看著戰爭惡魔，問道：“妳現在為天神服務？”
　　戰爭惡魔微微搖頭：“您不了解我。從根本上而言，我只為勝利者搖旗。”
　　“有趣。妳認為天神會贏？”
　　“這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戰爭惡魔的語氣中不帶任何情緒，它只是客觀的闡述事實：“需要承認的是，您的謀劃非常深遠，手段足夠詭異，也很有魄力。將自己的力量壹分為六，的確是逃避天神追殺的好方法，可這也反過來為您的反擊設置了障礙。據我了解，您現在是打算舍棄其中兩道，以四道之力降臨，用殘缺之力和目前異常孱弱的天神對決，是嗎？”
　　原初之靈絲毫沒有否認的意思。
　　在祂看來，戰爭惡魔出現在儀式現場，反過來利用儀式確定祂的位置，已經足夠證明它洞悉了壹切。
　　並且，戰爭惡魔剛剛說了——
　　它為勝利者搖旗，它是個投機分子。
　　“戰爭惡魔，我有壹個問題。如果我現在說服了妳，讓妳認為我的計劃俱備十足的可行性，我以四道之力降臨之後可以擊敗天神，那妳是否會改換立場，轉而為我服務？”
　　“是的，是的。”
　　戰爭惡魔給予肯定的答復。
　　它笑著，又說道：“我選擇與妳對話，就是擔心妳握有逆轉局勢的底牌。能請您回答壹個問題嗎？原初之靈，妳知道——目前天神手底下的第壹大將是誰嗎？”
　　第壹大將？
　　原初之靈微微皺眉，不知道答案。
　　在祂的記憶中，天神獨來獨往，從未有過手下。畢竟她的強悍寫在臉上，壓根就不需要幫手。
　　祂轉頭，看著龍之王女。
　　龍之王女顯然知道答案，但她不會說明。她迫切的期盼原初之靈陷入絕境，又怎麽會在這種時候選擇幫助？
　　原初之靈沒有得到回應，於是說道：“在我的印象中，天神從不請求任何人。她總是這樣，自命清高！我想，即便是千年之後，她的性格也不會改變。”
　　“……是這樣啊。”
　　戰爭惡魔聽到這個回答，已經明白它應該怎麽做：“非常遺憾。即便是天神，在漫長的時光中也會逐漸明白壹些道理，作出壹些改變，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妳——原初之靈，她現在非常信賴她手下的第壹大將，而妳卻對此壹無所知！妳的敗亡已經註定，妳沒機會了！”
　　原初之靈的魂體壹顫，似乎要做挽留。
　　但戰爭惡魔雷厲風行，它果斷切斷聯系，竭盡全力的阻止儀式的進行。
　　原初之靈稍加感應，明確的意識到——
　　修羅道和鬥爭道的分離遭到阻礙，降臨儀式也正受到攻擊，戰爭惡魔正在發揮影響！
　　將自身力量壹分為六，的確是躲避天神追蹤的好方法。
　　可想要重新凝聚，必須找到合適的、與自己原本那具肉身相差無幾的強悍容器，現在分離儀式受阻，壹時間無法找到能完整承載全部力量的容器，天神又已經打到門前！
　　原初之靈縝密思考、嚴謹推理，竟然想不到壹條破局之策，祂好像到此為止了！
　　“灑脫點吧，原初之靈。”
　　龍之王女無慈悲的聲音，在耳側響起。
　　她金色的龍瞳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歡欣，繼續說道：“我相信妳明白，妳已經窮途末路了！這個世界，我替妳執掌！”
　　“……”
　　原初之靈的魂體劇烈顫動，時而凝實，時而虛幻。
　　很明顯，即便是“最古老的存在”，即便是見證無數王國興衰、目睹無數生靈枯榮的偉大生物，也無法坦然的面對自身的消亡。
　　尤其這個消亡，還需要祂主動擁抱！
　　足夠漫長的時光並非毫無益處，萬千年的孑然壹身，熄滅了壹切歡愉、壹切憂愁，原初之靈可以剝離壹切情緒，以最冷靜、最客觀的態度分析祂即將到來的遭遇。
　　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如何生存，即便祂再怎麽想延續自己的生命，天神也壹定會將其埋葬。
　　現在的問題……
　　是要不要讓天神繼續獨壹、繼續無上。
　　“……誰都可以被原諒，唯獨她不行。我討厭天神，發自真心。”
　　原初之靈嗤笑壹聲，轉頭看著龍之王女。
　　祂的目光平靜，語氣平靜：“接受我的力量，成為新王吧！龍族的女王。”
　　下個瞬間，六道光柱直入雲霄，久久不散！
　　每壹道光柱都有山峰大小，其中積蓄的能量濃郁至極，只是盯著看個三五秒，雙眼便刺痛流淚。
　　此刻閉上眼睛，眼前仍有光柱殘留的影子，那是印刻在視網膜上的極致光輝。
　　六道光柱扶搖直上數千米，又在極高處折返，齊齊落在天空之城旁邊壹個迷霧繚繞的小島之上——
　　更確切的說，是落在龍之王女的身體上。
　　“唔……”
　　龍之王女發出痛苦的低鳴，金色的眼瞳中充斥血絲，目光中卻滿是興奮之色。
　　她本就巨大的體型肉眼可見的膨脹，金色鱗片沾染墨彩，宛如穿戴上量體打造的盔甲壹般。
　　毀滅的氣息不斷醞釀，龍之王女每壹次吐息，都帶著難以言喻的肅殺和威壓。
　　她的力量突破等級的限制，遠遠強於尋常意義上的十五境冒險者的極限，並且——還在不斷增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