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主宰人生

　　左昌揣著手手，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梅爾維爾。
　　梅爾維爾已經止住了眼淚。
　　她紅著眼睛，吸了吸鼻子，說道：“不好意思，我又失態了。”
　　“沒事。從上面出來，總比從下面出來好。”
　　“前！輩！能不能不要再提之前的事了？我也不想的！”
　　左昌冷笑：“那事我能記壹輩子。”
　　梅爾維爾怒道：“真是不可理喻！我從妳身上看不到壹點風度，妳應該學習更多的禮儀，那對妳的人生有益！”
　　左昌並不想學。
　　他看著梅爾維爾，問道：“為什麽哭？”
　　梅爾維爾輕出壹口氣：“還用說？喜極而泣。”
　　“真的？”
　　“我從不說謊。”
　　從不說謊，是假的。
　　喜極而泣，也是假的。
　　梅爾維爾也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哭泣，先前那個瞬間，她的眼淚自然而然的落下，有如微笑壹般的自然。
　　某些情緒在身體上的反應，比內心的體味更快。
　　左昌略作遲疑，說道：“我和妳的先祖有過交流，交流的很愉快。看在她的面子上……我可以給妳提供壹個選擇。”
　　梅爾維爾歪頭：“什麽選擇？”
　　“控制妳的人生的選擇。”
　　左昌指著他身側的黑影。
　　那是戰爭惡魔。
　　他繼續說道：“妳應該知道了，這位是純正的惡魔，戰爭的惡魔。梅爾維爾，妳可以成為戰爭惡魔的追隨者。”
　　梅爾維爾轉頭，看著黑影。
　　“嘿嘿嘿。”
　　戰爭惡魔笑著，說道：“女人，不知道什麽是‘惡魔追隨者’嗎？”
　　梅爾維爾慢慢搖頭：“我不知情。”
　　“哼——所謂的惡魔追隨者，就是本大爺的信徒！接收我的烙印，成為戰爭信徒！好處是……基本沒有好處。”
　　梅爾維爾眨著眼，沒說話。
　　戰爭惡魔繼續說道：“身為我的追隨者，我可以隨時監控妳的舉動，也能降臨在妳的身上，允許妳借用我的力量進行戰鬥。不過是否向妳提供力量，完全取決於我的心情，妳無權強求——這種無法確定的好處，等同於沒有好處。”
　　梅爾維爾試探著問道：“那麽……有壞處嗎？”
　　戰爭惡魔笑道：“有啊！有啊！我是惡魔，惡魔不死不滅，但會被封印。當我被封印之後，我的追隨者必須想辦法解開我的封印，否則詛咒纏身痛苦難當，且會在壹定時間化為石像，和我壹起受封印之苦！”
　　左昌補充說道：“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打狗還要看主人，妳是戰爭惡魔的追隨者，別人想對妳怎麽樣，就要考慮戰爭惡魔的態度……戰爭惡魔，妳允許妳的追隨者成為他人的情婦嗎？”
　　戰爭惡魔不是很理解：“我不幹涉我的追隨者的私生活。惡魔沒有生理需求。”
　　“如果是被強迫的呢？而且那個人，還是壹個共同體內舉足輕重的大貴族。”
　　“哈哈！高位者強迫我的追隨者出賣肉體？嗯……”黑影眼裏兇光大盛，嘴部豁開口子，“何其完美的宣戰理由！我要發起壹場曠日持久的戰爭！要讓那個共同體化為血肉磨盤！”
　　咕嚕。
　　梅爾維爾看著戰爭惡魔，不確定它是不是在開玩笑。
　　左昌看向她，說道：“這就是我的給妳提供的另壹個選擇。如果妳剛剛的眼淚是為妳自己的命運而落，我想，成為壹位惡魔追隨者也是救贖。反正魔女和惡魔本來就是壹家人，運用的都是惡魔之力。”
　　梅爾維爾保持了沈默。
　　左昌和戰爭惡魔都是有耐心的人，他們安靜的等待著。
　　片刻之後……
　　梅爾維爾伸出手，眼神慢慢堅定：“我，願意。”
　　“嘿嘿嘿，哈哈哈！很好，梅爾維爾，妳現在是我的追隨者了。”
　　黑影伸出手指，在梅爾維爾手背上點了壹下。
　　奇異的力量，湧入體內。
　　……
　　……
　　5245共同體，大教堂。
　　梅爾維爾擡起眼睛，看到了教堂宏偉的穹頂——
　　她回歸了。
　　帶著榮譽。
　　將手中緊握的玻璃圓珠捏碎，漆黑的魔力湧入眉間，眼前出現天神的提示：
　　【妳解鎖了冠位職業：魔女。】
　　【現在，妳對魔法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魔法攻擊力突破人類極限，到了全新的層次。】
　　【妳掌握了‘魔藥流派’。】
　　梅爾維爾碧綠的眼睛，摻入絲絲有如鮮血的色彩，看上去有些渾濁。
　　清澈的透明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神秘、危險之情。
　　她的雙唇，也變得愈發鮮艷。
　　【妳的變化，引起了戰爭惡魔的註意。它認為妳的潛力無限，決心賦予妳更高的權限。】
　　【妳已成為‘戰爭祭祀’，獲得新能力‘高維附身’，‘指引降臨’。】
　　【高維附身：使用戰爭惡魔的力量進行戰鬥。】
　　【指引降臨：釋放坐標，召喚戰爭惡魔本體降臨。】
　　“梅爾維爾，哦，梅爾維爾！我就知道，妳可以的。”
　　壹個臃腫的貴族在眾人簇擁之下，從正門走來。
　　他張開兩手，看著梅爾維爾的眼神中，閃爍著別樣的光彩：“壹收到妳回歸的消息，我馬上就過來了。我的甜心，我的小可愛，妳——沒有受傷吧？”
　　到了近前，侍從止步。
　　臃腫的貴族走上前來，竟沒有絲毫忌憚。
　　梅爾維爾看著他，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澎湃的力量，帶來澎湃的信心。
　　人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真正的聖人不會因為自己突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而改變自己的心性，可是……
　　梅爾維爾顯然不是聖人。
　　因為“冠位魔女”，因為“戰爭祭祀”，更因為那名為左昌的男人沒有表達，但顯而易見的支持立場，梅爾維爾只感覺自己完成了升華！她底氣十足！
　　她看著眼前面目可憎的貴族，暗暗想道：“梅爾維爾，妳以前竟然在這種醜陋之物面前卑躬屈膝、逢迎諂媚？妳不覺得……妳很低級嗎？”
　　柔弱無骨的手掌，優雅的擡起。
　　臃腫貴族看著身前白皙的手掌，還以為是梅爾維爾的邀請，他伏腰擡手，想親吻那只手掌——
　　“魔女之手。”
　　下個瞬間，梅爾維爾悍然出手，取下了貴族的心臟。
　　“大人！”
　　“大人！！”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響起，壹眾侍衛拔出佩刀，快步上前，護住臃腫貴族。
　　為首壹人大聲叫道：“妳……妳這婊子！妳竟然敢傷害大人？！妳知道妳在做什麽嗎？”
　　沒有回答。
　　教堂的彩繪玻璃窗透射陽光，穹頂之下，天神像前，梅爾維爾屈膝坐地，姿體嬌柔。
　　她垂著眼眸，溫柔的看著手中還在搏動的心臟。